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農婦大翻身 54 被逼無義

作者 ︰ 龔深北

「大哥……」沈良剛踏進家門,沈芝便喊住了他,「你可讓芝兒好等。」

沈良不知所以然,心不在焉,「芝兒,可有事兒?」

沈芝搖了搖頭,看著沈良手上背簍里僅有的一些藥根,傻了,「大哥,今日上山就采了這些?」這可真不像往日的沈良。

沈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看著有些疲憊,「今兒山上下了場雨,山路不好走,就只采了這些。」

沈良能安全歸來,沈芝也就不管那麼多了,她拉上沈良粗壯結實的手臂,「大哥,趕緊過來瞧,小不點現在會朝芝兒笑了呢。」

沈良的心思完全在蘇荷身上,對于沈芝的話語也就沒怎麼放心上,只是簡單地笑了笑,腳步僵硬地跟著沈芝。

「大哥,芝兒是不是很厲害?它能听芝兒的話了。」

村子里周邊的鄰居家長都不讓自己的孩子跟沈芝往來,生怕自己的孩子被教壞。沈芝沒有同齡玩伴,顯得寂寞懂事。現在一頭小母豬被她馴服得服服帖帖的,她自然喜悅不已。

與沈芝過分強烈的喜悅相比,沈良只是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從口中出來的卻是另一番言語,「芝兒,大哥不是活捉了五只小山雞?大哥想給阿荷姑娘送去三只,其中一只是想讓她煮些山雞紅菇粥給娘親補補身子,听她說,娘親會很喜歡。」

沈良話音剛落,沈芝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大哥,山雞可是你辛苦捉得,怎麼能便宜了她?還有,她可是恨娘親的,怎麼能放心讓她給娘親煮粥喝呢?」

沈良定了定神,口氣緩和,絲毫沒有因為沈芝的淘氣而不悅,「芝兒,阿荷姑娘真不如你所想那樣,她現在已經完全不是先前那個蠻不講理的阿荷了。她會關心人,會愛護人,善待每一個有生命的東西……」

蘇荷甜美的笑容不自主地跑進沈良的腦袋。

沈芝目光愣愣地望著豬圈里的小野豬,多希望她所听到僅僅是沈良對蘇荷的同情,「大哥,芝兒沒听錯吧?她動手打娘親,她攪亂我們的生活,給我們的生活帶來了無窮無盡的困擾,讓我們不能過正常的日子好些時日。你現在竟開口為她說話,芝兒不要!」

倔強的沈芝,太過淳樸簡單的心思。

沈良看在眼里,一縷憂上了眉梢。

「芝兒,你還是一個孩子,有些心思你還不懂。等你長大了,你自然能明白。」

沈芝望著豬圈里頭的小不點,神情看起來有些憂傷,她本來以為蘇荷是可以原諒的,只是王香一直在她腦袋里灌輸蘇荷不是一個好人的思想。

蘇荷只是在找替死鬼而已!佔據了沈芝的整顆腦袋,揮之不去。

「大哥,芝兒不小了,早已經長大,很多事兒,芝兒都能做。你方才說的山雞紅菇粥,芝兒自己也可以做的,為何就非要讓她做呢?」

沈芝如此無理取鬧,沈良顯然是有些疲憊了,「芝兒,你可知紅菇為何物?」

要不是今日一見,沈良還真不知道滿山可見的小東西就稱為紅菇,而且還能當菜吃。

沈芝思量了片刻,羞澀地搖了搖頭,「大哥,只要你告訴芝兒,芝兒可以上山找到你方才所說的東西的。」

「芝兒,即便是摘回來了,你也不曉得要如何煮,何不就先讓阿荷姑娘煮呢?等你學會了,再由芝兒親自下廚,給娘親補身子?」

沈良好話說盡,希望能稍微解除沈芝心中對蘇荷的那塊結。

沈芝卻扭了扭身子,全身每個細胞都在說不樂意,「大哥,這可是你花費心思,辛苦捉來的,如何就能便宜了她?她還沒那福氣。而且,大哥,能在山上捉到警惕性如此高的山雞談何容易?可是你現在竟告訴芝兒,要芝兒同意把三只山雞給她。芝兒不高興。」

