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主從未想到過會出現這樣一個意外,此時她怒氣頓時大起,趁著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時候,袖子里伸出了一把刀,朝著千芷鳶的後頸刺去。
此時,千懷宇從馬上躍了下來,推開千芷鳶,反手一抓,就將聖主的手腕緊緊的按住,讓她不得動彈。
「聖主,在我面前這樣動手,恐怕,不是很合適吧?」千懷宇問道。
聖主見此,她再也沒有機會對千芷鳶下手,于是她恨恨的收回了手,她扯出了一個笑容,說道︰「不知天極宇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是麼?」千懷宇說道︰「在我面前都敢動手,不過是一個有失遠迎,又有什麼關系?」
千懷宇說得十分的自然,他就像是一個威儀的年輕王爺,十分的有皇室風範。
聖主看著千懷宇,眼楮掃了掃她身後帶的人,十來二十個,並不算十分的多,但是天極的勢力及其的龐大,聖月是附屬國,一切以天極為尊,所以她對千懷宇必須要有足夠的尊敬。
「王爺說笑了,我自然是不敢在王爺面前造次的。不知這一次宇王爺忽然造訪聖月有何事?事出突然,我沒有準備,恐怕招待會有所不周。」聖主說道。
「太子對聖月這幾年的進貢有所疑問,便派我來查看一下情況,順便訪問一下聖月,希望能夠增進與聖月的關系。」千懷宇說道。
「是麼?我聖月每年都按照一定的額數進貢,從未缺過,不知太子有何疑問?若是有任何疑問都還請宇王爺您調查清楚了,還我聖月一個清白。」聖主恭謙的說道。
千懷宇環視一周之後,轉頭對聖主問道︰「聖主認為,校場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
聖主看了一眼,她這才意識到,千懷宇是天極的王爺,是太子派來的使臣,聖月應該是盛情款待,才能體現出聖月對天極的尊敬。
「是我的錯,王爺遠道而來,我即刻就為王爺安排住處。」聖主轉頭對阿奴說道︰「阿奴,還不趕快去安排接待宇王爺的事情?」
「是!」阿奴領命下去。
「宇王爺,您請…」聖主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千懷宇點了點頭,轉過頭,他看到千芷鳶正一臉好笑的看著他,他一愣。
他這一愣,千芷鳶笑得更歡了,她的小十一,才威風了那麼一會,有木有樣的,這下就原形畢露,立即又呆傻起來了。
不過比起小時候,小十一真的長大了,威風凜凜,獨當一面,當起王爺有模有樣了。
「小…」千懷宇話還沒說完,忽然之間,從校場周圍的高牆之上跳下了一大批黑衣人,那些黑衣人手上都拿著大又長的刀,他們不顧校場的重重侍衛,開始往闖了過來。
「快,保護聖主,保護王爺!」侍衛首領大喊起來,一時間校場大亂,所有的侍衛都拿起了手中的武器和黑衣人交起手來。
于此同時,一道詭異的笛聲響起,幽幽的飄進校場之中,伴隨著幽幽的笛聲,校場外的百姓全都慌亂了起來。
「啊…快跑啊!」
「人蠱,竟然有那麼多的人蠱!」
「救命啊,快跑啊,一大群人蠱沖來了!」
百姓們四下逃竄,場面十分的混亂,此時一群衣衫襤褸,皮膚潰爛的人蠱從校場外面沖了進來,直直的往校場中間沖了進去。
那些人蠱十分的有秩序,他們拼命的去抓侍衛,卻並沒有觸踫任何的黑衣人。
然而黑衣人見到這些人蠱卻是大驚,他們盡量的避開人蠱一路殺到中間去。
在侍衛的重重保護之下,聖主,大祭司和千懷宇被重重的保護了起來。
然而那些人蠱經過千芷鳶身邊的時候,她下意識的遠遠避開,在混亂的人群之中,她被擠得離千懷宇越來越遠,被擠到了廝殺場之中。
忽然一個人蠱毫不留情的朝著千芷鳶撲了過來,千芷鳶全身發麻,一個閃身躲開了人蠱。
「鳶兒,小心!」沈雲襄大叫了一聲,跑到了千芷鳶的身邊,替她擋開了那些惡心的人蠱。
