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聖月神聖的拜月閣前所未有的燈火通明,人頭攢動。聖月皇宮發生了有史以來最嚴重的盜竊事件,聖月的聖物七煞魂鈴被盜,因此整個聖月皇宮戒備森嚴,人心惶惶。
鐘曉月,齊林,楊展風三人因為七煞魂鈴被盜實踐,被關進了聖月大牢之中,而皇宮內的侍衛到處搜尋千芷鳶和沈雲襄的下落。
「阿媽,曉月她一定是受了別人的蠱惑,她不是那種人,她不會偷盜聖物的!」烏雅娜跪在聖主的房間門口不斷的磕頭求情。
房間之內,聖主一言不發。
「阿媽,我以我的生命做保證,求求你,不要為難他們好不好?他們絕對沒有謀劃這個事情,他們也絕對不會偷盜聖月的聖物啊!我一直都跟他們在一起,他們的一舉一動我都很清楚啊!」烏雅娜一邊哭著一邊不斷的朝著緊閉的房間磕頭。
「咚咚咚…」磕頭的聲音十分的響亮,傳進了房間之內,然而,房間內燈火亮著,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阿奴一臉心疼的站在旁邊,她蹲下啊身子,將烏雅娜拉起來,她說道︰「聖女,你別磕頭了。拜月閣出了那麼大的事情,聖主自會有打算,這些不是求情就可以求來的。你不要這麼不愛惜自己啊,別磕頭了,都是血啊!」
「可是他們不會這麼做的!」烏雅娜堅定的說道︰「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我能夠為他們做的,就只有這些了啊!我不能坐以待斃,看著他們出事啊!」
「是不是他們做的,事實擺在眼前。你就別為難自己了!聖女,你快起來吧,聖主她會給出一個合理公平的解決方案的!聖主不會偏袒的,難道你還不相信她麼?」
阿奴取出一塊手帕在烏雅娜流了血的額頭上仔細的擦了擦。她的雙眼冒出了淚花,她使勁的拉著烏雅娜不讓她再磕頭。
「咚咚咚…」烏雅娜依然磕著頭,她喊道︰「阿媽,你若是執意認為是他們偷盜的,不相信我的誠意,我就在這里跪到死,證明他們是清白的!」
「聖女…你怎麼可以這樣威脅聖主呢?你這是自己在為難自己啊!」阿奴拉著烏雅娜,看著她這樣倔強固執,阿奴眼里的淚水不停的留下來。
「夠了!」聖主的聲音從房間里傳出來,清冷而帶著慍怒︰「身為聖女,不但不為了聖月著想還要添麻煩,吃里扒外,來人啊!把她給我帶下去關起來,關進自己的房間,沒有我的命令,不準踏出房間一步!」
「阿媽,阿媽!不要啊!不要啊!」烏雅娜掙扎著,不肯走。
「還不快把她給我帶出去!」聖主不耐煩的聲音從房間內傳了出來。
烏雅娜掙扎著不肯走,但最後卻拉不過侍衛,無奈被侍衛拉走。
烏雅娜的聲音消失在走廊的盡頭,阿奴心疼的眼淚不停的留,嘆了一口氣,她轉身走進房間之內。
「聖主…」阿奴叫道。
「你注意好自己的身份。她不懂事,難道你也不懂事麼?」聖主的聲音十分的低沉。
「是,聖主。」阿奴低下頭,不再言語。
「咳咳…咳咳咳…」
「聖主,你怎麼樣了?」阿奴立即緊張的攙扶起聖主來。
「出去,全都給我出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聖主聲音變得很低很輕。
「是…」阿奴轉身退出去。
「你守在外面,不許讓任何人打擾。」聖主又命令道。
阿奴低頭道︰「是…」
尋找了一個晚上,整個聖月皇宮燈火通明,月都之內,守衛森嚴,城門已經關閉,不允許任何人進出。但是,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聖月的人依然無法找到千芷鳶和沈雲襄的蹤跡。
就在第二天,聖月張貼出一張皇榜,鐘曉月、齊林、楊展風、千芷鳶四人密謀盜取聖月的聖物七煞魂鈴,鐘曉月、齊林、楊展風等三人已經被抓捕歸案,並全城通緝在逃案犯千芷鳶。並決定于三日後在月都校場處決三人。