她撅著小嘴,很是不悅,眼眶噙著淚花,沒敢讓它輕易而落。

沈良知道,上山一趟那簡直就如同下了一次地獄,更何況還得面臨很多隱藏的危險。但是現在的蘇荷不也是這樣嗎?一個弱女子,偶爾獨自上山,卻只為山中些許的番薯、山果……

「大哥知道芝兒是在心疼大哥,但是,上山那可是我們這些窮苦人家翻身的途徑之一。山帶給我們危險的同時,也給我們造就了不一樣的錢財。我們可以賣柴火,可以賣山藥……太多。老天都能如此包容我們這些貧民,為何芝兒的肚量卻小的連一個弱女子都裝不下呢?」

沈芝歪著腦袋,听著沈良所說的事實,似乎都在情理之中,只是……「大哥,芝兒都明白,只是,她不配擁有我們沈家的東西。」

「芝兒想想,如果現在換做是你自己生活在宅子里,每天過著孤零零的日子。白天上山,下田地,還要想法子賺錢。如果沒有人幫助你,你會難過嗎?」

沈良的心里已經完全接受了蘇荷,或許是因為蘇荷突然的轉變,太快,讓他有些目不暇接。

沈芝閉目思考片刻,竟難過起來,「大哥,芝兒知道她很可憐,可是她可以回娘家呀,回家就不用一個人這麼可憐了呀。就會像芝兒一樣有娘親、大哥疼了。」

沈良無奈地搖了搖頭,沈芝這丫頭腦子反應得太快,「芝兒,難道你還不清楚她家中情況?那樣的家,回去了不是受罪?」

沈芝如同小大人般,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只是臉上的神情依然不情願「大哥,那芝兒就再幫她一次,下次就不準了。幫人也要有個限度,要這麼一直幫下去,恐怕連我們自己的日子都過不下去了。娘親還等著錢治病呢,還有爹的事兒,大哥可千萬別因為她給忘記了。」

沈良松了口氣,孩子就是孩子,見不得人太過可憐。

「芝兒,放心,大哥謹記于心呢。如何能忘?」

「大哥,還有,之後你可得離她遠些,听阿香姐說,她在找替死鬼。」沈芝怕沈良受到不必要的威脅,還是將她所知的告訴了沈良,希望沈良能做好珍惜生命、遠離蘇荷的準備。

沈良倒是無畏地笑了,「芝兒,阿香姑娘怎麼跟你說這些?」

還沒等沈芝回答,豬圈里的小不點倒是先前一步歡愉地叫了起來。

沈芝、沈良齊刷刷望向小不點,而後相視而笑。

「大哥,阿香姐對你有情有意,你竟看不出一點苗頭?」

沈芝壓低聲量,試探性地問了問。

沈良搖了搖頭,沒放心間,「芝兒,大哥可不想糟蹋那麼好的姑娘。」

「大哥,芝兒覺著阿香姐比那個女的好很多,如果要讓芝兒選的話,芝兒會選阿香姐做芝兒的嫂嫂。她漂亮,對娘親、大哥、芝兒又好。」

沈芝眉開眼笑,似乎王香即將就能成為她的嫂嫂一樣。

沈良卻是一點那樣的心思都沒有,只是一直將王香當成妹妹看待,「芝兒,大哥一直待阿香姑娘如妹妹,怎麼能那般說呢?在外可別胡說,不然要讓阿香姑娘吃不少口沫子。」

沈芝看沈良也沒那個意思,也就就此打住,「芝兒明白。」

沈良看著本應該是簡單而活潑卻被生活逼得有些小大人模樣的沈芝,憐惜不斷。「芝兒,方才你說阿荷姑娘在找替死鬼?這都是外面不知情人士胡言亂語,你休信了這些。」

沈良此次歸來,在沈芝耳邊說最多的就是蘇荷,句句要讓沈芝原諒蘇荷,甚至不斷為蘇荷說好話,沈芝歪著腦袋,有些想不通。這換做往日,沈良也就是默默無聞,什麼都不說才是。

「大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也壓根不曉得她發生了什麼,這樣的事兒,我們還是盡量能躲就躲了吧。」

‘找替死鬼?要真這樣,阿荷為什麼冒著生命危險救一只小猴子?還要將它送回家?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去宅子里的時候,她為何不一舉將我拿下?卻催促我快點離開?’

