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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三分鐘而已,隨著濃妝淡抹的兔女郎俏皮的拿著兔尾巴掃干淨桌面,房間左右兩側大門分別打開來,兩行人都是黑衣黑褲佩戴墨鏡而出場,只是左側的紐曼先生明顯走起來吃力,堆滿皺紋的臉上汗珠滾落,還得依靠著手中拐杖,他手指泛白,卻拒絕一旁保鏢的攙扶。浪客中文網
而羅賓先生則年輕一些,大約四十,身體明顯健朗。
他諱莫如深的看著對面紐曼,不消片刻又將情緒藏得很深的眸光掃向觀看區,目光極為肆虐而囂張,從最後排一直掃向前排。直到言悅身側的陳伯然身上倏地頓住,他露出笑容,不明深意。
言悅看見這個老頭差點發飆,這個糟老頭竟然還是個富翁,還真是氣煞她也,今天她到想看看這個糟老頭怎麼贏賭局。
她臉色沉下來,自然注意到羅賓先生的眼神,半響緩緩的問陳伯然,「他認識你?」
陳伯然點點頭,旋即低聲交代了Jack幾句,他起身和羅賓先生一旁看似十分精明的男子齊步向外走去。
「沒事,你看表演就行,他過會就回來了。」Jack以為言悅關心陳伯然的處境,冷靜的安慰她。
「大老板的事情我才不參與。」她撇撇嘴,提著Jack的衣領,把她拽到原先陳伯然的位置,自己則挪到了Rose旁邊,跟她聊起了天氣問題。
「你!」Jack沮喪的咚的一聲往椅子上靠去,揉著眉頭,嘴角夾雜著多半是無奈的笑容,「難怪他給我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今天我可算知道你們的俗語是什麼意思了。女人的心思海底針,女人是模不透心思的女人。你給她鑽戒,可是她要海星。」
言悅和Rose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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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伯然接過切斯特遞來的銀色的金屬打火機,上面是烤制的火漆,雕刻著繁復的圖文,他模著下巴看著切斯特,「這是羅賓先生要你給我的?」
「Boss,羅賓先生說這是送給你的禮物,希望你笑納,這是見面禮物,好戲還在後頭。」切斯特原話照搬給了陳伯然。
陳伯然雙眸里泛著嗜血的光芒,從切斯特拿過一根香煙,但是並沒有用這個打火機點燃,他的手指指向走廊窗戶外面的一排黑色轎車,語態狂妄︰「這些小羅羅就是他幫忙收拾?他不覺得丟人麼,要麼就給我炸平了維多利亞賭場,否則這情我不會承。」
切斯特猶豫的說,「Boss,羅賓先生說不到必要時刻不要點燃這個打火機,到時候情危機時刻您就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了。」
「哦?這是和我賣關子?」陳伯然臉色不悅,這紐曼本的來頭不小,和他本家本身就有過節,而陳伯然是這一代里面最出色的子孫,紐曼早就想下毒手了。趁著這次豪賭不知道會惹出什麼樣的血雨腥風,也許今天必定是槍林彈雨。
一直呆在N市的陳伯然一直都沒有放松警惕,這次到蒙特市本就擔著巨大的風險。多少仇家可是翹首以待,等著將他炸成碎末。
