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然他們沒有主動找羅賓他們,反之,他卻懶洋洋的提著一瓶82年拉菲,另一只手則倒提著兩個高腳杯,走到他的面前道︰「真榮幸,竟然又見面了。」
陳伯然噙著笑意,看著他精妙絕倫的表演,示意切斯特接過他手里的杯子。
「有緣自會相見,羅賓先生,記得我們上次所說的話麼。您的禮物真棒,這次當然換我送你一份意想不到的東西了。」
羅賓眸光一閃,但隨即又穩定下來,這次他布置的周詳,任何可疑的元素都已經被剔除,可謂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陳伯然說的話壓根就不可信。
「我真是拭目以待了,不過只怕時間不允許,到時候來不及欣賞你送的東西你就離開了。那樣可就是我的錯了。」羅賓歉意連連的開口。
一旁的Jack坐不住了,滿臉渲染著笑意,勾著嘴角道︰「羅賓先生你放心,就算klaus沒有機會把禮物送到您的面前,我也一定會幫忙的。」
听到這道聲音,羅賓側目將Jack從上到下都打量了一遍,一字一頓的回答︰「謝謝這位先生了。」
切斯特的酒已經倒上,手心握著白色顆粒,遞給羅賓時,那一顆瞬間消失在水里任何漪瀾不起,風平浪靜。切斯特恭敬的將另外一只酒杯正打算送到陳伯然手里,羅賓暗沉的聲音響起,他抿著一邊的唇角,邪邪的笑,「不介意的話,能和陳總換一杯麼?我這人從小就膽兒小,所以……」
切斯特眼神一變,看著陳伯然無所謂的將手頭酒杯遞給羅賓。
羅賓抿下一口深紅的拉菲,滿臉笑意的向陳伯然揚起手頭大的酒杯。陳伯然也笑,端著酒杯打算飲下,一只女敕白的手擱在了他的嘴唇與杯沿之間。
只見她璀璨一笑,勾著曖昧的眼神,嘟著性感的嘴唇,撒嬌般的看著陳伯然,從他手里搶過酒杯。然後遞上自己桌面上的果酒,小心翼翼的盯著他深邃的眸光,得到首肯後,橫目掃向羅賓,「羅賓先生,不好意思,我這個人神經兮兮慣了,也不太習慣有人講接觸過的液體再轉送給我的老板,所以……」
你懂你!來而不往非禮也。
陳伯然調笑,半責怪的望著她,「下次不準這樣。」
「陳總年輕有為,艷福不淺,連美人都舍不得你受一點傷。我望塵莫及,當然不會介意了。」羅賓晦澀一笑,像是極為羨慕,卻在低頭的瞬間露出殺意的光芒。
言悅知道,他這種人怎麼可能重視男女之情,說出來都不會有人相信。有些人為了利益什麼都可拋棄什麼都可放棄,最終的結果有可能將自己都自我放逐掉。
他笑完,一頭仰盡了杯中剩余的酒,高聲道︰「走,陳總,既然來了,可就不要錯過如此精彩的節目。這還是我頭一遭玩呢,咱們都去試試,看誰的運氣好。」
他故意大聲是為了引起他人的矚目,以為這樣就能確保陳伯然去參加。其實不然,即使他不來,陳伯然也會上前去,這精彩的游戲不玩豈不是可惜?