沈良皺著眉,就讓時間替他解釋這一切吧!

「芝兒,那就先信她一次,讓她煮山雞紅菇粥,要是娘親吃了有好轉,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沈芝乖巧地點了點頭。

她望著沈良,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哥,要是……她在粥里頭放藥呢?」

沈良沉思片刻,還是相信了蘇荷,「芝兒,你想,村子里,我們沈家待她不薄,她為何要害我們?要說待阿荷姑娘不好的人,那也算不上我們。要真是找替死鬼,那也不該找我們,不是嗎?而且,上次她給我們送的那些吃的,我們吃完後,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沈良話音剛落,沈芝不自覺地立馬贊成地點了點頭,「大哥,她做的那些吃的,還很好吃呢。」

「芝兒,找個時日,大哥給你做?」

今日在山上,蘇荷有簡單告訴沈良如何包粽子,往哪摘粽葉。沈良就這麼記住了。

沈芝不免歪著腦袋,不相信地望著沈良,頭上頂著一個大問號,「大哥,你會做?」

她怎麼不知道?

沈良點了點頭,「別忘了,大哥什麼都會。」

「大哥,你真是芝兒的好大哥。」沈芝看著眼前的沈良,笑得無比歡快。

沈芝畢竟還是一個孩子,卻要為一個家庭背負如此之多,沈良無奈地朝沈芝笑了笑,「芝兒,今晚大哥下廚,給芝兒做好吃的。」

沈良親自下廚,她的肚子又該圓滾滾了,她自然心滿意足,「我要去跟娘親說!」

他看著她跑進呂氏房間的小背影,無奈地卸下臉上強忍的笑,卻是一臉的疲憊。

蘇荷將小猴子安放在房間里屬于它的角落,忍著腳傷,整理被弄得亂七八糟的房間。

‘蘇荷我還以為你能改過自新,一而再再而三給你機會,你卻這般報答。老虎不發威,你真當蘇荷是病貓?’

滿地的衣裳、紙屑,都在嘲笑此時狼狽的蘇荷。

她一直相信蘇鵬能改過自新,想替他找個姿態,讓全家活得無可替代。讓蘇天佑羨慕嫉妒後悔去。現在,此時此刻,她的心,卻無比疼,後悔!

‘只是一個宅子,卻被入室偷東西兩次。我蘇荷、一個現代來的人,也有這樣的慘劇?眼光真不是一般的爛,竟然能看錯蘇鵬?’

蘇荷不斷地搖頭,仿佛這一切不是真的。

她在現代,看人一般都很準。她自己創下一片天地,手下也有好幾個值得信賴的同事。他們都是由她一眼認準,一段艱辛路程,如同兄弟姐妹。

‘是你不仁在先,休怪我不義。’堅定,再也動搖不得。

蘇荷還在念叨著自己有眼無珠,蘇鵬就送上門來,醉醺醺。

「賠錢貨……」一陣干嘔,酒氣燻天。

蘇荷此時的憤怒完全蓋過腳傷,她拿起掃帚,擋在蘇鵬的面前,不讓他隨意進入。「我不認識你,你最好從我眼前消失,不然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蘇鵬的上眼皮往上翻,看著眼前動粗氣的蘇荷,笑道,「你就是蘇荷,就是你,爹才會離開家。你化成骨灰我都認得你。」

蘇鵬走路不穩,才想往宅子里面走去,蘇荷稍微動了動,他就倒在了地上。

「你認識我那是你的事兒,我說,我不認識你!你要敢惹我發火,就休怪我對你動粗,實在不行,我找來村官評評理,我倒要看看,光天化日之下,喝得醉醺醺的大男人上一個姑娘家,到底是誰有理?」

