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春日看著她故弄虛玄的笑臉,丈二模不著頭腦。
「岳王和殿下一定是在朝後被皇上留下來了,看殿下剛才的反應,秋獵一事絕對不可能是他提出來的,既然不是,那就只有岳王了。你想想,岳王說什麼,皇上就答應下來,顯然是亂了長次,知情的說殿下胸懷寬廣不與計較,不知道還以為殿下無能任岳王欺壓在上呢,你說說,這樣一來,殿下能好臉色嗎?」
春日很認真地想了想,「倒也是哈。」司馬夜坐在桌案邊,他面前擺放著一直白玉酒杯。
雲笑風揉了揉耳朵,箭步流星走出屋,哪里還听得下去她的話。
春日臉一垮,「啊?公子您說笑了吧?」
「那ri你一聲不吭就走了,後來就來了太子府的人,害得我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呢!」
了想什反。憐香惜玉?雲笑風冷冷地勾起嘴角,這麼說,她倒是更想見識一會了!
雲笑風額了聲,斟酌著問︰「不知王爺想說些什麼?」
看著那遠行的背影,春日懊惱地直跺腳!
司馬夜,你究竟是怎麼一個人?心里到底又在想些什麼?
她連忙起身,作勢要賠罪,卻不想,司馬夜忽然按照她的手,將她整個人按在原地,笑盯著她,「說到邊疆,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來。」
她有過上千遍上萬遍的假設,卻唯獨沒有料到竟然會是這樣!
然後義憤填膺道︰「你說那岳王規規矩矩做他的王爺也就算了,做什麼還要表現那麼出眾,功勞在外還要在朝政上也要施展一番,哼!」
雲笑風大腦一片空白,獨留下剛才那句話,清晰地回蕩在耳邊。
館主見她來,遠遠就笑著過來迎接。
岳王無意見過了那位琴師,後來就總是往這里跑,還親點了那位琴師去伺候——zVXC。
那人低低一笑,「哪能啊,听送酒水的下人說,岳王每每點了那位琴師都只是听琴,再不然就是說說話什麼的,倒是沒什麼出格的行為,說來也好笑,本來這湘竹院就是男倌館嘛,來這里達官貴人富貴子弟不都是為了找刺激圖個鮮嘛,最近來了兩個大人物,卻都只是純粹听曲兒,倒是新鮮。」
「還沒,听專門伺候的人說,昨晚琴師為了教部下的人,忙到很久才睡,這會兒估計還在補眠吧,岳王也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兒,每次來遇到的都是琴師在補眠,不急也不惱,靜靜地,有時候一等就是大半個白天。」
「是啊,你走後沒多久又來了個琴師,後來岳王來了次,正巧看見了那位,後來就總是往這里來,每次來的時候都要親點那位去陪。」
雲笑風故意驚訝了聲,「能讓王爺記在心上的,看來此人定非一般,不知道是……」
雲笑風嘿嘿一笑,拍著春日的肩膀,「怎麼?一起?」
在司馬夜打量著她的同時,也暗地打量著他。
雲笑風被他探索的眼看得渾身不自在,緊了緊懷中的琴,走上去︰「見過岳王。」
湘竹院,東陵第一男倌館,繁華如荼,少了青樓的脂粉之氣,反倒雅致了不少。
「好,我現在就過去!」朝對面坐著的雲笑風歉意看了眼。
館主點了點頭,又對著身後吩咐了好生伺候的話,這才匆匆忙忙走出去。
湘竹院?那可是男倌館啊……
為什麼每當她認為自己就快看懂他的時候,卻總是又走出更深一團的迷霧,瞬間迷失在原地,找不到方向,迷茫、無措……
「坐吧。」
只是……
將人拖到衣櫃里,又換上了件素色青衣,呼了口氣,這才抱著琴走出房間。
見她來,那微眯的眼眸頓時清亮起來。
雲笑風嘴角一抽,「沒想到岳王還好這口?」
可是,他卻笑了笑,看著她的目光深了幾分,像是在透過那張臉看著另外一個人。
雲笑風怔了怔色,她怎麼可以在這時候慌了陣腳!她怎麼可以被司馬夜左右了心思!
雙眼出神地望著那和自己似曾相似的臉,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漸漸破土……
「你對邊疆感興趣?」
她望了望天,思忖了片刻,道︰「也好,老是悶在屋子里,就算沒什麼也會被你們給說成大姑娘去了,前些日子听說湘竹院來了個新琴師,到想去看看。」
話還沒說完就警覺到自己誤言了,連忙捂上嘴。
果然是古色古香!
那人走過來為她看茶,解釋道︰「一般的官家的人哪里勞駕得了館主啊,可不就是那岳王嘛。」
「都道東陵邪王是如何地才智雙全驍勇善戰,又是如何地運籌帷幄馳騁沙場,不如,王爺就來說說邊疆趣兒事吧。」
怎麼說也是在這里帶上一陣子的,對于後院的路,雲笑風還算熟悉。
雲笑風心底咯 了下,她怎麼忘記了,自古兵家都是個禁忌的話題!