這三日,整個月都都人心惶惶,四處都是侍衛到處搜尋。
三日後,校場之上,齊林、鐘曉月、楊展風三人被綁在了台上,只等著時辰一到,立即斬首。而校場之上,守衛十分的森嚴,守衛聚精會神,只等著有人來劫法場。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太陽越升越高,眼看著,時辰馬上就到卻依然沒有什麼動靜。
「我們應該不會真的死在這里吧?」齊林嘆了一口氣,動了動他被捆死的身體。
「不會,芷鳶不會丟下我們不管的,她一定已經知道我們的情況,她會來救我們的。」楊展風篤定的說道。
「她現在自身難保,前些日子又莫名失蹤,若是她真的活著,我倒是希望她不要來送死。」齊林嘆了一口氣,他又說道︰「沒想到,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如果現在給你一次機會,讓你還活著,你最想做什麼?」楊展風問道。
「我?」齊林無奈一笑,他說道︰「我會對每一個人都好一些,不再那麼主觀,不再那麼沖動,這樣,或許大家的感情都能夠好些,不會有那麼多矛盾,不會有那麼多裂痕。像是回到溪鎮的時候。我好懷念溪鎮的時候,那個時候,大家都沒有誤會,大家都相處得那麼好,可是如今,全都變了,全都亂了。」
「齊林,其實這些事情,真的怎麼也說不清楚的,你也不要太責怪你自己了。」楊展風說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到了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最可怕的不是經不起風浪,跨不過硬坎,而是彼此不能夠相互信任,攜手並肩。」齊林轉過頭,他對鐘曉月說道︰「曉月,對不起。」
一直低頭不語的鐘曉月听到這句話,她抬起頭,忍不住哭了起來,她說道︰「齊哥哥,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們。」
「這是個陷阱,不是你的錯。」楊展風說道︰「背後的人早就已經謀劃好了一切,他們在暗,我們在明,這是他們的地盤,他們的手段狠辣,我們斗不過,並不丟人,不要過分自責。」
「可是…如果不是我亂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亂跑,我…」鐘曉月話還沒說完,只看到台上的令箭丟下。
「行刑!」
此時,劊子手準備好的刀,舉得十分的高,準備往下砍。
「住手!」
一支箭從台下射來,強勁的力道從第一個劊子手的手腕上劃過,一連劃過三個劊子手的手腕,他們手上的刀掉了下來,沒有踫到下面的三人。
一匹白色的馬從台下沖了上來,將劊子手和他們三人隔開,千芷鳶和沈雲襄共同騎在白色的馬上。
「芷鳶!」
「公子!」
「你們來了?」
「必須來的,而且是最後一刻,有沒有被嚇到?」千芷鳶問道。
齊林搖搖頭,楊展風亦搖搖頭,鐘曉月拼命的點點頭。
「你們終于肯出來了,再晚一些,他們可就都沒命了。」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聖主從校場後面走出來,看著他們。
「這事情不會發生。」千芷鳶篤定的說道。
「是嗎?我以為你會不顧他們的死活,自己跑了。」聖主說道。
「怎麼會?」
「既然你也來了,那就一起死吧。」聖主的字咬得十分的狠。
「慢著。」千芷鳶翻身下馬。
「怎麼,你以為單憑你們兩個人,能夠擋住這里所有的人弓箭手還有無數的侍衛麼?這里早就準備好,等著你們自投羅網了。」聖主眯著眼楮說道︰「你們再厲害,今天也不可能從這里活著出去!」
「我來了就不打算出去。」千芷鳶說道︰「可是,你今天就這麼處決我,不合適吧?」
「怎麼不合適?」聖主說道︰「罪證確鑿,聖月的侍衛親眼所見。」