場面越來越混亂,此時又有另外一批人從校場外面沖了進來,假如了斗爭之中。校場的高牆之上,侍衛不斷的往下射箭。
「不要射箭!下面有很多人蠱,射到他們蠱蟲會遺漏出來!」有人在下面大喊道。
「快,房間,射死他們,一個都不能留,不管是誰!」又有其他人大喊道。
「不要射箭!」
「給我射,一刻都不要停!」最後聖主下了死令。
那些弓箭手齊刷刷的全部開始往場內放箭,細細密密的劍像是雨點一般打了過來,人蠱被射中,蠱蟲漏了出來,濺到人的身上,許多的侍衛,黑衣人都被蠱蟲所殃及。場面一片血腥混亂。
「啊…救命啊…」烏雅娜的叫喊聲傳來,千芷鳶和沈雲襄轉頭去,看到在人蠱之後出現的那批人,他們的目標竟然是烏雅娜,此時他們都在烏雅娜的周圍,將她抓了起來,往外面帶。
「師父,先救雅娜!」千芷鳶叫道。
沈雲襄點了點頭,他立刻轉身追著那些人跑去,要把烏雅娜救回來。
千芷鳶在混亂的場內躲開眾多的侍衛還有人蠱,她離著千懷宇越來越遠。
「快,找人,把她給我救回來!若是她有任何的損失,你們聖月陪不起!」千懷宇朝著聖主低沉的喝道。
聖主看著千芷鳶,咬牙切齒,恨不得她死,她根本就不願意救她。但是迫于千懷宇的壓力,她對身邊的人說道︰「去,把她給我帶過來。」
「是。」
聖主身邊的人出動了,朝著千芷鳶跑了過去,想要將她救過來。
然而,就在此時忽然有一個黑衣人沖到千芷鳶的身邊,抓住她,對她說道︰「快,跟我們走!我們是來救你出去的!別被那個老巫婆抓回去。」
千芷鳶點了點頭,配合的跟著那群黑衣人,在他們的包圍之下,沖出了校場。
「小九!」千懷宇見此,焦急的喊道。
「王爺,稍安勿躁…」聖主勸慰的說道。
「稍安勿躁?」千懷宇冷哼一聲,他說道︰「若是她出了任何事情,整個聖月,就等著陪葬吧!」
聖主低下頭,她緊張的承諾道︰「王爺息怒,聖月自然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聖主說完轉過身對身後的手下說道︰「快,去把她給我找回來,一定要活著帶回來!」
她身後的手下抱拳說道︰「遵令,聖主!」
黑衣人退去,劫走烏雅娜的那群人也離開了,校場之內剩下的是一群半死半殘的人蠱,聖主恨恨的看著一片狼藉的校場,她說道︰「給我燒了這里,燒得干干淨淨!」
滾滾的濃煙從校場上冒了出來,黑衣人帶著千芷鳶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之中。他們十分有計劃的撤退,退到了一個指定的地方,還有馬車在那里等著他們。
他們上車之後,馬車快速的開走,行駛了一段時間之後,在郊外一座廢棄的屋子前面停了下來。
千芷鳶被那些黑衣人帶下了馬車,走進屋子之內,穿著一身白袍黑紋的大祭司已經等在了屋子之中。
「我已經將你救了出來了,你也該視線對我的諾言了吧?」大祭司對千芷鳶說道︰「告訴我,七煞魂鈴到底在哪?」
「如果我告訴了你,七煞魂鈴在哪,我現在就當場沒命了。」千芷鳶說道。
「你竟然敢跟我耍花招!」大祭司立即黑了臉,他說道︰「如果不是我救你,三天前,你和你的那群朋友就已經死在了校場之上。如果不是我救你,今天你還是會當場死在校場之上,你以為,沒有我,你還能活到現在?」
「我並不否認,我能夠完整的站在這里,大祭司你功不可沒。但是,你要的是七煞魂鈴,又不是救我。」
「你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耍花招!」大祭司冷哼道︰「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嗎?」
