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摩爾將要斬出第六十二斧的時候,突然失去月痕•星的身影,甚至連氣息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摩爾瞳孔緊縮,看得見的任何敵人都不可怕,只要能看見摩爾就相信能找到他的破綻,給他致命一擊。可是對于看不見的敵人,又如何尋找他的破綻,看不見的敵人才是真正最可怕的敵人。
摩爾上空,突然出現一股極強的風流,月痕•星的氣息也出現在上空。
「裂——地——旋——風——流。」
月痕•星整個身體倒懸著,在空中快算旋轉著,帶動著周圍的氣流繞著她不斷轉動,似乎整個漩渦是以月痕•星為中心。
可是,摩爾卻知道,這個中心並不是月痕•星,而是她手中的寒鐵劍,這把劍的劍尖,月痕•星的身體只不過作為媒介。只有將整個斗氣流、空氣流的能量集中于劍尖這一點,才能獲得最大的殺傷力與破壞力。
「她是怎麼做到?為何會突然失去氣息以及瞬間出現在空中?」克金斯瞳孔擴大,表情盡是驚異之色,這個變化是在太詭異,來得也實在太突然,完全超出他的想象。
「沒想到竟然在如此絕境之地,還能轉守為攻,剛才那一瞬間的轉變是在太詭異了!」德斯•科爾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納蘭愛卿,她這一招如此詭異,可是屬于什麼秘術?」玄冥大帝也有些驚奇。
「回稟陛下,據微臣猜測,這並不屬于秘術,秘術一般是用在關鍵時候,而且負作用極大,秘術使用之後消耗的斗氣相當驚人,絕不可能像她那樣還能再次組織如此凌厲的攻擊。」
「那她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
「關鍵是她那把劍,月痕•星手中的這把劍看來也是靈器級別的寶劍,因而具有某些神奇的技能。寶劍通靈,就會具有自主意識,能感應到劍主的心意,自動地發揮自己特殊的性能,來輔助劍主。」
「看來這把寒鐵劍所具有的神奇技能便是帶著劍主,能短距離的進行空間轉移,如此一來,月痕•星豈不是已經立于不敗之地?」
「陛下,寒鐵劍技能神奇,不過僅是靈器,連極品靈器都不是,所以這項技能一天之內頂多使用一次。若是第二次處于剛才的境地,恐怕也是無力回天了。」
像月痕•星這樣的頂級高手,不論戰斗經驗還是領悟力,怎麼可能同一個錯誤犯兩次?因而,她絕不會給摩爾第二次出手的機會,攻擊優勢一定要把握在自己手中。
摩爾看著上空的月痕•星,握著巨斧的右手,白銀斗氣聚集得越來越濃,連同巨斧也包裹著。白銀斗氣在外圍就像將摩爾的右手和巨斧一起進行放大,形成一只璀璨閃耀的巨大右手。摩爾知道此時此刻如果不能接住月痕•星的這一劍,恐怕剛才的優勢就會蕩然無存,甚至處于劣勢。
摩爾雙眼凝視著上空的寒鐵劍,緊盯著高速旋轉的劍尖,所有的能量集中于這一點,摩爾甚至可以感受這股蘊藏著的洶涌肆虐、粉碎一切的力量。
一道璀璨耀眼威力強大的白銀斗氣從摩爾右手揮出,猶如一把白金打造的超級巨斧,自下而上,流星般斬向漩渦中的寒鐵劍。白銀斗氣形成的斧刃與劍尖相踫,兩股如此強大的能量相踫,可奇異的是,竟然沒有想象中的爆炸聲響以及滔天的能量流動。
一切似乎沒有任何反應,白銀斗氣形成巨斧停在劍尖處,仿佛被什麼鑽住,瞬間靜止,慢慢地,巨斧從斧刃到斧背,出現一條裂縫,越來越大,高速旋轉的寒鐵劍像一個鑽機,鑽進巨斧之內,將其分裂成兩段。
並且利用高速旋轉的能流,將這兩股強大的白銀斗氣帶動起來,慢慢地開始旋轉,越來越快,仿佛被月痕•星的能流所同化、吸收,最後化成寒鐵劍力量的一部分。