「沒錯,侍衛是看到曉月闖進了拜月閣,可是,闖拜月閣的是曉月,又不是我,要處決,也與我無關啊。而且這些日子,我都不在,她想做什麼跟我有什麼關系?」千芷鳶雙手一攤。
「你…」鐘曉月萬萬沒有想到千芷鳶會這麼說她瞪大了眼楮,不可置信。
「而且,你們說聖物七煞魂鈴是曉月偷的,她當場被抓,按理說七煞魂鈴應該在她的身上才對,你們搜出來了麼?」
「那是因為你們這些同謀將它盜走了!你們這是策劃好的!」聖主說道。
「好,就算是我們策劃好的,你就這樣處決我們,七煞魂鈴呢?不要了?若是聖主為了殺我,可以不顧聖物,不需要給聖月的百姓一個交代,那我,無話可說。」千芷鳶說道。
「你!強詞奪理!我就不信,殺了你,我找不回七煞魂鈴!」聖主冷哼一聲,對著旁邊的人說道︰「還等什麼?給我動手!」
「慢著!」一道阻止的聲音傳來,所有人朝著校場外看去大祭司一身白袍黑紋,身後跟著一群人,他大步走了過來。
「聖主,七煞魂鈴是聖月的聖物,丟了會讓整個聖月陷入厄運之中。」大祭司說道︰「昨夜我看星相有異,佔卜了一卦,聖月近日會有大難,如果不能及時找回聖物,聖月就會躲不過這一大難了!」
「大祭司,聖物是他們盜走的無疑,只要抓了他們,聖物一定能夠找到。就算他們不說,他們還能藏在哪?人一死,就什麼都出來了。」聖主反駁道。
「聖主,你這話不對。」大祭司說道︰「您是聖主,聖月的一切由您定奪,但是作為聖月的大祭司,我必須要提醒您,聖月的命脈,比一切更重要。所以,今天您不能夠處決他們,等到聖物有了下落,他們再死也是不遲的。」
「是麼?若我今天一定要處死他們呢?」聖主眯起了雙眼。
「還請聖主恕罪,身為大祭司,我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我相信聖月的官員們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吧?」大祭司唇角邊勾出了一絲笑意,他轉過頭。
聖主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校場之外,一大群官員已經站在了外面。
「還請聖主三思…」
此時所有的官員都跪了下來,朝著聖主磕頭。
「好…很好…」聖主點點頭,她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留下他們的小命,關起來,我一定會審個水落石出的!」
「聖主,英明…」大祭司低頭行了一禮。
聖主咬牙切齒的瞪了大祭司一眼,她轉過頭對台上的人說道︰「來人啊,把他們給我抓起來,關押後審問!」
「是!」
聖主一聲令下,侍衛將千芷鳶抓了起來,但是抓到沈雲襄的時候,卻有些猶豫了。
「公子,我雖然相信你不會這麼做,但是為了避嫌,你還是先跟我們回皇宮吧,你不需要去大牢,我會給你安排地方。」聖主說道。
「好」沈雲襄微笑著點點頭,一點反抗都沒有,下了馬讓別人帶走。
同樣千芷鳶也沒怎麼反抗,跟著侍衛就離開了。
聖主有些驚異,隨後,雙眼立即陰霾下來,看著他們被帶走,聖主轉過身,對大祭司說道︰「這下,你滿意了?」
「非常滿意,我的聖主。」大祭司笑著有禮的朝著聖主鞠了躬。
聖主掃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看著聖主走遠,大祭司抬起頭,他的笑容漸漸地消失,換上一抹陰霾。
大牢之內,千芷鳶和鐘曉月,齊林,楊展風被分別關在不同的牢房之中。
「芷鳶,你怎麼就這樣自投羅網了呢?」齊林皺著眉頭問道。
「我不來,你們就要死了。」千芷鳶無奈的說道。
「可是,就算你來了,我們最後也還是要死,還多搭上你一個。」齊林說道。
「就是啊,本來看你沒被抓,我還以為我們還有希望的,現在好了,連你都進來了,公子也被軟禁起來了,這不是要完蛋了嗎?」楊展風一臉愁苦的說道。
