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農婦大翻身 070 摘柚受傷

作者 ︰ 龔深北

沈良的喊聲剛落下,蘇荷便轉動腳跟,投去奇怪的眼光,「還有何事?」

「明日過來取衣櫃。」沈良一臉的正經,冰窟窿的臉龐讓蘇荷不敢輕易靠近,「還有,今後沈芝就得在家照顧在床上躺著的娘親了,所以,你知道該怎麼做的。」沈良的目光里再也沒有溫柔之氣,看得蘇荷一陣心寒。

蘇荷勉強擠出一個淺笑,對著沈浪,顯得很是無所謂,灑月兌,「行,我明天過來取了衣櫃便不再踏進這里半步!」她心里這麼跟沈良急,卻從嘴巴說了出來。她會後悔嗎?不知道!這都是無奈之話。

蘇荷說完這些話語後,看著沈良,既然抓取不到絲毫的憂傷。她自作多情了?她親眼看見沈良冷漠的背影對著自己,那樣讓人心痛。‘我是不是瘋了?我喜歡的人不在這里,他是沈良!是沈良!不是沈亮,不是護你如公主般的沈亮!’蘇荷掙扎片刻,不明熱液體從眼眶而下,她稱其為不再見的眼淚。

她輕輕地轉動腳跟,讓眼淚往下流,拖著軀殼往前走,為什麼她的心那樣疼?她明明可以做到無所謂的。

沈良無力地靠在門邊,不敢想象自己居然對蘇荷這樣殘忍。他漂亮的眸子暗沉下來,仰望夜空,心情那樣復雜,波濤洶涌,擾亂他正常的思緒。他今晚又該失眠了。

沈芝剛洗好身子,見沈良還干站在門邊,便跑上前來,「大哥,你還在這兒做什麼?該洗洗去休息了。」

沈良回過神,望著沈芝,她是那樣歡樂,「芝兒,明日開始大哥就該出門找活干了,你自然就得乖些,不能再這樣亂跑,倒是讓娘親擔心了。」他沒有直言,或許沈芝能明白。

沈芝坐在門檻上,同樣的角度望向此夜的星空,「大哥,阿荷姐一個人該是多辛苦?」她雙手撐著膝蓋,拖著腮,靜靜地想著。

「芝兒,阿荷現在不比從前,雖是厲害了些。但是娘親還躺在床上,我們自然不能為了她分心,該做的還是要做,等籌足了錢,治好了娘親的病,再說無妨。」沈良閃動眼皮,好听的聲音從口而出,說出的話語卻那樣讓沈芝覺得難過。

「大哥,就不可以讓阿荷姐當芝兒的姐姐?過來幫忙照顧娘親嗎?阿香姐的時候都可以。」沈芝將目光移向沈良,身材的曲線很完美,手臂健壯有力,面上卻深顯無奈。

「娘親還沒能接受阿荷,大哥不想因為阿荷倒是影響了娘親的病。娘親現在同先前比,已經有些好轉,要再刺激她,她上了氣,後果自然就不好說。芝兒,我們是娘親最親近的依靠,所以,我們必須這樣做。」百事孝為先,沈良卻是認真地做到這樣一點,即便他此時的內心很掙扎,很難過。

沈芝看著沈良,不禁流淚,她的小內心卻那樣不肯接受現實,明明蘇荷能很好照顧他們,卻要這樣眼睜睜離蘇荷遠些,「大哥……芝兒困了,芝兒就先進房歇息了。」說完,手往眼楮里揉,便進了房間,本來很疲憊。

沈良看著沈芝的小背影,很是殘忍,可是他又該說什麼?做什麼?才能改變呂氏對蘇荷的觀念?

王香吃好了飯,也跟慕世永將話說明,便被轎子帶回了家。「娘,我回來了。」王香才進了門檻,便歡叫道。

王如浩干完活也回來了,他們正吃飯呢。鄭氏听得王香這一聲叫,趕忙扔下碗筷,站起身,走到王香的面前,拉起她的手,「香兒,如何?」鄭氏將王香拉到一個木凳上坐定後,給她倒了杯水,然後焦急問道。

王如浩在一旁不知其所以然,他雖然是王香的親爹,但是對于王香的事情他一般不多過問,都是鄭氏在關心。他每天早出晚歸,為了賺那點錢。而且他的性子本來就靜,對于一些人們談論得很是激烈的事情,他都提不起興趣。所以對于村子里這些天對王香的熱傳,他都一點不知。「你們娘倆在搞什麼呢?」

鄭氏沒有多理會他,只是一個勁地問王香,「香兒,趕緊跟娘說說,怎麼樣了?」看王香狀態挺好,想來應該是有好事。

王香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然後將手放在桌上,顯得很是愜意,「娘,慕老爺說了,會幫香兒忙的,您就等著瞧羅氏的好下場吧。」

