翌日早朝過後,太子楚沂便急匆匆的趕往皇後的德沁殿。
皇後柳湘因為昨晚睡得晚了些,今兒稍稍貪睡了半個時辰,這會才用完早膳。
「兒臣見過母後,母後聖體金安!」楚沂恭敬的見了禮。
「沂兒起來吧。」柳湘瞄了眼楚沂,接過宮女遞過來的茶杯漱了漱口,動作優雅的擦了擦嘴,起身走向正殿,邊走邊問道︰「沂兒,一大早來見母後,所為何事?嗯,容母後猜猜。」
柳湘嘴角漾起一抹促狹的笑意,跟她端莊的妝扮,高雅的舉止略顯不符。也只有在自個的親生兒女跟前,柳湘才會表現出她真實的一面。
貴為這宮闕女人中的至尊,二十年來備受皇上寵愛,且榮寵不衰的女人,柳湘的容貌自是無可挑剔。再加上宮中的女人本就精于保養,是以原本三十八歲的人了,看起來竟不過二十五六的樣子。
「听聞雲相接回了那丫頭,想必你昨兒也是見過了,怎麼樣,給母後講講。」柳湘在雕鳳描金的既精致又華貴的鳳椅上坐了下來,意興盎然的道。
一提到雲歡,楚沂的面色便不爽了起來。
揮退一干宮人,楚沂在離柳湘三尺處跪了下去,決絕的道︰「請母後收回成命,廢了那雲歡的儲妃之位,兒臣……兒臣要迎娶雲府大小姐雲夕月為正妃。」
「胡鬧!」柳湘立馬垮了臉,道︰「你當你父皇的聖旨是什麼?當你母後的懿旨是什麼?豈容你說改就改?你讓世人怎麼看待父皇母後,怎麼看待咱們天家?」
一連幾個問句,昭示著柳湘的震怒。
「母後息怒。」楚沂連忙叩了個頭,道︰「母後,那雲歡容貌粗鄙,舉止粗俗,不懂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這些兒臣都可以不計較了。可是堂堂東楚國的儲妃,怎麼可能目不識丁?這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柳湘震驚,想想又否決了,語氣也軟了下來︰「兒啊,你說那丫頭容貌粗鄙,母後卻是不信的。沂兒你可還記得,她六歲那年進宮,你瞧見她那嬌俏可人像仙子女圭女圭般的模樣,想著她是你未來的媳婦兒,可是高興得幾天沒睡好。說到她目不識丁,母後更是不可能相信。母後可還清楚的記得她能歌善舞,小小年紀便能彈奏完整《梅花三弄》那樣高深的琴曲!」
「只道當時已惘然。」楚沂吶吶的道︰「母後,九年半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接著,楚沂將雲歡的容貌,用膳時的不雅之態,涼亭內對自己的言行無狀、膽大妄為,以及她對雲夕月的所作所為,事無巨細的講了一遍,听得柳湘微微蹙眉。
「母後,事實便是如此,容不得人不信。」楚沂心淒淒的道︰「這便是您為兒臣選的好媳婦啊!哼,想來今兒整個京城都會傳出這未來儲妃的斑斑劣跡,將兒子淪為笑談了。」
柳湘望著楚沂,許久沒做聲,好半天才憤憤的道︰「雲初城這個老匹夫,悠月好好的一個天才女兒,本宮心儀的兒媳婦,竟能被他養成一個廢物,這筆帳,本宮可得好好想想怎麼跟他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