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已熟,師傅慢用 【068】不要你管

作者 ︰ 未曦初曉

翌日一早,千芷鳶早敲門聲中反復的在床上打滾,不肯起來。8昨晚睡得好晚,唔,好困。打了個呵欠,千芷鳶睡眼惺忪的打開房門。

「鳶兒,你怎麼那麼困?敲了那麼久的房門,也不見你來開門。」沈雲襄走進房間,將早餐放在千芷鳶的桌面上。

「師父…我就是困…」千芷鳶轉身滾回了床上,蓋起被子。

沈雲襄走到床邊,將千芷鳶的被子掀開,他將千芷鳶拉了起來,問道︰「鳶兒,昨晚你是不是出去了?」

千芷鳶擺了擺手,否認道︰「能去哪啊?」

「小鳶兒,為師就住在你隔壁,為師會不知道?」

這一聲小鳶兒叫得千芷鳶心中一凜,瞌睡蟲頓時全都跑光。

「師父,我真沒出去,我要出去了,你怎麼會不知道,對吧?」千芷鳶打起了精神。

「嗯,諒你也不敢出去闖禍。為師昨晚運功調息療了一夜的傷,听不到動靜。」沈雲襄悠悠的說道。

千芷鳶心里暗自得意,這點智商她還是有的,沈雲襄要真的听得到,就不會這麼問她了,所以關鍵時刻還是得頂得住壓力和質問。

「師父,你的傷勢好了一些麼?還要喝藥麼?我去給你煎藥。」千芷鳶說著就準備穿鞋下床。

沈雲襄一把攔住了千芷鳶,他說道︰「不必了,大白天的,不方便,為師已經好多了,快點起床洗漱。」

「師父,這是要出去麼?」

「嗯,為師要去跟各位評判商議武林大會事宜。」

「哦…」千芷鳶將尾音拖得有點長。

沈雲襄捏了捏千芷鳶的小臉蛋說道︰「不要亂想,不許出去闖禍。」

「知道了師父,我會乖乖待在房間里的。」千芷鳶睜大了水汪汪的大眼楮,表示真誠。

「你以為為師會相信你?」

千芷鳶嘟起嘴巴,表示很委屈很受傷。

「為師送你到少林弟子休息的院子去,讓虛心陪著你。記住,不許亂跑,不許欺負虛心。為師會交代好,會讓人看好你的。」

千芷鳶點頭如搗蒜,心中卻盤算著,只要不是師父看著,其他人,她才不怕。

洗漱完畢,穿衣妥當,沈雲襄牽著千芷鳶到了少林弟子休息的院子里,他將千芷鳶交給虛心,然後又囑咐了少林大弟子幾句,看到千芷鳶安分的坐在一邊,他才放心的離開。

坐在院子里,千芷鳶晃著小腿,看著少林弟子在院子里練功,虛心也在其中。千芷鳶從小布袋里抓出一把瓜子,一邊嗑瓜子一邊喂湯圓一邊看他們練功。

瓜子吃完,湯圓喂飽,千芷鳶伸了個懶腰。她朝虛心招了招手,說道︰「虛心,過來過來。」

虛心擦了一把汗,走到千芷鳶身邊問道︰「芷鳶施主,怎麼了?」

「虛心,我看你的武功似乎比前些日子,我剛剛到少林的時候要好了很多啊。」

「嗯,前些時間得到方丈親自指點,比起前些日子,是進步了不少。」虛心模了模小光頭不好意思的說道。

「虛心,我想著,你的武功是不錯的,在初級試煉組,怎麼應該能拿個第一第二吧?」

「啊?這可就不好說了。雖然參加初級試煉組的不多,而且年齡又都比較小,但是江湖中從來就不缺乏高手,還是不要太過自信的好。」

千芷鳶眼珠子溜溜的轉了一圈,她說道︰「虛心,我想跟你練練。」

「練練?」虛心睜大眼楮,不明所以。

「對,我想跟你過招。我想知道以我現在的水平,能不能贏你。」

「啊…」虛心一臉驚訝,驚訝過後一臉為難,他說道︰「芷鳶施主,這不好吧?我怕我會傷著你。」

千芷鳶明白虛心話里的意思,顯然就是不相信她那三腳貓的功夫能夠打贏他。所以他才會害怕一個不小心在比武過程中,傷到她。

千芷鳶心中盤算著,虛心不信任她是有道理的,因為她之前確實是除了輕功很好之外沒有學過武功,虛心沒有見過她習武。