蘇荷的大轉變,蘇鵬也沒放眼里,他可是有兩手準備,蘇荷想打倒他,沒那麼容易。

「你去喊呀,誰怕誰呢?我此行是來要錢的,你要不給,我還得上村官那報你去呢。」

蘇荷冷哼,看著眼前死性不改的蘇鵬,嘲諷道,「蘇大鵬啊蘇大鵬,你以為就你那點小心思就能打倒我?你盡管去,我寫的協議,那上方也就只有你的名字罷了。跟我扯不上半文錢的關系。」

兩個人的協議,只有他一個人的名字?蘇鵬如被打了一棒,酒醒了三分,仰著頭,望著蘇荷,「賠錢貨,你竟然三番五次耍我,膽子真夠大的,看我如何收了你?」

蘇鵬听蘇荷那麼一說,氣得就要從地上爬起,往蘇荷身上抓。

「我也就拿些錢,糊弄你罷了,沒想到,你竟相信了。」蘇荷眼睜睜看著蘇鵬從地上掙扎而起,「你要膽敢往我身上打,我就讓屋里的老周帶你下地玩玩。」

蘇鵬握緊雙拳,正要往蘇荷臉上砸,她突然說出的話嚇得他不敢出手。

「你又想耍我是吧?你不是說屋里什麼不干不淨的東西都沒有?怎麼現在又跟我稱說老周的魂魄在屋里?」

蘇荷不緊不慢地靠著掃帚,看著蘇鵬,「你可想知道我為何變得如此快?從當初不認字,到現在的能寫能認;從當初的瘋瘋癲癲,到現在的正常;從當初的怕你三分,到現在的讓你三分……太多的改變。全是源于老周的幫忙。」

蘇鵬此時酒醒七分,不相信地望著眼前于他而言可怕的蘇荷。他用手搓了搓有些迷糊的眼楮,只是站在他面前的人還是蘇荷,還是那副模樣,卻多了些霸氣、自信。

「賠錢貨,你少唬我。我上門兩次,次次沒事兒……。要是我上門搗亂,為何老周……不出來主持公道?還隨我亂來?」

他警惕地環顧四周,生怕一不留神真被老周帶下土地。

蘇荷不以為然,「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的話至此,你若還要鬧,請便!」

隨後,她將蘇鵬扔在門外,不再理會。‘不給你點顏色瞧瞧,還真把我當林黛玉了?’

蘇鵬看著蘇荷陰險的背影,逃也似的離開,‘不管真假,逃為上策,先保住這條命再說。’關于宅子,蘇鵬也陷入了無限的謎底之中。

嚇跑了蘇鵬,該有幾日安靜的日子了吧?