慕世永親口讓王香不要去找李村官,她的事情便是他的事,他會幫她教訓羅氏,並且恢復她的名聲。慕世永這樣說了,王香自然偷著樂。

王香話音剛落,便難以抑制內心的興奮,眉開眼笑,「香兒,我就知道慕老爺不會見死不救的。現在就等著羅氏被趕出慕府了,看她還能得意到何時?」

王如浩夾菜的手停在半空,看著她們,「你們怎麼跟慕家人鬧上了?他們可是有錢人家,你們可得識相些,別惹上了。」他有些擔心,鄭氏這性子,急得有時候會成了沒頭腦的。

鄭氏听了他的話,顯得很不耐煩,「你說話怎麼就那麼不讓人*听呢?香兒可是你的乖女兒,她被欺負了,你不過問,反過來還指責我們。你到底是不是自家人?還是被羅氏給收買了?」她的手指著在飯桌前的王如浩,好一只母老虎。

「爹,娘說得沒錯,是慕家人欺負我在先,我可不能白吃這虧,怎麼也得給她點顏色才行。不然她還以為我好們王家人好欺負呢。」王香撅著小嘴,吃得太撐,她懶散地坐在凳子上。

母女兩一條心,王如浩本就性弱,也就沒敢再多說什麼,吃好了飯,便進了房間,不再多問。

鄭氏瞪著他的背影,小聲嘀咕,「香兒,你爹就是這樣,你可別怪他。他就是太辛苦了,沒時間關心你。」她還是忍不住替他說好話,她可不想自家起內訌,「對了,慕老爺有沒有說要怎麼做?」

王如浩向來不關心王香的事情,他的本性。王香當然沒有怪他,可能是習慣了吧。而且她對他似乎也沒有太深的感情可言,除了血緣關系。「娘,慕老爺只是說會想法子幫我,也沒具體說要怎麼幫。」慕世永的英姿突然在她的腦海里閃動,這種感覺跟她當時見到沈良的感覺是一模一樣的。

鄭氏盛了碗飯,坐定,正準備夾菜,「沒事,我看慕老爺對你也挺有心的,肯定能幫你辦成。」

「娘,你有沒有覺得慕老爺對香兒挺好的?而且香兒瞧他好像特別上心,對我的事情。」王香的眼楮都不眨一下,滿腦子的亂,「而且我現在看他,感覺不太一樣。」

鄭氏有種不祥的預感,嚼動的嘴巴停止運作,呆愣地望著帶著淺笑的王香,「香兒,你可別想歪了,他可是比你大上一輩的人。」

王香輕輕甩動自己的腦筋,盡力讓自己甩掉在腦子里關于慕世永的一切,「娘,您說什麼呢?我只是想說,他好像比爹更像香兒的爹。你倒是想哪里去了?」她說著,臉有些燙。她知道她自己走偏了。

鄭氏這才放下心,「香兒,要事兒都能解決了,就趕緊把後半輩子的大事給解決了,以防被人說了閑話。」

王香從凳子上站起,「娘,我知道了。我先回房歇息了。」說完,扭動臀,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蘇荷往沈家取了衣櫃,付了錢,順帶把小山雞的錢都付上了,然後便離去,沒有過多的言語。

沈芝望著蘇荷的背影,隱隱有些不舍,只是昨晚臨睡前呂氏的言語卻在腦海中浮現,讓她的腳如千斤重,動彈不得,明明想留下,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她離開。

就這樣,過了有些日子,秋意愈來愈濃,水稻已經長成,莊稼大多都可以收成。

蘇荷挎上竹籃,帶了好些布袋,往山上走去。她已經賣了好幾次的地瓜干,效果都不錯,生意都挺好。正值秋季,她想往山上摘些柚子到鎮上去賣。在到了山腳,她想起先前同沈芝一起上山,踫上柚子事的時候對她的承諾。

「芝兒,等它長成了,阿荷姐再帶你上來摘,成嗎?」沈芝重重地點了點頭,很是開心。可是此時,只有她自己。蘇荷望著不遠處的沈家,目光停留在那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往前走。

因為田地的莊稼都長成,等待著收割,沈良就不再往外找零工,而是一心一意下田地,忙著農活。

「芝兒,不要留在家照顧娘親了,這個時候正忙呢,你去幫大哥,可別讓他累壞了。」呂氏輕咳兩聲,對上沈芝的大眼楮。她看起來比前些日子又嚴重了不少,臉色慘白,讓沈芝好一陣擔心。