可是在老頭那里學了半個多月的武功,千芷鳶練得很努力,加上她上輩子的對敵經驗,她也相信她的身手不會太差,所以今天看到少林弟子練武,她才手癢想要試試,想知道她這半個月來,到底學了多少。

「虛心,你放心吧,我會小心的。我們只是過招,又不是打架,你會有分寸的,對不對?」

虛心勉強的點了點頭,他說︰「虛心確實會注意分寸,可是…」

「沒有可是,陪我練啦!」

「好吧,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呢?」

「當然越快越好,但是不是在這里。」

「為什麼?」

「這里不方便啊,你看你的師兄他們都在這里,我們兩個人比武,那麼多人看見,萬一我輸了,大家就都知道了,那可劃不來。」千芷鳶說道。

千芷鳶確實不想被人家看到,但是原因不是怕輸,而是不想在那麼多人面前用她的武功。她和虛心比武,無論結果如何,只要她不讓虛心說,虛心一定不會外泄的。

「那芷鳶施主想如何呢?」

「我們去外面,找個沒人的地方吧。」

「可是,公子說過不讓你亂跑,你不能出去。」

「沒有可是,這哪里是亂跑呢?是你帶我出去的,又不是我出去闖禍。再說了,我們出去,比一比就回來,很快的。」

「可是…」

「你在磨蹭,天都黑了!我們快走吧!」千芷鳶干脆站了起來,拉著虛心就走。

虛心跟在後面也不再反對,千芷鳶避過少林弟子的注意,拉著虛心跑到了院子外面。

「芷鳶施主,我們這是去哪呢?」

千芷鳶思索一番之後,說道︰「去葉家後面靠近山腳的地方吧,那里人少,一定不會有人打擾的。」

虛心抬頭看了看天空,他說道︰「芷鳶施主,我們還是不要走遠了,看這天色,很有可能會下雨。」

「所以快去快回!」千芷鳶拉著虛心就跑。

兩人跑了好一陣子,在快要到山腳下的地方,千芷鳶停了下來。

「芷鳶施主,我好像感覺到有人在跟著我們呢!」

千芷鳶也感覺到了,所以她才會停了下來。

「什麼人?快點出來!」千芷鳶轉頭看向身後,厲聲叫道。

「呀,小小年紀,感覺竟然這樣敏銳。」

從牆的拐角處,走出來一個女子,一身粉色衣服,模樣長得很是清秀,手中拿著一把劍,臉上笑意盈盈。

「衛仙柳?」千芷鳶十分的驚訝,衛仙柳不就是昨天晚上宴會上那個站出來替師父說話的玉麓閣弟子?她怎麼會跟著他們?

而且她的跟蹤水平,也太次了一點吧?連虛心都發覺了,她會不發覺?還敏銳的感覺,千芷鳶如今真的很能明白封霸當時的心情。

「小姑娘,你的記性很好啊。昨晚宴會上我就知道你聰明,沒想到今天見到你,輕功身法不錯,感覺很敏銳,記性也很好。果然是公子的弟子,小小年紀,也比其他人要好的多。」衛仙柳夸贊道。

千芷鳶想,假如她有封霸的霸氣,她一定會做跟他一樣的事情。這也叫好?千芷鳶有一種,衛仙柳的麻雀世界,她鳳凰不能理解的自豪感。

「大姐,你跟著我做什麼?你找有事麼?」千芷鳶懶得跟她磨嘰。

「你…」衛仙柳听到這叫法,心里很不舒服,但是臉上還是保持著和睦的微笑。

「小姑娘,你可以叫我柳姐姐。」

「大姐,有事直說,我很忙的。」

「你…」衛仙柳愣是在咬牙切齒中擠出了微笑,她說道︰「你是公子的徒弟,你跟了公子多久了?」

千芷鳶頓時心里一片明了,原來是公子襄的腦殘粉。

「我從小就跟著師父了!」千芷鳶故意拖長了音調,制造出「已經好多年了」的這種感覺。

「你這麼乖,公子一定很喜歡你,對吧?」

「那是必須的。」

「那你跟著公子那麼久,你知道公子喜歡吃些什麼菜麼?」

千芷鳶抽了抽嘴角,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亮出她的招牌式賣萌臉說道︰「知道啊。」