千芷鳶雙手一攤,她說道︰「現在不是沒完蛋麼?」
「那也快了啊!」齊林白了她一眼。
「沒事啊,反正有你們幾個陪著我死呢,死也不孤單了是不是?反正當初我們四個人一起出來的,現在一起去見閻王,那也是一件相當不錯的事情。」千芷鳶笑著說道。
「烏鴉嘴!」楊展風瞪她一眼。
「胡說八道!」齊林瞪她一眼。
鐘曉月一直低著頭,她說道︰「可是我不想死…」
「那就不會死。」千芷鳶看著鐘曉月,鐘曉月亦抬起頭看她,她們對視了許久,最終轉開了視線。
「唉…」楊展風轉了個身,嘆了一口氣。
「啊…」齊林躺在稻草之上,伸了個懶腰。
「若是有機會活,就一定抓住那個機會,誰也別放棄,知道麼?」千芷鳶對著其他三人說道。
其余三人都不再言語,在自己的牢房之內,閉上眼楮想自己的事情去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沒有任何的動靜。終于齊林忍不住問道︰「芷鳶,你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害我們嗎?」
千芷鳶雙手一攤,她沒有說話。見此,其他人也不再詢問。
過了很久,有侍衛走了進來,打開了鐘曉月的牢房,將她帶了出去。
「你們干嘛?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要走!」鐘曉月搖搖頭。
「叫你去你就去,哪那麼多話!」那侍衛呵斥了一聲,強行將鐘曉月帶走。
「這…難道是審訊?曉月她會不會有事?」齊林緊張的問道。
「喲?這時候你知道擔心人家了?」楊展風說道。
「別開玩笑,換了你,我一樣擔心。現在不求別的,大家都能夠平安,那就最好了!」齊林白了他一眼。
「她不會有事的。」千芷鳶說了那麼一句。
牢房里又安靜了下來。
鐘曉月被那些侍衛大喝之後,她不再說話,心懷忐忑的跟著他們走,走了好久,他們把她帶出牢房,走進了一間房間之中。
房間之內,卷簾之中坐著一個人。
「七煞魂鈴在哪?」那人問道。
「我不知道,不是我偷的!」鐘曉月說道。
「不是你,那是誰?」
鐘曉月一愣,她有些搞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不是你,那肯定是有被人利用你,欺騙你,誘導你去拜月閣,他偷盜,你頂罪,是不是?」那人問道。
鐘曉月一驚,他竟然知道得那麼清楚!
「對,你說得一點都沒錯,那天是有人在使壞,用了什麼術,我不知道,然後我就不能控制我自己,我什麼也不知道,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在牢房里了。」鐘曉月解釋道。
「哪有什麼術?胡說八道!」
「那是真的…」鐘曉月還沒說完,就被那人打斷了。
「這是一個騙局,你們當中有熟悉你的人,利用你。他是個用藥高手,用藥給你制造幻覺。」那人說道。
「用藥高手?」鐘曉月不明白那人說什麼,但是她確定她沒有亂吃藥。
「那人武功很高,而且,跟你有過節,為了除掉你,達到他的目的,偷取聖月的聖物。你想想,他是誰?」
鐘曉月總覺得他在誘導自己往某個方向走,而那個方向與她原來所想,並不符合。
「我不知道他跟我有什麼過節…」鐘曉月還沒說完又被打斷了。
「她為了搶你的男人,被你發現,後來她身敗名裂了,所以她懷恨在心,所以她利用你,置你于死地。她消失了一天,就為了布局引誘你,對不對?」
「她…」
「只有她死了,你的齊哥哥才會轉過頭來看你。只有她死了,你的日子才不會過得那麼痛苦。一切痛苦都是她帶給你的,一切苦難都是她造成的,只要她一死,這個世界就會回歸安寧和平。」
鐘曉月沉默了,她沒有反駁。
「只要你把她招供出來,我保證,你和你的齊哥哥,包括那個什麼楊展風都可以無罪釋放。」
