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的話語剛落下,望著面前依然一臉淡笑的李正威。他只是示意地點了點頭,幅度很小,不過蘇荷還是理會到他的意思。
「您能幫我把這兩只雞抓好,等等回去的時候幫我帶回家去嗎?」蘇荷想把宅子空出來,等著後面宏圖計劃。江氏還有蘇鵬現在也不會太過排斥自己,她在家里還是能過上安穩的日子的。只要她的計劃成功,蘇鵬就更是無條件站在自己的一邊。
李正威稍稍皺了皺眉,看著眼前活潑亂叫的小雞,「蘇荷姑娘,今後就不回宅子了嗎?」他笑起來臉上居然有淺淺的兩個酒窩,甚是可*迷人。蘇荷乍一看才發現。
蘇荷搖了搖頭,「李村官,我這腳,沒個七八日想來是好不了的。這些日子就由家人照顧著,等到腳傷好了,自然還會再回來。」蘇荷不想荒宅被李正威收下。這里可是她的救命之地,也是她當初的藏身之地。這也可能會是她命運轉折點。
「蘇荷姑娘,那你還是進屋收拾下行李,差不多該走了。」李正威看著太陽的位置,想來好像耽擱了好些時間。他還想上前扶她一把,只是蘇荷卻委婉拒絕了。
「李村官,您只要把這兩只小雞幫我帶到家里去便好,這里剩下需要帶的東西就無需麻煩您了,我自己能行。」蘇荷讓自己貼著門的身子慢慢挪開,讓重量壓在雙腳上,「李村官,您就先回去吧。突然要搬離這里,怪不舍的,請容我一人呆會兒。」說完,她看著一動不動的李正威,淡然。
李正威被婉言謝絕,也不能再多言,便幫著把小雞抓進雞籠,「蘇荷姑娘,那你自己可得小心些,要有什麼事兒,大聲喊出來,我該沒走遠。」他的嘴總是彎著,蘇荷有種它本就如此的錯覺,而不是他很*笑。
他把話說完,便找準一個姿勢,對著眼前沒個定態的小雞窮追不舍。蘇荷看著他沒經驗的樣子,倒是樂了,她掩著嘴巴,輕笑,「李村官,您沒抓過小雞嗎?」
李正威抬眼,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雞我倒是有抓過,不過那都是小時候的事兒了。自從這手抓的是筆後就再沒什麼機會踫這種畜生,你別說,倒是顯得生疏了些。不知該如何對付她們才是。」他說著,忍不住覺得好笑。
「李村官,等它對你沒警惕心了,你再輕手輕腳往前,趁它不注意下手,自然能抓著。」蘇荷突然就領悟方才李正威所言的有事兒盡管喊,他應該還沒走遠的真諦。嘴角忍不住向上揚起,這是孩童般的趣味。
李正威才沒跑上一會兒,卻顯得有些疲累。讀書人跟農村忙活的人兒真就不一樣,體質上差別太多了些。可能也是年紀關系,不過帥氣穩重的他依然不失本色。「蘇荷姑娘,你進去收拾行李吧,這兒交給我,肯定幫你完成任務。」說完,撩起衣袖,笑著。
蘇荷看著李正威,心中本有的煩惱突然一掃而光,就剩下此時的忍俊不禁。然後她沒再多看一眼,便進了屋,收拾些必備的物品,準備回家。
沈良同蘇荷他們撒肩而過,去了相反的方向後,只是稍微走遠了些,沒再讓他們能見著便停下腳步。王香跑著過來找他的時候,他躲了。看著王香焦急而雀躍的臉,他無奈地笑了笑。待到她的背影漸行漸遠,沈良從隱藏處走了出來,往家的方向走去。
「大哥,阿荷姐沒事吧?」沈芝听到沈良的腳步聲,抬頭,關切問道。卻見沈良臉色不大好,似乎有些失落。
沈良提起桌上的水壺,還有鐮刀,「芝兒,我忙去了,田地里還好些活兒,今兒該做完才是。」說完,他便跨出了門檻,不等沈芝做出任何的疑問。
沈芝默默地搖搖頭,「大哥這是怎麼啦?踫見誰了?」她的小腦袋想不出好貨來,只是覺著沈良很是不對勁。而後還是埋著頭打谷子。她要趕著把谷子打出來,然後拿出去曬,不然水稻濕濕的,該發霉了。
蘇荷忍著腳痛,收拾行李的動作慢了好幾個拍,待到她把該拿的東西收好,慢慢小步移向門口,卻見一個高大的背影,很是熟悉。「李村官?」
蘇荷用手遮著額頭,看著此時太陽的方位,該是正午時分了,他怎麼還在這兒?「李村官,您怎麼還在這兒?」她瞧了瞧門邊靠著的雞籠,里頭確實裝著兩只小雞,可是他為何不先走一步?