「你告訴我唄。」

「好處呢?」

衛仙柳得意一笑,取出了一袋糖果,遞給千芷鳶,她說道︰「這些都給你。」

千芷鳶接過糖果,瞅了一眼,糖是好糖,看來衛仙柳是挺有錢的,就是缺腦。

「我師父喜歡吃芙蓉糕,喜歡吃蜜餞,喜歡吃糖果,喜歡吃梅子。」千芷鳶一口氣說完,等著她去買來給她帶給師父。

衛仙柳皺了皺眉頭,她疑惑的問道︰「不會吧?公子怎麼會喜歡吃這些小孩子玩意?這到底是你喜歡還是公子喜歡?」

「我喜歡的東西,我師父就喜歡!」千芷鳶理所應當的說道。

「你…」衛仙柳壓下怒氣,笑著說道︰「那你知道公子喜歡怎麼樣的女子嗎?」

「我師父啊,他喜歡活潑可愛,聰明伶俐,乖巧听話,長得超級可愛,抱起來超級舒服,皮膚粉女敕粉女敕,身材玲瓏玲瓏的女子。」

「啊?這是什麼標準?」

千芷鳶像看白痴一樣的看了她一眼說道︰「我說得很清楚了哦。」

「那公子心中有沒有心儀的女子啊?」

「當然有!」

「什麼?」

「在一起很久了!天天吃在一起,住在一起,還發過誓,一輩子都在一起!」

「什麼?你說什麼?!不可能!」衛仙柳瞪大了眼楮一副絕對不相信的樣子。

「有什麼不可能的,要親也親過,要模也模過,要看也看過,要睡也早就一起睡過了。」千芷鳶又看白痴一樣的看著她。

「她是誰?」

「這你都看不出來啊…」

「我怎麼會知道?」

「想知道麼?那你答應我,我告訴你了,你就不要纏著我了,打哪里來,回哪里去,我還有事呢!」

「好,我答應你。」衛仙柳一口答應。

「虛心,告訴她!」千芷鳶是在不想跟這種腦殘粉交流,她轉頭看向虛心。

虛心在一旁听得面紅耳赤。

他猶豫了一會,然後說道︰「這位施主,假如虛心沒有猜錯,芷鳶施主說的那個女子,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什麼?」衛仙柳第一反應看看周圍,第二反應看看自己,然後紅了臉。

千芷鳶頓時感覺這安靜的山腳邊,有一萬只草泥馬一起奔騰而過。

千芷鳶轉過身,拉著虛心,她說道︰「我們走吧」

「哎!別走啊,你還沒說清楚。」衛仙柳追在後面。

「這位施主,其實芷鳶施主說的是她自己,不是你哦,你別弄錯了哦。」虛心人好,心腸也好,所以忍不住提醒了衛仙柳。

「啊?」衛仙柳愣了一愣。

什麼要親也親過,要模也模過,要看也看過,要睡也早就一起睡過了。這話在衛仙柳腦袋中過了一遍,然後她立即反應過來,她被耍了。

「喂,你們兩個別走!」衛仙柳抬起頭,千芷鳶和虛心已經走遠了,她趕緊從後面跟了上去。

千芷鳶和虛心走了一陣子,听到後面衛仙柳的聲音,絲毫不搭理。

忽然,千芷鳶和虛心停了下來。

「噓」

「喂,你兩個…」

衛仙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千芷鳶打斷了。

「噓,閉嘴!」千芷鳶低聲說道。

「誰?誰在那邊?」一道呵斥聲從前面傳來。

千芷鳶趕緊拉著衛仙柳蹲了下來,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面。

蹲下來的衛仙柳不明所以,剛剛想說話,被千芷鳶捂住了嘴巴。然後千芷鳶示意看向外面。

三人一齊朝著剛剛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五個男子,每人都是一身黑色大袍,大袍將黑衣人的全身遮了個嚴實,就連臉上也有黑布遮著,只看得到一雙眼楮。