「可是…」
「可是,死她一個,難道不比死你們四個要劃算麼?你明明就恨她,這個時候,是除掉她的最佳時機,不是麼?」
「我…」
「想清楚,想不清楚,你就不必回去了。」卷簾之後,那人端起了一杯茶,靠在椅子上,閉起雙眼,開始養身。
鐘曉月看著卷簾後的身影,她握緊了拳頭。
大牢之內,侍衛將鐘曉月推進了牢房之中,鐘曉月尋了個角落,靜靜的坐了下來。
「曉月,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為難你?」千芷鳶從另一間牢房之內向她問道。
鐘曉月看著千芷鳶,看了許久,最終,她搖搖頭,然後閉上了雙眼。
過了一會,有侍衛走了進來,打開了千芷鳶的牢房,將她帶了出去。
鐘曉月看了千芷鳶一眼,眼里有些閃爍。
千芷鳶被帶走,走了很遠,走到一個房間之中,房間之內,已經有人站在屏風後面在等著她。
「七煞魂鈴在哪?」那人直截了當的問道。
「我若是說了,那我現在不就沒有了利用價值?若是如此,那我不是必死無疑了?」千芷鳶說道。
「要不是因為你有利用價值,你早就死了!」那人說道︰「告訴我七煞魂鈴在哪,我送你出聖月。」
「七煞魂鈴,不是在你手上麼?」千芷鳶勾了勾唇說道。
「胡說八道,七煞魂鈴怎麼會在我的手上,你若是再不說實話,我就不客氣了。」那人一掌打在了案桌之上,他皺著眉頭說道︰「你可不要糊弄我,敬酒不吃吃罰酒!」
「是麼?我若是說了,你會放過我?」千芷鳶猶豫半天,終于問出這個問題。
看千芷鳶忽然變得那麼配合,屏風之後的人遲疑了,他開始有些懷疑。
「你確定你真的知道?」那人說道︰「或許你只是為了活命故弄玄虛而已。」
「隨你信不信。」千芷鳶雙手一攤。
「現在要活命的是你,若是你今天不能夠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我今天就可以處決了你!」那人冷哼一聲說道。
「滿意的答案,七煞魂鈴在我手上,這個答案滿意麼?」
「你若是交出來,我就相信你。」
「我若是交出來,我就死了。它是我的籌碼。」
「那你還想怎樣?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它真的在你手上而不是騙我?」
「證據沒有,不過,我猜,你是不會殺了我的。」
「為何?」
「因為你手上的那個七煞魂鈴是假的。」
「你…」那人驚訝的瞪大了眼楮。
「這麼答案,你滿意否?」千芷鳶勾唇一笑。
大牢房門被打開,千芷鳶又被送回了牢房之中。
齊林和楊展風都坐了起來,鐘曉月則是看了千芷鳶一眼,又底下頭來。
「怎麼樣?他們審問你了?有沒有把你怎麼樣?」楊展風問道。
千芷鳶雙手一攤,轉了一圈,表示她毫發無損。
齊林和楊展風對視一眼,疑惑起來。
「他們將你和曉月輪流帶去,最後卻又都毫發無損的送回來?」齊林疑惑的問道︰「我和展風也會被帶走麼?」
等了一夜,除了牢房之內的火花 里啪啦的作響,再沒有別的聲音,再沒有人來過。
翌日,千芷鳶等四人被帶上了審訊堂。
審訊堂內,聖主坐在正中央,大祭司坐在一旁,其他的官員依次排列而坐,整個審訊堂十分的威嚴。
「啪」聖主用驚堂木拍了一拍桌面。
「對于私闖拜月閣盜走聖月聖物七煞魂鈴一事,你有什麼話可說?」聖主這話是對著鐘曉月說的。
「回聖主的話,我有話說。」鐘曉月往前站了一步,她抬起頭,對著聖主說道︰「這件事情,是一個局。」
「哦?」聖主疑惑的問道︰「你說是局就是局麼?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有沒有伙同其他人?從實招來!」
鐘曉月看了千芷鳶一眼,她吸了一口氣,她指著千芷鳶說道︰「這一切,都是她在搗鬼。」
「你…」千芷鳶瞪大了眼楮,不可置信,她沒想到,鐘曉月竟然會指認她,說這一切都是她在搗鬼!
