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天高地厚的下場
繁榮的京城街道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臨街的一家酒樓上,幾個穿著奇裝異服的人士臨窗而坐,睥睨著樓下的人們,眼里滿是驚艷和羨慕。
「不愧是天逸王朝最為繁華的都城,果然夠氣派!不過比起咱們影都來,還是差了那麼一些!」一個戴著銀色大耳環的粗獷男子爽朗的大笑幾聲,眼底是濃濃的佔有欲。
坐在他對面,一身男子裝扮的冷面女子面露不屑,說道︰「繁華是繁華,可惜顯得太過小家子氣。」
「女侯爺說的是,還是咱們影國夠強大,都城建的夠氣勢。」站在她身後的少女也跟著附和著,聲音甜美惹人可愛。
只是他們這般毫無顧忌的大聲談論,卻遭來天逸臣民的不滿。許多在此用膳的客人,都義憤填膺的站起身來,與他們理論起來。
「你們好大的口氣!站在我天逸的土地上,竟然如此大言不慚,是想故意滋事嗎?」
「瞧你們這身寒酸的裝扮,可很難看出貴國的富有啊!」
「說話小心些,別閃了舌頭。還外國使臣呢,一點兒風度都沒有!」
「將他們趕出去,簡直有辱國風!」
那粗壯的漢子哪里受得了這般刺激,頓時惱怒了,拍案而起。「你們瞎說什麼?!是不是想討打?!」
影國民風彪悍,崇尚武力,故而動不動就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那高大粗壯的漢子個頭比普通人高出許多,站起來的時候,更是高的有些嚇人。坐在一起的那些影國人並沒有出聲阻止他,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見那些幫腔的人都不吭聲了,那粗壯漢子頓時得意起來,大聲的吆喝著︰「怎麼,剛才不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麼?一會兒的功夫,都變成膽小如鼠的縮頭烏龜了?天逸王朝的子民,都是孬種不成?」
這話一出口,有些人怒了,而那幾個影國人卻肆意的大笑起來。
「真是豈有此理!士可殺不可辱,我們跟他拼了!」有膽子稍微大點兒的人,握緊了拳頭,咬著牙就要上前。
就在這時,一個身騎寶馬的錦衣男子從樓下路過,听見樓上的動靜,先是蹙了蹙眉,然後從衣袖里取出一枚銅錢來當做暗器,用了七八分的力道射向那個挑釁的粗壯男子。只听見一聲哀嚎,那男子不知怎的,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疼的齜牙咧嘴,好不狼狽。
那男子的忽然倒下,令所有人都很意外。不過,京城的百姓倒是挺高興的,都忍不住張嘴大笑起來。
一身男子裝扮的女子臉色驟然又冷了幾分,一雙銳利的眸子掃向樓下,卻只捕捉到一抹玄色的背影。
「主子,要不要屬下將那人抓回來?」跟隨在她左右的護衛也發現了不對勁,于是上前自動請纓。
女子抬了抬手,制止道︰「不必了,你們不是他的對手。」
身旁的護衛還有些不服氣,說道︰「主子也太高看他了,不過是個會點兒功夫的練家子,豈會是屬下們的對手?」
女子冷冷的瞪了她們一眼,道︰「你們不覺得他的背影很熟悉麼?」
「天逸國的男子不都差不多?」那兩人還未明白過來,吶吶的說道。
女子將視線從那抹背影處收回來,沉吟良久。又打量了受傷了漢子一眼,才吩咐道︰「先將格爾木抬回驛館醫治,其他人跟著本侯。」
「是。」
一行人在四周百姓敵視的目光中離開酒樓,揚長而去。
城西的菩提寺是京都香火最為旺盛的一座寺廟,此時又正值乞巧節,故而更加的熱鬧非凡。
霓裳在屋子里呆的久了,覺得有些悶,便帶著墨香和月香出了門。誰知道剛上了馬車不久,就在距離王府不遠的地方,與另外一輛馬車相遇了。霓裳這頭還未發話,那邊卻已經鬧騰了起來,對方的態度傲慢不說,還有些強詞奪理。
「你們哪個府上的,走路都不長眼楮麼?若是沖撞了我家小姐,可有你們好受的!」開口的是一個長相清秀的丫鬟,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月香原先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可也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丫鬟,頓時心里有些窩火。正待出去與她們理論,卻被墨香一把拉住。「王妃尚未發話,你急個什麼勁兒?」
霓裳正在思索些什麼,所以並未在意外面發生的事情。被墨香這麼一提醒,倒是回過神來,不解的問道︰「出了什麼事了,怎麼停下了?」
墨香還未來得及開口,對方又開始叫罵了。「我說你們到底長沒長眼楮啊,還不快點兒讓開!若是耽誤了我家小姐的正事兒,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霓裳听了這話,有些好笑。
真是許久沒遇到過這樣蠻不講理的人了呢!這路也不算窄,他們只要將馬車稍微掉個頭,就可以錯過去,可是偏偏等著別人給他們讓路,還真是蠻橫的很哪!