前方的主台上,左右兩方分別有兩個大的LED屏幕,一方面是為了讓外圍的人看清楚指針的轉向,另一方面是為了防止有人作弊。
陳伯然冷眼看著屏幕上的畫面,擁著言悅縴細的腰身上前,「走,帶你去長長見識。」
言悅頓時翻了個白眼,不要總弄的她跟個土包子一樣好麼?好歹她活生生的長在N市二十多年,不要說五谷不分,好歹計算機和賭機還是認得清楚的。
她順了口氣,憋了半天還是把心里想的話說給他听,可開口的瞬間就臉頰爆紅,像是煮沸的紅色辣椒,溫度噌噌的上升,氣壓再大些估計就要先引爆了,「我說,要是等會你轉到什麼ML之類的話,你可千萬不要選我。」
這個時候含蓄不得,否則賠了夫人又折兵,丟臉丟到姥姥家了。她先頭可是听說過陳伯然輸過的,股票是七輸二平一贏,賭博是十賭九輸,這樣的概率細算下來,就算你氣場再強大怎麼樣,就算你再有錢有勢,除非你有特異功能,否則都要乖乖的就範。
陳伯然冷冷的看著她,她眉眼分明,怎麼有時候腦子就是不能轉個彎,難道他陳伯然在的地方會叫她出事不成。
切斯特在她後方不住的搖頭,起先還以為她真是有些小聰明的,能幫Boss換下那杯下了藥的酒。雖然即使沒有她的動作,他也會想方設法的換掉,但是至少說明不是木魚腦袋,可這時候怎麼說這種胡話了。
真不怕得罪了Boss,日後的苦日子就一波接著一波。
她看見陳伯然不屑的眼神,凶巴巴的再次吼道,「我說真的,到時候丟人的可不止我一個。」
陳伯然臉色早就不好看了,捏著她揮舞的手腕,怒喝,「你給我放心。」
她听此,一顆心就要落下來的時候,又听到他說,「我轉到什麼都會拉著你做墊背的。」這句話完,她差點沒有暈過去。
——
羅賓派人將桌面其他人清干淨。
清了清嗓子,他笑眯眯的說,「咱們加點籌碼玩,怎麼樣?開局每個人都下十萬美金,完成了游戲的人這局下的都歸他,但是如果他有膽子選擇樓上的十個房間,那麼我作為發起人個人投入一百萬美金贈與他,大家說怎麼樣?」
大家的反應當然是極力的贊成,這錢花的本來就是圖個樂子,要是能讓人看看眼界,瞧瞧樓上神秘的十個房間,那這錢花的絕對值了,更何況這個錢花的有不是自己的,人家出的錢,他們負責看熱鬧何樂而不為?
「好,羅賓先生這個主意出的好,我贊成。」
「對,要玩就玩個痛快。」
此起彼伏的贊同聲四處響起,大家的興奮點都被激發到了一個點上。只等著這個大轉盤轉到誰的身上,倒時就等著他精彩的表演了。
圓形大轉盤上分別均勻落座了八位參與者,其中包括羅賓與陳伯然,其余的M國年輕的後起之秀,多半是政府官員之子,家中不乏權利滔天,這種游戲本來就包含著生命危險,如果背後沒有強大的權利支撐著,這死傷誰來控制誰來負責。
言悅和切斯特並排站在陳伯然的身後,兩個人熟稔的嘀嘀咕咕。
「喂,我說,你和其他兩同伴誰比較厲害?」言悅挑眉。
「半徑八兩。」
她皺著眉頭,「果然都是陳伯然訓練出來的,說話的語氣神態都如出一轍,怎麼想變成幾胞胎?」
切斯特咬牙切齒的瞪了她一眼,克制住想要掐死她的沖動,耐心的跟她說,「我們隔斷時間就會進行一個比賽,根據綜合素質的評比會排出一個名次。成長的人會有獎勵而後退的人自然會有懲罰。」
言悅冷哼一聲,「我估計你總是再退步吧?」
這話說的,完全是打擊了切斯特的自尊心,他額頭的青筋跳動,是暴怒的前兆,「不要再挑戰我的耐性了。」他狠狠的側目,不打算再看這張讓人討厭的臉,「你還是好好琢磨一下怎麼讓Boss贏的拍漂亮,這轉盤本來就只轉三圈,也就是說有八分之三的幾率被轉到。但是被略過的幾率要被轉到的幾率大。」
言悅搖晃著腦袋,閉著眼楮哼唧,「還是得看運氣,不過陳總的運氣一向讓人嫉妒,所以你沒什麼好擔心的。」
「你……」切斯特覺得完全沒有辦法和這個女人溝通,索性繞開她,站到了Jack身邊。剛過十幾秒,側目準備和Jack討論兩句,卻意外發現那個討厭的磨人精竟然又出現在了他的旁邊,他覺得自己都快變成神經質粗神經大線條了。
——
「規矩已經說清楚了,那麼為了保證公正,這一局按動黑色按鈕的人就由在場的人按。」羅賓坐在椅子上笑道,眼珠子繞著在場的人都轉了一圈,目光鎖定在正在掰著手指跟切斯特說教的言悅身上。
別人不知道他選擇言悅的原因,可言悅自己確是知道的。
他的目的很簡單,置她于死地!
