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大人笑道︰「也就是說,你承認,她身上的傷是你打的了?」
「小人……」劉寶兒覺得,自己這話似乎怎麼說怎麼錯,一時間急得不知所措。
「既如此,本府判定,劉寶兒虐妻、虐妾,罪不可赦,杖責二十大板,以儆效尤,還有,自此以後,宮氏與劉寶兒再無任何關系,退堂!」
師爺道︰「大人,還有一案,也需要大人並案審理,此案乃是劉寶兒之妻的娘家人所請,希望大人一並恢復那顧清雲的自由之身。」
府尹大人冷聲道︰「師爺,再寫一份和離書,讓他簽字畫押,用了印以後,給那顧家的人送去。」
劉寶兒急了,「大……大人,你……你不能這麼判案啊!你……你肯定收了那顧家的賄賂,你判的是冤假錯案!」
府尹大人氣得一拍驚堂木,「一派胡言,本府何時收過什麼賄賂?」
說著,他抓起一把火簽丟在地上,「給我打!」
一群差役如狼似虎地沖了過來,將劉寶兒按在地上,舉起水火無情棍就打。
劉寶兒被打得死去活來,只想把嗓子喊啞了。
二十板子打完,師爺拿了幾張紙下來,一張是和離書,給顧清雲的,一張是休書,給宮錦書的,還有一張是本案的卷宗,拉著他的手指頭按了手印,將休書給了宮錦書,將和離書給了訟師,自己留了那份卷宗。
劉寶兒被打完板子,便被丟出了京都府的大門。
顧清梅等人一直都在馬車里,守著暖爐坐著,等著里邊的判決,突然見到劉寶兒被丟了出來,心知事情了解了,趕忙下車迎了過來。就見宮錦書和那訟師全都一臉喜色地走了出來。
她無視一旁劉寶兒的慘叫,迎上來問︰「怎麼樣?」
那訟師將手中疊好的和離書遞給她,「不負所望!這是令姐的和離書。」
顧清梅松了一口氣,「多謝這位大叔!」
「不謝不謝,我可是收了錢的。」訟師笑吟吟地說,心中暗道這姑娘年紀輕輕,出手卻異常大方。
顧清梅將和離書收好,笑著說︰「大叔,我是婦道人家,旁的話便不說了,有什麼話,讓我三哥同您說。」
訟師打著哈哈道︰「好說好說!」
顧清梅領著宮錦書上了車,把三哥留下,顧清泳硬拉著訟師去了酒樓吃酒,一頓酒吃完,塞給師爺一張銀票,言明是感謝府尹大人的。
訟師心照不宣地收了。
宮錦書跟著顧清梅回到別院,便住下了,顧清梅讓三哥去把陸澤深請了過來,給宮錦書治傷,陸澤深粗粗地瞧了幾眼胳膊上的傷口,便氣得跳腳大罵,最後給她把了脈,說她只是皮肉傷,便丟下一盒藥膏讓顧清梅找人給她擦,自己背了藥箱,氣呼呼地走了。
轉天,顧清泳又在顧清梅的指使下上了街,找了幾個地痞流氓,請他們吃了頓飯,又給了幾兩銀子,讓他們去劉寶兒家門口去搗蛋,把劉寶兒不舉的事情大肆宣揚。
劉寶兒他娘本來還想去求廉親王府的管事的,出面給兒子討個公道,結果卻被臊得不敢出門,不止左鄰右舍的笑話她,便是浣洗房一起做粗活的婆子們也全都笑話她,弄得她被一口氣憋在心里,竟然一病不起了,吃了幾個月的藥,把家里存的錢全都花了個一干二淨,便撒手人寰了。
只留下一個人人嘲笑的瘸子劉寶兒,劉寶兒因為是個瘸子,本來就有些自卑心理,又沒什麼求生的本事,再加上是廉親王府的家生子,也不能離開都城去別的地方生活,劉氏死了以後,他一時想不開,干脆用褲腰帶把自己給吊死了。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卻說顧清梅,出了一口惡氣,心中總算舒服了一點。
處理完了這位二姐夫,她終于把目標放到了大嫂的身上,她有一種強烈又本能的直覺,大嫂這個人,包括她那三個孩子,都不能再留了!