「娘,您都成這樣了,芝兒哪還敢離開?」沈芝看著呂氏,心情很是低落。她有再找梁大夫上門來瞧,只是還沒沒能找出真正的病因,這讓沈芝好一陣傷感,也沒處可說,憋在心頭。

呂氏硬是掙扎著要從床上爬起,「芝兒,娘親還沒走呢,你要不幫良子,娘親自己幫去。」呂氏的脾性本就強硬,她對孩子也是分外疼*。沈良為這個家吃過的苦數不勝數,而且這個家只剩下他一個男兒,要把他累垮了,那這個家就真的倒了。沈良忙里忙外,她心疼。

沈芝皺著眉頭,阻止了呂氏的過分行為,「娘!」她喊出的聲音有些大,看樣子沈芝卻像一個母親在教育一個不听話的孩子,「芝兒這就去,這就去幫大哥忙。」她很想哭,卻不見眼淚。沒有比欲哭無淚更讓她難受,她輕輕拍打著呂氏的後背,讓她覺得好受些的時候,她才敢離開。

在田埂上,沈芝望著烈日下拿著鐮刀,雙腳陷進土壤里的沈良,二話不說,跳下田地,將沈良割下的水稻抱了好些起來,往外走。

「芝兒,你怎麼來了?娘親在家,你不好好照顧她,你跑這兒作甚?」沈良停下割稻子的動作,抬起頭,試圖拭去臉上流成河的汗水,可是似乎不起效,汗水依然肆意流淌于他的面部。

沈芝的肩稍微向後轉動一定的角度,直到能看見沈良的身影,「大哥,娘親睡下了,芝兒就過來做些活,反正家里頭也沒啥事。」說完,不等沈良做出任何的回應,她就靜靜地離開,背影那樣的落寞。自從蘇荷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似乎曾經的美好瞬間灰飛煙滅。她好像只是做了一個很好的夢罷了,那樣短暫。

沈良無奈地看著好久沒能笑容滿面的沈芝的背影,無奈地繼續俯身,他又何嘗不是?

田地里忙碌的人們,有收水稻的,有挖番薯的,有摘玉米的……忙得不可開交。只有這樣的時候他們才會感覺整個世界都與他們無關。田地里的稻穗沒有過分的飽滿,本是綠色的水稻葉也成了*,那樣顯眼,卻又那樣缺失營養。

同這些忙碌的人兒一般,王香帶著鐮刀,同鄭氏下了田地,忙著收割稻子。這是他們一年的勞動成果。

「阿香啊,你不是過陣子就嫁進慕家?為何還要這麼辛苦?」在隔壁田地的一位大嬸,興許是割累了,起身喝口水,卻見王香帶上鐮刀,正準備俯身忙活,遂,問出了這樣的話語。

慕世永所謂的要幫王香解除危機,便是帶上羅氏上門提親。這事情被傳出去之後,倒是淹沒了先前的假消息,也讓鄭氏喜慶了,只是她不高興了。王香沒有理會眼前的大嘴巴,而是俯身,忙自己的活兒。

大嬸見王香不理會自己,便將目光看向鄭氏,「鄭氏,您命可真好,過些日子該享清福了,倒還顧著這些田地作甚?還不如往慕家喊幾個下人過來忙乎,也不至于讓你們母女兩自己折騰啊。」

鄭氏听了她的話語,倒也覺得像是那麼回事,而且慕老爺的胳膊肘可是拐向王香的,他肯定會同意,「瞧你說的,在孩子面前還是少說些,可別慣著她的耳朵,該讓她傲上了。」

王香不禁皺起眉頭,她怎麼就那麼不喜歡別人在背後評價她個人的事情呢?「娘,趕緊忙活了吧,跟外人說那麼多,倒是浪費口舌。」在王香看來,這些都是她個人的私事,無關緊要的人兒無權過問!‘良子哥就不曉得我就要嫁進慕家了嗎?’她顯得有些傷感,她已經很久沒見過沈良了,就算這樣,沈良也不會想著來瞧她一眼,即便是給她祝福!

被王香點醒,鄭氏才笑嘻嘻地回過頭,「香兒,娘得回家一趟。」

那位大嬸看王香的態度太過冷淡,覺著再說下去也沒意思,然後干脆閉上嘴巴,瞪了她一眼,便繼續自己的手上活。

‘咚咚……’鄭氏敲響慕家門。

從里面探出一個腦袋,是管家,「這位夫人,請問您要找誰?」管家還不認識鄭氏,因為沒見過,他覺得眼前的這位婦女一瞧就是潑辣之人,怎麼會跟慕家掛上鉤?