「你怎麼會不敢殺我?」千芷鳶笑道︰「你是恨不得殺了我才對。若不是為了七煞魂鈴的下落,你也不會忍我那麼久。所以,你一旦得知了它的下落,我就是死一千次都不夠的。」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們之前不是商量好了麼?只要你肯說出七煞魂鈴的下落,將它交給我,我就會送你出去,如今我已經救你出來,足以顯示我的誠意,你還有什麼不滿意?我要你的命做什麼?我跟你無冤無仇!」大祭司說道。
「無冤無仇?」千芷鳶好笑的說道︰「別人不知道,但是並不代表我不知道,在聖月,重非人人忌憚,無人敢招,若是他沒有足夠硬的後台,他做不到這些。我殺了你的兒子,難道,你會容許我活著走出去?」
「你…」大祭司的臉色立即變得鐵青,慍怒和殺氣從他的臉上散發了出來。
「你竟然都知道了!既然如此,那你就絕對不能夠再留了!」大祭司陰狠的說道。
「我既然敢掀你的底,你以為,現在你還能夠殺得了我?」千芷鳶勾唇一笑,她說道︰「你們都是狼,但這不代表,我是羊。」
此時從屋子外面沖進了一群人,他們手上拿著武器,立即將整個屋子里的人都包圍起來。
看到楊展風,齊林他們沖進來,大祭司的臉色大變,他驚訝的瞪大了眼楮,他指著他們說道︰「你們…你們不是被逐出聖月了麼?」
「哦,走到半路忽然想起還落了個最重要的人在這里沒有帶走,所以回頭來帶她走咯。」齊林輕巧的說道。
「啊,芷鳶啊,這一回你給我的任務終于是打架了。」楊展風一臉的興奮。
「既然如此,還等什麼?一個都不要給我留!」千芷鳶話里帶著狠辣,她的手一揮,身後的人都沖了上來。
外面的人沖了上來,里面的黑衣人立即還手招架,一時間,狹小的屋子之內,兩撥人打了起來。
「展風,齊林,好久沒有比賽了,不如比比,我們今天誰殺的人多咯?」千芷鳶笑道。
「哇?這麼殘忍,我這麼善良的人,做不出來啊!」齊林裝腔作勢的喊了一聲。
「輸的人以後負責包打听,拎包袱,做雜事。」千芷鳶說道。
「吶!展風,我們兄弟一場,你不會害我的對不對?你速度慢點啊!」齊林立即改口。
「你說話的時間,夠你殺好幾個了。」楊展風白了他一眼。
「嗷嗚…」湯圓不知何時跑了進來,加入了戰斗圈之中。
頓時屋子之內廝殺一片,血液飛濺,雙方毫不留情。
然而大祭司的人因為剛剛劫過校場,救出千芷鳶,他們的損耗巨大,並且武功也不如千芷鳶的人高強,尤其是千芷鳶一刀一個,像是生命的收割機一般,地獄而來的修羅一樣,絲毫不留任何情面,動作干淨利落。
因此,大祭司的人很快就落了下風。
「快,快,保護我離開!」大祭司大喊道。
他這一喊,黑衣人都圍在了他的身邊,護送他出了小屋。但是千芷鳶的人窮追猛打,一路追上去,他們根本就沒有逃月兌的機會。
「你以為你跑得掉?」千芷鳶冷笑道︰「莫說你給曉月下巫術,趁著我們闖拜月閣的時候,讓她獨自一人去給你偷七煞魂鈴。就單單是因為你是魅影鬼城在聖月的爪牙,我就不會放過你!」
「你竟然…都知道!」大祭司不可置信的瞪著千芷鳶,他說道︰「我真的是低估了你了!」
「既然如此,你那群黑衣紅眼的人再不出來,你可就真的沒命了。」千芷鳶引誘道。
「我就不信,你能夠將一切全都籌劃在手中,你以為,我今天會死在這里?」大祭司陰陰測測的表情,讓人覺得他十分的陰險。
「死了就知道了。」千芷鳶忽然動了起來,她直直的朝著大祭司攻去,毫不留情。
擋在大祭司周圍的黑衣人,拼命的保護大祭司,阻擋千芷鳶的攻擊。
然而,一邊要承受千芷鳶帶來的人的攻擊,一邊要擋住千芷鳶,他們十分的吃力,很快就招架不住了,死傷過半,眼看著大祭司就要被千芷鳶抓住了。
大祭司從袖子之中取出一個通體碧綠的笛子放在嘴邊一吹。尖細的笛聲傳來出來,樹叢之中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許多的蟲子從草叢間開始爬出來。
「我最討厭蟲子了。」千芷鳶厭惡的說道︰「所以,我一般出門都會帶上滅蟲藥。」
千芷鳶說完,從身上取出了一大包粉末,朝著地上一灑,許多的蟲子立即停了下來,在地上卷曲著,十分的痛苦。
大祭司見此,臉又黑了幾分,他將笛子甩到了地上,他陰狠的對千芷鳶說道︰「我絕對不會再放過你!」