見這邊許久都沒有反應,那馬車里的小姐也有些不耐煩了。「怎麼還不走,若是耽擱了時辰,仔細你們的皮!」
難怪這丫鬟如此放肆,原來是有這麼一位主子!
霓裳臉上的笑意漸漸地隱去,吩咐車把式將馬車停在路上不動。她倒要看看,對方到底是哪家的大家閨秀,竟然這般沒有眼力勁兒,連她這個麒麟王妃都敢罵!
「喂,你們都死了嗎?沒听見我家小姐的話嗎?」那守在門口的丫鬟依舊張揚的謾罵著,根本就沒將任何人放在眼里。
月香早已忍不住了,掀起車簾子,冷冷的掃了對方的馬車一眼。當看清楚對方馬車上的標識時,便忍不住冷哼一聲,道︰「好大的口氣!一個小小的尚千金,居然也敢在我家主子的面前放肆,當真是沒有教養,目中無人!」
對方听見月香的冷嘲熱諷,面上一陣火辣辣的燒,可是氣焰卻依舊囂張。「哼,你們好大的膽子!既然敢對未來的貴妃娘娘不敬,還不速速跪地求饒?!」
未來的貴妃娘娘?霓裳忍不住笑了。
難怪一個小小的尚千金,也能在京城里橫著走。原來是要進宮了,所以才如此的目中無人。
「哼,能不能當上娘娘還很難說呢。現在就開始擺起娘娘的架子來了,還真是荒謬!就憑這樣的德行,又豈能入得了皇上的眼?真是異想天開!」月香嘴巴也十分厲害,加上又出身香門第,那罵起人來,還真是一套一套的。
霓裳听著,都有些忍不住笑了。
她的這幾個丫鬟啊,還真是個個身懷絕技呢!
那邊被罵的啞口無言,許久之後,馬車上的女子似乎坐不住了,探出頭來,呵斥道︰「誰這麼大膽子,竟然敢詛咒本小姐入不了後宮?來人啊,給我拖下去狠狠地打!」
「不愧是刑部尚的千金,還真有幾分乃父之風呢…只不過尚大人精明睿智,卻不知為何會生了這麼一個蠢笨如驢,盲目自大的女兒!」霓裳端坐在馬車內,聲音綿長而又縴細,卻帶著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讓人震動不已。
原先還十分霸道的尚千金,在听了她的話之後,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許久都找不到反駁的話來。
無意間打量了一番對方馬車上的標識,那尚千金臉上的血色瞬間就退了個干干淨淨,蒼白的有些嚇人。
「王府…麒麟王府。馬車里的是麒麟王妃?」那尚千金身子哆嗦了一下,跟剛才那蠻橫的千金小姐完全是兩個樣子。
月香掀起車簾子來,冷冷的說道︰「如今也知道害怕了?剛才那份盛氣凌人的氣勢到哪里去了?」
「民女該死,沖撞了王妃娘娘,還望娘娘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了則個。」那尚千金在丫鬟的攙扶下,來到霓裳的馬車前,顫巍巍的跪下請罪道。
霓裳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卻並沒有忽視她眼底的那抹怨恨和不甘,淡淡的開口道︰「耿大人的千金,果然姿容不俗,只是性子就差了那麼一些…今日的事若是傳了出去,怕是于耿小姐的名聲有礙。若耿小姐真心悔過,不如便去那菩提寺抄寫經十日,以示懲罰,本妃也可以既往不咎。,這個處罰,你可服氣?」
那耿家小姐條件反射的抬起頭來,怨毒的目光死死的盯在霓裳的身上,胸口起伏得十分厲害。「王妃娘娘的心胸難道就是如此狹窄嗎?民女不過是無意沖撞了娘娘,娘娘卻要如此罰民女,民女不服!」
「心胸狹窄麼?本妃還是頭一次听人這麼說呢。不過,這胸襟大小,也是因人而異的。若是換做別人,也許本妃也就是訓斥兩句罷了。可是,像是對待耿小姐你這般蠻橫無理之人,本妃眼楮里自然是容不得一點兒沙子。」霓裳嘴角勾著狐狸般的笑意,眼里卻找不到半點兒戲謔的光芒,看起來威嚴無比。
墨香和月香還是頭一次見到主子這般的神情,心里也有了計較。看來,這位尚千金是真的得罪了她們王妃了!
