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兒,最近皇上可到你那里去了?」
「嗯……皇上沒有。」淑妃猶豫了一下,低聲道。
「什麼?」太後詫異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宮里的規矩,難道你不知道麼?按照時間來看,這個月也應該到你那里去吧?」
旁邊的侍候老嬤嬤,賠笑道︰「太後娘娘,這些日子皇上一直都沒去娘娘這里。」
太後面上的神情不悅,「我前幾日听說皇上經常到麗妃那里去。難道現在還是去那里麼?」
淑妃搖頭,正要開口。目光卻盯著遠處的麗人。那是麗妃和蘇昭儀。
「太後娘娘,听說這些日子皇上都是在蘇昭儀那里。」老嬤嬤低聲說道。
太後眉頭一皺,沒有開口。顯然她已經看到了前面的情景。
「蘇昭儀,今日怎麼有空出來了呢?難道不用陪著皇上麼?」麗妃攔住了蘇婉的去路,冷笑道。
蘇婉抬頭,皺了皺眉頭,這個女人是不是頭腦有毛病呀?怎麼見到自己就好像要斗架的公雞似的。「原來是麗妃娘娘,你現在不是應該在你向皇上要來的棲梧宮待著麼?怎麼也出來了?」
「你……」麗妃怒道,「你不要太得意。難道你以為你的寵愛會長久麼?哼,皇上對你不過是一時的新鮮罷了。難道你以為皇上對你難道是真心的麼?」
蘇婉蹙眉,想了想,點頭道︰「看到你我就知道了。現在該是你失寵了。對麼?」
好半晌,麗妃才明白她的話中含意,不由惱羞成怒,「你這賤人,不過就是一個下賤的丫頭,難道還痴心妄想能夠成為什麼皇後麼?」
「這話奇了!對于入主中宮,成為皇後,我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不像有的人,一天到晚,將自己懷著龍種的消息四處宣揚,可能那樣就是要宣揚自己吧?」
「你……」麗妃一怒,朝著蘇婉揚起了手掌。
蘇婉反應極快,躲過了她的掌摑。蹙眉道︰「你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你以為你這樣的話,皇上就會寵愛你麼?」
說著,測過身子,就要向她的身後走去。
驀然,抬頭望見了不遠處的太後和淑妃。慌忙低頭,「參見太後!」
麗妃心中一跳,莫非方才的那種表現都讓太後看見了?想到這里,就在蘇婉側身的時候,她有意撞上了她的肩膀,「哎呦」一聲,跌倒地上。
「娘娘!娘娘!」身邊的宮女慌忙扶住麗妃,口中一迭聲地喊著。
太後冷眼望著麗妃的伎倆,冷笑。這個麗妃的心思實在是太多了,居然用自己月復中的孩子做賭注,希望自己能夠降罪于蘇婉。
淑妃一聲低呼,跑了過去︰「麗妃姐姐,你怎麼了?」面上盡是關切的神情。
「痛!好痛!」麗妃捂著肚子,面上冷汗滾滾。偷眼望去,太後的臉色有些變了,心中暗自得意。
果然,太後面色一沉,朝著蘇婉厲聲喝道︰「賤人!你難道不知道小心一些麼?撞到了皇上的子嗣,你有幾個腦袋?」
蘇婉明明知道這是麗妃的詭計,而且她確信方才的一幕,太後已經看到了。為什麼太後要做出這樣的動作呢?
「來人!給我把蘇昭儀拉下去,杖責五十!」她沉聲說道。
蘇婉面上一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身邊的容嫣忽然跪下,「太後饒命,方才昭儀並沒有……」
「大膽!太後在這里說話,怎麼有你這奴才說話的份?」太後身邊的老嬤嬤站出來,厲聲喝道。「你是什麼人?從實招來!」
「奴……奴婢是……雲華宮女官容嫣。」
「哼!這就是主子的沒教養!連帶著下人也沒有禮數了!」太後冷哼,一雙鳳目冷冷地望著蘇婉,緩緩說道︰「既然主子和奴才兩個都沒有禮數。哀家今日可就要動用宮中的規矩了。」
「來人呀!把這兩個人拉下去。蘇昭儀行動魯莽,心懷叵測,杖責五十;下人容嫣沒有禮數,不懂規矩,掌嘴五十。」老嬤嬤高聲叫道。
「皇上駕到!」李泉公公高聲叫道。
「母後,這是怎麼回事?」弘熙帝來到近前。見到麗妃倒在地上,撫著肚子,面上帶著痛苦的神情。又見蘇婉和容嫣二人直挺挺地立在那里,正要接受責罰。
「參見皇上!」淑妃施禮。
「你起來吧!」弘熙帝冷然道,一雙眼楮盯著自己的母親。
「皇上,來的正是時候!這蘇昭儀仗著皇上的寵愛,居然無法無天,做出對麗妃不利的事情。」太後居高臨下地盯著麗妃,那雙眼楮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