「剛剛明明听到了聲音,這會怎麼不見人了?」其中一個人說道。

千芷鳶注意到,那些人雖然全身都包裹得很嚴實,但是除了露出一雙眼楮以外,還露出了一雙手,正巧,那說話人的手右手的最小的手指頭缺了一截,千芷鳶暗暗記了下來。

這次武林大會,除了各大門派,其他很多散俠客也會來參加,就算不為了奪取武林盟主之位,也可以參與比試,獲取名次。名次一旦有了,那麼名頭就響徹江湖了。所以,武林大會參加的人數,規模遠遠不止住在葉家的人數。

而且一些小門派隨行而來的弟子分不到客房,也都只能在葉家周圍的地方,找客棧居住。因為人多而且人雜,所以這些人進入葉家是不需要憑證的。

但是即使如此,為了安全,進入葉家必須是要從葉家正大門進入,並且檢查過的。葉家後山是有派人把守的,閑雜人等,輕易是不能從後山進來的。

那麼這些黑衣人是怎麼進來的?這副打扮,一定不可能從正門進來,出現在後山,難道是從後山進來的?但是若一旦有人闖入,葉家弟子發現是一定會通報的。

除非,他們都是高手,能夠悄無聲息的進來。

而如今他們這副打扮,恐怕來者不善,在後山又想做什麼?

千芷鳶一直知道這次武林大會幕後會有很多黑手伸進來,卻不想如今她竟親眼見到。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魯莽行事,模不清對方的底,貿然出手,只會害了自己。所以千芷鳶選擇躲在一邊,先觀望再說。

若不是剛剛衛仙柳那副大嗓子,引起了他們的警覺,現在他們的形勢也不會那麼被動,想到這里,千芷鳶愈加鄙視衛仙柳。

「找找看吧,保險起見,我們的事情,不容許任何人知道。」為首的吩咐一聲。

「是」身後的四人立即齊聲答應。

「往那邊去看看,若是有人,就滅了口。」

「是」

那幾個人拔開手中的刀,仔細的在四周盤查,不放過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

千芷鳶心道不妙,若是讓他們這麼盤查,一會到這邊的時候,準能發現他們三個人。想到這里,千芷鳶心中一凜。

此時,衛仙柳見此,按住了手中的劍,一副準備要把劍而起的樣子。千芷鳶伸出,按住了她,對她搖了搖頭,並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衛仙柳有些不甘心,但是還是繼續藏了下來。

千芷鳶松了一口氣,那五個黑衣人有多少斤兩,她不知道,但是衛仙柳有多少斤兩,她能看得出來,她這麼去,簡直就是不自量力。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盤查的黑衣人走得越來越近。

