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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節神秘少女
凡凡又一次拉亮了電燈，仰著頭，半躺在床上問道︰「誰呀？」沒有人回答，可敲門聲依然毫無節奏地在繼續。凡凡披衣下床，輕步來到門邊，鼓起勇氣拉開了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年輕而充滿雛氣的女孩的臉，只是在滿頭亂發和屋內日光燈的映襯下，顯的那樣的蒼白，那樣的憔悴，那樣的孤獨。她就這樣靜靜地站著，沒說一句話，臉上也沒有一絲表情。突然，女孩嘴角露出了笑意，那笑是那樣的純潔，那樣的神聖，那樣的甜蜜，象一位來自天堂的美麗天使。凡凡剛想開口，忽然，那女孩的臉痛苦的幾乎扭曲，瞬時間變的那樣的無助，那樣的哀怨，那樣的憤怒。眼中似放著綠光，好象一個來自地獄的魔鬼。
凡凡嚇的後退了一步，全身的汗毛豎了起來，這使她想起電影《畫皮》中女鬼的情景。凡凡害怕她的轉身，擔心轉身後，後腦會變為一張白板的臉，心中充滿了恐懼。凡凡猛地關上了門，奮力把自己睡的床拉到門後，用力頂住，看看穩妥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敲門聲再次響起，敲的是隔壁房間的門，依然那樣無節奏，那樣清脆，但沒有任何的回音，沒有人答理她，也沒有人關注她，就好象整個世界只剩下那女孩一人。
敲門，再敲門，就這樣挨個敲著，那聲音雖然在肅穆、神秘、寧靜的夜里異常響亮，但習慣麻木的人們，已把自已和自己的心情凝固在這長長的黑夜里。
敲門聲漸漸遠去，最終消失在沉默的夜里。
凡凡拉滅了電燈，輕輕躺在李展的身邊，並抱緊了他，只是李展沉沉地睡著，沒有任何反應。
凡凡瞪著眼楮，望著漆黑的夜，她什麼都看不見，只能憑感覺想象夜隱藏了許多東西。那黑實在太單調，帶給她油然而生的孤獨和恐懼，她想努力掙月兌那份源于黑暗的孤獨和恐懼，但那黑象一張大網把她緊緊罩住，讓她窒息。她又一次拉亮了燈，然而耀眼的燈光驅趕不了那份恐懼，那恐懼源于孤獨，那孤獨源于心靈，她知道只有點燃心靈的燈才能驅散那份孤獨和恐懼，于是，她不再害怕黑夜，在這黑漆漆的夜里，在半夢半醒之間，渾渾的睡去。
當寒氣未退的春光落進這小小的院子里，小院里似乎有了點生機，過道的腳步聲和碗筷的踫撞聲交織在一起。凡凡起了床，洗嗽完畢，她沒敢去驚動李展，因為醫生說，他現在最好的療法是休息。于是，她把頂在門後的床稍稍往後拉出一點空隙，她從門縫擠了出去。
凡凡住的房間前面就是一塊空地，那是人們唯一呼吸新鮮空氣，沐浴陽光的地方，此時已有兩三個人在里面竊竊私語。凡凡剛想走下台階，過道里慢慢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凡凡認出是昨晚敲門的女孩，只是身邊多了一個中年婦女。
那女孩看上去有18歲左右，長長的睫毛里，大大的眼楮，充滿了淡淡的哀傷；微微黑紅的臉龐下，透出病態的蒼白。她依舊披散著長發，但此時上面多了一朵鮮艷欲滴的油菜花，那純黃的花朵，象一只跳躍的蝴蝶，隨著女孩的走動，飛舞著。
女孩、花朵、美麗。凡凡幾乎同時想起這三個字，是的，很少見到的美麗，可是除了美麗以外，這張臉孔上還有某種東西，是她從未見過的神秘。
那中年婦女輕輕挽著女孩的手，陪著她向空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