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老者滿臉笑意的注視著零兮寒,似在等著她的回答,那雙原本渾濁的黑眸,在此刻亦是漸漸清明,仿佛能夠洞察一切。
零兮寒嘆了口氣,抬眸注視著黑袍老者,淡淡的道︰「我是零兮寒。」
這五個字,說的是雲清風淡,然而,作為樓家堡的堡主,又如何不知這個名字所代表的意義?那可是能夠煉制出供玄尊突破丹藥的強者,她……她就是那個傳奇般的女子?
可笑陰老還想要找她幫忙,誰知她已經被陰老得罪的徹底。
堡主苦笑一聲,只是依舊掩蓋不住眸中的震驚。
「呵呵……果真是這樣。」黑袍老者眯眼笑了笑,相比較與堡主的驚訝,他和那灰袍老者都沒有出現太大的情緒波動,依然是一派高深的模樣。
「那你現在可否告訴我,你為何知道我用的是假名?」
「這個,我並不知道,」黑袍老者笑了笑,方才繼續道,「我只是猜想,能夠離開死亡禁地的人,在風玄大陸不該默默無名,可夏芷沫這個名字,我曾經並沒有听說過,所以,我就僅是試著問問罷了,誰知果真是如此。」
零兮寒如何听不出對方的意思?他並不知道她用的是否為假名,故此詐了她一下,誰知她如此不禁詐,自己就說了出來。
果然活的歲月越長的老家伙便越奸詐,看來以後與這些老家伙打交道務必要小心。
「那麼你就說說進ru我樓家的目的吧,呵呵,我可不相信,你來這里沒有什麼目的。」黑袍老者淡淡的望著零兮寒,他那語氣,就似乎與一個熟人交談,絲毫不在意零兮寒是改名混入樓家。
「我來這里,是為了你們樓家的回靈草。」
既然事情都說開了,零兮寒也沒必要撒謊,不管如何,她感受不到老者這兩位太上長老身上的敵意,想必他們也不會拿她怎麼樣。
「回靈草?」
兩個老者相視一眼,這回靈草在樓家確實珍貴,卻也不是什麼拿不出之物,何況,他們還有事情需要這女子幫忙。
「呵呵,這回靈草,老夫可以做主送給你,」黑袍老者微微眯眼,眸中劃過一抹奸詐,「不過呢,你需要幫我一個小小的忙。」
觀察到老者眼里的奸詐,零兮寒的心中猛然升起一絲警惕,她可沒忘記,眼前的老家伙比狐狸還要狡猾,稍不謹慎就會被他給坑了。
「什麼忙?」
「呵呵,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忙,就是麻煩你幫我們兩個煉制兩枚丹藥。」
黑袍老者向堡主使了個眼色,得到他的吩咐,堡主立刻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張卷軸,送到零兮寒的面前。
接過卷軸,零兮寒淡淡的掃了一眼,臉龐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
「你這也叫小小的忙?你認為,憑一個回靈草,能否換的我幫你們煉制丹藥?」
「呵呵,」黑袍老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過,在細細的回想了零兮寒的話後,蒼老的身軀猛的一震,老臉之上溢滿激動,「你……你是說,你能煉制這丹藥?」
灰袍老者的呼吸亦是緊促了幾分,雙眸緊緊的盯著零兮寒。
「回生丹,可以稱之為凡品巔峰之作,最接近神品的丹藥,」零兮寒掃了眼老個老者,把丹方交還到堡主的手中。
「凡品巔峰?神品?這是什麼?煉丹師還分等級?」
別說是這兩個不懂煉丹的老家伙,即便是整個大陸的煉丹師,都不會知道凡品和神品,若不是千年後,零兮寒有幸從古籍上得知,同樣不會知道神品丹藥。
「如果你能幫我們煉制丹藥,我可以許你任何一個要求,記住,是任何的要求!」
堡主驚訝的望了眼黑袍老者,他如何不知道,太上長老此話的意義?即便是她要在風玄大陸稱王稱霸,太上長老都會鼎力相助。
玄聖巔峰的強者,等同于這片大陸巔峰的人物,他願意給她一個空白的承諾,而在這空白的地方任她填寫,這……這可是大陸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