于此同時,大祭司從他的袖子之中取出一瓶東西,灑在了他身邊的黑衣人之上。
「啊…」那些被瓶子中液體灑中的黑衣人痛苦的大叫出來,他們的皮膚開始迅速的潰爛,發黑,流膿。
他們痛苦的全身亂抓,于此同時控制不住自己,瘋狂的亂動起來,不顧任何的利劍,不顧任何的攻擊,他們發狂了一般,大叫著,抓著自己。
「別過去,別踫到他們,沾上一點,你們也會被腐蝕掉的。」千芷鳶攔住了她身後的人。
趁著這個時機,大祭司砍斷了馬車前的馬,獨自駕馬逃離開去。
「他跑了!」齊林大叫道。
「該死!」千芷鳶低咒一聲,她說道︰「這人還真夠狠的,為了活命,連這麼殘忍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我們現在怎麼辦?」楊展風問道。
「先回去再說。」千芷鳶說道。
他們點了點頭趕緊走回了頭,走到不遠的地方,一輛馬車已經停留在了那里,馬車上,鐘曉月正緊張的等著他們到來。
「大家都沒事吧?」鐘曉月看著他們跑過來,急切的問道。
「沒事,先上車吧。」千芷鳶說道。
一群人上了車之後,鐘曉月坐在馬車外面,她對著馬車里的人說道︰「馬車里已經放好了水,還有傷藥,你們自己拿出擦上一點吧。都是男子,我就在外面趕車好了,你們大可放心。」
「這姑娘,真是細心啊。」其中一個听風樓的弟子笑道。
「別欺負人家。」另一個弟子調笑道。
「那我不是男子,我是不是也應該坐在外面趕車?」千芷鳶從馬車里走了出來。
鐘曉月一愣,她沉默了。
「我跟你一起趕車吧,擠在里面,怪難受的。」千芷鳶大方又自然的坐了下來。
鐘曉月點點頭,她馬鞭子一揮,車輛駕駛開來。
「曉月。」千芷鳶喚道。
「嗯?」鐘曉月有些忐忑的應了她一聲。
「我料到了很多事情,卻沒有料到大祭司會利用你去盜取七煞魂鈴,更沒有料到聖主會引誘你讓你陷害我。」千芷鳶說道︰「這些都在我的計劃之外。」
鐘曉月若有所思的沉默了。
「我有時候會想,如果當時沒有把事情告訴我,我沒有準備,後果又會怎麼樣?曉月,對不起,我雖然無意,但是還是傷害了你,而你在最後卻還能夠相信我,站在我這一邊。」千芷鳶認真的說道。
鐘曉月沉默一陣,她開口說道︰「芷鳶,你知道麼?我真的怪過你,很生氣很生氣。可是,當我真正被人蠱惑,去了拜月閣,偷了七煞魂鈴的時候,我才忽然想明白了。」
千芷鳶一愣,她說道︰「他這樣蠱惑你,應該是激發了你內心的仇恨才對啊。」
鐘曉月搖搖頭,她說道︰「若不是被他這樣蠱惑陷害,我又怎麼會知道你的痛苦?親身體驗過,身不由己,被人冤枉,我怎麼還會那麼不明事理?那天晚上和齊哥哥的事情,也是因為又人蠱惑你了,對麼?」
「是…」千芷鳶承認了,但是她卻沒說,她其實分得清那個人不是沈雲襄,只不過為了將計就計,才將戲碼演了下去。
「被逼著承認自己心里丑惡的一面,真的好痛苦好痛苦,頭會像爆炸了一樣疼,整個人會被逼瘋,心里會很難受。後來我就想,當時你一定和我一樣難受。」
頓了一頓,鐘曉月又說道︰「所以,我有什麼理由怪你?我怪自己,不應該那麼沖動,怪自己不相信你。我去了拜月閣,若是也沒有人相信我,都指著我,帶著我去問罪,我會有多難過?」
千芷鳶忽然抱住鐘曉月的肩膀,她說道︰「傻丫頭,都過去了,不要害怕,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責怪你,也都不會不相信你,更不會丟下你。」
「所以啊,我又怎麼可以害你?」鐘曉月說道︰「讓那些壞人逍遙法外,害了自己最親的人,我做不到。為了感情,出賣朋友,丑惡了自己的心,我會看不起我自己。」
「曉月…」千芷鳶看著鐘曉月一時無言以對。
她知道鐘曉月這些年來,跟在齊林後面,一直追隨著他的腳步,希望他能夠回頭看自己一眼,但是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他卻從未回頭看過她。