麗妃心中一喜,看來這是太後在幫著自己呀!說著,面上做出委屈無限的表情,「皇上,方才臣妾從這里經過,不過是隨口說了幾句,蘇昭儀就不高興了。就將臣妾推倒在地。」
「是麼?」弘熙帝目無表情地盯著她,她忽然掩面而泣,「皇上,可要為臣妾做主呀!蘇昭儀這樣做,是故意的。」
「好了!朕知道了!」他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回身看著蘇婉,問道︰「是麼?她說的可是真的?」
「皇上,這不是真的!昭儀真的沒有推麗妃娘娘!」容嫣慌忙搖頭。
「朕在問蘇昭儀,」弘熙帝冷聲打斷了容嫣的話。
「如果我說沒有,你信不信?」蘇婉望著他,目光坦蕩。
「朕相信!」弘熙帝重重地點頭,回身面向淑妃,「淑妃,朕要問問你方才看到了什麼?」
淑妃面色一變,低聲道︰「回皇上的話,方才淑妃站的遠,看到的不盡清楚。不過,方才我沒有看到蘇昭儀出手推麗妃,卻看到麗妃不知怎麼就跌倒了。莫非是方才從這里經過的時候,麗妃要給蘇昭儀讓路,沒有站穩也有可能,或者踩住了裙角,導致跌倒。這個臣妾實在是不敢妄下斷言。」
「母後,您听到了?」弘熙帝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含笑面對太後太後面色稍緩,點頭道︰「是麼?或是我老眼昏花,沒有看清楚吧?還是淑妃說得對,許是麗妃自己不小心跌倒了。不過,這個蘇昭儀實在可惡,受了冤枉,也不辯白。」
說著,朝蘇婉投去冷冷的目光,道︰「蘇昭儀,你的這個奴才的嘴,實在是太快了!這個可是觸犯了宮規!」
蘇婉得到了皇上的許可,站起來,「太後娘娘,是蘇婉教導無方,請太後恕罪。」
「這怎麼行呢?」太後冷笑,轉過頭來,望著皇上,笑道︰「既然,這件事情是個誤會,麗妃和蘇昭儀原就是同在後宮里面侍奉皇上的嬪妃,不可因為這樣的事情傷了和氣,若是那樣,就讓皇上費神了。皇上,哀家執掌後宮,原本作為太後,不應該多管。可是有些事情若是不及時剎住風氣,恐怕將來後患無窮。」
說完,朝著身邊的老嬤嬤道︰「蘇昭儀身邊的這個奴才實在是沒有禮數,你看著辦吧!」
「雲華宮女官容嫣目無尊長,不懂規矩,罰其至雜役房工作一月。一月之後,回去雲華宮繼續當差。」老嬤嬤高聲道。
容嫣低頭,「容嫣謹遵太後懿旨。」
蘇婉正要開口,卻被容嫣的眼神死死地盯著,那目光中帶著的表情,分明讓她不要造次。
無奈之下,她只能低頭不語。卻將手中的香帕攥得死死地。
「主子!不要這樣!」
「容嫣,怎麼可以呢?我怎麼可以將你就這樣讓她們帶走呢?」
「昭儀,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要保重自己,切莫做什麼沖動的事情。」容嫣的美目中流露出一絲哀愁。
蘇婉點頭,望著容嫣漸漸遠去。
「皇上,您有些日子沒有去淑妃那里了。要不然,今日就去瑞和宮吧?」太後殷殷叮囑。
淑妃臉上帶著羞怯,道︰「皇上,若是您……」
弘熙帝的雙手死死地握著蘇婉的手,她淡淡一笑,道︰「方才多謝淑妃娘娘看的真切了。這才使我免受杖責。」從他的手中慢慢抽出手來,朝著太後福道︰「多謝太後教誨。蘇婉定當銘記在心。」
「你記得就好,這宮里不比外面沒有規矩。既然你已經成了皇上的妃嬪,就該恪守女德,不要鋒芒太過,也要給別人留一些路來才好走,你說是麼?」
「臣妾知道!」蘇婉低頭。
「好了。皇上,您現在就帶著淑妃回去吧!我找麗妃和蘇昭儀,還有些話,要叮囑。」
弘熙帝見到太後的唇角雖然帶著商量的笑意,那眼神中卻帶著不可置疑。
「恭送皇上!」蘇婉見他不肯離開,只得屈膝施禮。
太後望著皇上離開,轉身對著已經起身的麗妃,笑道︰「麗妃,你的命雖然值錢,可是你肚子里的這塊肉更加的不能有半點閃失。希望下一次,走路的時候,要小心了。若是真的傷了皇上的子嗣,你縱然有十個腦袋,也是不行的!」
麗妃听了心驚膽戰,慌忙稱是。
太後拍了拍她的手,笑道︰「瞧你!這一頭汗的!看來還是太熱了。以後就在自己的棲梧宮里面待著吧!你現在這個樣子,沒有辦法侍寢,就將機會留給其他的妃嬪吧!不要總是想著要皇上到你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