「我找慕俊才。」鄭氏直呼慕少爺的名字,來頭不小。「讓我進去,我自己去找。」她說著,沒來由地往屋里走,害管家一陣難攔。

「怎麼回事?」小衫剛好要出門,遇上這樁子事,忙停下腳步,一探究竟,卻見鄭氏臉大皮厚。「喲,是王香姑娘她娘啊,今日太陽真打西邊出來了哈。」

「小衫姑娘,這位老夫人硬要往里面闖,說是要找少爺。」管家跟小衫說明了原由,便交由小衫處置。小衫跟在羅氏身邊這麼久了,很多事情處理起來自然就順手了不少,而且還更有經驗之談。

「哼,我找的人可不是你,你別自作多情攔我的去路。」鄭氏兩手推開小衫,「要再敢攔老娘,休怪我對你們不客氣。要是我往慕老爺那告狀,你們的性命未必能保!」慕世永就這樣成為了鄭氏的擋箭牌,而且還挺好用。

小衫咬著嘴唇,恨不得將鄭氏千刀萬剮,「您可別高興得太早,總有一天,您會像條狗一樣趴在慕夫人面前,求饒的!」鄭氏的得意,小衫只絕憤怒。

鄭氏哪里會怕她?王香終究要成為她小衫的主子,誰向誰求饒還說不定呢。

「小衫,這外頭吵什麼呢?鬧成這樣。」羅氏的聲音,埋怨,「要是有要事就讓她進來,別惹出個事兒來,到時候可不好像老爺交代。」羅氏皮笑肉不笑,打好了滿肚子的壞主意。

羅氏都開話了,鄭氏用肩頂開小衫,大搖大擺走了進去,「哼,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她這是頭一回進屋,里屋可真是氣派,有錢人家就是不大一樣。在管家的帶領下,她進了客廳。小衫帶著氣去外頭辦事了。

「喲,親家啊,今兒個怎麼有空上門來瞧瞧?」羅氏沒記錯的話,這幾日可是秋收季節,鄭氏也是貧民家,田地的活自然少不了,怎麼可能有閑工夫往她這兒來?鄭氏的目光投向四周,很羨慕這樣氣派的屋子,「慕夫人,這幾日忙著呢,忙著田地的莊稼,就是因為太忙了,忙不過來,所以才往您這兒來。」

慕俊才听到是鄭氏的聲音,從里屋走了出來,很是興奮。他已經上門提過親,雙方家長都沒了意見,他同王香的喜事近在眼前。「香兒她娘,您是來看俊兒的嗎?香兒怎麼沒來?」

鄭氏笑得合不攏嘴,王香要嫁進了慕家,她一定也要跟著王香住進這屋里來,「她在外頭曬著太陽,割稻子呢。」她說這話的時候,故作憂傷。

「俊兒,你先別插嘴。」羅氏能答應這門親事,完全是因為慕世永。不過,她答應了,不等于會待王香很好。等她進了慕家門,她倒要看看誰的拳頭硬。「這樣忙不過來,卻過來做什麼?」她的余光嫌棄地定在鄭氏的身上,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她還真沒見過像鄭氏這樣臉大皮厚的人,這樣不懂得規矩。

「你家下人多,我是這麼想的,要是喊上兩個,往田地里去,幫忙收割,那很快就可以把田地里的稻子都收好的。不然我和香兒二人還真有點難折騰。」鄭氏這樣說來,臉不紅,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就感覺像是在自己家一樣提出了這樣的要求。對于羅氏而言,很容易。

「伯母,這活兒簡單,俊兒這就幫你喊上幾個下人過去。」慕俊才听了鄭氏這樣低的要求,二話不說,站起身,就要出去幫忙張羅。

見慕俊才這急樣,羅氏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是不是自己的兒子?她開始懷疑。「俊兒,娘還在這兒坐著呢。你倒是不把娘親放在眼里了?」羅氏的臉面有些難看,這完全源于慕俊才將她撇在一旁,完全不問她是否同意他這麼做。

「娘,香兒很快就要成為你的兒媳婦了,這點小事兒,俊兒知道您大人有大量,不會舍得香兒在烈日下暴曬,還得忙那麼多活兒。俊兒舍不得。」王香很快就會是他的媳婦,她怎麼能忍心讓王香吃這樣的苦頭?他可是大男兒,就應該對自己的女人好,這是他爹教他的。

「哼,她現在還沒有嫁進慕家,你倒是好,真就把她當成自己的媳婦了?你怎麼就這麼傻?我怎麼能生出你這樣沒頭腦的兒子?倒是要氣死為娘啊。」羅氏放下手中的茶杯,心頭滿是無奈。相公、兒子都胳膊肘往外拐。

鄭氏听羅氏這話,本來想心平氣和同羅氏相處,可是她現在似乎辦不到了,「你這話說得怎麼就讓我那麼不*听呢?是你們上門提的親,這會兒又這麼說,婚姻大事豈能這樣鬧著玩?我們家王香那麼漂亮,不怕沒人要!你到底安的什麼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跟羅氏成為親家,鄭氏自認為有些倒霉。

鄭氏的音量有些大,慕俊才怕鬧出事兒來,連忙擋在鄭氏面前,「伯母,娘親也是為俊兒好,您就別動怒了。俊兒現在就去幫您喊人,帶他們去幫您干活,您別急。」慕俊才拉上正在氣頭上的鄭氏就要往外走,能逃過一劫算一劫。

羅氏看著離去的被拉走的背影,握緊雙拳,憤怒到了極致!