千芷鳶將小手放進小布袋里,拿出了那把昨晚葉晨軒送給她的刀,然後戳了戳躺在小布袋里的湯圓。

就在那黑衣人即將發現他們,千芷鳶準備先發制人的起來的時候,一道聲音讓那群黑衣人停住了腳步。

「不知各位光臨此處有何貴干?據小女子所知,各位這樣的裝扮,正門是一定走不進來的。」

一個女子婷婷的站在不遠處,她一身白衣,長發入瀑布一般順著後背,傾瀉而下,清新靚麗的容顏,讓人過目難忘。她手中拿著一把劍,此時正鎮靜的站在那里。

她眼眸一轉,目光正巧落到了藏匿在石頭後的幾人身上。很快,她的目光迅速的離開。

「哦?原來是傲龍山莊莊主尹堂耀的獨女,傲龍山莊未來的掌權人,尹清畫,尹大小姐。」為首的那黑衣人說道。

「閣下既然認得我,想必一定也是江湖中人,既然是江湖的朋友,又何必遮頭藏臉呢?這面目,難道見不得人?」

「哈哈哈…尹大小姐,我們本來不想驚動任何人,卻不想讓你在這里遇見。听說尹大小姐深得傲龍莊主真傳,武功超群卓越。沒想到今日我們這幾位能夠有機會討教一二了。」

「幾位朋友,當真要在這葉家的地盤上動手麼?」

「尹大小姐果然處事沉穩,若是動起手來,誰勝誰負不一定,而且這是葉家的地盤,一旦驚動了別人,我們就是吃不了兜著走。這是尹大小姐話中的意思吧?」

「閣下是聰明人。」尹清畫不卑不亢,十分的鎮靜。

千芷鳶不知道尹清畫功夫如何,但是就她在昨晚的宴會之上接住了封霸的酒杯來說,應該是屬于高手一類的。但是就連武功這樣高的她,面對這群黑衣人的時候,依然沒有好大喜功,而是十分沉穩,她恐怕是害怕動起手來,會殃及到躲在石頭後的他們吧?

這讓千芷鳶對尹清畫心生佩服,果然是江湖上排名第一的傲龍山莊出來的人,名門大家出身,氣質、眼光和胸襟都不同于一般。

「哈哈哈…既然如此,尹大小姐是無意路過,我們也…」為首的那人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你們這些狂徒,企圖在武林大會開始之前,混入葉家圖謀不軌,你們這些藏頭遮臉的無名鼠輩,竟敢如此囂張。你們以為,來了這里,還可以全身而退麼?」

衛仙柳蹭了一聲站了起來,拔開了她手中的劍,指著那為首的黑衣人說道︰「我還以為,在武林大會,武林豪杰群聚的時候,應該是正氣最盛的時候,沒想到,有些人,頂著名門大小姐的名聲,做的是縮頭烏龜的事情。」

衛仙柳說著眼光若有可以瞥向尹清畫。

蹲在石頭後面的千芷鳶,仰著頭,看著眼前的衛仙靈,氣得七竅都要生煙了!腦殘可以,但是不要在那麼關鍵的時候,殘到這種境界行不行?

千芷鳶暗嘆自己怎麼那麼倒霉,竟然遇到了這種人!

不用想,千芷鳶就知道衛仙柳為什麼會站起來,說什麼看不慣尹清畫放過歹人,不敢聲張正義,根本就是昨天晚上被封霸當面拿尹清畫對比諷刺,心里不舒服。

所以看到尹清畫正大光明的站在那里,自己卻藏頭露尾,心里很不舒服。正巧尹清畫「膽小如鼠」,她此時出來聲張正義,無疑是最合適的時機。

千芷鳶數了數,此時從她心中奔騰咆哮而過的,已經達到了十萬只草泥馬了。

「你又是誰?」

「玉麓閣,衛仙柳!」衛仙柳報上大名。

「你就是衛仙柳?」

衛仙柳一听,底氣更足了,她將頭一仰,說道︰「正是!」

「沒听說過」

「哈哈哈…」此話一出,那人身後的四個黑衣人立即大笑了出來。

「你…你們這群歹人,看我今天不將你們就地正法!」衛仙柳說著就從石頭後面跳了出去。

「尹大小姐,這回可不是我們不給你面子,你知道的有些人,非要送死。」為首的黑衣人說道。

「既然如此,清畫,只能一戰了。」尹清畫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抬起劍,準備拔開劍鞘。

那五個黑衣人拔開手中的劍,劍拔弩張之時,打斗一觸即發。

「鳶兒,虛心,你們先走!」衛仙柳回頭大喊了一聲。

千芷鳶頓時石化在了當場。她握緊了小拳頭,壓制住心中的沖動,控制自己,不讓自己出去一巴掌拍死這個腦殘女!

