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宮。
上等梨木書案,一軸雪白宣紙,如妃正身立在案前,手握狼毫玉筆,凝神習字,筆鋒壓下,濃墨一點,手腕提起,收筆,一個忍字躍然紙上,筆鋒剛勁,字體渾然。她穿一身寶藍衣裳,一絲不苟梳著高髻,佩玉簪,容相端重。
「娘娘,靖侍女求見。」
如妃嘴角一勾,接過貼身侍婢遞來的帕子淨手,「香泠,把畫收起來。」香泠應下,她又道︰「傳她進來。」
靖蘇立在門廊下,頭上是芍藥宮氣派的門楣,望進去是華麗的庭院,她眼里卻無半分欽羨,倒是蒙上了些許迷離,仿佛眼前是一汪深淵,踏進去了就要,萬劫不復。
稍許,有奴婢前來通傳,「娘娘請小主進屋。」
靖蘇頷首,隨她走進芍藥宮。
如妃居案前品茶,隨身無人伺候,靖蘇了然,將俚末留在殿外,獨身入殿。
「靖蘇給如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如妃虛扶一把,開門見山道︰「靖侍女可是已經想通。」
「娘娘聰慧,關于那件事奴才十日之內定會給娘娘一個滿意的答復,只是眼下奴才遇到些麻煩,希望娘娘不吝施手相助。」求人自有求人的姿態,靖蘇素來通透,又是盈盈一拜,十分誠懇。
如妃定定望著她,一時無話。
靖蘇安安靜靜跪著,借由低頭很好的掩去內心的焦躁。
她壓根沒有把握如妃會不會相助,一年來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的兩人,她會來,不過是仗著那一日短短的幾句談話,私心的認為自己于她可能存在幾分的利益。
膠著中,如妃終于松口,「本宮可以幫你,」
「謝娘娘。」
如妃親自走上前來扶起她,似漫不經心舒嘆,「它日本宮若有難,希望靖侍女能記著本宮今日相救之恩,也幫一幫本宮。」
靖蘇起身的動作一滯,隱約覺得她這番話怪異,一時間又想不透怪在何處,怔忡間,听如妃問道,「說說,本宮要怎麼幫你?」
靖蘇將方才御花園里的事細細說與她听,一時倒也無暇思考如妃怪異的話語,如妃細細听著,沉思片刻,提高了聲調道︰「本宮听聞御花園里頭百花盛開十分美麗,恰逢今日風和日麗,靖侍女,你陪本宮到御花園走走,如何?」
「奴才的榮幸。」
兩人一前一後在御花園里頭逛著,行至望蓮亭附近,果然見琴嬪、夏嬪二人帶著一大幫侍從聚在方才靖蘇主僕罰跪那處。
「靖蘇竟敢罔顧本妃的命令,擅自走開,實在是可惡,你們幾個都分頭去找,本妃絕饒不了她。」
還沒走近,就听見琴嬪囂張的聲音,如妃怪異的側頭看了眼靖蘇,「你做了什麼惹得她這樣恨你。」
靖蘇苦笑著搖頭,「奴才也不知。」她也覺著奇怪,平日里她都在呆在屋里的時間居多,同琴嬪也沒說上幾句話,哪里知道她怎麼就恨上了自己。
如妃笑笑,「兩位妹妹好興致,」當先迎上去,靖蘇拾步跟上。
琴嬪、夏嬪二人一眼瞧見跟在如妃身側的靖蘇,眉峰一抬,竟不顧如妃在旁,沖著靖蘇就道︰「靖侍女,一個時辰未到,你竟敢擅自離開,誰許你這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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