比起時間,鐘曉月追著齊林,比她跟在沈雲襄後面要久,比起結果,沈雲襄最終愛上了她,而齊林卻還是沒有愛上鐘曉月。
在千芷鳶的眼里鐘曉月一直是一個可愛又柔弱的女子,但是今天她卻覺得,要比堅強,或許她真的比不上鐘曉月內心的豁達和堅強。
「芷鳶,經過這一次,我更加確定了,什麼是朋友,什麼是敵人。我更加堅定了,一個人有所為,有所不為。我雖然武功不高,我有時候會拖後腿,但是我希望能夠變得向你一樣堅強,經歷多少危險,多少苦難,最後都能夠屹立在這世間。」
鐘曉月想了想,她又補充道︰「當然,我所說的屹立世間,是指我能夠在這個世間有一席之地,有我自己的位置,這樣就夠了。如果當初我沒有跟著你們出來,也許現在我已經嫁人生子,一輩子,都只是一個閨閣女子,沒有這樣的經歷,沒有這樣的領悟了。所以,我很慶幸,我比我姐姐幸運,我有你們。」
千芷鳶抱著鐘曉月肩膀的手摟得越加的緊了,她說道︰「其實,你比我堅強,你比我勇敢。我的朋友不多,能夠認識你,我也覺得,我很幸運。」
鐘曉月一愣,很快她點了點頭,她十分認同的說道︰「其實吧,我也這麼覺得。」
千芷鳶一愣,對她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反應不過來。
「在感情方面,我確實要比你堅強,比你勇敢。所以,你要好好的想清楚,不然會耽誤很多人。」
「我一直都想得很清楚,只是沒有意識,做得不夠清楚。你啊,還是好好的想想你自己吧,多為自己打算,對自己好一點。」
鐘曉月撇撇嘴,她說道︰「明明就是我比你大,為什麼你什麼都比我厲害?這就算了,還要像長輩一樣教育我。」
千芷鳶笑笑,捏了捏鐘曉月的臉蛋。
「在討論什麼呢?嘀嘀咕咕的,那麼熱鬧?」齊林掀開了車簾子,好奇的鑽出頭來。
「在討論你們一群男人有手有腳,竟然還要兩個女人來為你們趕車,要多可惡就有多可惡。」千芷鳶瞥了他一眼說道。
「芷鳶,你要給他們相處的空間。」
千芷鳶听到這話,立即恍然大悟,一副十分抱歉的樣子看著齊林。
「你們都是混蛋!」齊林將簾子放了下來,氣憤的轉回了馬車之中。
千芷鳶和鐘曉月對視一眼,不由得笑了出來。
千芷鳶模了模懷里的湯圓,湯圓舒服的「嗷嗷」一叫,躺在她的懷里翻了個身。
馬車駕駛到沈雲襄的莊園內,停了下來。千芷鳶下了馬車,走進了莊園之內。
莊園里面,陌離已經在等著了。
「事情如何?」陌離問道。
「一切順利,就是讓大祭司逃月兌了。」千芷鳶嘆了一口氣,她問道︰「師父呢?師父回來了嗎?」
陌離搖了搖頭,他說道︰「公子去救烏雅娜了,現在還沒有回來。不過,他讓我們在這里等著,把這個交給你。」
陌離將一封信遞給千芷鳶,千芷鳶將信封拆開,看了一看之後,不解的皺了皺眉,她說道︰「我知道了。」
「既然千姑娘已經收到了,那陌離便出去辦事了。還有很多事情要準備,不能大亂了公子的計劃。」
千芷鳶點點頭,陌離便走了出去。
「現在怎麼樣?雅娜怎麼樣了?劫她的是什麼人啊?」鐘曉月緊張的問道。
「是啊,雅娜會不會有事?」楊展風跟著問道。
千芷鳶瞥了楊展風一眼,她說道︰「喲?這時候擔心了?」
楊展風立即收了聲。
「師父在,她不會有事的,放心吧。」千芷鳶說著,從袖子里取出了一封信,還有一張圖紙,交到楊展風的手上。
「這張圖看仔細了,這封信里有我們的計劃,還有你們的任務,這幾天抓緊一點,最後時刻了,不要出一點差錯。」千芷鳶凝重的說道。
接過信紙和圖紙,楊展風他們點了點頭。
「芷鳶,你不跟我們一起麼?」齊林問道。
「我還要出去一趟,師父讓我去跟他匯合。」千芷鳶說著,臉上有些不太情願。
「去哪?」
「盤根林。」
聖月皇宮之內,千懷宇坐在正廳里,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桌面。俊朗年輕的臉上,掛滿了不悅之情。而聖主正坐在他的旁邊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王爺您請放心,我一定會將人安全的給您帶回來。」聖主開口說道。