李正威轉過身來,還是那張笑臉,「蘇荷姑娘,收拾好了?」他快步向前走了幾步,接過蘇荷手上的行李,「我尋思著你腿腳不方便,于是在這兒等。我總不能把你帶到這兒來,卻把你扔下,自己走了吧?」連說話都是帶著笑,蘇荷有些模不著頭腦。
「李村官,您是不是有什麼事兒需要我幫忙?您有話直說。」蘇荷的手抓著門,希望壓在腳上的力能被分走一些。
李正威卻搖了搖頭,然後幫蘇荷鎖了宅門,提起雞籠,「蘇荷姑娘,你自己能走吧?」他瞧了瞧自己手上的東西,該是不方便扶她了,便如此說道。
蘇荷點了點頭,真不知道李正威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她小心看向他,「李村官,您真沒事兒?」蘇荷萬萬沒想到,李村官居然就為了她腳傷在外頭足足該等了兩個時辰。村官不是應該挺忙的才是?而且看他一表人才,應該是有家室之人,緣何為了她這等賤民浪費大好時光?
李正威走在蘇荷的後頭,卻沒出聲。一手提著雞籠,里頭的小雞還在亂竄;一手抓著包裹,有些重,因為蘇荷在腳還沒受傷之前往山上摘了些果子,她看著還能吃,便一並給帶走了。
他不說話,蘇荷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反正就算她問了上百遍,估計李正威也不會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她還是省點口水吧。
「阿荷。」還沒走幾步路,就見江氏急匆匆的樣,還沒跑到他們面前,便先喊了她的名兒。臉上的汗水成滴,看著有些憔悴。
「娘,您慢些。」蘇荷看江氏的樣子,想來她今日上鎮賣柚子不成功,該是遇到些麻煩了。李正威跟著蘇荷停在了原地,靜觀其變,沒說要離開。
江氏拉著蘇荷的手臂,「阿荷,你可讓娘親擔心了,這腳不是還沒好?怎麼能亂跑?娘出門前不是叮囑過你,有什麼事等娘回來再說嗎?」她皺著眉頭,臉上的皺紋已經很明顯,言語里滿是責備。
蘇荷輕輕拍了拍江氏的手背,「娘,看您急的,阿荷好著呢。」她淺淺一笑,隨著江氏的步伐往前挪動腳跟,「娘,今日柚子賣得可好?」
蘇荷話才剛落下,江氏就拉下臉面,搖了搖頭,「阿荷,娘怎麼把柚子帶上鎮的,又怎麼把它給帶回來了。娘沒用啊,娘還想著能賣出個好價錢,卻不曾想……哎。」江氏的聲音顯得很委屈。
「娘,發生什麼事了嗎?」柚子可是好吃的東西,按理說應該是能讓沒見過此種東西的人喜歡上的,可是江氏怎麼就給帶回來了呢?
李正威听著江氏的話語,听著很是同情。他微微皺著眉頭,依然沒有開口說話。
「阿荷,我上了鎮子,便找了個空地,打算等著人多了,便吸引些人來買。這才等到人多了些,卻被一些小混混擋著了道。他們個個無賴樣,說要我出什麼保護費,說是那塊地是他們所開,要我交錢,要一兩銀子,不然就把我轟出鎮。這不,我就回來了。在家里頭沒見著你人,擔心就出來找你了。」江氏說得有些急,可能被嚇得不輕,此刻還微微有些顫音。
蘇荷听著江氏的口述,皺著眉頭,她先前去過鎮子也不下五回,卻回回沒踫上江氏所說的情況,看來她要籌錢在鎮上買個鋪子才是穩定的措施。她朝著江氏輕輕一笑,希望江氏能不再那麼害怕,她還有她呢。
「娘,沒事,既然已成如此,那我們就不賣了,留下送人,或者自己吃。」蘇荷的手蓋在江氏的手背上,語氣溫柔到了極點,仿佛在跟一個三歲小孩說話似的。
「蘇荷姑娘,要賣東西,為何不往鎮上買個鋪子?我想應該不會貴到什麼樣吧?」李正威突然發話,讓本來沒注意到他存在的江氏嚇了一跳,猛然一回頭,吸了口氣。
