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袁術?」曹操微怔,心中大感困惑,不知袁術為何派人前來。
其余眾將面面相覷,顯然也是滿月復疑惑。
曹操稍作沉吟,對傳令官道︰「將使者請進來。」
「諾!」
不一會兒,只見傳令官領著兩人來到大帳,其中一人雙手捧著錦盒,漠然而立。
曹操並未理會此人,目光落在為首之人身上。
只見此人頭戴羽冠,面貌威嚴,三尺長須,顯得風度翩翩,正是虞翻。
當下,虞翻作揖道︰「平南大將軍麾下虞翻,拜見曹公。」
曹操見虞翻年紀輕輕,卻進退有度,心中甚喜,面上卻不露聲色。
「不必多禮,坐吧。」語氣淡然,似有疏遠之意。
「謝曹公!」虞翻拜謝一聲,來到客座坐定。
旋即,曹操故意不提正事,與虞翻天南地北的說道起來。
曹操本以為虞翻或許有才,然終究年紀尚且,歷練不足,必定會忍耐不住,率先開口,卻不想虞翻絲毫不急,對曹操的問話應對自如,而一些隱秘也會很自然的揭過去,不給曹操半點機會。
而且,虞翻精通《易》學,口才了得。
幾番對答後,曹操對虞翻之才很是欽佩,心中嘆道︰「袁術麾下有如此人才,無怪能夠雄霸南方。」
事已至此,曹操若再堅持,不談正事,反而會被虞翻看輕。
「不知仲翔此來所為何事?」仿佛是不經意的問話。
虞翻一笑,道︰「翻此來卻是奉吾主之命,獻一物與曹公。」
「哦!」曹操好奇道︰「不知是何物什?」
虞翻不答,轉頭看向身後之人。
那人會意,雙手捧著錦盒,緩步上前。
曹操身旁之人接過,奉于案前。
「 !」曹操打開錦盒,只見盒中竟是一血淋淋的人頭。
見此,曹操頓時變了顏色,陰沉道︰「袁大將軍這是何意?」
其余眾將見氣氛不對,手按劍柄,隨時準備發難。
「曹太尉死于張賊子手中,此賊流竄至淮南,為吾主麾下大將所獲。吾主念及與曹公昔日之誼,特斬此賊首級,送與曹公。」帳中氣氛凝重,虞翻卻面不改色,絲毫不曾放在心上。
曹操一愣,低頭看向盒中首級,愣然道︰「此乃張首級?」
「正是!」虞翻答道。
這下,帳中眾將也放松下來,夏侯惇、夏侯淵等曹操族人更是激動萬分,畢竟張身死,等同于報了大仇。
曹操心中雖喜,可馬上就冷靜下來,細細思索袁術用意。
良久,只听曹操問道︰「公路可有話語帶到?」
虞翻欽佩的看了一眼曹操,道︰「吾主確有一言,命翻傳與曹公。」
「願聞其詳!」曹操淡然道。
「吾主言︰吾于壽春城中為孟德設下府邸,早晚相候。」虞翻將袁術之言原原本本的告知曹操。
曹操听了,眼中精光閃爍,渾身散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勢,帳中眾人莫不為其所懾。
「回復公路,吾亦于東郡設下豪宅,專候公路大架。」曹操顯得自信滿滿,可眼中卻含有一絲憂慮。
「曹公之言,翻必定帶到。」虞翻拱手道。
帳中眾將听得渾渾噩噩,不明所以,只有郭嘉,眼中閃過道道鋒芒之色,身上慵懶之情盡去,整個人難得精神。
「是公達的緣故嗎?不對!公達用計中正平和,講究以勢壓人,恐怕諫言袁術直接出兵干預,將主公驅逐徐州,可如今卻只派來使者,顯然並非公達之意。莫非是逢紀?也不對!逢紀大局觀雖強,可眼力不足,未必能夠看出主公之強,若是他應該會勸袁術暫熄兵戈,休養生息……」郭嘉腦中不斷閃過袁術麾下文武名單,細細分析。
想來想去,郭嘉最終將目標鎖定在袁術身上。
「是袁術!不會錯的。」想到這里,郭嘉嘴角浮現一絲笑容,暗道︰「看來袁術確實是一位難得的雄主,無怪公達為其傾心。」
這時,只听虞翻說道︰「曹公!事已了解,翻就此告退。」
「送使者!」曹操對夏侯惇示意一下。
夏侯惇會意,起身道︰「虞翻先生,請!」
虞翻對曹操施了一禮,跟隨夏侯惇退出帳外。
「公路啊公路!看來你我早晚都有一戰。如今你已佔得先機,然吾絕不會認輸,日後好好見個高下!」曹操心中猶如巨浪翻騰,久久不能平息。
沉默一陣,曹操轉向郭嘉,問道︰「奉孝現下之意如何?吾等仍當退兵?」
郭嘉笑道︰「看來要迎難而上一回了!」
人家都挑釁上門了,郭嘉即便有再多的理由,也不得不冒險一次,何況他本就擅長奇險之計,火中取栗,越是驚險刺激才合心意。
「哈哈哈哈!」曹操大笑,道︰「奉孝之言甚合吾意。」
而後,只見曹操豁然起身,喝道︰「眾將听令!」
「在!」帳中眾將盡皆起身,听候曹操之令。
「明日繼續強攻,無論付出何等代價,誓要攻破徐州城!」曹操森然道。
「諾!」眾將領命,各自下去準備。
「公路!等著我!」曹操雙眼看向遠方,仿佛穿越萬里,直達壽春。
曹軍這邊戰雲密布,徐州城中卻是陰雲密布。
在曹軍再次來攻,陶謙哪敢怠慢,忙聚眾商議對策。
糜竺獻計,向其他諸侯求援。
陶謙從之,最終決定派出使者,向孔融、田楷求援。
原本糜竺還勸說陶謙,向袁術求援,可陳登死命反對,言此舉無異于引狼入室。
陶謙本人對此也是有些踟躇,雙方剛剛大戰一場,他可不相信袁術會不計前嫌,大方的派兵前來救援。
如此只能向北海的孔融和青州的田楷求救。
此次糜竺親自出馬,趕去北海。
趕到北海,糜竺求見孔融。
孔融與陶謙早已熟識,彼此交厚,得知糜竺來意,孔融當即應允。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
恰在此時,黃巾軍來犯,孔融不敵,困守城池,事情也就此耽擱下來。
隨後,得太史慈、劉備等人相助,北海之圍得解。
孔融將劉備引薦與糜竺。
此時的劉備迫切想要離開河北之地,來救孔融,也是存了取而代之的心思,糜竺的出現給了劉備另一個選擇。
相比徐州的富庶,北海實在不值一提,孰好孰壞,一目了然。
當即,劉備和糜竺一拍即合,決定南下為徐州解圍。
于公孫瓚處借得兩千精兵,外加猛將趙雲,會合孔融後,大軍即刻開拔,望徐州而來。
值得一提,太史慈最終還是南下投奔豫章劉繇去了。
二人算是同鄉,在同袁術大戰一場後,劉繇也認識到自己手下戰將的無能,遠不比袁術麾下人才濟濟,因而四處網絡人才。
其中,後世赫赫有名的水陸大將甘寧也在此列。
作為同鄉,太史慈威名劉繇也曾听聞,于是去書相召。
太史慈念及同鄉之情,最終決定投奔劉繇。
甘寧、太史慈,為袁術日後攻取豫章添了不少麻煩,當然這是後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