那位耿家小姐顯然是不能接受這樣的言語打擊,整個人像是吃了炮仗一般,臉色紅得有些嚇人。剛才她還算恭敬地蹲跪在霓裳的馬車前,做做樣子。可這會兒她完全被惱怒沖昏了頭腦,根本就顧不得什麼禮節, 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不滿的反駁道︰「王妃娘娘這是打算以權壓人麼?不過是個閑散王爺的妃子,有什麼好得意的。等有朝一日,本小姐入了宮,定叫你好看!」
「入宮麼?」霓裳輕笑出聲,眼底滑過一抹算計。
「混賬!」忽然,一股勁力掃過來,那耿家小姐還未來得及站穩身子,就被一陣風給掃到了距離此處不遠的護城河里。
那噗通一聲過後,濺起無數的水花,這才讓那些驚呆了的耿府丫鬟們回過神來,尖叫著去河里施救。
霓裳听到那熟悉的嗓音,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在丫鬟的攙扶下,她姿態優雅的從馬車上下來,朝著那騎馬而來的男子走去。「王爺不是進宮了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一聲王爺,頓時令所有人的都愣在了當場。
「這…這就是麒麟王?」
「他看起來怎麼如此年輕?」
「瞧那氣勢,不愧是皇家人啊,果然不同凡響…」
那耿府的家丁原本還想過來為自家主子討回公道的,可是被皇甫玄月的氣勢一嚇,就縮在一旁不敢吭聲了。
只是,那耿家小姐卻是一根筋到底的。被救上來之後,還不仔細反省反省,居然怒氣沖沖的提起裙擺過來,指著霓裳就要破口大罵。
皇甫玄月哪里容得別人欺負他的嬌妻,于是拉著霓裳的手往馬車走去,一雙銳利的眸子冷冷的從耿家小姐臉上掃過,待霓裳上了馬車之後,他才冷冷的說道︰「耿大人還真是教女有方,居然連本王的王妃都不放在眼里!」
耿家小姐這會兒剛才沒看清麒麟王的模樣,如今近距離仔細一瞧,心髒就有些負荷不了。這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俊逸美貌的男子,就算是一向頗為自負的她,也不得不低下頭去,自慚形穢起來。
這般花痴的行徑,令皇甫玄月十分反感,于是輕輕一躍,便也跳上了馬車,動作一氣呵成,帥氣的不得了。
「民女參見王爺!」這會兒,那耿家千金倒是收斂了許多,一雙眸子只在皇甫玄月身上打轉,一刻都不曾離開過。
皇甫玄月嫌惡的撇過頭去,冷冷的吩咐道︰「還不將這個惹人厭的女人給本王弄到一邊兒去,免得污了本王的眼。」
耿家千金听了這話,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
周圍看熱鬧的人見了這一幕,也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瞧那耿家小姐狼狽的樣子,當真是丑得緊!」
「這樣的人也想當皇妃,真是異想天開!」
「早就看不慣她目中無人的樣子了,也該得到一些教訓了…」