她收拾好了房間,燒了火,準備下鍋煮飯。

江氏保住了家中的田地,心情自然很好。晚上,她下廚,煮了些小米粥,還蒸了幾個番薯。等著蘇鵬歸來。

蘇鵬跑到家門口,氣喘吁吁。

「鵬兒,這是怎麼啦?」江氏看蘇鵬臉色蒼白,汗流直下,便跑上前如是關心。

蘇鵬擺了擺手,「沒事兒,就是喝多了。」

「娘給你盛碗米粥,解解酒。」

蘇鵬整天無所事事卻能有錢玩樂成如此,江氏也有些納悶,真怕他在外面招惹出一些麻煩來。

「娘,阿荷以前認字的嗎?」蘇鵬突然提及,江氏打粥的手有些僵住。

「鵬兒,你忘了嗎?家里哪來的錢給她認字啊?連你都沒能有機會上學堂。」江氏自覺對不住兩個孩子,嘆了口氣。

「那她先前會怕鵬兒嗎?」蘇鵬心神未定,他望著陳舊的方桌面,目光空洞無神。

江氏將盛好的小米粥端放在蘇鵬面前,望著表情有些呆木的蘇鵬。

「鵬兒,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怎麼冒那麼多冷汗?」

「娘,告訴我,阿荷以前是不是會怕鵬兒?」他的嗓音有些重。

蘇鵬表情看起來不太好,江氏不敢怠慢,無奈地點了點頭。

「你總是愛欺負她,動不動就罵她。非要讓娘親把她賣掉。她怕你罵她,又擔心我賣掉她,在你面前總是提心吊膽。她不回來家里,可能很大的原因是你吧。」江氏說了實話。

他回想起蘇荷所說的話,句句同江氏所言。他臉上的汗珠越冒越多,「娘,那宅子里的老周……又是怎麼一回事兒?」

有些結巴,他以為蘇荷只是嚇唬他而已。

蘇鵬才回來,就不停地問她問題,江氏自然有些傻眼,看著蘇鵬不太正常的舉動,不自覺地伸手模了模蘇鵬的額頭,卻被蘇鵬無情地打掉。

「鵬兒,你這是怎麼啦?」

江氏拿起木勺,舀起一點小米粥,欲要喂蘇鵬吃,「鵬兒,先吃些緩緩神。」

「娘,你趕緊說了吧,別讓鵬兒瞎猜。」

江氏無奈地去關了門,而後面朝蘇鵬坐定,壓低聲音,不情願地被拉回記憶之中,「老周一家不知道得了什麼怪病,村里的梁大夫診斷不出。他們本想說借些銀子上鎮上瞧瞧,卻沒曾想,村子里的人們都怕被老周的病傳染,誰都不敢輕易跟他走近。只要見他們一家的身影,村民們都不得不關上門避而遠之。就這樣,過去好些天,直到再也見不到老周的身影,我們才知道他們一家死在了宅子里。可是,他們的尸體更是沒人願意去收拾,也就弄得滿村子惡臭不斷。最後驚動了村官,才花了大價錢上隔壁村請人處理了那些尸體。」

江氏說這些話的時候,有些自責。

蘇鵬听了,更是詫異不斷。他只听說,老周是因病而逝,卻沒想到,這之間居然還有這麼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娘,那老周為何不找村官借錢?」村官可是村子里的大好人,找他幫忙,那肯定可行的。

「那時候的村官不是李正威,是另外一個人。他貪吃懶做,哪里顧得到我們這些貧苦人家?後來換了村官,村子里才算平和了不少。」

蘇鵬這才點了點頭,來自內心的恐懼卻絲毫未減,「娘,那你就不怕老周的魂魄回來,要了阿荷的命?」

江氏嘆了口氣,這一直就是她心頭的一個難處,「鵬兒,我也想招呼阿荷回來,只是她就是不願意。現在倒好,都住上癮了,老周要真回來,也該跟阿荷認識了。就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

蘇鵬眼神有些迷離,雖說吃了好些酒,但是此時竟然全醒了,「娘,阿荷已然不是我們所認識的阿荷了,她肯定是見過老周,不然不可能發生如此大的變化。她會不會因為前仇要來害我?」

江氏被蘇鵬這麼說,心往上一提,也擔心起來,「鵬兒,放心,還有娘親在呢。你可是她親哥,她怎麼會下得了手?」

蘇鵬突然覺得全身顫抖不已,因為蘇荷。‘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蘇鵬,怎麼會被蘇荷這丫頭片子嚇唬成這般?’

「娘,你什麼時候上宅子去瞧瞧阿荷,看她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鵬兒,休想那麼多,阿荷從小膽兒小,理應做不出那等事兒來。你就別擔心了。趕緊把米粥喝了,看你冒的汗。」江氏用手袖子幫蘇鵬拭去額上的汗珠。

江氏不知道蘇鵬到底發生了什麼,竟然跟往日比冷靜了不少。

蘇鵬沒胃口,被嚇的。

「鵬兒,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竟把你嚇成這般模樣。」

蘇鵬站起身,「娘,鵬兒好著呢。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蘇鵬,區區一個阿荷,賠錢貨,我就能被嚇倒?」