江氏本就是受不得驚嚇的人,脆弱的她能做出這樣的改變已經讓蘇荷刮目相看了。為了維持她的精神狀態,蘇荷小心呵護,盡量不觸及到她的傷痛。
「李村官,您怎麼也在這兒?」江氏抓著蘇荷的手更加用力,額上的汗珠甚是明顯。「是不是我家阿荷做錯什麼事兒了?您千萬別帶她走,要怪就怪我,她還不懂事……」蘇荷能明顯听出江氏的哽咽聲,不覺有些許的欣慰。
「娘,沒有的事兒,李村官就是想上宅子瞧上一瞧,這外頭都在說我的不是,他這是在幫我澄清事實呢。」蘇荷停下步子,溫柔地對望江氏,提起手,將她臉上的汗水輕輕擦去。在李正威收入眼底,不禁對蘇荷有了更加深度的好感。
李正威雙手提著東西,蘇荷停下腳步後,他也跟著停下了步子,面帶微笑,那樣平易近人,「江氏,您別擔心,我就是擺月兌蘇荷姑娘開下宅子的門,我進去瞧瞧便是,沒有什麼可麻煩的事兒,也不是蘇荷姑娘做錯事兒了。」他有神的眸子對上江氏,那樣純淨。
江氏這才微微翹起嘴角,抓著蘇荷的手,就像是一個小孩突然得到自己喜*的玩具那般歡快,「阿荷,可要嚇壞娘親了。」江氏的手滿是繭子,粗糙不堪的手讓蘇荷不忍心觸模,「阿荷,那我們回去吧,想想那些柚子該如何處置才是,不然該壞了。」
一提到柚子,江氏又是一臉的傷感,她先讓蘇荷在原地等著,然後轉身,「李村官,這兒有我就成,您就忙您自己的去吧,害您浪費了這麼些時間,真是過意不去啊。」她邊說邊伸手要將李正威手上屬于蘇荷的東西接過來,只是李正威好像沒有想遞給她的意願。
「江氏,你就容我往家里頭去,讓我瞧瞧柚子為何物也無妨。」他笑著,就如冬天里的那抹柔光,那樣讓人舒服。
江氏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這已經麻煩李正威這樣長時間了,她可不好意思讓他陪著她們回家。這被人瞧見,可太不好說了吧?
「娘,就讓他去吧,正好那麼些柚子不知要送誰,就給李村官帶上兩個,讓他給我們宣傳一番也是好的。他認識的人兒多,而且百姓們也比較信賴他。」蘇荷看江氏杵在那,不知該如何勸說,便如此說來,讓雙方都不至于太過尷尬。
江氏听了蘇荷的話語,回到蘇荷的身旁,「那只能麻煩李村官了。」因為是背對著太陽,李正威高大的身高正好擋住了陽光,給她們倆遮了回陽。斜斜的影子有規律地向前移動。
王香沒找到沈良,覺得他應該是看到蘇荷和李正威在一起才故意躲開的,她的目的算是達到了。只是她卻沒顯得很開心,愁容滿面的她回到自己的家,正準備將鄭氏打出的谷子拿著放出去太陽底下曬。
「香兒。」慕俊才的喊聲躍入她的耳朵。只要她不開心,總能踫上不怕死的慕俊才撞上槍口。
王香提著只有半袋子的谷子正要找個地曬谷子,听到慕俊才的叫聲,本就沒舒展開的眉頭更是緊皺著,「他怎麼就這麼讓人煩?他不是應該回家跟他娘親商量退禮的事兒嗎?怎麼又找上門來了?」她嘀嘀咕咕著,顯得很是不耐煩。
「香兒,我給你帶好吃的來了。」慕俊才跑得飛快,只是在王香看來,他仍然連走都不如。腿短的人就是傷不起。王香就見他提著一個袋子,只是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好東西,值得慕俊才這樣大吼大叫的。
「喊什麼喊?撿錢了不成?」王香就在屋外攤開一塊干淨的布,將打出的濕谷子往上面撒開,因為量少,所以曬得比較開。這才其中的一邊田地里種的水稻,還有兩處地還沒收割呢。
慕俊才拉開布袋子,從里面抽出一條地瓜干,伸到王香的眼皮下,「香兒,你瞧,這是番薯做成的,名為地瓜干,是我爹在鎮上買回來的。」