尹清畫听到這話皺了皺眉頭。

「還有人?」為首黑衣人轉頭看向石頭後面。

千芷鳶和虛心站了出來,她怯怯的看著那給黑衣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那黑衣人看到她,眼里閃過一絲驚異,驚異過後,他的眼角彎了一彎。

千芷鳶知道,他在笑。

「其實,我們不過是好奇武林大會的盛況,想混進來看看罷了,既然如此,我們從哪來回哪去便是。驚擾了各位,還請各位海涵。」

「你們想走?」衛仙柳揮起手中的劍。

「我們這是個听著衛姑娘的大名,心中生畏,所以離開。希望衛姑娘,還放我們一條生路。」那為首的黑衣人雖然這麼說,但是語氣之中沒有任何的畏懼和害怕。

听到這話,衛仙柳得意的笑容溢滿了臉。

那幾個黑衣人轉身離開,離開前,那為首的黑衣人的目光還在千芷鳶的身上停留了一瞬間。

僅僅是一瞬,千芷鳶就感覺到了寒意,她很清楚,原本劍拔弩張的形式,忽然緩解,那黑衣人說不打,根本就是因為看到了千芷鳶。

那黑衣人認得她!那麼那黑衣人是認得她什麼身份?公子襄的徒弟?亦或者,是九公主?或者,是殷家的外孫女?

千芷鳶覺得武林大會臨近的同時,緊隨而來的,還有重重的陰謀,並且,她已經不能置身事外。

「哎?他們就這樣走了?本姑娘還沒出手呢!真是的,膽小如鼠!」衛仙柳不屑的說著,她目光轉向尹清畫,涼涼的說道︰「不過,也不算是最膽小的,更膽小的,我今天也一起見到了。浪得虛名!」

尹清畫從前方走來過來,對千芷鳶說道︰「外面危險,不要亂跑,趕緊回去吧,莫讓公子擔心。」

千芷鳶剛剛想點頭,卻又听到衛仙柳說道︰「尹大小姐貴人事忙,這些就不需要你擔心了,我會送她回去的。」

尹清畫本還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她只道︰「如此,便有勞衛姑娘了,一定將小芷鳶送回去,清畫還有事在身,先行一步。」

「好走,不送!」衛仙柳立即擺手。

尹清畫看了她一眼,也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走吧,我送你們回去。」衛仙柳說道。

千芷鳶一點也不想搭理她,拉著虛心,頭也不回的就走。若不是她足夠耐心,若不是情況不同,若是在她前世,她早就一刀結果了衛仙柳了。

茶香裊裊,升起一縷縷輕煙,窗外柳樹被風吹起,夾雜著些許雨絲。

書房之內,坐著三大門派四大家族的掌門人還有沈雲襄,門外,尹清畫走了進來。

「各位叔叔伯伯,清畫來遲,還請恕罪。」尹清畫向所有人行了一禮說道。

「無妨,清畫早就派人說有事,我們自然可以理解。」殷震方說道。

「謝謝各位叔叔伯伯的體諒。」

「尹姑娘,請坐。」葉晨軒指著沈雲襄身邊的空位說道。

尹清畫點了點頭,在沈雲襄身邊坐了下來。

「如此,我們繼續商討吧。」

會議在尹清畫進來之後,又繼續開始。

「公子」尹清畫小聲的在沈雲襄身邊叫道。

「尹姑娘」沈雲襄有禮的點頭。

「公子,剛剛小芷鳶去了後山,看到了幾個來歷不明的人,原本他們就要動手了,但是看到了小芷鳶又放棄了,我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認出了小芷鳶。不過現在她已經安全的回來了,公子晚些時候,會議結束了,還請回去查個清楚。大會前夕動亂很多,我怕那些人會對小芷鳶不利。」

「什麼?」沈雲襄听完,手中的茶杯一抖,茶水灑了出來。

「我是說,此次大會的比賽安排的對手,我已經擬好了,待會發到各位手上,若是不清楚,或是有異議的,都可以提。」葉晨軒听沈雲襄這麼一問,他又耐心的再說了一邊。

沈雲襄知道自己有些失禮了,他笑著朝葉晨軒點了點頭。

「公子不必擔心,小芷鳶現在已經安全。」尹清畫看沈雲襄如此失態,好心的又提醒了一句。

沈雲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最後還是站了起來。

「公子你…有事麼?」葉晨軒中斷了自己的話問道。

「各位抱歉,雲襄有些要事先行一步,會議剩下的事情,過後雲襄自會弄清楚,抱歉。」沈雲襄說完,轉身出門。

眾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覷,會議準備繼續的時候,尹清畫看了一下外面,細雨已經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