說完,不等江氏反應過來,便進了房間。

沈良吃好了晚飯,沈芝在刷碗。沈良便挑了好些番薯,番薯家里多的是呢。一手提著雞籠,一手提著裝有番薯的竹籃,並多帶了個米袋。

「芝兒,大哥先把山雞往阿荷姑娘家送去。你刷好了碗筷,就洗洗睡了先,大哥很快就會回來的。」沈良準備出門的時候,跟沈芝打了聲招呼。

沈芝听得沈良的喊聲後,連忙跑了過來,「大哥,芝兒也要跟你一同前去,要是有什麼事兒,芝兒保護你。」

沈良看著沈芝的小腦袋,無奈地搖了搖頭,「芝兒,你不是不想見阿荷姑娘?這要是上門找她,你擺著一張臭臉,那阿荷姑娘可會怎麼想?而且,大哥不是跟你說了嗎,阿荷姑娘不會拿大哥如何的。」

沈芝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額頭,只是她放心不下沈良獨自冒險,「大哥,芝兒發誓,不擺臭臉!」

看沈芝真誠的臉龐,沈良實在拗不過,只能答應,「那芝兒洗好了碗筷,收拾好了桌子,跟娘親說聲,就同大哥前去。」

沈芝獲得了準許,點了點頭,立馬做好了沈良吩咐的事兒,然後跑到沈良身旁,拿過雞籠,「大哥,雞籠就由芝兒來拿,我還想跟小山雞好好道別呢。」

沈芝的興致大起,沈良只能隨她,「小心些。」

「大哥,你為何還帶那麼些番薯?」沈芝看著沈良手中的竹籃,不禁好奇地張開小嘴巴。

「今日在山上踫見了阿荷姑娘,她竟自己上山挖番薯,看她那麼艱辛,想來家里放著的番薯還有好一些,就給她帶了。」

沈芝提著雞籠,周邊蛙聲不斷,偶爾還會有少許的狗吠聲,她看著發光的東西,笑道,「大哥,你瞧,它們提著燈籠上哪去呀?真是可愛。」

「芝兒,別跑,小心路。」沈芝恢復了小孩兒的天真,在夜里的田園歡樂。

蘇荷帶著小猴子,趁著夜光,在小溪邊洗紅菇、番薯。

蘇荷拿起紅菇,洗了菇帽,洗菇腿。

小猴子在一旁,像模像樣地跟著蘇荷,做著同樣的動作,逗得蘇荷一陣歡笑。

沈良、沈芝走到了宅子邊,听得蘇荷的笑聲,相視而驚。

「大哥,她是不是瘋了?」

沈良搭著沈芝的小肩膀,往小溪邊走來,「先探探再說。」

映入他們眼簾的卻是,蘇荷跟一只猴子的小幸福。

「阿荷姑娘……」沈良打斷了蘇荷的笑聲。

蘇荷轉臉,望向聲源處,只見沈良和沈芝呆站在不遠處。便忙起身,「你們這是……」她看他們手上提了好些東西,有些傻眼。

「今日不是托阿荷姑娘煮些山雞紅菇粥給家母補身子嗎?」沈良的目光移向蘇荷受傷的腳。

蘇荷這才反應過來,忙帶著小猴子從小溪邊走了過來,「真是抱歉,方才家里出了些事兒,處理過後,竟差點忘了此事。」

看蘇荷單腳跳著,沈良連忙讓沈芝上前幫忙,「阿荷姑娘,沒給腳換藥嗎?」

沈芝在沈良的不斷推搡下,慢吞吞走到蘇荷的身旁,但是只是干站著。

「沒事兒,這點路,我可以走的。」蘇荷抱著小猴子,拖著傷腳,帶著沈良、沈芝進屋,「既然來了,就進來坐會兒。」

沈芝倒是對蘇荷懷里的那只小猴子來了興趣。「大哥,它是從哪來的?」沈芝好奇地指著蘇荷懷里的小猴子,目不轉楮地問道。

還沒等沈良回答,蘇荷便開了口,「芝兒妹子喜歡嗎?這只猴子倒是有靈性,跟人都能處得來,只要你對它不存壞心。對了,這只小猴子是阿荷姐在山上踫見的,那時候它受了腿傷,就把它抱回來,等到傷好後,就把它送回家去。不然它娘親該想它了。」