「你胡說八道什麼?」千芷鳶有些焦急的轉過身去拉鐘曉月,卻被早已準備好的侍衛拉了開來。
「是啊,曉月,你怎麼可以隨便冤枉芷鳶啊!」楊展風說道。
「曉月,你瘋了嗎?」齊林驚愕的看著鐘曉月,一臉的失望。
「曉月,你為什麼要指認我?是不是有人威脅你?」千芷鳶激動的問道。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曉月你到底在想什麼啊?」齊林急道。
「啪」的一聲,驚堂木拍了下來。
「不許在審訊堂里動手動腳!」聖主黑著臉色說道。
她這一吼,所有人都靜了下來。
鐘曉月不敢轉頭去看他們,她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那天晚上,千芷鳶跟我說,她要盜取聖月聖物七煞魂鈴的計劃,可是,我不肯。因為那樣太過危險,隨時會丟了命。而且七煞魂鈴是聖月的聖物隨意盜取,是不對的,也是十分卑劣的行為,所以當時我就沒有同意她的計劃。」
「可是,最終的結果是,你去了拜月閣。並且當場被侍衛抓住。」聖主像是不相信她的話一般。
「是,我是去了拜月閣,但是不是我自願去的。」鐘曉月說道︰「是她,千芷鳶她給我下了藥,她從小學習醫術,常常研究許多藥物,對用藥很有研究。所以,她就利用她的醫術,給我下了藥,讓我神志不清,被她利用,引到了拜月閣!」
「然後呢?」聖主問道。
「然後她利用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讓我被發現,被抓,而自己卻盜取了七煞魂鈴,然後消失蹤跡!」鐘曉月說道︰「七煞魂鈴在她的手上,這一切與其他人無關。至于她盜了七煞魂鈴放到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她利用我過後,自己便躲了起來,讓我一個人被抓!」
「曉月,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齊林瞪大了眼楮,對著鐘曉月大喊道︰「你真的瘋了嗎?你怎麼可以隨便指認芷鳶,怎麼可以編出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來?」
「你才瘋了呢!」鐘曉月一改往日唯唯諾諾的樣子,她轉過頭,大聲的反駁道︰「是你受她的迷惑太久了!要不是她,我們會來到聖月嗎?她要是沒有目的,為什麼會隨隨便便就到了聖月來?沒有理由,你信嗎?她在想什麼,你真的了解嗎?」
「我…」齊林被鐘曉月這一問,忽然無話可說了,這些問題,他都無法回答。
「你也不知道是吧?那你現在看清楚了嗎?這就是答案!那幾天她為什麼消失不見?她在準備,她在準備盜取七煞魂鈴!你們都被她騙了!現在還為她說話,根本就是她害了我們!」鐘曉月說道。
「不會的,芷鳶不是那種人!跟她認識那麼久,我相信她的為人!」楊展風搖頭。
「是不是,事實擺在眼前。若不是真有其事,她這麼從外面跑回來,跟著我們一起受死,這麼為我們,我又怎麼可能冤枉她?她在做戲啊!她斷定她自己不會死,所以才跑回來的!」鐘曉月十分堅定的說道。
「曉月,你為什麼要害我?」千芷鳶不敢相信,她一臉失望的看著鐘曉月。
「為什麼害你?是你在害我們!說出真相,與我們無關,我若是再不說出來,那麼多人陪著你一起死,你怎麼做得出來?」
「是麼?呵呵…」千芷鳶後退幾步,她一臉絕望的樣子,她說道︰「鐘曉月,我看錯你了。我沒有想到,最後關頭,你會反咬我一口。我以為,我們一直都是一條心的,可是,我錯了。」
鐘曉月眼楮一眨,眼里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她紅著眼楮,她說道︰「芷鳶,放我們一條生路吧,別害我們了。沒有你,一切都不會發生!沒有你,我們什麼事也不會有!」
千芷鳶無言以對,她知道,他們都是無辜的,背後的人要害的是她,如果沒有她,他們不會跟著一起遭殃。