可是想要他的命還要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切斯特嚇得細密汗珠從額頭滾落,道︰「我和比爾已經安排好了人手,這次給他們來個甕中捉鱉,他想要用一千萬買Boss的命還要看他有沒有這個熊膽,我們會好好收拾這個孬種的,絕對不給他活下去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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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伯然落座之時根本不在意已經換了人,他的嘴角彎起帶著冷血的笑意殺氣騰騰。Jack都被這股陰冷的氣息吹得瑟瑟發抖,不經意的偷看他,卻被陳伯然瞪回來。
而言悅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隱隱的失望從胸口散開來,像是鋪天蓋地的蜘蛛網遮住了心口,盤根錯節的勒緊了血脈。這種奇異的感覺還真是讓人難受的很。
賭局此時開始。
紐曼與羅賓身邊各自擁著一位性感而的女郎,只把重要部位遮住,就如柔軟無骨的貼在他們身上,毫不忌諱。
漂亮的荷官小姐輕輕按動了桌上的鈴,然後從服務生的銀色餐盤上取出一副未拆封的撲克牌。她撕開包裝後,將所有的排依次展開,鋪在了桌面上,為大家展露,以此證明牌面上沒有任何問題。
銀鈴般的清脆聲音響起︰「如果有異議請指出。」
羅賓輕輕搖頭,側頭用嘴巴接住了身側美妞香艷紅唇送來的美酒,嘴踫嘴的啵聲響亮的很,全場都听得見。
紐曼用手中拐杖戳散桌上的牌,一邊一張張仔細的看起來,一邊嘲弄的對羅賓開口︰「哼,今天過後看你還怎麼囂張,賣弄風騷的女人還玩的起來。沒有染病就是你幸運了。」說完,嫌惡的推開身側的美女,口氣很差,「滾一邊去,不知道多少男人玩過的妓女。」
美女的臉色變得很是糟糕,臉頰通紅不知道是該離開還是該繼續留在這,這樣受人侮辱的事情其實也不少見了,只是她們都有些習以為常,被客人這麼說她也猶豫著。
按照平時的情況,只要主動黏過去,嬌滴滴的撒個嬌也就沒事,可是這紐曼先生的脾氣出了名的丑,她可不敢冒險。
她哀怨的眼神掃到對面的女人身上,其實她今天應該是和羅賓先生共度良宵的,可是奇怪的時,在她出台的前一秒肚子突然劇痛無比,她實在忍受不住便去了衛生間。
等到疼痛減弱之後,她卻發現自己的位置已經被人搶走,那個女人還姿態清高的鄙視她。快要氣死她了,求了經理半天才讓調換成跟著紐曼先生,難得的好機會都被人挖走。
現在成了這樣一個局面,她扭著臀滿是氣憤的起身推門而出。
走到半路她忽然想起來,要不是這個女人假好心的遞給她一杯水,她如今壓根不會肚子疼,還喪失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
紐曼鼻孔里撒氣完了,極不耐煩的對著荷官道︰「還愣著?女人就是麻煩動物,腦子轉不過來,又蠢得跟頭驢一樣,出了生殖器官有些作用,簡直一無是處。」
他的聲音不小,四周的人都可以听見,這樣一說,但凡是女人臉色都千奇百怪好不精彩。
言悅與Rose自然少不了一份鄙視。
而言悅的心頭火氣更勝,這樣的人是富翁簡直是上帝不開眼,人品壞成這樣目中無人,真是欠收拾的很,他難道不是自己母親生下來?這樣貶低女人,不就是在貶低自己的母親。自己的結發妻子難道不是人?如果他生了女兒會怎麼對待,難以想象。
荷官小姐紅潤的臉頰像是擦了腮紅一般,極為不自然。
她道︰「梭哈正式開始。首先我會給二位每人發兩張牌,然後由牌面大者開始下注,依次過後,翻出最後底牌,比較牌面。今天的見證人是觀看區的各位客人,他們會為這場做出最公正的評斷,隨後各位將會簽署一份文件。而羅賓先生和紐曼先生,你們現在可以將你們的籌碼放在桌上了。」
羅賓彈了彈手中雪茄的煙灰,用煙頭指向身側的黑色箱子,「美女,你可以幫我去兌換成籌碼嗎?」
「當然可以,這簡直就是我的榮幸,羅賓先生。」她言笑晏晏的輕輕在羅賓臉上落下一吻,好不嬌羞的講豐胸蹭到羅賓堅實的胸膛上。女敕白的手把換號的籌碼堆在胸口,姿態妖嬈的沖著羅賓道︰「先生,籌碼都在這里了,您取走吧。」