王香看著眼下一根黑不溜秋的玩意兒,嚇得後退一步,「趕緊拿開,這東西,能吃嗎?」因為蘇荷做地瓜干的時候,火候太旺,倒是把番薯給燒黑了些,但是味道還是在的。所以剛吃上這玩意的人都會喜歡吃,雖然剛開始看見這模樣都嚇得不敢塞進嘴巴。
但是後來蘇荷都會把控火候,或者放在太陽底下曬干,讓地瓜干呈現的是橙*。而不是受人排斥的暗黑色。慕世永應該是在蘇荷頭一次上鎮上賣地瓜干的時候買的,不然後面蘇荷賣的地瓜干可不是這個色。
「香兒,它雖然看起來丑,但是它吃起來可來勁了。」慕俊才說著往自己的嘴巴里塞了根,然後大笑,「香兒,它就跟我一樣,看起來不怎麼樣,但是骨子里好著呢。我會對香兒很好的,等到香兒成了我的媳婦,你讓我干啥,我就干啥,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慕俊才說的話很感人,只是王香看著說話人,絲毫沒有被其動搖。
鄭氏聞聲,走了出來,「慕公子啊,你總歸來了,我家香兒可是盼著你來,在我耳邊念叨了好久。」她笑著說完這席話,然後將已經打掉谷子的稻草抱起,「你們繼續,我把這些扔到田地里去曬曬才行。」說完,咧著嘴,邊笑邊往田地走去。
王香收拾好了谷子,瞪了慕俊才一眼,便往屋里走去。
慕俊才還沒來得及跟鄭氏說聲再見,王香就準備扭頭走人,他一急,跟在她的後頭,「香兒,你怎麼就不信我?這真的很好吃,你真要試一試。」
王香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跨進門檻,往里屋走去,去洗把臉。
「香兒,這是我爹給你買的,你不看我的面,也要看我爹的面兒,吃上一根。」慕俊才不依不撓,「不吃,恐怕你會後悔。」他抓起一根,趁王香不注意的情況下,塞進她的嘴巴。
王香皺著眉頭,剛想吐掉,只是舌頭已經觸踫到它,它身上的味道不經意間已經滲進她的味蕾,讓她舍不得吐掉。她的手僵在木盆里的水中,「慕俊才!你膽子可真夠大的。」她細細嚼著,「趕緊給我出去,我要洗臉。」王香瞧見慕俊才的面容,還是忍不住朝他吼去。
「香兒,是不是很好吃?」慕俊才將手伸進布袋子,抽出一根,要往王香的嘴巴里放,卻被拒絕了,「香兒,不好吃嗎?」他瞧著手上的地瓜干,沒什麼異樣,塞進自己的嘴巴,沒什麼異味,「香兒,味兒很好的。」他不明白王香為什麼這樣對他。明明鄭氏在出門前還跟他說過王香掛念著他,這才沒一會兒,王香就給他擺臭臉。
王香將口中嚼得差不多的地瓜干往下咽,「這不是你爹給我帶的嗎?你倒是給我留著,待我洗好臉,出去吃。」王香沒好氣地望著無辜的慕俊才。
慕俊才听了王香的話,提著布袋子走出廚房,「香兒,那我在外頭等著你,絕對給你留著。」他笑著看著王香。
江氏扶著蘇荷跨進家門檻,李正威在後頭跟上。「阿荷,柚子都在那呢。」江氏一進屋,便指著不遠處的柚子,有些難過。
蘇荷看著擺在不遠處的竹籃,竹籃里還裝有好一些柚子,回過頭看著李正威,「李村官,您把東西都放在這兒吧。」她指著一邊的空地,「對了,那就是我們所說的柚子,你看著,要是喜歡便帶走兩個,味道還是不錯的。」蘇荷坐在木凳上,江氏進廚房洗米做飯。
李正威將手中的東西放下,走到竹籃旁,蹲下,看著里頭躺著的柚子,微微蹙眉,「蘇荷姑娘,我看著倒更像梨子,只是這個長得更大些罷了。」他不管怎麼看,就是覺得他眼前的柚子事放大版的梨子。不管顏色還是形狀。
蘇荷不做太多的解釋,「李村官,您要不信,抓個過來,我剝開讓您瞧瞧,您自然就明白了。」蘇荷現在還想著沈良,不知道他在干些什麼。
李正威真就抓起一個柚子,提到蘇荷面前,「蘇荷姑娘,那就有勞你了。」蘇荷看著他,還是笑,他就不會笑累嗎?