「是麼?在你的嚴密防守之下,竟然也能夠讓人劫走,這實在是匪夷所思啊。」千懷宇說道︰「本王記得好像沖出來的黑衣人,是從高牆上下來的。如果本王沒記錯,高牆上都是你的人啊,是不是其中出了什麼內賊?」
「這件事情,聖月一定會查清楚。在聖月的地盤上,出了那麼大的事情,聖月一定會給一個交代。」聖主恭敬的說道。
千懷宇的手指一直放在桌面上敲,半晌都沒說一句話,讓人等得有些心慌。
「嗯…」沉默了半天,千懷宇終于從鼻腔之中放出了這麼一個音。
他這一聲「嗯」讓在場陪同的所有聖月官員都舒了一口氣。
「聖月自己的事情,本王其實沒有權力,也沒有功夫去追究,你們看著辦就好了。」千懷宇說道︰「若是房間準備好了,那本王就去休息了。等到明日,約個時間,本王再跟聖主好好的詳談關于聖月進貢的事情。這件事情,太子很關心。」
「房間已經準備妥當,王爺大可放心。」
「行了,折騰一天,我也累了。」千懷宇站了起來,其余的伺候的人立即跟了上去。
看著千懷宇離開,聖主抬起頭來,露出了一絲狠辣。
「你們全都給我下去吧,接待王爺的事情,叫個羅拉去做。」
「是,聖主,羅拉領命!」
「退下吧。」
聖月的官員在聖主的命令下,全部退了出去。大廳之內,只剩下聖主和阿奴兩個人。
「聖主,你打算怎麼辦?」阿奴問道。
「怎麼辦?」聖主冷笑一聲,她說道︰「我是絕對不會放過千芷鳶的。至于千懷宇,這是我聖月的地盤,他不過是帶了十幾個人前來聖月,他還真以為我怕他了!」
「難道,聖主你想…」阿奴遲疑的說道。
「讓他不能夠插手千芷鳶的事情,我有得是辦法,人在我的宮里,難道我還不能控制他?」聖主說道。
「那千芷鳶的事情,她到底是被什麼人劫走的?還有,聖女也被人劫走了,似乎不是同一批啊!這可怎麼辦?」阿奴一提到聖女,她便有些著急。
「怎麼辦?」聖主說道︰「聖月是我的地盤,再亂,亂不出我的手心。真的當我是白痴麼?我心里都有數,我會處理清楚的。」
「可是聖主,聖女的安危很重要,她會不會…」阿奴十分的著急。
「阿奴,我已經不止一次提醒過你,請你注意身份了。」聖主眯著眼楮說道︰「你可不要忘了,否則,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阿奴吸了一口氣,將淚水逼回了眼楮之中,最後,她低著頭,說道︰「是…」
千懷宇被安排進到房間之中,他身邊的貼身心月復伺候他寬衣休息。
「王爺,我看,這個聖主表面臣服,內里十分的不安分,您要小心。」貼身心月復提醒道。
「放心吧,小九沒有那麼好對付,從小,她就比誰都聰明,估計這會又在哪里搞破壞了。」千懷宇說著,嘴角邊露出一絲微笑。
盤根林外,千芷鳶翻身下馬,湯圓蹲在千芷鳶的肩膀之上,它懶懶的「嗷嗷…」叫了幾聲。
千芷鳶是極為不情願到盤根林來的,她原本是沒有那麼討厭蟲子的,只是上一次在盤根林的經歷讓她憎惡起蟲子來,實在是,太惡心了,她恨不得立即有多遠走多遠。
千芷鳶在盤根林外站了好一會,她嘆了一口氣,她說道︰「沈雲襄,你要是再敢讓我踫到蟲子,我要你好看!」
千芷鳶心里清楚得很,沈雲襄是故意的。以他的武功,他不可能任由那群人將烏雅娜抓到盤根林來,而他根本就追不上的。
然而,烏雅娜還是被人抓進了盤根林,只能說明,沈雲襄是故意的。
在校場內,忽然出現的人蠱和那些來歷不明的人,加上現在這情景,千芷鳶一想就通了。那些人蠱是盤根林來的,那些來歷不明的人,也是盤根林來的勢力。
而他們的目標從來沒有變過,就是為了抓住烏雅娜。
千芷鳶現在也開始懷疑,沈雲襄帶著烏雅娜去校場,根本就不是為了讓烏雅娜見到她最後一面,也根本不是為了擾亂聖主,而是他早就知道盤根林會有人來抓烏雅娜,故意帶出來給他們抓的。
沈雲襄竟然又瞞著她在背後干壞事了!