耿家小姐哪里受到過這般的屈辱,于是狠狠地跺了跺腳,在丫鬟的攙扶下,鑽進自家的馬車,顧不上去寺里祈福,徑直奔回了府邸。
「爹爹…您可要為女兒做主啊…」一進家門,耿小姐便哭著朝主屋方向跑去,渾身上下濕透的模樣,當真是分外惹人憐愛。
耿夫人見到愛女這般模樣,頓時心疼不已。
等問清楚情況之後,她也氣憤的不得了,揚言要為女兒討回公道。此刻,刑部尚耿大人剛剛散朝回來,听了女兒和夫人的哭訴,臉上的神色卻有些尷尬。
「老爺…我們女兒可是要做皇妃的,如今當眾被人羞辱,可要怎麼活啊!這不單單是丟了女兒的臉,也是給老爺您抹黑啊…」
「那麒麟王也太過囂張了一些,居然將一個柔弱女子丟入河中,就為了給他的王妃出氣…」
「老爺,您倒是說句話啊?!」耿夫人嘮嘮叨叨了半晌,卻發現這一家之主沉默了良久,沒有只言片語,心里便隱約有些不高興。
他們夫妻多年,最疼愛的就是這個小女兒。因為是老來的女,故而格外的看重。而且,女兒即將要入宮參選皇妃了,興許以後便是至高無上的貴妃娘娘了,身份自然更加的貴重。如今被人欺負了,自然是要討個說法的。
就算對方是個王爺又如何?不過是個沒有實權的閑散王爺罷了,論功勞,還不如自家老爺來的多呢!
只是,耿老爺的反應,卻讓她有些模不著頭腦。若是往日,早就氣得暴跳如雷,叫喊著要去找別人算賬了。
「夫人…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吧…蓉兒的性子,你也該好好地管管了,免得她不知道天高地厚,胡亂說話,得罪了貴人!」這一回,耿老爺是真的沒有幫自己的女兒說話,反而勸起他的夫人來。
耿夫人的話哽在喉嚨里,半晌才開口道︰「老爺您這是怎麼了,跟變了個人似的!蓉兒可是您最寶貝的女兒,是未來的皇妃,您怎麼可以…」
耿蓉起初還假裝抽抽搭搭的在一旁哭著,可是听了耿老爺的話,先是一愣,繼而不滿的嘟著嘴說道︰「爹爹就是這麼疼女兒的麼…女兒受了委屈,您安慰的話都沒有一句,反而覺得是女兒的不對…」
耿大人掃了這母女倆一眼,嘆了口氣道︰「麒麟王,豈是我們能得罪的起的?蓉兒你今日也太魯莽了一些。」
「女兒哪里魯莽了,明明就是他們不對在先,他…他還將女兒丟進了河里,還…還看到了女兒這副樣子…爹爹…您要為女兒做主啊…」耿蓉想到皇甫玄月那副美得人神共憤的臉龐,臉蛋就忍不住泛紅。
原先一心只想著進宮當皇妃的心思,也漸漸的轉移到了別的地方去了。
「你還有臉說?你當爹爹是那般好糊弄的?若不是王爺手下留情,你這條小命早就保不住了!頂撞王妃,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耿大人嚴厲的訓斥著,絲毫沒留一點兒情面。這個女兒,的確是太任性了一些。若是如此下去,將來怕是要惹禍上身的。
想到這里,耿老爺的臉色就更加沉了一分。
耿夫人總算是看明白了,自家老爺這是怕了那個麒麟王了。可是那麒麟王不過是個沒有實權的王爺,老爺他也太過謹慎小心了一些吧?