慕俊才喊上了五個下人,隨著鄭氏來到了王家所在的田地,他看到王香的身影,不假思索地跑到王香跟前,奪過她手上的鐮刀,「香兒,誰允許你做這些活兒的?從今開始,你都不用干這些粗活,這些活讓他們干去。」他轉過臉,一臉肅容,喊五個站著的下人開干。

王香呆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有些不在狀態。「娘,這是您干的好事?」王香平時雖然不太*干這樣的事情,但是她也不會傻到動用慕家人力,這完全是在給羅氏有力的條件拿她說事。更何況她還沒成為慕俊才的媳婦,這算是哪門子的事?鄭氏這麼做,完全就是認了。當時慕家人上門來提親,帶上的禮不少。王香堅決不收,鄭氏卻硬將它們都收下,讓王香本是自由身,現在已經成了半個慕家人,她那個悔恨啊!

鄭氏一臉笑嘻嘻,收拾著東西正準備帶上王香離開田地,「香兒,這兒的活兒有人干了,太陽這麼大,你還是隨娘親回去,免得曬黑,那就不好看了。」王香帶著草帽,太陽光還是能透著縫隙照進,在她的臉上有好些點點亮光。

「對啊,听伯母的話,你趕緊回去了吧,這里就交給那些個下人。」慕俊才拉上王香的手,心疼不已。

王香皺著眉頭,嫌棄地將他的手從自己的手上甩開,「你干什麼呢這是?在我還沒成為你的媳婦之前,你休想對我動手動腳的!」說完,拉了拉頭頂上的草帽,便隨鄭氏離開。如此烈的太陽,她也懶得折騰,有免費的勞動力就用上吧。

田地里滿是忙碌的身影,王香這塊區域鬧得如此大的動靜,自然讓臨近的村民們都饒有興趣地看了過來。

「人長得漂亮就是不一樣,看來,我得讓我兒媳婦生個白白胖胖的女孩,養著實在,好用,到時候能跟阿香一樣。」

「就是啊,我們這樣累死累活,她只要一句話便能喊來人幫著干,真是富貴命啊。」

「瞧她那樣,要不是她娘親在背後勸說著,沒準這時候她在良子家里幫著照顧呂氏呢。這阿香真是沒頭腦,竟讓會想跟良子湊在一塊,那完全就是自討苦吃。」

「別瞧了,再瞧也不能瞧出什麼了,等等怕是太陽落山了,田地的活兒還沒干完。」這句話落下,探出腦袋的大伙又相繼俯身,忙著自己的活兒,那些都只是說說而已,羨慕不來。

王香回到家中,有些不甘。她洗了手足,還洗了把臉。慕俊才探出個腦袋,看著王香,色眯眯,「香兒,俊兒帶你去鎮上玩如何?」穆俊才矮小的身子立在王香的面前,讓她一陣想吐。他怎麼就長得不如老爹呢?

「去去去……我忙著呢,沒那閑空,你要去,自己去。」王香不忍心多看慕俊才一眼,帶上草帽,便走出屋。沈良的家里該忙壞了,每年她都會上門幫上一些小忙,今年也不想例外,她要去沈家。

「香兒,你這是要去哪里?」鄭氏、慕俊才居然異口同聲,望著王香的背影,慕俊才就要往外追。「伯母,您放心吧,我跟著香兒,不會有事的。」

鄭氏的老腰在年輕的時候做多的緣故,落下了病根,現在疼得要命,直不起腰,只能坐在凳子上,緩口氣。她無奈地隨王香而去,反正還有慕俊才照顧著,她也就不用過分擔心了。

穆俊才在烈日下小跑,王香腳步有些快,她想甩開慕俊才,「香兒,你倒是等等俊兒啊。」慕俊才傻傻的身子在王香的後頭,影子隨著他的跑動也跟著奔跑。

王香突然停下腳步,「慕公子,我這是要去解手呢,你倒是要跟著?要瞧?」王香不客氣,對慕俊才,即便他對王香多麼好,看到他難以入眼的面容,她真心做不到全心全意。即便只是出于良心的回報!