「好了,就由陳總身後的這位綠衣服美女來吧,我一向對美人有好感。所以我相信我挑選的人一定會為我帶來好的運氣。」他的眼神定定落在言悅身上,好話說盡。
言悅和陳伯然對視一秒,交換意思之後,她對著切斯特冷哼一聲上台。
由公正方將黑色的布條蒙在言悅的眼楮上,瞬間她的視線就一片黑暗,宛若墜入了深淵。有人握著她的掌心牽引著她往大轉盤的中間走去,伸長了手臂,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手下的按鈕的質感,冰冷、生硬。
陳伯然同樣清冷的生硬從左邊傳來,「言悅你要好好的按,做好了,回去之後後獎勵。」
听此,她嘴角彎出漂亮的弧度,異常的自信,重重的點下頭。
「既然羅賓先生把我選為按動按鈕的人,我自然要秉承著公正的態度為大家謀得公正的福利,絕對不會偏袒任何一個人。」
「那最好了,針對偏袒這,這里也是有相應的懲罰措施的。輕者被挖雙目,重者挑斷手腳經,所以美人,在按動的時候要用腦子想一下,這個時候按下去值不值得。」正前方一道陰森恐怖的沙啞聲想起,充斥著威脅的意味。
言悅面無懼色,等待著身旁的人發號施令。
這一局大家當然要玩的開心,否則不是白費了她特地上來為大家按動的心意。
身旁的白面服務小生,聲音清脆的提示,「您現在首先要為大家選擇黑色指針,小姐現在您可以按動開始,然後隨心所欲選擇停下的時間,然後再次按動即可。」
言悅點頭,手指輕輕抖動,清朗聲音響起,「黑色指針停下。」
她腦子清明的很,還記得上台之前Jack在她耳邊輕聲道,「慢數八聲按下。」
這個慢究竟是多慢?她得先做一盤實驗才能確定了。
心中默念八下,再次按下,耳側聲音再次響起,「紅色指針響起。」
服務生揭開言悅眼前黑布,眼前光景瞬間清晰。
右邊數第一位嚴少爺果然命中,撕開轉盤處一圈白布條,游戲項目赫然在目——親吻你最好的朋友,舌吻五分鐘,請讓我們听見津液交換的聲響。
全場一陣抽氣聲後,就是一陣劇烈的掌聲。
羅賓笑意滿滿,「這個游戲可真是簡單了,嚴少爺干淨的。」
面色土灰的嚴少爺咬牙切齒的瞪了言悅一眼,恨不得將她撕碎了,這轉動的是個什麼游戲。跟他的好朋友?搞沒搞錯,他是直的,不是彎的,這麼玩下去,以後保不準大家見面了就得懷疑他是個彎的,面子里子往哪里放?