「老爺…您何須如此懼怕那個…」
「婦道人家,頭發長見識短!若麒麟王真的是個沒有實權的,當今皇上又為何如此的看重他?盡管他沒有官職在身,可每每遇到棘手的事情,皇上便會召這位王爺進宮。你們可給我記住了,日後見了他,有多遠就給我躲多遠!別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耿尚到底是為官多年的老人精,看問題倒是比一般人要通透一些。
原先,他也以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王爺,不過是仗著自己是今上的長輩,所以態度囂張了一些。可是後來才漸漸地發現,事實並非如此。那位看起來風流倜儻的年輕王爺,很是神秘,也有著一股讓人不敢輕視的威嚴。
回想起今日女兒的所作所為,耿尚差點兒嚇出一身毛病來。不過看到女兒並沒有受多大的傷,就知道麒麟王已經手下留情了。若是不好好管教,日後闖出大禍來,怕是無法收拾了。
故而,他淡淡的掃了女兒一眼之後,便對耿夫人說道︰「既然都要進宮參加甄選了,這些日子就不要再讓她出去了,好好地呆在家里修身養性,免得再到處惹是生非!」
這是耿老爺頭一次對愛女說出這樣一番狠話,耿蓉哪里肯接受。可是在耿夫人的眼神示意下,她不得忍一時之氣,打算暗地里再找機會溜出去。
耿老爺見她不吭聲,還以為她接受教訓了,于是官袍一揮,轉身就去了房。
耿蓉等老爹一走,就向耿夫人撒起嬌來。「娘…女兒今日這副模樣可是被那麒麟王給看光了…若是傳出去,女兒今後可要怎麼嫁人啊!」
看著女兒那嬌羞的模樣,耿夫人自然猜出了一些門道。「蓉兒,那麒麟王長得什麼模樣?比起你爹爹來,如何?」
「他…他看起來二十左右,風度翩翩,瀟灑倜儻,長得很好看呢…」耿蓉一邊回憶,一邊在心里打著自己的小九九。
耿夫人听她這麼一說,頓時明了了。可是,她的名字早已上報了朝廷,馬上就要入宮參加選妃了,若是出了差錯,那可是要惹麻煩的。「蓉兒啊…你還是听你爹爹的話,好好地呆在家里收收性子。就是要做皇妃的人了,可別再胡鬧了!」
「娘…女兒不想進宮了…」到了這個時候,耿蓉也只好實話實說了。她滿腦子里都是皇甫玄月的身影,哪里還記得其他的。就算是原先遠遠地見過皇上一面,可記憶早已模糊不清。跟皇甫玄月比起來,皇甫臨那張模糊的臉,自然是不足為重了。
耿夫人听了她的話,頓時有些惱怒。「你這孩子,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那豈是你不想去就不去的地方?乖乖听娘的話,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好好地練習琴棋畫,將來會有好處的!」
「可是,娘…」耿蓉嘟著嘴,還想說些什麼,耿夫人卻懶得听下去了。直接吩咐丫鬟將她送回了繡樓,不準她隨便外出。
菩提寺
「這里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一座寺廟麼?」人山人海中,幾個奇裝異服的異國人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為首的那個男子裝扮的女子,臉色依舊冷得如冰塊,神態亦是倨傲的很。
「可不是麼…這菩薩有什麼好拜的,倒不如拜一拜咱們君主,說不定還能保一保他們的平安富貴!」隨侍的女子咯咯的笑著,語氣亦是非常的驚人。
霓裳老遠就發現了這群人的存在,只是沒放太多的心思。可是隱約听見她們的談話,眉頭還是不由得蹙了起來。
「王妃,這些人膽子也太大了吧,居然這樣明目張膽的大放厥詞,也不怕惹上禍端!」月香睨了她們一眼,對異族的人都沒啥好感。她的祖上曾經是有名的抗敵英雄,故而她也有些這方面的情愫在里頭。
皇甫玄月淡淡的打量了那些人一眼,低頭在霓裳耳邊說道︰「她們是影國的使臣,那個為首的女子,是她們國家唯一的女侯,據說本事不在男兒之下!」
霓裳很是驚訝的抬眸,對皇甫玄月無事不曉的本事大為贊嘆。「王爺還真是博古通今,居然連這些人的來歷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若是連自己的對手都弄不清楚,豈不是太過愚蠢?」皇甫玄月昂著下巴,欣然的接受著嬌妻的贊美。