「曉月,我很失望。」千芷鳶搖搖頭,她嘆了一口氣。
「千芷鳶,你還有什麼話說?」聖主眯著眼楮問道。
「我無話可說。」千芷鳶無奈的說道︰「我說不是我,你們還會相信麼?你們早就認定了是我,你們早就想好了要處死我,你們又何必還裝呢!」
「啪」驚堂木又響起。
「事實擺在眼前,阿奴,去把當天守在拜月閣的侍衛長叫出來。」聖主說道。
「是」
不一會,守衛在拜月閣的侍衛長走了出來,他跪在地上。
「你看看,那天你見到過的,出現在拜月閣的人,都有哪些?」聖主問道。
那侍衛轉過頭,看了看堂上的四人,他想了想說道︰「我見過兩個,一個是她,另一個是她。」
那侍衛指了指鐘曉月又指了指千芷鳶,他說道︰「她們一起進去的,最後在拜月閣被抓到的,只有一個。而另一個,我們找不到。」
「下去吧。」聖主抬眼說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千芷鳶說道︰「我早就知道你們想要將我置于死地。」
千芷鳶轉過頭,看向鐘曉月,她說道︰「我只是沒有想到,連你都出賣我。」
「芷鳶,要怪就怪你自己,你的存在,成為了很多人心頭的刺。」鐘曉月帶著一絲狠色說道。
「是麼?原來,在你的心里,我只是一根刺,我以為,我們一起長大…」千芷鳶話還沒說完,就被鐘曉月打斷了。
「聖主,千芷鳶十分的狡猾,作惡多端,而且她善用藥,留著她夜長夢多,恐防逃月兌,我懇請聖主,明日便將她處死!」鐘曉月轉頭對聖主說道。
聖主看了鐘曉月一眼,她點了點頭,然後轉頭去問大祭司,她問道︰「不知大祭司對這審問的結果可有異議?」
大祭司沉默一陣之後,他說道︰「沒有異議。」
「那麼,既然如此,千芷鳶關押進大牢之中,嚴加看守,明日午時,在校場斬首示眾!其余人等,趕出聖月,不允許再踏入聖月一步!」聖主拍響了驚堂木。
「聖主,英明…」大祭司起身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公堂之上,其余的官員听得有些莫名其妙,總覺得這場審訊有些不太對勁。但是既然聖主和大祭司已經達成了一致,那麼他們也沒有再吭聲的必要了。
千芷鳶被關押回了大牢之中,離開審訊堂的時候,她回過頭,看著鐘曉月,咬了咬牙,最後還是轉身走了。
千芷鳶被帶走,鐘曉月等人也被專人送出皇宮,準備驅趕出聖月。
牢房之內,千芷鳶一個人靜靜的坐著,拉起她的衣服,她看了看右臂上的傷口,嘆了一口氣,靠在了牆壁之上,不再說話。
牢房外面,聖主走了進來,她的身後阿奴端著一大盤菜。菜香遠遠的就飄了進來。
「明天就要死了,怕嗎?」聖主居高臨下的站在她的面前,對著她說問。
「我怕,就不用死了嗎?」千芷鳶問道。
「你放心,無論你耍什麼花招,明天校場內,我已經全部布置完畢,你插翅難飛,你看不到後天的太陽了。」聖主將阿奴托盤上的菜一盤一盤的放到千芷鳶的面前。
「真是多謝聖主費心了,為了我這麼一個人,大動了那麼多干戈。」千芷鳶無奈一笑。
「是麼?」聖主說道︰「為什麼不求饒,你是覺得你一定還能夠逃出去,還是你不怕死?」
「你是來看我臨死的反應?想看到我痛哭流涕,求你放過我,求你不要殺我,跪在你的面前,給你磕頭,做盡卑微的事情,只為了保一條命?」千芷鳶問道。
「你…」聖主臉色一變。
「被我說中了麼?可惜,你看不到了。」千芷鳶說道︰「就算真的死定了,我也不會向你卑躬屈膝,我不是鐘曉月,不會為了活命出賣自己。」
「你倒是有骨氣得很,希望明天行刑的時候,你也能這麼有骨氣!」聖主瞪了她一眼,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出了牢房。
「嗷嗚…」
千芷鳶轉過頭,湯圓從牢房上的窗口跳了下來。
「湯圓,你來了?想我了?」千芷鳶將湯圓抱了過來。
「嗷嗚…」湯圓在千芷鳶的臉上舌忝了舌忝。
「餓不餓?」千芷鳶拿起地上擺的菜遞給湯圓。