她站起來對眾人說道︰「下雨了,我去給公子送把傘吧。」

眾人看著她,都愣了愣,很快封霸就反應過來,他笑道︰「去吧去吧,這對孩子,年輕有為,大有可能啊!」

他這麼一說,大家都笑了起來。

「各位叔叔伯伯不要笑話清畫,剛剛清畫來的時候遇到了些歹人,事關公子的徒兒,所以他才會那麼著急的前去。清畫多少是懂點情況的,去看看也好。」

「去吧去吧」齊鳴揮了揮手。

尹清畫點頭,拿了把傘,就追了出去。

「晨軒,晨軒」葉問天低聲的叫道︰「你手上的名冊,沾到茶水里去了!」

葉晨軒看著尹清畫離開,听到葉問天的聲音,他將神思收了回來,將名單拿了起來。

「不要分心。」葉問天低聲喝道。

葉晨軒點頭。

路上,千芷鳶和虛心衛仙柳走在了一起。

千芷鳶此時已經沒有了和虛心比武的心情,她拉著虛心就往回走。她一邊走,會一邊想起那個為首的黑衣人走之前看她的那一眼,以及那個藏在面巾下的笑意。

她能夠感覺到,武林大會一定會出事,而且,事情會找上她。但是她真的不能確定,那些人是對什麼樣身份的她下手?他們到底是怎麼認出她的?

雪妃的母親是封霸的親妹妹,若說封家知道她是九公主,她並不意外,那封家會和這些黑衣人有關系麼?還是鬼劍門?亦或者,都不是?

難道他們會認出,她是殷沐心的女兒?如果是這樣,那事情的牽扯就重大了。

千芷鳶不敢多想,她現在只能穩住自己,多留心,多警惕,這種敵暗我明的情勢,最不容許差錯。今天衛仙柳就是最大的差錯!想到這里,千芷鳶就想掐死她,若不是她,她今天不會被暴露。

不知不覺,千芷鳶和虛心走回了少林弟子的院子之中,此時焦急著等候多時的少林大弟子見到他們總算松了一口氣。

「虛心,你怎可隨意帶小施主出去,難道你忘了公子的囑托嗎?」

「虛心,虛心知錯…」虛心立即低頭認錯。

「這位師父,你不要怪虛心,是我貪玩跑了出去,虛心為了找我,才跟著我出去的,他是為了找我回來,不是帶我出去的。」

千芷鳶知道虛心的性子,長輩的教訓,就算不是他的錯,他也會認為是自己的錯,然後全盤認下。因此她立即替虛心辯解。

「真的是這樣嗎?」大弟子轉眼問虛心。

千芷鳶知道虛心不會撒謊,她立刻就笑嘻嘻的擋在虛心面前說道︰「是的是的。」

「這位師父,他們安全回來就好了,還請你不要太責怪了。」此時一旁的衛仙柳說話了。

見此,少林的大弟子也不好再說什麼。

「既然如此,兩位施主,虛心,大家都先進到屋子里去吧。這天已經開始下雨了,這一時半會,還不會停。」

千芷鳶點頭剛剛想跟著進去,眼角不小心瞥到了外面,她抬起的腳步又收了回來,她愣愣的看著她所看到的景致,半天說不出話來。

細雨蒙蒙之中,沈雲襄撐著一把傘,正朝著這邊走來。他的身邊,是一襲白衣,氣質動人的尹清畫。他們同撐著一把傘,傘內,兩人談笑有聲。

「你怎麼不進去?」衛仙柳話還沒說完,順著千芷鳶的視線,她也看到了這一幕。

「這,他們…」衛仙柳氣得說不出話來。

「公子,平日雖也見你對人和睦,臉上常常掛著笑,卻不如現在這副笑得爽朗。」尹清畫笑道︰「看來,公子疼愛小芷鳶是疼到了骨子里。不過小芷鳶確實是可愛,清畫也很喜歡她。」

「尹姑娘心地善良,急人之急,想必鳶兒也會喜歡你。」沈雲襄笑道。

雨越來越大,千芷鳶就直直的站在雨里,直勾勾的盯著一把傘內,談笑自如的兩人,怎麼看怎麼甜蜜,怎麼看怎麼般配。

千芷鳶忽然覺得心里很難受,那只螞蟻在撕咬她的心房,大口大口的咬。

怎麼會這樣?她為什麼要難受?美人被搶了?那就去搶回來啊,趕走所有蜂蜂蝶蝶,鶯鶯燕燕,把美人搶回來啊!以前不都是那麼勇往直前的麼?

