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地靠在門上,等著他走遠。蘇婉仿佛虛月兌了一般,慢慢坐下,兩行淚水靜靜地落下。
朦朧間,望見了他俊朗的笑靨,望見了他寵溺地望著自己的目光。
「你是誰?」當她乍然失去記憶的時候,看到的是他與自己果呈相見,他促狹地望著她。
「婉兒,你難道忘記我了麼?」他貼著她的發絲輕輕呢喃。身子已經被他扳了過來,被他死死摟在了懷中。
「婉兒,你終于醒了!」他眼中欣喜的目光綻放。
大笑著,將她從水中抱起,不顧她的掙扎大叫,抱著她向岸邊走去。
場景再次變換。
當自己披著他的長袍飛奔出來的時候,琉璃走出來,笑道︰「主子,你好了?」
她笑著為自己梳妝,為自己打扮。笑著將最美的自己展現在眾人的面前。
房中雲兒,柳兒,葉兒,秀兒一眾人簇擁在自己身旁。
「你們,這樣子怎麼行呢?」她叉著腰指著她們的礙事的長裙。那些事情似乎還是昨天發生的一般。
只是,到了最後,為什麼一切都變了。
他笑著對他的王妃說道︰「從今開始,你就是這府中的女主人了。這塊玉珪你收著。」
常靈蓉淡然笑道,做出那種寬宏大量的笑容。
他的那些妾侍們,都帶著媚然的笑容,在他面前爭寵。
原本以為,自己就是這樣生活下去,盡管偶爾還會伺機逃跑。
當他匆忙離開,居然連跟自己道別的機會都沒有。更沒有跟自己說出實情。玄冠真人已經仙逝,卻還瞞著自己,原來真的是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只是,發生了那些慘劇,自己會回到他的身邊麼?
王府的那一夜,她再也忘不了的。
「不要!」她驚呆了,望著那一叢帶著絢麗的血花在葉兒的背後綻放。葉兒唇角帶著血跡,慢慢朝著她跪下,「主子……葉兒錯了……」
畫面再轉,雲兒和柳兒將自己阻攔在火場之外,相攜著朝著她微微欠身,「主子!再見了!我和柳兒以後不能跟在你身旁侍候你了!」
「主子……琉璃自知罪孽深重,沒有資格再侍候你了……請讓琉璃再給您磕一個頭吧!若是有來生,琉璃願意……」她慢慢跪下,朝著蘇婉重重地磕頭。
這樣的一幕幕出現,自己怎麼能夠忘記?那些跟著自己的人,一個個離自己而去。
「你是舍不得的,對麼?」
她抬頭望去,屋中站著一個白衣女子。居然是——花夜。
慌忙擦干了眼淚,勉強笑道︰「你怎麼來了?」
花夜坐在桌旁,默默地道︰「他來了,對麼?」
「嗯。」蘇婉點頭,坐在她的旁邊。面上悲戚的神情未退。
「我知道,你又想起了她們,是麼?」花夜盯著她。
「難道你不曾想過麼?想過葉兒,畢竟我們都曾經在一起的。」
「原來你還記得?」花夜反過來問她,蘇婉不解。
花夜轉身望著身後,道︰「我以為你已經忘記了。」
「我不會忘記的。」蘇婉默默地說道。
「那麼她們怎麼辦?難道這一次,你還要忍讓麼?」花夜冷笑。站起身來。
「記得你第一次失去記憶的時候,我曾經讓你答應我一件事情,就是進宮來。那個時候,我並沒有希望你能夠到三王爺的身邊。可是,那個時候的你,似乎鬼迷心竅,滿腦子只是想著要見他一面。我從來沒有想過,你居然是那麼情有獨鐘。」
蘇婉不語,對于第一次失憶,自己是根本不記得了。
只听花夜繼續說道︰「當艷芳閣開業的時候,你提出要為他跳一支舞。我同意了。因為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他。後來,你進了王府,我知道,那也是你心甘情願的。我花蕊夫人向來明人不做暗事,絕不強人所難。我也同樣答應了。」
蘇婉默默頷首。
「只是,我知道。即便你和三王爺兩情相悅,卻也不過只是一個我所見的平常女子。怎麼能夠擔當我日後要你進宮做的事情呢?所以,我同意了。既然你要進入王府,就進去吧。就當作是日後進宮之後的一些心理準備。」她淡淡一笑,「我倒要看看,你是否能夠斗得過那些王府中的女子。無論失敗成功,都是你的一個積累經驗的過程。」
「你就不擔心,我就此留在王府里面,不再出去麼?」蘇婉悠悠地說道。
「我知道,有些事情冥冥中,是注定的!」花夜再次看向她,「你後來真的再次失憶了。只是,這一次,似乎跟原來相比,你居然什麼都不記得了。在此情況下……」她頓了頓,面上居然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紅暈,是想起來什麼了麼?
朦朧間,她居然想到了那個叫做星鞅的男子的忘情一吻。真是讓人心中生出漣漪。她用力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看到蘇婉並沒有注意到她,她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我只好進到府中,暗中保護你了!畢竟,此時的你,在失去記憶的同時,也失去了很多我曾經告訴過你媚術的一些方法。我只好親自出馬,保護著你的安全了。」
蘇婉朝她點點頭,笑道︰「那個時候,我居然不知道我的身邊原來藏了一個高手。」
「只是,我沒有想到王妃居然敢明目張膽地對你下手。」她蹙眉,「現在,我選擇讓你再次進宮,也希望你能夠幫我完成我交代你的事情。可是……我沒有想到,你居然侍寢了。那樣,可就超出了我的預料。」
她咬了咬嘴唇,道︰「總之,我不希望你有事!現在你面對的不是一個人。也不是王妃那個級別的人了。你的身邊到處潛藏著危機。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人頭落地。」
蘇婉默默點頭,自己現在這樣的處境,的確是讓人堪憂。
「這個我知道的!」
「不,你不知道!」花夜指著那低垂的帷帳,道︰「她們,需要你的保護。」
默默蹙眉,蘇婉幽幽地道︰「什麼時候,你的心居然這麼軟了?」
「哼!我不覺得你這個是在開玩笑!」花夜立刻板起了臉,冷若冰霜。
蘇婉點頭,「你不必說了。我已經知道怎麼做了!既然,我現在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麼我就要為自己的生命負責,更要對她們負責!」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就沒有必要在這里了。我走了!」她慢慢推開門,走出去。
望著花夜離開,她沒有動,只是那麼靜靜地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