蘇荷接過他遞過來的柚子,無奈地笑了笑,用桌上擺著的一把小刀先切下柚子的頭部一小搓部分,然後順著切下的部分用適當的力道從上往下,不切到底,「本來以為這家伙能多賣些錢的,在攢些時日,也差不多能在鎮上買上個鋪子,卻沒想到……」蘇荷長長嘆了口氣。
蘇荷切了好幾道,然後順著切的部位用手將其剝開,露出白女敕女敕的部分,「您可別以為它就是果實了,它還是皮,吃著酸,您要想吃到它甜甜的肉,那您就必須再次剝開,剝干淨了,最里頭那一粒粒的自然就是它真正的果實了。」蘇荷按著說的剝開,胖胖女敕能的果粒,充滿了水分,「李村官,您嘗嘗看。」她遞給他一塊已經被剝干淨的肉。
李正威認真端詳著蘇荷的每一個動作,只覺得很是驚嘆,他接過蘇荷遞過來的肉,塞進口中,咬上一口,汁水由內而外,甜甜的,潤喉,爽!「蘇荷姑娘,這樣好吃的東西,可是山上摘得有?」
蘇荷點了點頭,「李村官,這東西這個季節長得正是時候,山上應該是很多的。只不過我上山摘它們的時候,不慎將腳摔傷,釀成現在這番惡果。」她再次嘆了口氣,這腳可讓周圍人替她關心好一陣了。而且用腳傷換得的柚子卻賣不成,這讓她更覺憂傷。
李正威吃蘇荷遞過來的那塊肉覺得太少,不過癮,便不客氣地再次抓起一片,「蘇荷姑娘,你放心,我看你這腳,過些日子應該就能走路。現在最該擔心的應該是你要往鎮上賣東西,該找個地。」他也不是白吃,還替蘇荷想點子。
蘇荷看著李正威的樣,十足的吃貨一枚,不禁輕聲一笑,「李村官,沒想到您還挺*吃的哈。」
李正威不好意思地擇條凳子坐下,「但凡遇上好吃的,我都*。」他不是在說假,對于吃的,他算是上心的,特別是好吃的東西。只要他心情不好,給他點好吃的,他自然就能好受些。
蘇荷從桌上的包裹里翻出一個小布袋,從里面抽出幾根地瓜干,色澤橘黃,均勻的形狀挺入人眼的,「李村官,你不凡試試這口?」
李正威正認真剝皮,樣子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柚子外皮倒是脆弱,只是內皮粘著肉,有些難弄,他看著蘇荷拿出的東西,噸數來了興趣,「蘇荷姑娘,這又是什麼?」他看著蘇荷的眼光更是不一樣,似乎有種看外星人的感覺。
「李村官,您先試試,要是覺著好吃,我再想想要不要往鎮子買個鋪什麼的。」蘇荷有尋思往鎮上買塊地皮,有自己的鋪子是最好不過的。只是怕地瓜干什麼的,百姓們都只是暫時的興趣所起,過了這段時間,沒了余熱,該是沒人上門買了。
李正威听蘇荷這麼說,自然不客氣地抓起一根,塞進嘴巴,細嚼慢咽過後,「這個好!」耐人尋味,得勁!「蘇荷姑娘,你可得告訴我這是什麼東西?你要真往鎮子開個鋪子,賣這東西,我肯定得常去買些才是。如此好吃的東西,肯定很多人喜歡。」他滿口好話,蘇荷將其理解為吃人家的嘴短!
「李村官,您要覺著好吃,改日我給您送些過去。只是,您能不能再幫我一忙?」蘇荷看著江氏在廚房里忙活,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出來,便匆匆問李正威一個比較私密的問題。
李正威吃著蘇荷的東西,自然不好拒絕,便點了點頭,「蘇荷姑娘,你有事盡管說,要我能幫上的忙,我自然幫。」他看著蘇荷,一副不是開玩笑的樣。
「關于沈明的案子。」蘇荷的聲音很小,盡量只讓他們能听得,「我希望您能多上些心,還沈家一個公道。」蘇荷知道,她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是李正威一眼望去便是好人,蘇荷知道他可以信任,便直接將這件事兒搭在李正威的肩上。當然,她自己也會暗中做些調查,能盡快找出真相自然是最好不過的。算是還上沈良一路來的關照,默默關照。
蘇荷的話音剛落,李正威怔了怔,抬眼,看著蘇荷,「蘇荷姑娘,你怎麼會對這個案子上心?你可是跟沈家沒了關系,為何還關心這個?」他的目光沒有想要離開蘇荷的意思,還是愣愣地看著她。蘇荷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笑意。
「李村官,您也別想太多,我就是想報答沈良大哥的相助之恩罷了,僅此而已。」蘇荷埋下腦袋,她說這話的時候,心頭隱隱作痛。似乎,不止是這樣。