慕俊才羞紅了臉,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香兒,那俊兒在外頭等你。」他看著眼前一個小木屋,這是附近村子里的人們解手的地方。旁邊還有一顆大樹,正好遮陰。

「轉過身去。」王香好不客氣,對慕俊才,反正一個願挨,一個願打,正好。

王香話說完,慕俊才便識相地轉過身,不敢亂來,「香兒,你慢些,俊兒就在這兒等你,不走開。」他笑著說完這些話,他還以為自己有多偉大,站在烈日下,就為博王香的一笑。

王香輕輕冷笑,轉過身,輕手輕腳離開。

蘇荷再次站在柚子樹下,很多的柚子。都已經長成,她望著柚子,笑了。要是沈芝在那該有多好?她看見這麼多柚子,肯定會很開心的。旁邊的小猴子迫不及待地爬上樹,拽著一個大柚子,就想將它拿下。只是有些折騰,小猴子的力道似乎不足以將柚子摘下。

蘇荷環顧四周,想了想,撿起一根看起來比較堅韌的樹枝。用長樹枝將柚子臉上樹的部分扭動,旋轉了一會兒,連接柚子的部分不勝這股力道,柚子便自由落體。她看著柚子從樹下而下,歡喜地跑到柚子身旁,拿起柚子,好重,想來應該很有水分。她舉起柚子,朝小猴子歡叫道,「康康,你瞧,柚子。」

小猴子撓著腮,對蘇荷手上的柚子沒表示出多大的興趣,只是站在樹枝上,想著要怎麼將柚子輕輕拿下?它跳到柚子上,四肢抱著柚子,緊緊地,柚子不勝猴子的重力,慢慢往下拽,直至月兌離樹干。小猴子在柚子獨自落下的那剎那,機靈跳轉到另外的樹枝上,成功摘下一個柚子。

蘇荷的額上已經冒出了汗,這是被小猴子的一系列高危動作給嚇的,不過還好,結果是它戰勝了柚子。

柚子樹都挺大棵的,這時候大伙都忙著田地里的莊稼,就更不會想著往山上跑,這些柚子就只能由蘇荷獨享了。她拍了拍柚子樹的粗樹干,然後試圖往上爬,按著沈芝先前的經驗。她真就爬上去了,站在大樹上的另一個開枝上,氣喘得厲害,但不再害怕。她將身邊臨近的柚子都往下拽。滿頭大汗。

小猴子自娛自樂,玩得可起勁了,讓蘇荷不知該說它什麼好。

‘啪……’蘇荷在往更細的樹枝上爬的時候,樹枝不勝她的重量,斷了,蘇荷往下掉。

‘啊。’蘇荷一聲慘叫,把在旁玩得正樂哉的小猴子吸引了過來,蘇荷皺著眉頭,使勁吃女乃地力氣從地上爬起,她試圖讓自己站起身,只是腳好像不听使喚,一次、兩次……她望著地上的柚子,哭笑不得。

小猴子用爪子撫模蘇荷的腳,有些急,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們所在的地方離村子不遠,小猴子突然轉了身,往山下跑去。

蘇荷看著小猴子跑的急速,不知道它要干嘛去。「康康,別跑,倒是危險啊。」她掙扎著從地上爬起,雙手撐著地,很用力。只是還是無濟于事,因為她的雙腳真的疼,很疼。她望著四周,她真正的死期不會在今日吧?

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值些。她的手按在地上,用力,用手往前爬,將一個個在地上躺著的柚子往竹籃里撿。她真沒想到,她心里的所有計劃還沒完成,就要死在荒山上。她的番薯還沒挖起呢,這些柚子還沒賣出去呢,她的地瓜干廠還沒建成呢,老天怎麼就對她那麼不公平?

王香熟路地到沈良的田地,看著沈良揮汗如雨,不忍,「良子哥。」

沈良抬眼,沒有多大的幅度,「阿香啊,好些時日沒來了,倒是忙著收割呢?」自從上次王香主動找他當她的證人之後便再沒見過。

「阿香姐。」很干燥的一句喊聲,沈芝抱起一把水稻便又要離開。

王香跳下田地,拿起一旁的鐮刀,就要幫著干,「良子哥,家里的活還有娘親幫著干呢,每次這個時候我都會過來幫上一些活兒,今兒個正閑著沒事就過來瞧瞧,你們倆兄妹該是折騰。」她俯子,這種活她也沒少干,自然熟手。

王香要成為慕俊才的媳婦,這樣的消息自然也沒逃過沈良的雙耳,「阿香,閑著不比以前,你現在快是有夫之婦了,當然不能老往這兒來。而且這之前,我一直當你妹妹才讓你幫著干了些舉手之勞,現在可使不得。」沈良小心從王香的手中奪過鐮刀,讓她離開,「你還是回去吧,被人瞧見又該胡言亂語了。」