「回生丹,以我現在的實力,僅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零兮寒皺了皺眉,這還是她第一次這般沒有自信。
回生丹,能夠讓一個沒有生機的人恢復勃勃生機,即便是在後世,亦為凡品丹藥的巔峰之作,甚至比她在死亡禁地里的考驗還要困難。
「不過,等我突破到玄聖之後,我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許是因為火神訣的緣故,她的級別越強,火系玄力便越濃郁,控制更加得心應手,這也就是為何有些丹藥,在她等級突破後方才能煉制。
兩個老者相視一眼,眼里都有著說不出的失望。
「不知零姑娘還有多久方才能突破,我們兩個老家伙,最多只有三十年,如果三十年你無法突破,那麼我們就……」
「放心,用不了那麼久,」零兮寒微微抬頭,黑眸中閃爍著強烈的霸氣,「最多三年,我可以給你們保證,最多三年便能著手煉制。」
她來到風玄大陸是有期限,故此,最多三年,她必須突破至玄聖。
兩個老者驚愕的凝視著那張自信滿滿的絕色容顏,一時間竟然說不出任何話來。
「那個,零姑娘,你現在的等級是……」
說到這里,黑袍老者不禁老臉一紅,面色略帶尷尬。
他堂堂的玄聖巔峰,居然無法看出對方的實力,若是被別人知道,估計會笑話死。
堡主詫異的望向黑袍老者,在接受到他投過來的警告目光後,急忙低下了腦袋,裝作什麼都沒有听到。
縱然堡主知道零兮寒的實力,可是,和她那神奇的煉丹術相比,實力就沒有那麼讓人震驚了,因此,堡主只摘重要的告訴兩個老家伙。
「玄尊高級。」零兮寒聳了聳肩膀,並未有所隱瞞。
「什麼?」
兩個老者齊齊瞪大眼楮,目瞪口呆的盯著零兮寒。
玄尊高級?二十歲的玄尊高級?她是要逆天了還是想干什麼?他們樓家,最為天才的樓飛墨,如今也不過是個玄皇罷了。
只是兩人雖為零兮寒的天賦震驚,卻並不認為,三年內她會突破到玄聖,如果玄聖真能如此輕易突破,這世上的玄聖便一抓一大把了。
不過有希望總勝過沒希望,零兮寒現在已成為他們僅存的希望,而且,三年之內她是不可能成為玄聖,可依照她的天賦,三十年之內定可完成突破。
「零姑娘,我不管你是為什麼原因進ru樓家,但是,玄老他卻是真心對你,你可知這段時間以來樓家所發生的事?因為陰老的弟子騙你入禁地,玄老天天和他大戰,按實力,玄老還比陰老弱上一籌,若不是風老他們幾人站在他這方,讓陰老不敢下殺手,否則,你見到的,便是玄老的一具尸體。」
听到黑袍老者的話,零兮寒微微一怔,黑眸中溢出一絲感動。
她對于玄老,存在利用心里,可他卻把她當成親傳弟子,而原本以為,給他幾枚丹藥便可報答,誰知,這根本不夠。
原來,剛才和玄老交戰的人就是陰老,這段時間在樓家,她也對兩人之間的糾紛略有耳聞,卻沒有見過本人,並不知他便是玄老的死對頭。
想到自己出現的剎那,從玄老手中滾下的丹藥,零兮寒便頗為慶幸。
如果稍晚片刻,便可造下無法挽回的過錯。
「我明白了,」零兮寒微微點頭,旋即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不過,現在,我該找有些人算賬了,既然膽敢陷害我,就必將有承受代價的覺悟,兩位太上長老,有些人,我是絕不會放過他,不知你們兩位可有什麼意見?」
兩人相視一眼,苦笑的搖了搖頭。
有意見?他們怎麼敢有意見?自己的命還等著她來救,別說只是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弟子,即便是她要了陰老的命,他們都不會有意見。
「咳咳,零姑娘,你只要不滅了我樓家,想要做什麼,我們不會阻攔你。」
「哦,那就好,」聞言,零兮寒方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絕色的臉龐頓時殺意涌現,「陷害我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青田,平常這種時刻,他都在青峰山上修煉。」