羅賓曖昧一笑,勾起她漂亮的小下巴,「我真是愛死了你風流的小模樣。」
這樣一場話劇再次惹得紐曼不滿,「閉嘴吧你!今天拿多少錢跟我賭?別到時輸的連玩這個小妞的錢都沒有。」
「你放心,輸的人肯定不是我。」
荷官小姐笑容可掬用竹木板將牌的內面遮住分別派到他們面前。
紐曼沒有看牌,直接扔出一百萬的籌碼。
羅賓眉峰一挑,手指輕輕在桌面敲打著,將牌移在自己面前,用翻開的牌蓋住底牌然後拿起,小心謹慎的只露出一個角,僅能自己看到。看完牌後,勾起嘴角,「跟,再加一千萬。」
言悅戳了戳Jack的腰側,挑眉問︰「這個紐曼看起來是個小老頭,沒想到出手很快啊。羅賓也不甘下風。」
「小妞,千萬別小看了這兩個人,紐曼可是汽車制造業的大亨,很多轎車的零部件都是產自他們公司,他思維敏捷,想要從他身上炸出一毛來簡直難如登天。」
「喝,怎麼樣我都看不起他。」
疑惑的眼神瞥向言悅,見她滿臉鄙夷不屑,情緒直接外露,顯得俏皮好玩,陳伯然笑道︰「男人在某些方面天生就比女人強。」
「我可不這麼認為。」言悅橫了一眼,注意力又放到了賭局上面。
三輪牌發完後,場面上,羅賓的牌要比紐曼勝的幾率大,他笑著對紐曼道︰「看來,我的勝利女神還是站在我這邊的。」
紐曼不屑,加碼兩千萬,「開牌吧。」
「親愛的,來吹一口氣。」羅賓將底牌放在美女的嘴邊,大掌毫無顧忌的捏著縴腰道。
她嘻嘻笑著吻了一口牌面淡藍的花紋,輕輕一吹。
底牌翻出,竟然是紐曼贏了,他爽朗的笑,諷刺道︰「女人啊就是廢物,你不給她吹說不定來能贏了我,現在直接輸了,哈哈,哪里是勝利女神,簡直就是倒霉女神,見不到什麼作用,你還是提好褲子保管好你的寶貝,否則幸福就沒有了。」
他這番話說下來,絲毫不能惹怒羅賓,羅賓悠閑抽了口,扔回這一局的牌到桌子中央,眯著眼楮盯著他,笑吟吟道︰「真這麼看不起女人?嘿,要不要咱們來賭上一把,玩點新鮮的?」說著身體整個的向前傾,已經半趴在桌面上。
「說,怎麼玩。」
「場上我隨便挑選一位女士代表我和你賭,要是贏了的話我分文不要,只是證明上帝精巧的制作——女人,是最尊貴的藝術品,值得我們去收藏與保養,紐曼先生可要給他們道歉哦。如果我輸的話,今年只要是你公司的生意,我絕對不搶,怎麼樣?」
「果然夠輕狂,想要我的道歉。可以,但是,我還要加上一條,輸了的話,我要這個女人的右手!本來就不夠格和我賭,要付出點什麼才能和我上一桌,女人都是奴隸,否則髒了我的眼。」
果然是條毒蛇,怎麼樣都不會讓自己吃虧,同時可見,他對女人的厭惡到了極點。
同時這番話也徹底激怒了言悅,把女人比作奴隸,那他自己就是雜種。
「Rose,這樣的賤男人有錢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豬狗不如。哦,對不起,我並不是貶低豬和狗,你知道的這只是一種比喻。上帝是不會原諒他的,他死了也只能下到地獄里,根本就沒有資格上天堂。」
「你說的對。」
羅賓並不和毒蛇爭口舌之快,他要的就是讓紐曼把台下的人激怒了,今天所做就是故意給他看的,逼急了他,人在情緒失控的時候總能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這真是一場愉快的戲。
他以退為進道︰「當然,我挑選的女士也有自己的自由選擇。首先我在這里承諾,若果你僥幸贏了紐曼先生的話,那麼你將獲得汽車制造業大亨的道歉以及我贈送的豐厚禮物哦!同時你也要想好,紐曼先生可能會拿走你漂亮的右手。」
面對二人爭鋒相對到如此局面,觀看區的人都面面相覷。
本以為是世紀豪賭,不料卻變成了了挽回女人在紐曼先生心目中的印象?還很有可能丟了自己一只手?誰願意?