千芷鳶撇了撇嘴,鼓起勇氣,帶上口罩,往煙霧繚繞的盤根林里走去,盤根林里的樹根十分的龐大錯綜復雜,讓人走得十分的困難。
她才剛剛走了幾步,還沒有走到盤根林里面,只在外圍,她便看到一群黑衣紅眼的人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很顯然,那些人不可能是在這里等著她的,大祭司倉惶逃走,根本沒有精力再顧及她。
那為什麼這些魅影鬼城的人會在這里?他們與盤根林必定有所聯系。重非出入過盤根林,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些人看到千芷鳶十分的震驚,他們對視一眼,最終決定向千芷鳶動手。
那些黑衣紅眼的人顯然人數上就比千芷鳶一個人多了很多,而且他們對千芷鳶出手也是十分的不留情面。
即使如此,千芷鳶也毫不畏懼,她不認為,以她的能力,對付這些人,她會不行。
她握緊了手上的小刀,湯圓也從她的肩膀上跳下去,一人一狐並肩作戰,對付起那些黑衣紅眼的怪人來。
他們的武功比起大祭司帶的那些黑衣人,顯然要高出許多。千芷鳶一對多,勢單力薄。
但是她不想再跟他們磨嘰,凡是魅影鬼城的人,無論與她有沒有過節,有沒有接受過殺她的任務,她都會毫不留情。
此時,千芷鳶的身體周圍開始出現金色的光點,圍繞在她的身邊,越來越多,光點也越來越亮。
那些黑衣紅眼的人驚愕的看著千芷鳶,就在此時,千芷鳶身形一閃,六個千芷鳶出現在了一群黑衣人的周圍。
經過上一次大戰蜘蛛,她發覺,蒼渺無涯,能夠在實戰之中有極大的提高。上一次她在筋疲力盡的情況下使用蒼渺無涯第六式——無我無涯,她對無我無涯有了新的認識新的提高,因此,她這一次能夠變幻出六個幻影。
六個幻影一出,所有黑衣紅眼的人都驚愕住了,一時間他們不知道怎麼反應,面對六個千芷鳶,他們有些慌了神。
殺戮之時,一個慌神就可以決定一個生死。
就在此時,六個千芷鳶齊齊動,她們以極快的速度廝殺在黑衣紅眼的人中間,讓他們始料不及。
加上湯圓極快的速度,配合著千芷鳶,這一次用起來,可謂是十分的嫻熟了。她的動作又快又準又狠,手起刀落,像是收割生命的閻王一般。
最後一個黑衣紅眼的人倒了下來,千芷鳶收回了小刀。
忽然,一個身影從她的身後躥了出來,千芷鳶一回頭,立即朝他動手。
沈雲襄剛剛按住千芷鳶的手,兩人一個不穩,地下忽然松陷了下去,兩人齊齊掉到了地下。
「咚」的一聲,兩人摔到了地上。
「啊…」千芷鳶大叫一聲。
千芷鳶從地上爬起來,她模了模自己受傷的,整理起自己的衣服來。
「你沒事吧?」沈雲襄也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她旁邊關心的問道。
「你要嚇死我啊?干嘛一聲不吭從我的身後跑出來?」千芷鳶皺著眉頭,責備的問道。
「鳶兒,是你打架打得太投入,連我在你身後你都不知道。」沈雲襄語氣之中看不出他的情緒。
落到下面,千芷鳶才開始仔細的打量起他們所在的環境,這是一個黑暗的樹洞里面,樹洞十分的復雜,樹洞之內十分的潮濕。
她抬眼看去,她這才發現,原來盤根林最大的秘密不在地上,而是在地下,這些樹根都是空的,中間是通的,整個巨大的盤根林加在一起,根本就是一個巨大的地宮!