說這話的是從進門到現在便沉默不語的堡主,而當他此話落下後,零兮寒轉身向著門外走去,晨光落在那襲白衣之上,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一碧如洗的天空下。
「三年之內,我定當會為你們煉制丹藥。」
身影消失前,一句雲清風淡的聲音隨著晨風飄入眾人耳中,不知為何,听到她的保證,所有人的心都不禁放了下來。
早已心如死灰的太上長老,在如今時刻,竟然再次涌現出許久未有過的希望。
風景宜人的青峰山,修煉的山洞中,青年男子閉目盤膝,一絲絲玄力圍繞在他的皮膚周圍,通過敞開的毛孔被緩緩沒入體內。
忽然,他感受到什麼,猛然睜開雙眸,眼中電光閃爍,低聲喝道︰「是誰?」
隨著山洞外那一襲白衣的出現,青年男子不禁一怔,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眸︰「怎……怎麼是你,不可能,你不是……」
「不是已經死了,對嗎?」
零兮寒緩緩勾起唇角,揚起一抹冷笑,深邃的黑眸牢牢的望著青年男子,那瞬間,她的身上驟然漫出強烈的殺機。
震驚過後,青田緩過神來,不屑的揚唇,說道︰「就算你沒死又如何?你還想找我算賬不成?哈哈,就憑你?我一個手指便能將你碾死,螻蟻就是螻蟻,一個小小的螻蟻,也敢來我的地盤?簡直是找死!」
「是麼?」
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零兮寒的聲音依舊不冷不熱,听不出多大的情緒,只是,她那雙黑眸中的殺機卻越發濃烈。
「哈哈,今天就由我來看看,堂堂玄老的弟子,到底有多麼厲害!」
「轟!」
一股強大的氣勢轟然爆發而出,席卷在整個青峰山內,感受到這股氣息,本在青峰山修煉的弟子,同一時間跑了出來,圍繞在青田的山洞外。
「是青田師兄,不知道這次又是誰招惹了青田師兄,這下這人可倒霉了,青田師兄雖然才三十歲,卻已經突破到玄尊,這等天賦在樓家也是名列前茅。」
「就是,青田師兄表面看起來很溫和,其實手段萬分毒辣,前段時間,青田師兄搶了一個弟子的妻子,然後那弟子找上門來,結果被青田師兄活活的打死,還當著他的面凌辱他的妻子,嘖嘖,畢竟是陰老的親傳弟子,他的狠毒不落于陰老。」
「噓,這話可不能亂說,若是被陰老知道,你就完蛋了。」
所有人都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可無一列外,沒有一個人看好那惹惱了青田的人,在他們看來,膽敢招惹青田,稍後便是個死人了。
「轟!」
「轟隆隆!」
許是為了讓自己產生震撼力,屬于玄尊低級的氣勢,他毫無保留的爆發而出,強悍的氣勢,猛然撞擊在山洞內,霎時間,山洞倒跨,而洞中的場景,暴露在純淨的天空下。
「一個女子?和青田師兄為敵的,竟然是一個女子?」
「這個女子是什麼人?她膽子也太大了,難道她是腦抽了不成?」
當望見青田對面的白衣女子,眾人的不禁傻眼了,任憑他們如何想,都想不通,這女子到底要有多大的氣魄,才能做出如此選擇?
而且,青田師兄何時轉性了,對于美女也能下的去手?
「哈哈哈,」感受到眾人的注目,青田大笑兩聲,似乎很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螻蟻,我會讓你知道,惹到我的下場,即便是你師父,也護不了你!」
零兮寒沒有說話,僅是凝望著青田,她那目光儼然像是在看一個白痴,似乎青田剛才炫耀的行為,是多麼可笑。
眾人亦是注意到零兮寒的目光,臉龐都閃過一抹錯愕。
如果擁有這種目光的是青田師兄,他們還不會有任何詫異,可是,一個必敗的女子,在看向強者的時候,竟然會是在看白痴的目光。
這就如同大象要踩死螞蟻,螞蟻卻認為大象是白痴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