不然的話,日後難免會給顧家帶來塌天大禍。
四哥要是當不上官也就罷了,若是當了官,大嫂那人還不知道會怎麼仗勢呢。
而且,慕容羽打斷大哥雙手雙腳的時候,丟了不少銀票給他們,她可不想看見大嫂有了錢以後的那副倒霉德性。
她把曲氏找到書房來,請曲氏在羅漢床上坐下後,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開口道︰「蘇大嫂,妳手里,可有可靠的人?」
曲氏愣了一下,眨了眨眼楮,她是老江湖,一听就知道顧清梅想找她做一些不那麼光明正大的事,于是試探地反問道︰「梅子,妳想做什麼?」
顧清梅微微一笑,從懷中拿出一張銀票,輕輕地放到身邊的炕桌上,也不看曲氏,只是目視著前方道︰「蘇大嫂也知道,如今顧家的情勢,顧家能有今天,不容易,我不想讓人把顧家毀了。一顆老鼠屎,能壞一鍋粥,我大嫂那樣的人,不能再留。」
曲氏眯著眼楮笑起來,「我就知道,梅子妳是個有出息的,我還在想,妳到底能忍到幾時呢?」
「這種事情,不好被人抓到把柄!」顧清梅輕輕地側過身,堅定又無情的目光落到曲氏的身上,直直地望進她的眼中。「蘇大嫂,我四哥會當官,我三哥會成為我在商場上的代言人,我二哥日後也會有大出息。他們全都對我不薄,所以,我不會允許任何人阻礙他們的前程。因為,阻礙了他們的前程,便是阻礙我的前程!」
她一直都在思考,到底有什麼法子,可以天衣無縫地除掉大嫂。
她不可能就這麼拎著刀子去砍死她,那很顯然是愚蠢的行為,她不可能為了那麼一個蠢貨,把自己的一生給賠進去。
因為她賠不起!
如今的她,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喜歡慕容羽,她想嫁給他,但是前提是,她的名聲得好。
以慕容家的家世,是絕對不會娶一個敢殺害自己大哥大嫂的女人進門的。
這一點,她敢跟任何一個人打賭。
就算是慕容羽不在乎,但是慕容羽還有家人,還有父母,尤其是還有祖父。
那位老將軍,目光如電,似乎可以一眼看穿人心,她可不想落個手足自相殘殺的惡名,也不想落個忤逆不孝的罪名,所以才一直隱忍至今。
這一次,她不止要除掉大嫂,就連大嫂那三個孩子,她也不會放過!
從前,她或許會想,孩子是無罪的,但是現在,她已經不那麼想了。
在大嫂偷她畫稿之後,她就發現了,大嫂的那三個孩子,對自己的仇恨值已經到了爆表的程度。
她不敢想象,若是他們長大了,會對自己做些什麼……
曲氏沒搭話,只是從炕桌上拿起那張銀票,淡淡地掃了一眼上邊的數額,便沉默不語地收了起來,然後才開口問道︰「不知道妳有什麼計劃沒有?」
顧清梅的眼楮里閃爍著陰鷙的光芒,凌厲得叫人不敢直視,隨即攸地一笑,起身走到曲氏的身邊,附耳在曲氏耳邊說了一個主意。
曲氏叫了一聲妙,便起身離去了。
顧清梅幽幽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曲氏的身影,她在賭,賭一個心月復。
她想賺大錢,身邊必須得有一個心月復,這個心月復可以幫她做任何事情,不管這件事情是對還是錯,哪怕是殺人,這個人也要眼楮都不眨。
不然的話,她將舉步維艱。
因為這里不是法治社會,這里是一個人吃人的世界,誰有錢和權,誰最大!