寒鐵劍的力量似乎也達到頂點,所能帶動的能流也接近飽和,在如此高濃度的能流,摩爾整個上空似乎也承受不住這股恐怖的力量,在逐漸扭曲變形,仿佛已經成了一個旋轉地空間。
摩爾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也被這個扭曲、旋轉的空間所擠壓,一呼一吸都顯得困難無比。仿佛整個虛空逐漸壓下來,想要將自己擊碎在這股能流中。
看著這把極速下降的寒鐵劍,像一股撕裂天地的颶風,鋪天蓋地地朝自己襲來,那澎湃的氣勢、那旋轉地能流、那蘊含的爆炸性力量,這一股威勢似乎無可阻擋、破天裂地、毀滅世間一切事物。
此刻的摩爾,就像猛獸狂奔前的小兔、也像怒濤洶涌中的小船、更像是肆虐天地、不斷翻滾咆哮著洪水前的一個渺小人類。
整個旋轉、擠壓的虛空,感覺就像要塌下,壓垮下面的一切。
即使天塌下來,也要將他抗上去,這就是摩爾堅定不屈的信念。
摩爾雙眼厲睜,精光閃爍,戰意飆升到頂點,信念堅定到極致,竭盡全身力氣,大喝一聲,運轉起體內的所有斗氣,集中于巨斧之上,巨斧在白銀斗氣的包裹中,像一個巨大的光源,照亮了整個練武場,摩爾的身影也被這股光芒包裹,消失于觀眾的視線中。
急速旋轉的劍尖,鑽開這股光圈,整把劍勢如破竹般刺了進入。
人在旋轉、劍在旋轉,整個空間似乎也在旋轉,可是刺入的深度卻已經停止,仿佛遇到一道無可鑽破銅牆,刺進半分也顯得那麼艱難。旋轉的速度仿佛受到什麼限制,緩慢地降了下來。
是什麼阻擋住這一個旋轉的劍?世間上還有什麼能擋住這股毀天滅地般的旋轉能流?在場地觀眾被一幕徹底驚住了,整個心髒似乎已經不再跳動、血液停止流動、連呼吸、脈搏也靜止了。
包裹地光圈逐漸暗淡下來,摩爾堅挺的身影越來越清晰,只是這個人的臉上全是汗水、衣服也已經濕透,連呼吸也顯得有些急促。可是他依舊堅挺的立在那里,犀利的眼神散發著無窮的戰意,氣勢雖然已經減弱,可是誰都能看出來,這個人只要不死,他的戰魂就會不息!
摩爾的雙手堅如磐石般舉起巨斧,讓人驚訝的是,摩爾接住這一劍用的不是斧刃,也不是斧背,而是斧面,毫無殺傷力可言的斧面。斧面在旋轉的寒鐵劍下,已經被磨出一個洞,劍尖剛露出底下的斧面,卻已經停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庫斯眼神透露著無比的驚訝,一副不可思議的眼神,這一幕已經完全超出他的理解範圍。
「如果是你,你怎麼接住這一劍?」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這一劍的威力太強,強得讓我感覺無可奈何,即使我站在此處看,面對這一劍的余威,亦是有些膽顫。月痕•;;星攻擊的瞬間,甚至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仿佛處于無限的亂流中,下一刻就會灰飛煙滅。」
「再仔細回想這一幕地全過程,慢慢體會。」
庫斯閉上眼楮,很認真的回想著剛才那一劍的任何一個情節,哪怕是一個微小細節也不錯過。他知道此刻便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不僅親身感受到強者對決的氣息,而且身邊還有一位更加強悍的人指點,這樣的機會太難得,絕不能錯過。
庫斯甚至把自己想象成摩爾,想象著自己面對著月痕•星剛才那一劍,仿佛自己正處于這個旋轉的虛空中,正承受著這個扭曲空間的擠壓。看著上空那把散發著無窮寒意的寒鐵劍,旋轉的能流就像能毀天滅地的颶風,在這股肆虐咆哮的颶風,自己體內的力量顯得如此渺小、不堪一擊。
越想越覺得無能為力,自己就像螞蟻般渺小,如何能撼動大樹;又像蟑螂一樣,如何才能阻擋住碾向自己的巨輪?