「它不會傷人嗎?」沈芝在一只小猴子的面前,竟然對蘇荷褪去了全身的刺。

蘇荷將懷里的小猴子,輕輕放到沈芝懷里,「剛來的時候,它還會不乖,現在能听話了,只要你沒對它沒使壞心眼。」

沈芝小心翼翼地抱著這只小猴子,它的眼楮大大的,也是一直望著沈芝,「大哥,它真的好可愛,芝兒好喜歡它。」小猴子的長尾巴搖啊搖,棕黃色的猴毛,如人一樣的結構,堪比布女圭女圭。

沈良在來的時候還擔心沈芝會給蘇荷帶去不必要的麻煩,看到她如此歡樂,他懸著的心也就安然落下了。「小心些,別把它抓疼了。」

蘇荷接過沈良手上的雞籠,「煮粥,一只就夠了,用不著三只的。」她正想從雞籠里面抓出一只小山雞,而後將剩下的兩只交還給沈良。

「阿荷姑娘,不必了。你辛苦給我們煮粥,我們沒什麼可答謝的,就用這兩只小山雞作為謝禮,這樣宅子今後也能熱鬧一些。」

蘇荷欲要打開雞籠小門的手因此停住,「也就是煮粥罷了,不需要這麼沉重的謝禮。讓我如何承受得了?」

「你就收下吧,家里也還有兩只。養太多,我怕芝兒應付不來。再說,這山雞是山上捉來的,不需要錢,你盡管好好喂養。」

蘇荷盛情難卻,也就只好勉為其難地收下,「那……我就先收下,不過,得算是我買的,等我賺夠了錢,再付。」

沈良望著不容被拒絕的蘇荷,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阿荷姑娘,家里番薯太多,都堆放在一邊,看你辛苦上山挖,就給你帶了些。」

蘇荷剛放下雞籠,沈良又給她遞過來一個竹籃,她到底有何能耐,能得到沈良這樣無窮無盡的關心?

「山雞算是我買的,番薯你就帶回去吧,我可不能平白無故收你的番薯。」蘇荷望著此時正跟小猴子玩得歡快的沈芝,不禁露出久違的笑,只是對于只有十歲的沈芝。

沈良不管蘇荷同不同意,便將番薯放下,「你的衣櫃,要什麼時候開始動工?」

蘇荷看沈良的樣子是非得把番薯留下了,只能從腰間掏出些銅錢,「沈良大哥,這些錢應該不夠,但是你必須要收下,要是不收下,那這些番薯我也不能要。」

「大哥,你瞧,這只小猴子會沖芝兒笑呢,芝兒都能看見它的牙齒,還有舌頭。真是可愛。」沈芝的歡叫聲不斷傳來,蘇荷自我感覺很有成就感。

蘇荷執意要給沈良錢,他無奈,只能收下,「阿荷姑娘,衣櫃呢?」

「明日我跟你詳細說了我需要衣櫃的構造,你幫我做了就成。」

沈良點了點頭,撓了撓耳旁。他看著她,有些異樣。她看著沈芝,很是興奮。

「大哥,它親芝兒呢,好癢。」沈芝抱著小猴子坐在門檻上,不停地跟沈良分享快樂。

蘇荷走上前,笑望沈芝,「芝兒妹子,它可是有名字的哦,你想知道嗎?」

沈芝看到蘇荷的臉龐,听得她的聲音,臉上的神情有微微的變化,但是不影響她對小猴子的喜愛,「叫什麼?」

「康康,阿荷姐希望它永遠健康,所以取名康康。」

「原來你叫康康啊?」沈芝得知它的名字後,用小手不斷撫模它,「芝兒家中有一只很可愛的小野豬,芝兒叫它小不點,因為它真的好小。」

在她懷里的小猴子發出嘶嘶叫聲,似乎在回答。

沈良見小溪邊還躺著好些未洗的紅菇,便提議要幫忙洗,「阿荷姑娘,天色已不早,還好些紅菇沒洗,我幫你一起洗。」

蘇荷搖了搖手,「沈良大哥,不用了。今兒在山上,多虧了你,不然我也該回不來了。這會兒應該也挺晚的,你明日也得早起忙活,你還是早些回去歇下吧。這些活兒,我和康康就能干完。」她看著沈良,又想到什麼似的,「對了,明兒我把粥煮好,會給你們送上門的。」