雖然慕容羽一直都在給她當靠山,也幫了她不少忙,她相信,若是她把事情交給慕容羽的人幫她去做,一樣可以做得很好。
但是她卻不願意事事依靠慕容羽,她想培植自己的勢力,也就是現代所謂的班底,她得有自己的人。
所以,當她看見蘇家姐妹的身手時,不顧自己當時的家庭環境,硬是把這對姐妹收在身邊。
只有雲深,她看錯了,這個丫頭,心思太重,不堪大用,可是雲深沒犯什麼大錯,她又不能隨便找個借口把她趕走,這讓她很傷腦筋,只能依舊勉強把她留在身邊。
沒幾天,便進了臘月,眾人更是忙碌,采買年貨,給家里人做新衣裳,打點年節禮,總之是各種忙碌。
顧清泳和蘇威請了幾個會盤火炕的泥瓦匠來,很快就把幾間廂房里全都盤起了火炕,燒了幾天,把壘炕用的黃泥烘干,顧清梅給他們結了帳,把人都打發了。
她早就讓曲氏買了布料和棉花,鋪蓋什麼的也都做了出來,總算解決了床鋪不夠的問題。
臘八那天,下了一夜的鵝毛大雪,半夜的時候,隨意便踩著梯子上房,把房頂上的積雪給掃了,免得大雪壓塌了屋頂。
顧清梅覺得他懂事,便讓雲深把他的名字也加進了自己的花名冊,給他也發一份月錢。
等雪化是不可能了,眼瞅著就要到了年關底下,顧清梅趕忙打發三哥帶了年節禮回家過年,怕他路上沒人照應會出事,特地讓他帶著徐耀祖一起回去。
他們才走,劉掌櫃等人就帶著賬本來報賬了。
這幾家店鋪,往年全是每年的十一月底開始結算,然後十二月初就會上路,到都城來跟慕容羽報賬,今年也是如此,只不過報賬的人變成了顧清梅。
除了繡莊、布莊、成衣鋪的掌櫃的之外,還有劉萬青也來了,自打四皇子等人入股了劉萬青的香料鋪子,他就歸顧清梅管了。
還有便是郁城的手袋店的掌櫃的,蘇威臨來都城之前,將店鋪交給了旁人。
除此之外,慕容羽等人在都城也擁有一間布莊,一間成衣鋪和一間繡莊,這三間鋪子的掌櫃的也來了,不過因為之前沒有教過這三位掌櫃的,所以顧清梅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這三個人未必能帶來多少錢。
八位掌櫃的一一把帳報了,其中以成衣鋪的掌櫃的最牛氣,一張嘴報數,將眾人全都嚇了一跳,「今年成衣鋪的淨利潤是四十三萬七千九百六十三兩七分白銀,其中四十三萬七千九百兩我給換成了銀票,並六十三兩七分現銀,以及賬本,都在箱子里。」
說著,他恭恭敬敬地將放在身邊茶幾上的一個小錢箱子給抱了過來,放到顧清梅身邊的八仙桌上。
繡莊的張掌櫃也抱過一個箱子,開口道︰「繡莊今年一共淨賺一萬三千七百二十九兩白銀,一萬三千七百兩是銀票,二十九兩現銀,以及賬本,都在箱子里。」
其他的幾個掌櫃的也紛紛報數,都掙了不少錢,就連馬萬清的香料鋪子,都掙了五千多兩銀子,只有布莊的陳掌櫃,臉色鐵青地坐在那里。
顧清梅最後將視線放到他身上,「陳掌櫃,你呢?你今年一共掙了多少錢?」
陳掌櫃見她問道自己,只得面紅耳赤地答了,「八千九百四十六兩,錢和賬本都在這里!」
說著,他抱著身邊的箱子,走過來,重重地丟到八仙桌上。
對他的態度,顧清梅也不以為意,其實他掙的已經不算少了,八千九百四十六兩銀子,普通的三口之家,一輩子都花不完。
只有陳掌櫃自己心中明白,他掙的這些錢,大部分都是自家的布莊跟他拿貨給他結的帳,而他自己忙活這一年,不過也就掙了兩千多兩銀子罷了。
顧清梅開口道︰「大家辛苦了,我不知道你們從前有什麼規矩,我這的規矩是,所有的伙計,一視同仁,凡是在花名冊上的,每人多發兩個月的月銀。」
