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花楹 109、抉擇3

作者 ︰ 湖

五月的三會,兩場雷陣雨下過之後,氣溫陡升。下午七點,天都還是亮堂的。人的某些**開始像菌種一樣,被溫度濕度和亮度催化了。天沒黑,滿大街的夜市大排檔就密密麻麻的到處擠著。這說明了一點,出來的人多了。整整一個冬天的貓著,再加上大半個春天的蠢蠢欲動,人都從家里走出來了。

劉志就根本再沒回過家。他所謂的家,就是蘇螢給他營造的安樂窩。現在,那里最關鍵的因素都沒有了,他還去那里干什麼?去了,只會睹物思人,干嘛非去給自己找不痛快?

劉志一夜回到了從前,那個時候他睡覺的地方,沒有沽南,也沒有新顏苑,只有雲端和帝都。似乎是眨眼的功夫,劉志又回到了夜店。只是他不再鬧騰,只安安靜靜的喝酒,有時甚至整個夜晚都不吭一聲。

楚墨經常開著車來找他,兩人就留宿在帝都酒店或去楚墨的寓所。楚墨是個性感而大膽的女人,性感到骨子里了!她很懂得適當遮擋的奧妙。大量性感撩人的睡衣和內衣,讓劉志偶爾懷疑她的職業。

但不可否認,穿著這些性感的透視裝,她的確是個風騷撩人的尤物。劉志的情緒很能被她挑起。但她每換一件新款內衣,劉志就會下意識想著,如果是蘇螢穿上,會是什麼效果?!當然,他心里清楚,蘇螢是不會願意穿成這樣的。

劉志願意跟她發生關系,是因為他想要忘掉一些他想忘的事。可是,他心里還是有些不爽。楚墨的熱情主動,時時都在提醒著劉志,她是個被人訓練好了的成品。他突然了解了秦蔡的「處女情結」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原來慢慢訓練一個清澀經事少的女人,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月兌光一個包裹嚴實而且害羞的女人,比月兌掉大膽熱情女人的透視裝,更讓人興奮!

就算是又回到原點,那又怎麼樣?一切都不一樣了!

莊仁義看見了劉志的新女友,卑躬屈膝的讓人難以置信。「楚小姐真是天人啦!哈哈,都說劉志會挑女人,真是名不虛傳,這女朋友是一個更比一個漂亮!」

楚墨很開心,夸她比蘇螢漂亮。這是她心里最受用的話!不僅如此,夸獎他的人對她,還十二分的熱情,楚墨出入帝都,如同皇後回宮一樣,受人服侍。

只要楚墨來帝都,莊仁義會在五分鐘之內趕到她的身邊,為其提供服務。楚墨不笨,她當然知道這殷勤是為什麼。對于這個中年男人的殷勤,楚墨還是有些受用的。事實上,誰的殷勤,她都會覺得受用。感覺受用是一回事,願意跟他上床,那可是另一回事。

楚墨不笨,而且很精明。她是那條既想吃餌,又不願上鉤的魚。偶爾點點魚鉤,卻不吞鉤,讓釣魚的人直吞口水,是她感覺最興奮的事。

劉志沒興趣去關注這些事,他被一種名叫苦澀的情緒包圍著。他越來越想念蘇螢,愈是逃避,愈是經常想起。沒有人能代替她,包括楚墨!蘇螢燃起了他對忠貞愛情的渴望,又將他拋回到夢開始的地方。他再也回不到從前了,他不能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人貴過就賤不得了,有過就失不得了。

雖然不再回新顏苑,也不去沽南,但劉志依然經常想起蘇螢!比如,莊仁義請客,讓美女陪他劃拳喝酒。如果蘇螢旁坐,肯定就會立刻發作。而楚墨卻表現得比較大度,微笑的看著,仍然和人談笑自如。