蘇荷都這麼說了,沈良也不好再繼續說什麼,只能叫上還在逗小猴子玩的沈芝,「芝兒,該回去了。」

沈芝听得沈良的叫喚,不舍地將懷中的小猴子還給了蘇荷,「康康,芝兒會回來看你的。」

蘇荷抱起小猴子,同沈良和沈芝說再見,「芝兒妹子,今後但凡有空,都可以上門找康康玩。」

小猴子知道沈芝走了,眼神竟然也有不舍,不斷望著沈芝小背影,直至再也見不著。

「大哥,明日芝兒還要來。」沈芝走在沈良的右手邊。「芝兒好喜歡康康。」

「你要是不給阿荷姑娘帶去麻煩,能真誠跟阿荷姑娘往來,大哥自然隨你。」沈芝能有這樣的改變,沈良當然高興。

「大哥,其實芝兒發現,阿荷姐好像很好,芝兒這里會心疼她了。」沈芝指著自己的小心髒,跟沈良招了實話。

沈良看著機靈的沈芝,無奈地笑了,一只小猴子罷了,竟然能讓兩個人之間的隔閡就這麼慢慢消失。

「那芝兒明日去幫阿荷姑娘煮粥好嗎?芝兒學會了就自己動手煮給大哥和娘親吃。」

沈芝重重地點了點頭,很樂意。

蘇荷帶上小猴子,重返小溪邊,「康康,你可真幫了我一大忙,有了你,芝兒這小鬼頭終于不會對我太冷淡。」

小猴子舞動雙手,咧嘴。

「康康,等到你腳傷痊愈的那刻,要是我舍不得你,怎麼辦?」

蘇荷突然有些傷感,洗菇的手慢了半拍。

小猴子浸在水中的雙手也停住,看著蘇荷,竟也拉下臉面。

蘇荷忙將它的手從水中提起,責怪道,「康康,可把手浸壞。」

小猴子朝蘇荷望了望,有些調皮。

蘇荷無奈地笑了笑,充滿感激地望著眼前的小猴子,‘老天讓我遇上你,真是流星雨顯靈!’

沈芝回到家中,立馬奔向呂氏房間。

「娘親,您還沒睡下嗎?」沈芝有些小興奮。

呂氏一天躺到晚,自然睡覺時間是不定的,此時她正張開眼楮,想些什麼。

「芝兒,回來了?」

沈芝歡快地趴在呂氏的床前,一臉的滿足,「娘親,你可猜得到芝兒晚上見著什麼了?」

呂氏無力地搖了搖頭,「芝兒,娘親可猜不準,看你如此興奮,想來應該是好東西。」呂氏一天躺到晚,會覺著好乏。

「娘親,芝兒跟大哥去找阿荷姐了,她說要給娘親煮粥。芝兒就隨大哥上她家,給她帶山雞。在她家里,芝兒看見了小猴子,很是可愛。」

「阿荷嗎?她怎麼突然想起娘親來?」呂氏說話有些緩慢,說上一會兒就覺得力不從心。但是她不相信蘇荷會那麼好心。

「是啊,大哥今兒上山的時候踫見了她,她在采一種叫紅菇的東西。然後跟大哥提及用山雞紅菇一同煮米粥,她還說娘親會很喜歡。」

呂氏听後,臉上的神情沒有多大的變化,倒是隱約中有絲擔憂,「芝兒,可得提防些。雖說阿荷姑娘不是壞人,但是她頭腦本就有問題。良子天性善良,怕是又惹上她,那就苦了良子了。」

呂氏話音剛落,沈芝的笑容僵住了,「娘親,您說的這些,芝兒自然明白。只是,今晚芝兒發現她好像跟以前大不一樣了。」她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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