他半天沒有動作,觀看者已經發出了唏噓的聲響,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捏著桌布的手青筋爆出,重重的呼吸聲連旁邊的參與者都能听見。
羅賓這時站起身來到嚴少爺身邊,笑里藏刀道︰「嚴少爺做什麼事情都要有規矩,天地玄黃宇宙恆荒,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所以請你配合,不過你倒是有第二個選擇,樓上的十個房間正等著你。不過我也不得不提醒你,樓上的選擇可能會讓你更加的後悔。」
「好,我照做就是。」他斂眉,艱難的向身後招手,與其選一個性取向正常的朋友做這檔子事,還不如選一個本來就好這一口的。所以對方來得時候格外得意與順暢。
親吻下去的時候,言悅都听得臉紅脖子粗的。嚴少爺的朋友可真是不一般,狠狠的掐著他的後腦勺,死命的往自己身上壓,唇瓣相貼,親吻的「嘖嘖」有聲,真的很難想象得到,兩個男人親嘴也能如此深情。
唾液相互交換,透明的液體相互吞咽,服務生喊時間到的時候,言悅分明看見兩人的嘴角還掛著銀絲,纏綿而悱惻。
羅賓不合時宜的插嘴道︰「好了,桌面上的八十萬美金現在全部歸嚴少爺所有了。這一切還得歸功于言小姐的金手,否則嚴少爺哪能在玩了游戲之後有這麼大的收獲。」說著眼神輕佻的瞥向言悅,閃現出故意捉弄的神色。
看到他的目光,言悅頓時就沉了下去,他這分明就是故意給自己豎敵,做的這麼大義凌然,表現的如此公正,其實這一切背後使陰招損招的除了他還有誰?
她也懶得解釋,只一雙水汪汪的眼瞧著陳伯然,半天不講話。
陳伯然勾著唇角看著她無聲的求助,好笑的側過臉去,就是沒有實際行動起來。
言悅頓時火冒三丈,在那個嚴少爺怒火沖沖的沖過來之前就冷著臉,道︰「是不是男人,敢玩就敢認輸,照你這麼個玩法,我隨機轉到了誰誰都要跟我過不去了?那玩什麼,你還是回家玩自己去吧。」反正得罪了這個嚴少爺,也不在乎在給他添柴加火。
「你!」魚肚白的眼都翻出來了,可見剛才對自己親吻男人的事情有多麼的介意。
「好了,好了。」倒是旁邊的旁觀者看不下去,起哄,「嚴少爺,趕緊的,玩不起就下去,還有人排著隊等著呢。一個吻就值了八十萬美金,你這回家多買幾雙牙刷,刷干淨了不就得了,計較那麼多做什麼。」
听得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呼和,他揮一揮衣袖,怒氣騰騰的撤了。
羅賓早就算到有人玩不起這個游戲,安排的參與者當然不只八位。
他吩咐服務生把下面一位參與者領了進來,沒曾想竟然是一位妖嬈美艷的女士,搖晃著身體,微眯著雙眼,高挑的身材,踩著貓步緩緩走進來。
隨進附送香艷的吻一枚,處處留情,經過的路上都留下一串濃郁的香水問,竄入鼻尖只覺得難受,而男士們早就被迷的亂了眼,盯著她有料的身材不肯挪開眼。
而這位大美人掃過一圈男士後,仿佛找到了貝殼里碩大的明珠一般,睜開了碧藍色的眼楮,對著陳伯然就是勾魂一笑,「呵呵」的清脆聲音如魔音灌耳,清脆響鈴。
她扭腰,露出了背部一大片細膩的肌膚,咬著手中毛茸茸的扇子,一副等待被揉擰的模樣,「大家好,我是金漢宮的露露,可能你們沒有听說。不過金漢宮的媽媽桑應該眾所周知了,現在我接替了她的位置,以後我露露就是金漢宮的媽媽桑了,大家有空沒空都要來捧捧場喲,我在哪里等著各位大家光臨。」說罷,嬌羞的掩面輕笑。
一桌上其他的男人都蠢蠢欲動,「原來是露露小姐,下次去金漢宮一定先去找你談談心,說說國家大事。」
「當然當然,我隨時隨地的歡迎您。」依舊笑容不減少。
「露露小姐,你美貌傾城,不介意我今晚約你共度良宵吧?」
她香氣如蘭,淡淡搖著頭,「非常不好意思,今晚我約了別人,可能不行了。」她微微嘟著嘴,「不過明晚我倒是有時間,我可以陪你。」
這幅樣子最是惹得男人憐愛,想要放到掌心里疼。他們也最吃這一套。
可偏偏有人紋絲不動,仿佛看戲一般看著眼前的畫面。
陳伯然冷冷一笑,對著羅賓發話,「美人就不怕玩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