怎麼現在不一樣了呢?到底,是哪里不一樣了呢?從前會很興奮的去收拾別的女人,為什麼現在,會覺得難過?到底是什麼變了?

「芷鳶施主,你快進來吧!」

千芷鳶充耳不聞,她就是這麼直勾勾的看著那麼般配的兩個人。

「鳶兒,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里?快點回屋子里去。」沈雲襄還未到跟前,就立即呵斥出聲。

千芷鳶就是站在那里不動,她就是看這他們不說話。

「小芷鳶這是怎麼了?」尹清畫問道。

「鳶兒,過來」沈雲襄朝千芷鳶招手,讓她到傘下來。

千芷鳶依然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沈雲襄有些生氣,千芷鳶剛剛不听他的話獨自跑出去,差點出了事,如今又不听他的話站在雨里,一動不動。

「小鳶兒,你也太頑皮過頭了吧?你怎麼總是這麼不听話?你到底想怎樣?」

瞧,師父又叫她小鳶兒了,多麼**果的威脅啊!

「不怎樣!我就是這麼頑皮不听話,我就是這麼不好!」

千芷鳶再也不想忍了,她大喊了一聲,然後轉身就跑,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回自己的房間。

沈雲襄見此也顧不得那麼多,將傘交給尹清畫,追了出去。

「砰」千芷鳶關上了房門。

「鳶兒,你這是做什麼?你生什麼氣?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有多危險?你還生氣?是不是為師從來沒有責罰過你?」

「不要你管」

「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不要你管!」

「你…鳶兒,為師若是這回不罰你,為師對不起懷皓的囑托,為師也對不起你!」

沈雲襄在門外真的被氣壞了,他從來沒有這樣生氣過,無論對誰,他都始終保持著微笑與謙和,他從不會將情緒暴露在別人的面前。

沈雲襄抬手

想要硬將門推開,尹清畫攔住了他。

「公子莫要著急,孩子就是這樣,不能凶,你得先哄著她,讓她听話,然後再慢慢教育她。你這樣,會嚇壞她的。」尹清畫說道。

沈雲襄听到這話,原本抬起的手放了下來。

「讓她在里面靜一會,她就會想明白的。就算想不明白,肚子餓了,她也會出來的。」尹清畫說道︰「公子,清畫,從未見過你這樣生氣。讓清畫,都有些羨慕小芷鳶了。」

沈雲襄一愣,轉頭看向尹清畫。

尹清畫看著沈雲襄,頓了頓,她說道︰「從前家父也不曾這樣管過清畫,大多數時間,他都做自己的事情。所以看到公子這樣緊張小芷鳶,清畫有些羨慕。」

「你從小就乖巧,鳶兒可比不得你,她太頑皮。」沈雲襄說道。

「頑皮有頑皮的好,清畫倒是希望,有一天,也能撞著膽子,對家父生氣,然後轉身就走,頭也不回呢!」尹清畫笑道。

過了一會,沈雲襄平靜下來,再次敲了敲千芷鳶的房門。

「鳶兒,你出來,為師不會責怪你,快點開門好不好?」沈雲襄連哄帶勸,放低了語氣。

尹清畫笑著朝沈雲襄點點頭。

隔了一會,沒有听到任何動靜。

「鳶兒?」

沒聲音。

沈雲襄雙眉皺了起來,他用力的推開了門,門閂斷裂,房門打開,沈雲襄看到了空空如也的房間,以及大開的窗戶。

「鳶兒!」沈雲襄好不容易壓制下來的怒氣,又升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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