李正威回過神,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蘇荷姑娘,看來我得走了,在這呆久了,該是給你惹麻煩了。」他走到竹籃旁,從里面抓起兩個柚子,「蘇荷姑娘,既然不能放太久,那我就幫你帶走兩個,真是感謝了!」說完,便跨出門檻,不等蘇荷再說些什麼,早沒了身影。
蘇荷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為何會這麼排斥?難道這件事兒跟他也扯上了一定的關系?可是之前村官好像不是他在任位啊。」她皺著眉頭,想不通,太多的疑點。
江氏做好了午飯,蘇荷只是隨意地扒了兩口,「娘,等等我陪著您下田地,把那些莊稼收了,不然等到後面,它自己該落了。」蘇荷的腳雖然是受傷了,但是家里頭的農活還是要干的,也不能全丟給江氏一人干,她都在家里了,自然就該分擔些過來。蘇鵬又不知道上哪鬼混去了,一天沒見他的影兒。
江氏卻晃了晃腦袋,「阿荷啊,這田地活娘自己一個人就行,你就呆在家里頭,養好腳傷,等到腳好了,再干不晚。」她快速地往嘴巴里填塞食物,對于貧困人家,做的菜即便有多難下咽,她們都覺得無所謂,倒是不講究。
蘇荷看著碗里被江氏炒黃的菜,焉了,看著就沒胃口,正好她也沒想吃。便隨意地吃上幾口,算是給江氏面兒,「娘,我吃好了。我這就去換件衣裳,等等隨您出門。」蘇荷方才吃了藥,還給腳揉了些草藥,感覺比上午剛起床那刻好多了。
蘇荷說著就站起身,動作慢得跟蝸牛似的,「娘,您就讓我去吧,我這一個人呆在家里頭也難受。還有,我這還得出門去找人,說事兒呢。」
江氏無奈地看著蘇荷緩慢移動的背影,「阿荷,小心些,可別摔了。」她差不多也吃好了,收拾桌上的碗筷,端進廚房,準備從田地里回來後,吃了晚飯再一起洗。
「咯咯……」突然的雞叫聲,嚇得江氏往後退了三步,她輕輕拍了拍額頭,「瞧我這記性,倒是忘記給這雞上點吃的。」說著,就要將手上端著剩下的飯菜倒入雞籠里的木盆里,「阿荷啊,這哪里來的雞?」
江氏家里就從沒養過牲畜,就不用提雞了。「看來得往門上掛把鎖才是。」她的嘴角彎成月牙狀,只是顯得有些滄桑罷了。
「娘,那是沈良大哥上山抓得的,瞧我一人孤單,就給我送了兩只。後面給他錢了。所以算是我自己買的。」屋子這樣小,江氏的問聲自然逃不過蘇荷的耳朵,她如此回答。
江氏理會地點了點頭,將空盆端進了廚房,「鵬兒該不會回來吃飯吧?」她的腦子好像越來越不記事,老是記得這事,卻忘了那事。這會兒,卻把蘇鵬給落下了,要他回來沒見著吃的,他該朝蘇荷發火了。
蘇荷在屋里,找了件長袖,長褲,穿上,然後帶上草帽,便走了出來,動作已經是很緩慢了,卻沒想到江氏的動作會比自己還要慢,「娘,我準備好了,我們走吧!」她朝著廚房喊道。
江氏還在生火,想給蘇鵬做些吃的,留著。听得蘇荷在外頭喊自己,她咳了幾聲後,才回答,「阿荷,你先在後頭等等,娘給鵬兒做些吃的。他要回來沒見得有飯吃,該找你鬧事了。」
蘇荷一听,無奈,「娘,您別做了,他不會回來的。」就算回來,也該是吃完飯了吧?就算沒有吃完飯,沒飯吃,怎麼就問到她頭上了?她可是要幫他賺大錢的人,他才得罪不起。所以蘇荷現在有本事不被他欺負。
她慢慢挪到廚房門口,靠在門上,「娘,您別操心了,我們趕緊上路吧,這要再遲點,都不能趕在天黑之前把那些活兒干完了。」她皺著眉頭,看著江氏。她可不想江氏一個老人家還得掛念著蘇鵬的未來。
江氏抬眼,看著蘇荷,咳嗽聲不斷,該是被煙燻著了,「阿荷,你出去,這兒煙多。」
蘇荷卻沒離開,反而走到江氏的面前,將其好不容易生起的火熄滅,「娘,蘇鵬都多大個人了,您還替他操心這些?您就隨他去吧,您一天替他操心,他就一天老樣子。這樣持久下去,他永遠都不會改的。」蘇荷說著,拉上江氏的手,咬著牙,她的腳很痛,她看著不懂事的江氏,都快發脾氣了。
「阿荷,娘是怕他跟你鬧事啊。娘不希望你離開,自己住在那宅子里頭。」江氏扶著蘇荷,看著這樣的蘇荷,她卻無可奈何。
「娘,您都這般年紀了,這些事兒不需您操心。」蘇荷邊說,邊要往廚房外走去,「娘,我們先去把水稻收割回來吧。」