越想內心越不靜,無力感如怒濤般卷動著心湖,甚至連靈魂也不斷波動著,體內氣息也逐漸混亂,血液翻涌著不斷上涌,斗氣在經脈內毫無規律地亂竄,凌厲地斗氣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小刀,切割著經脈,痛苦無比。
突然,一股強大卻又柔和的能量傳入自己體內,快速地壓住自己體內亂竄的斗氣,這股能量更如清風細雨般滋潤著自己的經脈,受傷的經脈不斷修復著。
庫斯感應到一雙平靜而又明亮的眼楮在盯著自己,甚至是盯著自己波濤澎湃般的內心。這雙眼楮里似乎蘊含著無窮的玄奧,像自然萬物、蒼茫天地、又像瀚海宇宙,在這雙神奇玄妙的眼神注視下,自己的內心逐漸平靜下來。
庫斯張開雙眼,感激地看了凌天一眼,雖然凌天的眼神又恢復成冷淡、表情還是冰冷,可是他知道,剛才要不是他在關鍵時候出手,恐怕自己此刻已經走火入魔,一身修為也將付諸東流,甚至可能落得全身癱瘓的下場。
「謝謝你!」
「恩。」凌天淡淡的點點頭,冷漠的聲音再次響起,「想到些什麼,感悟到什麼?」
「摩爾將斗氣集中于右手,揮出那一道巨斧形斗氣流,絕對不是隨意而為,表面看來似乎是為了打斷月痕•星的這一劍,可實際上是為了試探出寒鐵劍劍尖的旋轉力度與破壞力的大小,因而為自己作出下一步對策提供數據。」
「繼續說。」凌天點點頭,冷漠的表情露出一絲滿意。
「從斗氣形成的巨斧被割裂開來看,如果用巨斧斧刃迎接寒鐵劍劍尖,勢必會重現剛才的一幕,斧破人亡;而斧背也同樣如此,斧背斧刃處于相對位置,能承受旋轉破壞力的大小是一樣的;故而只能選擇寬闊的斧面。這樣即使斧面刺穿,但是斧在旋轉能量破壞下,只會被鑽穿,而不會斷裂。接住這一招,刺穿一個洞的巨斧依舊可以當做武器來用。」
「還有呢?」
「我只能想到這麼多了。」
「巨斧裂開的時間很短,而被鑽穿的時間相對來說會長很多,在戰場上,一秒的差距就可以造成勝敗的逆轉,故而摩爾才能有足夠的時間將白銀斗氣集中于斧面,就像鉗子一樣,卡主旋轉的寒鐵劍,減緩它的旋轉速度,將破壞力降到最低。將白銀斗氣全部集中于斧面,所以你看到摩爾的白銀斗氣護罩才會逐漸地變暗變淡,直至消失。」
「竟然在如此短暫的瞬間想到這麼多,而且又是處于這樣的劣勢狀態,他冷靜的思考能力的確恐怖。」
「冷靜是作為一個高手所必須具備的因素,不論何時、何地、何種狀態、何種環境下,你的心必須徹底冷靜,一旦失去冷靜,離敗也就不遠了。即使你處于極度瘋狂、狂暴的狀態,你也要有一顆冷靜的心。」
「如今摩爾已經達到極限,他還能繼續下去嗎?」
「月痕•星又何嘗不是如此?」
「難道他們還要繼續下去?」
「不見勝負,戰意不息,戰斗不止。」
庫斯感到凌天的語氣此刻也顯得異常嚴肅,而且似乎散發著無窮的戰意,仔細去感應卻什麼也沒有,可是明明感應到這股戰意很濃很強烈。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少年境界難道真的已經邁入巔峰強者領域嗎?十五歲的少年擁有著巔峰強者的實力,這是什麼樣概念?
庫斯不敢再想下去,此刻的內心以經極不平靜,他需要冷靜,冷靜地觀察這一場戰斗,仔細感悟著每一個細節,只有如此,才能不斷進步。
「真沒想到你還能接住這一招?」月痕•星帶著一絲驚訝的表情,看著摩爾。
「你想不到的事情還很多。」摩爾淡淡地答道,呼吸也不均勻,體內斗氣也所剩無幾。
「你的身體已經達到極限,是否需要認輸?」月痕•星高傲地說道。
「認輸的應該是你,難道你還有力量繼續戰斗?」摩爾戰意還是那麼濃,有些人選擇死,不會認輸。
「既然你選擇死亡,就別怪我不留情。」語氣冰冷到極點。
「狂——風——九——步——殺。」
白銀斗士的強烈氣息展開到極致,洶涌的寒意與殺意匯聚在一起,互相交融互相攀升,席卷著周圍的氣流,翻滾而上。
每向前跨一步,手腕輕動,瞬間揮出九劍,卻只留下一道劍光殘影;再跨一步,又是一道劍光蘊含九劍。
「他們兩個還要斗下去嗎?」克金斯看著繼續出招的月痕•星,驚嘆道。
「的確如此,這一戰不分出勝負,看來是不會罷休了。」德斯•科爾感慨道。
「只是沒想到,到了此等境況,月痕•星還能散發出如此強烈的氣勢,還能揮出如此精妙的劍法。一步九劍,而又是九劍歸一,如此下去,豈不是相當于九步九劍,九九又歸一。」德林•科爾也不得不心生佩服。
「狂風九步殺,九九八十一種變化,卻歸于一劍,如此精妙的劍術,的確是奧妙無窮啊。如此神妙的一劍恐怕也是追風劍法最後的底牌了,看來那個叫摩爾的年輕人已經是無力回天。」玄冥大帝贊賞道。
眾人都點點頭,顯然也是贊同玄冥大帝的話,在座的除了巔峰強者克雷德•納蘭外,誰都沒有把握接下這麼奧妙的一劍,這一招底牌的確夠強夠恐怖。
伊恩•納蘭雙眼亦是緊盯著這一劍,他雖然自信,但絕不自傲。他也想看看場中這個叫摩爾的年輕人如何接下這玄奧的一劍,還是真的已經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