紐曼看著底下人的反應,如高傲的上帝,輕蔑道︰「我就說過女人上不得台面。」他大掌一揮,「不論輸贏,我給一億!好了女奴們,這是你們唯一一次革命的機會,否則你們就永遠安息吧。」
這話一出,很多人都沸騰了。而言悅像是旁觀者似得饒有興趣看著周圍人的動作,她可是期待誰能主動站出來。一億美金可不是小數目,這樣誘人的巨大款數就像從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到誰算誰的。
在紐曼和羅賓輪番的鼓舞下,已經有三四位女士起身了,一億美金換一只手那也足以說明這只手有多金貴了,金錢也許在他們心中比起自己的器官更加重要。
Jack扭了扭言悅的手臂,道︰「嘿,小妞,想去玩玩嘛?」
這樣刺激的賭博當然有試一試的心態,只不過她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和自己的器官。如果少了右手,她會覺得人生從此不完美。
更何況自己修長的右手並不像送給這個糟老頭,如果輸了指不定還會被這個糟老頭嘲諷、挖苦,她沒有後台撐腰,輸了的話只有自己承擔了。
她語氣果斷的拒絕,「Jack先生,我對這種傷害人身體的賭博不感興趣,只是我很期待哪位女士上台能夠狠狠的教訓他一頓,讓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世界他不是個主宰。」
Jack瞥了眼她挺翹秀氣的小鼻子,覺得這樣的強勢越發的和某人相配對,老好人的熱心腸立即發作,「別擔心,輸了的話他不敢要你的右手的,也不瞧瞧你是誰的人。去吧,放心的玩吧,還有你的男人替你撐腰。」
她的男人?她哪里有男人了,這個Jack還真是越發搞笑。
「你真不去?不去的話我讓Rose去了,反正也是玩玩,錢我可是不差。」
「你們這些男人真是的,你不替Rose的安危著想啊?她要真輸了怎麼辦。」言悅真是氣憤,之前還在他們面前秀恩愛,現在就因為有趣,讓Rose去冒這麼大的風險。她真的看不出來Jack有多愛他的女朋友。
有些話真的只是嘴巴上說說而已。
「敢不敢賭?」陳伯然難得的露出了笑容,手指極有規律的敲在椅子上,他墨黑極致的眸是濃濃的趣味與狂妄自大,他醇厚的聲音是鋪天蓋地的自信,他本身就擁有這樣傲慢的資本。
Jack嘖嘖出聲的贊嘆著,忍住隱隱想要發笑的沖動,厚重的大掌落在言悅肩頭,「去啊,女人,Klaus都言明為你撐腰了,你還在擔心什麼,去教訓那個傲慢無禮的老頭,誰讓他敢看不起你們這些**的女性,給他嘗嘗你拳頭的厲害,贏他個幾十億的美金回來,這樣你就是女富翁了。」
言悅隱隱有些動搖,她越過Jack壯碩的身姿看向陳伯然。他神情不變,依然維持著他那極具誘惑力的表情,給了她無言的支撐。她胸口溢出慢慢的自信感,她一旦站出來,她相信這個紐曼老頭肯定會選她的,她還要報那一撞之仇呢。
這樣的豪賭她能夠上桌,心中更多的是激動與驚心。豪爽的一擲千金是多少人夢寐已久的事情,她早就動搖的厲害了,沒有理由讓她不去賭一把。
言悅猛地抬頭,和陳必然的眼神踫撞在一起,她挑起一個極為魅惑的眼神,露齒一笑,起身站立。
「紐曼先生,如果你不拒絕的話,讓我來試一試吧。」
全場只听見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飽含著濃濃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