女人為什麼吃醋,因為很在意某人。有時男人還隱隱期待著女人會吃點醋,多少可以體現,他在對方心里存在的價值。可楚墨並不太在意。如果是天璽哥,她會吃醋嗎?劉志這樣想。

比如,床上運動之後,劉志容易口渴,蘇螢總是會事先在床頭櫃上備好一些溫水,不冷不熱,溫度剛剛好的白水。如果劉志不想動,她還會抱他的頭在自己懷里喂他喝水。

而楚墨從來不做這些。劉志說口渴,她閉著眼楮說︰「嗯,我也口渴!去拿點水給我……」

比如,劉志很累了,癱在床上的時候。蘇螢會溫柔的按摩他的身體,讓他身心放松,枕著舒適入睡。

但楚墨並不理會這些,如果劉志沒什麼激情,她會很不爽。「是覺得我沒吸引力了嗎?還是你已經被人吸引過了?」

再比如,有時深夜醒了,劉志經常會發現自己在蘇螢的懷里,或者蘇螢貓在自己的懷里。

而現在,他就只看見楚墨睡得很遠的背影,還有她用耳塞塞住的耳朵!劉志問她,是不是嫌自己鼾聲很響。楚墨說︰「你不用過意不去,我還可以忍受!」

劉志悲涼的想念著蘇螢,不再和楚墨整夜待在一起,他不想看見她塞著耳塞的背影。偶爾瘋狂過後,他就迅速離開。更多的時候,他開始避著楚墨,減少跟她見面。畢竟那三秒鐘快感的需要,不再是他想要生活的全部。

一段時間,楚墨就覺得不對了,劉志對她越來越冷。楚墨坐不住了,偶爾就突然出現在劉志面前,劉志起先沒表示太多,只說太忙。後來干脆就不再說話。楚墨來了,他就像看見空氣一樣,繼續自己的工作生活。楚墨從最先的幸福巔峰,跌落到失落的谷底,為什麼?難道這麼快,他就厭倦了自己嗎?

其實,相對于蘇螢,楚墨太過主動了!主動獻媚的女人,劉志以前見過不少,現在就更多了。但高貴矜持的蘇螢,卻是唯一一個斷然拒絕過他的女人。這在他心里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記。對劉志來說,懂得性感與引誘的女人太多了,那樣可望而不可及的女人可真不多見。也就是說楚墨是個大多數,沒什麼好讓人入迷的。

呂天璽他相當忙碌。五月還沒過完,他就瘦下了一圈。除了忙工作,他還在忙另一件大事——那個孩子!

兩場雷陣雨後,蘇螢再也沒有哭泣,冷靜了下來。從每天早上的期盼,到每天晚上的失望,繼而在周而復始的絕望中睡下!她總感覺劉志會回心轉意來找她,他的真心愛戀,那不會是假的,絕對不會。他不過是一時的沖動才會跟楚墨在一起的,他遲早都會想起自己的好處,遲早都會回到自己身邊的!

這再次的印證了一句話︰智者創造機會,強者爭取機會,弱者等待機會。

弱者蘇螢沒有盼來劉志,呂天璽卻到了。那個時候蘇螢還坐在花園里,呂天璽微笑著向她走了過去。眼鏡光亮的閃爍著五彩斑斕,很是有精神。雖然他這段時間相當勞累,但在他臉上看到的依然是神采奕奕。

「哎呀蘇螢,真沒想到,這地方是你設計出來的!真不錯,真舒服!」呂天璽贊嘆著。聲音讓蘇螢滿月復的心思驚散了。她扶著木把手,想要站起來,呂天璽對她揮手,「坐坐,不用站起來。我不把自己當客人。」

呂天璽和蘇螢並排坐在條椅上。光從樹葉後面投射下來,滿地都被印上了花一樣的圖案。蘇螢瘦多了!呂天璽這樣感覺,沒幾天工夫,她臉上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溫潤柔和的線條就變得有稜有角了,很像受人推崇的錐子型臉,透著一種病態的美。眼楮在臉上的比例顯得更大了,忽閃忽閃的,就是沒什麼光彩。嘴唇是白的,發干的那種白。她懷孕也兩個多月了,根本就看不出懷孕的樣子,甚至腰身還略顯更瘦了一些。

「蘇螢,身體好些了吧?!」呂天璽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在鏡片一片迷離的遮擋下,他的眼神讓人很難以捉模。

蘇螢點頭,「是!謝謝你們救了我……」她的嗓音恢復了,聲音溫柔寧靜。

「這說的什麼話?」呂天璽微微收了笑容,「雖然你不怎麼想認我,但我,是真的,當你是我親妹妹。真的!蘇螢,你不用害怕,我對你,絕對的,沒企圖!」

蘇螢扭頭看了他一眼,「是,我知道。我知道你們都對我好,我知道的!」

「嗯!」呂天璽又推了一下自己的鏡框,「你……懷孕這事,劉志知道嗎?」

蘇螢猛的低了頭,「我想要告訴他,可是他,不想听!」

呂天璽點頭,這一點他早猜到了。

一切意圖都在這風平浪靜中醞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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