沈芝打一開始便停在一旁,沒說話,也不移動腳跟,听著他們的對話,「阿香姐,你要做慕公子的媳婦?」原來蘇鵬所言都是千真萬確的。

听沈芝這麼一問,王香無奈地扯開嘴皮子,想搖頭卻點了頭,「芝兒,這不是阿香姐能決定的事兒,是娘親她……」

王香的話還沒說完,一只小猴子便出現在她的面前,嚇得她不禁往後倒退三步,差點摔倒,「良子哥,你瞧,這是什麼?」

沈芝看見了,二話不說,放下手上的稻子,抱起小猴子,一陣親昵,「康康,你怎麼會來這兒?」她環顧四周,她因為蘇荷也會出現,只是沒有,「阿荷姐呢?」沈芝皺著小眉頭,她以為蘇荷把小猴子拋棄了。

「康康?」王香回過神來,听了沈芝的那些話語,有些郁悶,「是那次在你家,阿荷帶來的那只猴子嗎?」王香嫌棄地指著那只正在沈芝懷里不安寧的小猴子。「阿荷不是要離開這個村子?」

沈芝沒有理會王香的所有疑問,只是模著小猴子,覺得它哪里不對勁。「大哥,它是不是病了,為何這樣折騰,先前芝兒抱它,它都不會這樣鬧騰。」小猴子在沈芝的懷里,一陣動彈,小手拉著沈芝的衣裳,就要她去哪似的,「大哥,它好像要芝兒去哪。」

沈良看著小猴子,有種不祥的預感,「按理說,阿荷不會拋下小猴子自己離開的,她肯定出了什麼事兒。」他話才剛落下,便著急地扔下手上的鐮刀,抱過沈芝懷里的小猴子,「芝兒,顧好田地里的活兒,還有娘親,我去去就來。」跑得那樣迅速,等到王香反應過來,早已不見了他的身影。

沈芝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阿香姐,阿荷姐不會有事吧?」她很想哭,她不想蘇荷有任何生命危險,她不能沒了蘇荷。她還想陪著蘇荷上鎮上賣柚子,對了,她還要陪蘇荷上山摘柚子。

王香望著沈良離去的方向,良久後,才說出話來,「芝兒,別擔心,阿荷會沒事的。她不會有事的,良子哥前去救她了,你要相信良子哥。」原來蘇荷一直還在,就算她人離開了村子,沈良的心里還是會有她的。王香怎麼就覺得有種被拋棄的感覺?那樣不爽。

忙于收割的人們都無暇顧及沈芝這邊,她抱起剛才被自己放下的大把稻子,便踏出田地。王香看著沈芝,無奈地搖了搖頭,「兄妹兩都怎麼啦?阿荷到底給他們吃了什麼藥?」

穆俊才在茅房門口等了好久,還不見王香出來,便無奈地轉身,哪有王香的影子?他被騙了,便朝著四周望去。「香兒,你怎麼能這樣耍俊兒呢?」他順著那條道走下去,不知不覺卻走到了沈良的家門口。「香兒原來背地里還跟沈良有往來,她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他臉上有豆大的汗水,是被太陽曬出來的。他有些氣惱,沒喊門,便直接進了屋,可是好像沒人。

「香兒……」他大聲喊著。

房間里的呂氏听得了喊聲,無力地回應道,「誰呀?」滄桑,感覺像是鬼屋。慕俊才有些害怕地收回剛往前邁出的腳。

「你是誰?在我家做什麼?」沈芝抱著一把水稻往屋里走來,看著慕俊才有些猶豫的背影,大聲喊來。

慕俊才慢慢轉身,就見一個小孩,「我只是過來找王香姑娘罷了。」他站直身子,竟然跟眼前的孩子差不多高。

沈芝將手上抱著的稻子放下,「阿香姐在田地里呢,正幫著我割稻子,你要找往那找去,可別影響了我娘親休息。」她顯得很冷淡,對于眼前不認識的人,她不想多說什麼,沒力氣,也沒那心思。

沈芝這麼說了,慕俊才連忙跑出門檻。沈芝在後頭,關上門。穆俊才在後頭跟著沈芝,往前走,在到了田埂上,他站直身板,看到王香的歪著的身影後,大叫道,「香兒,你怎麼跑這兒來了?我不是讓你不要這等粗活嗎?怎麼又跑到這兒來干了?倒是想折騰自己。」說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田地要把王香拉起來,「我帶你回家,太陽這樣大,倒是瞎折騰。」

王香一用力,甩開慕俊才的手,「你放開我,我都跟你說了,你還管不著我。」

沈芝站在一旁,不知是什麼情況,但看見慕俊才對王香動手,她便擋在王香面前,要護她,「你要干嘛?阿香姐說不想跟你走,你就識相些,自己走!」她還不認識慕俊才為何方人物,只知道他很有錢,僅此而已。