江氏看著這樣的蘇荷,不忍心再多說什麼,「哎……」她扶著蘇荷,「阿荷,家里養了雞,這門該上把鎖才是。」
江氏話才剛說完,蘇荷便伸手鎖上門上的鎖,「娘,這鎖是上回給宅子配鎖的時候多配的一把,以為能用得著,今兒個還真用上了。」蘇荷笑著,她看到江氏的眼角泛著光亮,那應該是幸福。
在一個岔路口,蘇荷停了下來,「娘,您先下去,我先去辦些事兒,等等過來找您。」說完,松開江氏抓著她的手,便要往另一邊挪去。
「阿荷,你小心些。」看著蘇荷執著的背影,江氏已經知道她不能阻止蘇荷想要做的事情,只能放其自由。
蘇荷往包容乃大的包子鋪走去。她已經好久過來了。真沒想到,這個時候趙山還在鋪子里。他看見她,笑了。她看見他,樂了。
「蘇姑娘,你可是好些時候沒過來了,最近忙什麼呢?」趙山在收拾鋪子,正準備關鋪子的時候,蘇荷卻找上門來了,他看著蘇荷不太方便的腿腳,「你這腳,怎麼一回事兒?」
蘇荷只是淺淺一笑,「趙伯,鋪子最近生意可好?」她挪向鋪子里頭,都讓她無比吃力,額頭上還冒了些細汗,她顯得有些狼狽。
「挺好的,只是好久沒見到蘇姑娘,怪想念你的。」趙山上前扶著她,「你這腳是怎麼弄成這般的,傷得挺嚴重的。」他認真看著蘇荷的腳,有些腫。
蘇荷坐定一條木凳,「上山摘果子,不幸從樹上摔下來,便成了這般。」她看著趙山,心里思量著該如何跟他開口。
趙山坐在她的對面,「蘇姑娘,可得小心才是,一個姑娘家,更應該注意些。」蘇荷真的好久沒來了,趙山對她的事情都停留在之前。
「趙伯,我搬回家里來了,因為腳不方便。」蘇荷看著趙山,「我今日過來,想跟商量個事兒。」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有事才找上門,這顯得有些過分。
趙山倒不介意,他顯得很是熱情,「蘇姑娘,你有事盡管說,只要我能幫上忙的,我一定幫。」自從蘇荷過來,趙山都是笑嘻嘻的。
看趙山挺熱情的,蘇荷便不再猶豫,「趙伯,事情是這樣的。我前些日子,在山上摘了些好吃的果子。今日讓我娘親往鎮上賣去,卻被當鎮的人給欺負了。說是要交保護費,而且還要一兩,我娘親本就是比較節儉之人怎麼舍得出這些冤枉錢?」蘇荷長話短說,她停了停,看著趙山,有些難以啟齒。
「真不該出,你要一次給了,指不定還有多少個下次呢。」趙山不太明白蘇荷的原意,看她停頓,便隨意說了些話,緩解尷尬氣氛。
「趙伯……」蘇荷看著趙山,「我想在鎮上買了鋪子,只是礙于手頭上攢著的錢有些少,不夠。想問問您那能不能先借我一些,等我賺了錢,定給您還上。」雖然趙山的包子鋪不大,但是他的包子是出了名的,每日的生意好得爆炸。再說他一人生活,肯定有存款,只是多和少的問題罷了。
趙山思量了一會兒,「蘇姑娘,按你這麼說,你想跟我借多少?」
「四十兩。」蘇荷咬了咬牙,痛快給出了個數字。她對趙山如親人,除了這段日子,因為沈良的關系,她沒能過來看看趙山,這是她的錯。只是在她的心里,趙山一直都是她的恩人,不會改變!
趙山一听,有些傻眼,但是不會太明顯,「蘇姑娘,這些錢,我應該還拿得出,只是怕……」
「趙伯,您盡管說。要是實在拿不出,我不怪您,沒事兒。我可以再想其它法子。」蘇荷在本村子,除了沈良,自己的窮母親,就剩下趙山可以找了。他要都不肯借,那蘇荷只能踫運氣上鎮子賣東西了。
趙山的臉色突然暗沉下來,蘇荷以為他有難言之隱。
「這樣吧,蘇姑娘,你在這先等上一會兒,我進屋給你拿去。」趙山也沒有解釋,便進了鋪子里的小房間。不大,但是一個人住寬的。
蘇荷只是點了點頭,看著趙山離去的背影,模不著頭腦。
過了沒一會兒,趙山提著一個沉甸甸的袋子,招呼蘇荷進去,「蘇姑娘,外頭不方便說話,你進來吧。」蘇荷在趙山的嗓音里听出一絲沙啞。她愣了愣,還是起身往趙山的房間走去。
一眼望進去,很簡樸的一切。完全看不出趙山是能拿出四十兩銀子的人,「趙伯,你喊我進來何事?」蘇荷看著趙山坐在床邊,手上捧著裝著錢的袋子,看起來狀態不太好。「趙伯,是不是讓你想起誰了?」
趙山點了點頭,「我生在窮人家,也沒啥前途。村子里的姑娘們都瞧不起我,等我都快上三十了,我死去的老伴卻不嫌棄地說要跟我過日子。當時家里哪里拿得出錢上她家提親?哎……她跟著我,吃了不少的苦頭,好不容易小日子好過了些,她卻走了。」他蒼老的手在布袋子上來回撫模,一股難舍之情現于臉表,蘇荷卻覺得他好像另有事情。