看到這一切,千芷鳶心里十分的震撼。
「天啊,這里根本就是一個地宮啊!」千芷鳶驚訝的說道︰「怎麼會這樣?我原來以為盤根里的恐怖在于它的瘴氣,還有神秘的巫術。」
沈雲襄牽起了千芷鳶的手,他說道︰「走,我們往里面去看看。」
「雅娜在里面嗎?」千芷鳶問道。
沈雲襄點了點頭,他說道︰「她被這個樹根地宮的主人抓走了。」
「樹根地宮的主人?」千芷鳶十分的驚訝,她會想起上次來盤根林的時候,抓她的那個「女鬼」那鬼魅的聲音。
「真的有這麼個人嗎?不是女鬼?」千芷鳶驚奇的問道。
「嗯,她是個人,你看見了就知道了。」沈雲襄說道︰「走吧,小心一點。」
「你見過她?」
「那次在盤根林好多天,你說我有沒有見過她?」沈雲襄一臉笑意。
千芷鳶看沈雲襄笑得這模樣,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可記得很清楚,當時那女人要殺她,卻是不要殺沈雲襄的。而且听那女人的聲音,她大約也就是十**歲的樣子。
加上沈雲襄笑的這樣,千芷鳶心里一陣不爽,十分的不爽!
「是啊,在盤根林那麼多天,你們很熟了吧?熟到她抓了雅娜,你也縱容她,甚至你還助紂為虐,幫著她抓雅娜!」千芷鳶相當的不爽。
沈雲襄轉過頭,對她的反應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總覺得,好像有些酸?他想不明白,千芷鳶怎麼一下子就變臉了?
走了好一會,忽然前面的光線大亮,走進另一個樹洞之中,千芷鳶瞪大了眼楮。
那一個樹洞里擺著一張紅色的大床,四周貼著喜字,像是一個新婚的婚房,在大床旁邊,還有一個溫熱的水池,里面的水冒著熱氣。
「那麼驚訝做什麼?」沈雲襄問道。
「你不驚訝?你來過?」千芷鳶聲音放大了幾個分貝。
沈雲襄想了想,他說道︰「嗯,還睡過一晚。」
「床軟麼?」千芷鳶咬牙切齒的問道。
沈雲襄想了想,他說道︰「嗯,挺舒服的…」
「沈雲襄,你這個混蛋!」千芷鳶一拳打在了沈雲襄的身上,她沖進了房間里面。是個人都會知道,沈雲襄若是跟那女人不熟,怎麼會睡她的床?他們可是敵人啊!
啊呸!什麼敵人,情人吧?
沈雲襄被打得一臉莫名,忽然,他想到了什麼,于是笑意漫上臉龐。
千芷鳶跑進房間里,將桌面上的東西全部打翻掉,然後又將桌子全都掀翻,坐在床上,死死的瞪著沈雲襄。
沈雲襄走了進來。
「出去,你給我出去!」千芷鳶十分的氣憤。
沈雲襄依然往里走。
「我就說麼,二十五歲,血氣方剛,那麼多年了,怎麼可能守身如玉,你騙誰呢你?勢力龐大,指不定風流往事還一大堆呢!」千芷鳶指著沈雲襄的鼻子罵道︰「混蛋,你這個混蛋!你以後不要來找我,我不要看見你!」
千芷鳶說完,她忽然覺得臉有些發燙起來,心跳加速,全身都像火燒一樣難受。她轉過頭,看到了那一桌被她打翻的東西,其中竟然有一盒催情香。
她看著沈雲襄,頓時更為火冒了,連道具都那麼齊全!
更可惡的是,她好難受…
「禽獸!」千芷鳶帶著一腔怒火,猛的朝沈雲襄打過去。
沈雲襄手一拉,將千芷鳶拉進了懷里,他的臉貼在千芷鳶的臉上,他說道︰「那我就禽獸一次。」
抱著千芷鳶,沈雲襄把她放到了床上。
千芷鳶瞪大了眼楮,心跳加速,曖昧的氣氛在讓她不知所措。
沈雲襄的吻覆了下來,他在她耳邊說道︰「早在溪鎮那晚就把你吃掉,就不會有那麼多麻煩了,我真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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