王香將雙手搭在沈芝的肩頭,嘴角微微上揚,「芝兒,他便是慕公子,你先忙你的去吧,這兒我自己處理。」

沈芝張開的雙手因王香的話語而放下,顯得很是尷尬,她還沒等穆俊才破口大罵,便識相地離開,這可不是她該管的事情。「阿香姐,那芝兒先忙去了,小心些,可別出了什麼事兒。」

慕俊才對王香的喜歡,成了各種順從。王香似乎已經習慣了慕俊才這般對她,而且是無條件的。只是她不能想象,哪天她要是觸犯到了他的極限……

「香兒,你就隨我回去,這兒這麼髒,不適合你呆。」慕俊才這次學乖了,沒有對王香動手動腳,只是動口。

相比于沈良,王香更感謝慕俊才的好,只有他會這樣關心自己吧。「你先回去吧,我忙完便知道回去,你也別擔心我了,沒啥好擔心的,都多大的人了。」她翻著白眼。要是慕俊才能長得對得起觀眾一些,或許她還不至于這樣排斥他。

慕俊才今日算是將一輩子的太陽都曬完了,他顯得有些暈眩,一股腦往田埂上坐,「香兒,我覺得頭好暈啊。」他的臉色發白,王香看著有些害怕。她連忙上前,關心詢問。

「你沒事兒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王香覺得自己闖了禍,要是被羅氏知道這事兒,那她不得死定了?她連忙用力將他扶起,來不及跟沈芝解釋,便扶著他去梁大夫那看病。

沈良抱著小猴子,到了山腳下,將它放下,跟著它往前面趕,這樣擔心,滿頭大汗。「阿荷,你忍著,我這就去救你。」

蘇荷還在垂死掙扎,她試圖讓自己爬起,即便不能走,「真後悔當初高中畢業沒選擇報醫科,不然我現在也不至于這樣淒慘,連死了都沒人想著給我收尸。」該是骨折了,不然不會這樣疼,「我怎麼就那麼死心眼?不就一個大柚子而已,干嘛非得冒險夠著它,要摘它?」

沈良看著在地上努力想掙扎而起的蘇荷,不容自己喘氣,大步跑向她跟前,小心將她扶起,輕輕讓她在樹干上靠著。小猴子靠在她的身旁喘著氣。

蘇荷看著沈良,有種做夢的感覺,「難道我這都是在做夢嗎」

沈良的臉上已經滿是汗水,汗水粘著衣裳,該是很難受吧。他大概先瞧了瞧蘇荷的腿,然後往一邊去找水,「阿荷,你先在這兒等等,我去給你找些水來。」

蘇荷將手抬起,輕輕捏了捏自己的臉頰,「不是在做夢。」她的臉很是狼狽,轉眼王香身旁的小猴子,無奈地扯開嘴角,「是誰允許你下山找良子哥幫忙的?我可沒這麼允許你做,你膽子可真夠大的。你這樣會害了他的,會讓我背負更多的責備。」蘇荷無力地將頭靠在樹干上,因為剛才把力氣都使完了,這會兒只覺難受。

「來,先把水喝了。」靠得這樣近的臉龐,黝黑下那樣剛毅。蘇荷看得有些入神,要是他就是她的沈亮該多好?

蘇荷扯開干裂的嘴唇,隨意讓甘泉往喉而下,滋潤她的整顆三髒六腑。

「你不是忙著收割嗎?怎麼到這兒來了?」蘇荷喝好了水,明顯精神了不少,她明知故問。不敢正視沈亮。

沈良將手中裝水的葉子扔在一旁,抬起蘇荷的腳,很認真,沒說話,似乎蘇荷所說的一切被他自動過濾似的,那樣不重要。可是,神情卻那樣在乎,這又是為什麼?她看錯了嗎?還是自作多情?她也沒說話,將小猴子摟在手臂間,靜靜地等著沈良的檢查結果。

「你怎麼這樣不讓人省心?」沈良放下蘇荷的腳,望著竹籃里裝著的柚子,深感無奈,「是爬樹了嗎?」他的目光移向地上躺著的一些碎樹枝,毫無疑問地問道。

蘇荷乖乖地點了點頭,沒說話,反正她說了也不管用,沒人回答她。

「我背你下山!」沈良彎子,「這腳該找梁大夫瞧瞧才是,不然該嚴重了。」本來腳就帶有傷,蘇荷竟然還能這樣折騰,沈良除了無奈,就是內心里不容自己表現出來的心疼。

關于沈良的提議,蘇荷堅決反對,「不要!」她可不想讓他覺得她有多脆弱,她使出吃女乃地力氣,咬著牙,讓身體支撐著腳上的力,想把腿給支撐起來。

「阿荷!」他的聲音很大,穩穩地將她摁回原位置,不容她隨意動彈。

他們就這麼對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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