湯圓聞了聞味道,便大口的吃了起來。
「果然啊,最毒婦人心。不放過任何一個殺死我的機會。」千芷鳶看著湯圓對那些菜吃得津津有味,她自言自語道。
「鈴鈴鈴…」
千芷鳶腳上的鈴鐺響了起來。她看著腳上的鈴鐺,作為回應,她動了動腳踝,搖了搖她的鈴鐺。
翌日,千芷鳶被推上了校場,她被捆得十分的牢靠。坐在校場台上正中央的是聖主,她一臉嚴肅的看著千芷鳶,坐在聖主旁邊的是大祭司,他也沉著臉。
在校場之外又許多的百姓也看著,整個校場被防守得十分的嚴密,可謂滴水不漏,任何人都無法輕易的進來。
「阿媽!」烏雅娜從校場外擠了進來,被侍衛攔了下來。
「來人啊!將她給我抓住!」聖主指著烏雅娜說道。
很快,烏雅娜就被侍衛抓了起來,跟在烏雅娜後面的,是沈雲襄。
「怪不得你能逃出來,原來是公子在幫你啊。」聖主看著他們然後對身邊的侍衛說道︰「將他也給我抓起來!」
沈雲襄皺了皺眉頭,而阿奴已經站在千芷鳶的身邊,手中的小刀正抵在她的脖子之上。
聖主看了看千芷鳶,又看了看沈雲襄,她說道︰「公子,若是你不肯束手就擒,我不介意現在就動手!」
「好」沈雲襄點了點頭,配合的被侍衛帶到一旁,和烏雅娜站在了一起。
「阿媽,不要啊,你不要傷害芷鳶啊!她為了我,能夠不顧自己的危險,闖盤根林,她不是那種人啊!一定是有誤會!」烏雅娜哭喊道︰「阿媽,七煞魂鈴不是還沒找到麼?沒找到你怎麼可以殺她?」
「你給我閉嘴!」聖主大聲一喝,打斷了她的苦求。
「阿媽,你最疼我了,我求求你…」
「你再多說一句,我現在就殺了她。」聖主毫不留情的反駁了烏雅娜,她說道︰「你這吃里扒外的東西,回頭再收拾你!」
「阿媽…」
聖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烏雅娜噤聲了,她緊張的看著千芷鳶。
「公子,希望,你不要插手這件事情。雖然她是你的徒弟,但是她罪惡滔天,她已經被指認,她自己也認了罪,所以,你應該不會破壞刑場的規矩的,是不是?」聖主話語之中,帶著濃重的警告。
「徒兒犯錯,做師父的,怎能不痛心。但是今日,我一個人,我想,我是救不出她了。」沈雲襄嘆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等午時一到,就行刑!」
聖主說完,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之中。她抬頭看著校場四周的高牆,高牆上全是蓄勢待發的弓箭手。她又轉頭去看校場周圍,校場周圍都是她的侍衛。
最後,她轉頭看了看地上的千芷鳶,就算一會有任何的意外,她離千芷鳶那麼近,要殺了她,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確認一切萬無一失之後,聖主勾唇一笑。
日頭漸漸升高,午時眼看著就快要到了,所有等待在校場的人,都已經有些冒汗,緊張的等著這一刻的來臨。
聖主看了看日頭,她拿起了桌上的令牌,在手里端詳了一番。
「午時就要到了,你緊張麼?」聖主問道。
千芷鳶抬起頭,她笑說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你?」看到千芷鳶的表情,聖主覺得不妙,不等正點,她立即丟下手上的令牌,她說道︰「行刑!」
「誰敢!」一道大喝聲從校場之外傳來。
一個身穿精貴朝服的男子騎著高頭大馬,他的身後帶了一匹人,闖進了校場之中。
校場內的聖月侍衛認得那人的朝服,是天極王朝的皇室之人才能夠穿的,因此大家都不敢輕易的動手。
那男子意氣風發,大有一派皇家風範,眉清目秀的他,騎著馬快速的沖進了校場里。
于此同時,千芷鳶勾唇一笑,內力一運,將身上的繩子震斷,站了起來。
那男子看到千芷鳶笑得十分的明朗。
「小九,好久不見,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