「奴婢是正經家人,才不去那里!公子您現在可是太子府的人,以後行為可……哎,公子,你干什麼啊?奴婢還沒說完呢,公子、公子……」
雲笑風踱步到他對面,一撩袖袍,豪邁卻不失禮節地坐到他對面,將琴擱到桌上。
「已經在對面房間等候。」
她拿茶的手僵硬在半途,偏過頭不確定問︰「岳王?」
這麼想著,雲笑風起身,說突然有急事,話別了幾句就翩然離去了。
「哎呀呀,不說了,再說茶又冷了,公子,今日天氣好,您真不打算出去走走嗎?」
「爾雅公子來了!」
她一拂衣袖︰「館主既然有事就先去要忙吧。」
館主邊笑著邊將人請進來,「好倒是好,卻怎麼也敵不過公子你啊。」
本來還以為要費一番功夫易容的,沒想到,卻撿了個現成的,現在她直接撕開自己這層面具就可以了,也不必費時間。
兩人一起去了二樓,剛坐下,就有人來傳話,「館主,貴客來了。」
一想到這里,雲笑風就有些按捺不住。
怎麼想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嘿嘿笑著,「瞧我,都快管不上自己的嘴了,誤事啊誤事!」
都怪自己嘴巴大,現在可好了,要是被殿下問起來,她可怎麼交差啊!
雲笑風自然听懂了他話里那兩個大人物。
抿了口茶,問道︰「那琴師現在過去了沒有?」
難不成那些都只是正人君子的模樣都只是做出來,而內心真正想要的確是另外一碼事兒?
館主身子一僵,連忙起身,促問︰「請上來了嗎?」
爾雅?倒是個好名字!
「不知岳王今日想听什麼曲兒?」
正當她怔怔出神時,外面傳來一道敲門聲。
司馬夜見了,慵懶的笑意頓了頓,像在沉思,好久後才回過神來,再度恢復到剛開始見面的那份散漫隨意。
她以為他會說是北水太子,畢竟,向來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東陵邪王,第一次吃了敗仗,還是敗在草原蠻子手里,說出去怎麼也是打臉的事吧。
司馬清風為了梅婉月不惜降低身份來這里找自己,這個倒是說得過去,司馬夜的話……
雲笑風好奇地朝外面看了看,無意問著︰「又是哪位官家都勞館主出面了?」
邊說著還朝作勢朝自己嘴巴輕輕扇去。
雲笑風以前在這里待過一段時間,也算是熟臉。
半身傾斜,單手托起下巴,一頭青絲隨意地散落在肩後。裊裊沉香後,依稀可見那雙微微眯起的鳳眼,白衣翩然,儒雅中帶著慵懶,慵懶中透露出絲絲勾人的邪魅。
司馬夜仰頭飲盡杯中酒,飽蘸酒水的唇瓣在沉沉霧靄中透著說不盡的魅惑,將酒杯輕輕放下︰「今日,我不想听曲了,不如陪我說說話吧?」
「是!」
「……」春日干笑了聲,「殿下貴為長子,皇上怎麼總是要與岳王近呢,哎,以前兩位娘娘在時是這樣,現在岳王和殿下兩人又是這樣,都不知道皇上心里到底怎麼想的,難道還想亂了這東陵君王順……」
「公子,公子?您醒了嗎?岳王已經在等候了。」
檀木沉香、綾羅珠簾,屏風上繡著墨色山水,旁邊擺放著兩盆翠綠色湘竹。
雲笑風大腦上三根黑線︰「你這是在貶低還是贊揚岳王?」
越過檀木屏風,她進了內屋,一眼就看見了床上躺下的人。
調整好情緒後,她朝外回答道︰「已經起身了,你下去通知,說我等會兒就到。」
悄悄模索到那人居住處,讓她驚異的是外面竟然沒有下人,她心頭一喜,輕巧翻身進去。
他扶額,像是自問,又像是在問她︰「對啊,要說些什麼呢?」
司馬夜懶懶地看著她,耳邊垂下幾縷長發,為那張過于陰柔的臉添了幾絲陰影,明暗不清,讓人看不清他表情。
等外面那個人走遠了,雲笑風才開始行動。
……
雲笑風邊想邊走進去。
雲笑風笑而不語︰「听說,最近來了個神秘人,既然能被館主您留下,想來那一手琴音恐怕也是不在話下的吧?」
她好奇地走過去,為了防止意外發生,于是先就點了那人的睡穴,一撩被子,就徹底怔住了!
「他叫雲笑風,是北水軍事,不,她現在應該是北水公主了……」
雲笑風臉色一變,被他握在手里的手不自然僵硬下去。
司馬夜以為她被自己的話嚇住了,收回手,輕笑中夾帶著一絲悵然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