「居然還有被王爺視為對手的人,還真是難得。」霓裳打趣著,臉上的笑容明艷逼人,格外的動人心魄。
皇甫玄月看見四周那些投過來的驚艷目光,一把將霓裳拉過身邊,將她的臉側向自己這一邊,勾著唇角說道︰「她,本王倒還沒有放在眼里。」
「那誰又能入得了王爺的眼呢?」霓裳推了推他,卻苦于力氣不如人,只得用手撐在他的胸前,假裝淡定。
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親昵地依靠在一起,的確有些不妥。可皇甫玄月是什麼人?臉皮比皇城的城牆還厚,根本不在乎那些異樣的目光。霓裳也只得隨著他,從善如流了。
「本王的眼里,自然只容得下愛妃一人了!」皇甫玄月摟著霓裳的腰身,笑得十分的爽朗。
霓裳嬌嗔的捶了捶他的肩,表示抗議。「那麼多人看著呢,王爺也不知道收斂收斂。」
「本王寵著自己的愛妃,有什麼不對?誰敢多說一句,本王定叫他好看!」
霓裳笑著搖了搖頭,實在是無話可說。厚顏比不過他,無恥比不過他,她還能怎麼辦呢?只能順從他的意思了。
他們在打量對方的同時,那些個影國的人也在打量著他們。畢竟這樣的一對璧人站在一起,的確夠賞心悅目。
「那兩人是誰?膽子倒是不小。」身穿男裝的女子頗有興趣的瞥了一眼,臉上的冷漠稍稍的有些動容。
身邊的兩個婢子將霓裳夫婦從頭打量了一遍,其中一人不屑的哼道︰「想必是哪家府上的少爺和少夫人吧?」
「他們身上穿的衣料倒是少見,看起來不像是普通人。」另一個婢女卻有自己的見解。
皇甫玄月感受到有幾道不善的視線掃射過來,心里不大舒服,于是摟著霓裳,朝著寺廟後面的廂房走去。「這里太嘈雜了一些,我們去廂房稍事休息再回府。」
霓裳也逛累了,便欣然同意,與他一道離去。
「那個男的,長得怪好看的。侯爺,要不要婢子去打听一下?這一次來天逸國,正好可以挑選一個夫郎回去。」一個婢女巧笑倩兮的說道。
被稱為侯爺的女子不動聲色的收回自己的視線,嘴唇翕動了幾下,說道︰「沒見他身邊已經有了一位佳人了麼?本侯可不稀罕有婦之夫!」
那婢子嘟了嘟嘴,道︰「那又怎麼樣?只要侯爺喜歡,叫那個男子休了他的妻子不就行了?難道那女子還能尊貴的過侯爺不成?」
女侯爺一甩衣袖,淡淡的開口道︰「休得胡說!本侯才看不上那樣瘦弱無能的男子呢。能配得上本侯的男子,怕是還未出生呢。」
「侯爺說的是。放眼整個天下,又有幾人能夠勝過侯爺?」
女侯爺沒再說什麼,淡漠的眸子依舊平淡,毫無波折。「看完熱鬧了?回驛站休息吧。明日,還得入宮覲見天逸的皇帝陛下。」
一行人很快的穿過人群,消失在人山人海當中。
寺廟後山的廂房內,皇甫玄月正斜倚在羅漢床上,閉著眼楮享受著霓裳力道適中的揉捏。這樣愜意的相處,令他心情十分愉悅。
霓裳不知道哪里學來的這一套手法,捏的人渾身舒暢,似乎所有的疲勞都可以一掃而光,當真是神奇的很。
「你也累了,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吧。」他拉過她的手,不想她太過勞累。
他的頭枕在她的腿上,兩人親昵地依偎在一起,那畫面看著就叫人臉紅。丫鬟們守在外間,不敢隨意的闖進來,也是怕打擾了主子們的好事。
隔了許久,皇甫玄月突然開口說道︰「裳兒…再過幾日,先皇的喪期便要過去了…」
經他這麼一提醒,霓裳的臉不由自主的就紅了個透。他腦子里整日都在想著些什麼呢,果然是個沒臉皮的!
「王爺真沒個正形…」霓裳害羞的別過臉去,露出白皙縴細的脖頸。
皇甫玄月哪里肯放過這樣的美景,一只手便趁機攀附上去,一把勾下霓裳的脖子,火熱的雙唇也貼了過去,印上了那渴望已久的兩片柔軟。
這樣的姿勢,絕對是腰力和臂力的一個考驗,霓裳驚愕的同時,雙手也在深深地抗議著。皇甫玄月似乎考慮到了些什麼,于是飛快的一個旋轉,立刻調轉了兩人的姿勢,改由他在上,她在下。可即便是這樣,那緊貼在一起的唇卻始終沒有分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