「趙伯,人死不能復生,您就別瞎想了。」蘇荷靠著桌邊站著,從腳上傳上來的疼痛讓她不禁微微蹙眉。
趙山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蘇姑娘,讓你見笑了。」他站起身,弓著的背分外明顯,使本就不高的身子顯得更是矮小,「這些錢也攢了挺久,我這身子骨也不知道能挺到什麼時候,你要不嫌棄就拿走吧。在這個村子里頭,除了你,我還真不知道還該留給誰。」趙山說著說著,就像在說遺囑似的,讓蘇荷呆愣了好久。
「趙伯,您這說的什麼話?我的鋪子開張了,還等著您過去幫忙呢。」蘇荷看著趙山,淺淺一笑,無比溫柔,「您一個人過著,我也不放心。到時候把包子一同帶到鎮上去,我們一起賣。」突然而來的想法讓蘇荷顯得格外興奮。
趙山卻搖了搖頭,「蘇姑娘,我是一個人慣了,而且這鋪子是我老伴生前親自挑的地,我不想就這樣給荒廢了。除非我也走了。」趙山每字每句都說的很是傷感,似乎他就準備要上路。
蘇荷不禁皺著眉頭,「趙伯,這些話可不能亂說,您要喜歡呆在這兒,那我就得了空過來看您,幫您打理打理鋪子。」蘇荷瞧著趙山,「趙伯,您要有什麼事兒,可別憋著,定要跟我說,有些事情,藏在心里頭自然沒人知曉,只是會讓自己難受。你要說出來了,心情也會好受些。」蘇荷瞧了瞧趙山手上沉甸甸的錢袋子,再想這會兒她還準備下田地幫忙呢,帶著這些錢肯定是不方便的。
「蘇姑娘,這些錢你就先帶上吧。」趙山將錢袋子遞給了蘇荷,蘇荷卻沒接,「嫌少嗎?這里可是有五十兩銀子,你也別急著還,這些銀子最終還是會給你的。」趙山似乎已經完全將蘇荷當成自己的女兒了,而且付出了真感情。只是有些事情,他不便說出罷了。
蘇荷無奈了笑了笑,「趙伯,這些錢我是肯定要還的,只是應該需要花些時間。」她把趙山遞過來的手往回推了推,「趙伯,我這會還要趕著去田地干些活兒,我娘親一個人該累壞了。我一個姑娘家,帶著這麼多錢下田地實在是有些危險,我就想先把這錢放在您這兒,等到我在鎮上找好了地便過來找您要。您看如何?」
趙山听蘇荷這麼一說,理解地點了點頭,「那確實應該先放在我這兒,不然怕是出事了。」他收回自己的錢袋子,抱在懷里。應該是挺重的。
「趙伯,您寫下欠條吧。」蘇荷可不希望就這樣平白無故接收趙山給的五十兩銀子,即便他是自願的,那也不行。這要傳出去,那還不是說她欺負老人家?
趙山卻搖了搖頭,「蘇姑娘,不必了,我信你。」
如此簡短的話語,蘇荷卻听得分外感動,「趙伯,謝謝你!」趙山給她幫的忙,她自然沒齒難忘。
「你趕緊去吧,不然你娘親該累壞了。」趙山招呼蘇荷離開,「蘇姑娘,這腳可得小心些,走慢些。」他看著蘇荷一瘸一拐的,不禁在背後喊著。
趙山一人,所以沒種水稻,只是在鋪子後方種了些可食用的蔬菜罷了。如此簡單的日子,卻是那樣寂寥。
「趙伯,您以後就別喊我蘇姑娘了,直接喊我阿荷就成,那樣叫著,倒是顯得生疏。」蘇荷轉過臉,笑著看趙山,多麼和藹可親的老人,如果蘇天佑像他,或許蘇荷的命運就該重來了。
趙山滄桑的臉上放著不好意思的笑,「阿荷,那你趕緊去吧,小心些。」說完,目送蘇荷離開,然後收斂臉上的笑,若有所思地走進房間,將手上的銀子放回床頭上的一個大木盒里,里面還裝有好一些。然後將大木盒放在床底下。
「賠錢貨,你怎麼會一個人出現在這里?」看著蘇荷從包子鋪走出來的身影,蘇鵬大步往前走來,語氣不太友好。
蘇荷看著蘇鵬,沒停下腳步,「為何我就不能一個人出現在此?」下午的太陽還是有些大的,這些日子太陽都是跟火似的燒著在田地里勞作的勞動人民。不過,秋收的時候,農民們確實需要這樣的天氣,曬谷子必需。不過,蘇荷瞧著這樣的天,過些日子該會下場暴雨。
蘇鵬走在她的身旁,「你這是去哪?」他現在覺得蘇荷有些神奇,而且既然蘇荷有法子賺大錢,那他也不會傻到得罪她。
「我這兒有件事兒想托你幫忙,跟賺大錢有關,不知你願不願意幫上一把手?」蘇荷走得慢,蘇鵬竟也配合地跟上她步子。
「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