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等您當了王妃之後,再要老奴的牙齒不遲!」侍者惱羞成怒,身上響起一陣 里啪啦如爆豆子一般的聲音。他挽起袖子,露出虯勁堅實如老樹根一樣的手臂,排手按出一掌,勁風呼嘯,朝阿呆擊去。
阿呆放佛置若罔聞,不閃不避。寵溺的揉了揉沈萱的頭發,問道︰「要第幾顆?」
「第三顆。門牙往右數第三顆!」沈萱鼓起腮幫,想了又想。
「好!」阿呆隨手抬指,朝侍者臉上虛彈了一下。一道銳風穿過侍者掌勢,砰地一聲正中他的下巴。
這一縷指風仿佛挾帶了千鈞之力,侍者向後蹭蹭退出幾步,他不可思議的望著阿呆,「哇」的一聲,張嘴吐出一口血沫。一顆黃牙落在青玉地板上。
「萱萱,門牙要嗎?我給你取來!」一位身穿淡黃s 長衫的公子自人群後方飛掠而來,手中折扇捏成劍勢,作勢就要往那侍者嘴里點去。
「不要,惡心死了!你要是敢踫到他,休想讓我再給你畫扇面了!」沈萱委屈的說︰「人家欺負我,你還躲在後面看戲!呆呆,連他一並也揍了!」
阿呆應了一聲「哦」,反手一巴掌,卻輕輕拍在了沈萱的腦袋上。來人正是沈萱的二哥沈飛。
「有勞呆哥了!」沈飛朝阿呆打了個招呼︰「舍妹太頑皮,每次出門都惹出麻煩。這次若不是呆哥出手,咱們府里又該雞犬不寧了。」沈飛剛到這里,似乎並不清楚情況。
旁邊那幾位公子和沈飛很熟悉,一把拉過沈飛,將情況添油加醋的描敘了一遍。有人甚至肯定的說︰「我敢打賭,這位蘇兄之所以如此暴怒,絕對是吃醋了!」
沒錯,阿呆確實是吃醋了。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特別討厭別人提起三皇子,就像他討厭黑s 一樣。三皇子有什麼了不起的?沈萱捏過他的耳朵嗎?沈萱擰過他的臉嗎?沈萱讓他喝過洗澡水嗎?什麼都沒有,那他憑什麼在將來娶了沈萱?
不過,對方畢竟是一位皇子!冷靜下來之後,阿呆覺得很不好意思。他剛才讓侍者給三皇子帶的話太張狂了,可能會給武安侯府惹下一點麻煩。所以,他一臉抱歉的拉過沈飛,小聲問道︰「這老奴的主子比起你怎麼樣?能搞定嗎?」阿呆寧願多說幾個字,也不願提起「三皇子」這三個字。
沈飛無語,他揮揮手,叫了一壺茶。心里有點不爽。這蘇公子也太單純了吧!「比?怎麼比?他老子是皇帝陛下,我老子才是個侯爺!」沈飛白了一眼阿呆,話鋒一轉︰「不過,也不是不能搞定。如果你肯把剛才那手彈指氣功交給我的話……」
阿呆想了想,覺得很虧。自顧自的滿滿斟上一杯沈飛剛要的妙茶。「哦。實在不方便的話就算了。如果不服,就說我住在武安侯府,叫他到侯府來找我!」他大義凜然的說。
沈飛︰「……」
阿呆一直都不敢相信,沈萱居然會有朋友!要知道,在貴族的圈子里,「朋友」這兩個字有多麼的金貴!瞧她那副德行,憑什麼能交到朋友?
「沈二,我問你,萱萱真的把你氣哭過嗎?」他嚴肅的向沈飛求證。
沈飛無語。他覺得阿呆簡直是個騙子!欺騙了他們全家的感情。回想下幾個月前,阿呆剛被自己救回去的時候吧。溫潤有禮,豪爽大方,待人接物,如沐ch n風。而現在呢?一副市儈小人的嘴臉!不但小氣,說話都變得這麼刻薄了。
看樣子,他是不準備把那手出神入化的氣功教給自己了。沈飛憤憤不平,暗地里對阿呆下了一個惡毒的詛咒︰「一毛不拔的家伙,詛咒你愛上我妹妹!」
「喂,你到底說不說?氣哭過幾次,我就教給你幾招!」阿呆不準備放過他,一再追問。
沈飛哭喪著臉︰「六次。你可不許外傳啊,外傳一次,你就得多教我一招!」
阿呆不再答應,他納悶的自言自語︰「這就奇怪了。一個連自己親哥哥都能氣哭的女人,居然還能交得到朋友!你說你們流雲帝國的貴族是不是賤啊?」
沈飛一拍桌子︰「對了,就是賤!還有人因為我妹妹爭風吃醋呢,這得賤到什麼程度去了!」
阿呆點點頭,表示同意。
兩個男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勾肩搭背的不正常現象引起了沈萱的j ng覺,她偷偷將腦袋湊了過去,偷听了一會,柳眉一橫,揪住阿呆的耳朵嚷道︰「呆呆你怎麼也學的這麼八卦了?跟著二哥,能學什麼好?」
「跟著沈老二,當然是學哭鼻子啦!」有人哈哈笑了起來,接口道。
夜s 漸漸的重了,南湖的游客也越來越多。一個身穿白s 箭袖滾龍袍,頭戴簪花紫金冠的年輕人排開眾人走了過來。他的年紀雖不大,臉上卻天生帶著一股威嚴,眉毛英挺,雙目有神。
沈飛站了起來,死死的盯住他︰「我上次就說過了,不管你是不是榮親王世子,如果敢再叫我老二,我就讓我妹妹就你府里做客去!」
沈萱抬腳踹在他上。毫無疑問,這句話就是沈飛的殺手 ,震懾力非凡。
榮親王世子听了這話,身子頓時微微一僵,連聲道︰「開個玩笑,玩笑而已!」他已看到不遠處的青玉地板上赫然有一灘血跡和一顆黃牙,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誰這麼不長眼,敢惹萱萱妹子?」
沈萱撇了撇嘴︰「人家是地頭蛇,身份尊貴,當然不把我們小門小戶的放在眼里啦。凡哥你再不來,只怕我連家都回不去了!」
榮王世子雲凡的眼光何等銳利?他看到沈萱說話時一直掛在阿呆的胳膊上,頓時就猜出了個七七八八。這里是三皇子的地盤,沈萱又是三皇子名義上的未過門妻子,這樣當眾和另外一個男人如此親昵,不出事兒才怪。
「張彪呢?叫他出來見我!」榮王世子氣勢不凡,指著地上的血跡皺眉道︰「清了!好端端的地方,不是惡心人嗎?」
很快,侍者張彪就捂著嘴巴過來了。他似乎並不怕雲凡︰「世子也是皇室中人,難道要眼看著皇家威嚴掃地?這件事三皇子殿下絕不會就這麼算了!」既然已經露出了身份,他表現的很強硬。
阿呆看到他就生氣,尤其是他又著重提了一下「三皇子」。他緩緩地走到張彪面前︰「你擋著我賞月了!」也未見有何動作,張彪就發出一聲慘呼,身子就好像被一匹飛奔的駿馬撞到了一般,橫飛出三四丈遠,重重的摔在了棧橋的欄桿上。
雲凡看著阿呆,臉s 雖然沒有什麼改變,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這張彪的底細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原是武林中的高手,武功達到了二品境界,後來受了重傷,便投到三皇子麾下,在這里隱姓埋名,做了一名侍者。阿呆單憑氣勁就能將他震飛幾丈,顯然一身功力深不可測了。難不成,阿呆年紀輕輕就達到了一品境界?
「這位是……」雲凡向阿呆伸出了手。
「我叫蘇無塵。」阿呆溫和的笑了笑,朝世子點頭,算是招呼了一下。「我是萱萱的……」說了一半,說不下去了。他實在是不想說自己是沈萱的跟班,或者保鏢。要不然會被人笑話︰你一個跟班的,有什麼資格爭風吃醋?
他需要一個對等的身份。
「這位蘇公子,是家父的當年在外游歷時的一位世交之子,和萱萱也算得是,呃,青梅竹馬了。」還是沈飛機靈,他呵呵笑著,打了圓場,一邊又伏在阿呆耳邊,低聲道︰「多教我三招!」
沈萱听到自家二哥說出「青梅竹馬」四字,臉上頓時飛起一片紅霞。她居然羞怯了起來,低著腦袋躲到了阿呆背後。看的雲凡瞠目結舌,心中連道︰「真是見鬼了!」
附注︰原回目「悍婦無端憑北望,酸波有意泛南湖」就不談了。實在是抄不來了。搞個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吧,好像我在糊弄事兒;自己咬著牙編兩句吧,又顯得格調十分庸俗,比漢中侯夫人還俗。要不就先這麼著吧。等啥時有狀態再補好一點。
文中抄襲的兩首詩,一首是李白的,題目比較長,我記不住了。另一首是杜牧的,首句是「南陵水面漫悠悠」。題目是《南陵道中》。個人以為,這首要比李白那首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