陳掌櫃馬上反對道︰「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錢又不是妳的,妳無權亂花!」
顧清梅冷冷一笑,「你若不服,可以去找慕容羽,他若說不行,你回來告訴我!」
陳掌櫃心知慕容羽向著她,聞言重重哼了一聲,不再講話。
顧清梅見他無話可說了,也不同他計較,只是開口道︰「幾位掌櫃的,你們把人數報給我,再在賬上添上一筆開支,把錢拿回去,往後就比照辦理,提前把錢扣下,再來跟我報賬。」
眾人家中請了多少伙計,倒都心中有數,全都拿出隨身的小算盤算了算,最後一一報了數字,從各自的錢箱中拿了相應的銀票走,最後又把帳都添上了。
陳掌櫃便是覺得她把不該花的錢都花了,但是看旁人都如此,也不好不照做。
顧清梅這才開始看賬本,將銀票過數。
旁人的賬本都是用她新教的法子做的帳,清楚明了,她只是略略估了一下數,覺得差不多了,也就放下了。
但是其他的幾位掌櫃的,依舊是用那種復雜的單數記賬法記的賬本,她翻了半天,才把賬本丟下,然後將銀票和現銀過了數。
見都交代清楚了,便讓他們暫且去休息,只留了馬萬清一個說話。
「表哥,有兩個事想跟你說,第一,想托你幫我找個忠厚老實的賬房先生,第二,是我看你家喬姐兒是個懂事的,想著你能不能把她給我送過來,也好幫我操持操持家務,省得我里外都要操心,就是不知道表哥舍不舍得?」
馬萬清笑道︰「如今表妹有了大出息,願意提攜我那丫頭,可是她的造化,等過了年,我就把她送過來。」
「既然這樣,咱們就說好了,這幾位掌櫃的里邊,只有表哥你和我是自己的骨肉親人,我三哥現在也不在,等一下,就由你幫我去招呼招呼幾位掌櫃的。雲深,拿一百兩銀票給表哥。」
雲深趕忙拿了一百兩銀票出來。
馬萬清也沒推辭,便收了,出去招呼了幾位掌櫃的去酒樓吃酒。
顧清梅這才松了一口氣,把所有的銀票和現銀都放在一處,平均分成四份,單她一個人的錢,就十幾萬兩,她沒做停留,馬上讓蘇月冷去吩咐蘇曉風套車,然後去了四皇子府,把銀票給四皇子妃送了過去。
四皇子妃看到這麼一大疊銀票,嚇了一跳,眼楮都直了,好半天才開口道︰「這……這是真的嗎?真的掙了這麼多錢?」
顧清梅笑道︰「這還只是一份的!」
四皇子妃拿銀票的手有些發抖,「老天,我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可還是頭一次把這麼多銀票拿在手里。」
顧清梅咯咯地笑起來,「瞧妳,這才哪到哪,我听說,南邊的鹽商們,富貴得都往海里撒金子。」
四皇子妃道︰「那得是腦袋有毛病的人才干得出這種事!」
顧清梅說著便起了身,「我還得去穆郡王府,把江公子那一份給他送去。」
「我跟妳一起去吧,正好這些日子四皇子在家養病,我都沒出過門。對了,還沒來得及謝妳,四皇子吃了妳給的藥方,竟然大好了,時常也不干嘔了。」
「難怪四皇子妃今日紅光滿面的,原來是一塊心事放下了。」
二人說說笑笑的,外邊有人來稟告,說是馬車備下了,二人便手牽著手出了門,一路向穆郡王府去了。
穆郡王府在王府大街,離王子大街不算太遠,因為四皇子妃常來常往的,也不用在門口等著通報,有人小跑著去里邊報信,管家婆子便在一旁陪著慢慢地走。
沒一會兒,江韶遠夫婦就迎了出來,在二人的陪伴下,顧清梅和四皇子妃先去拜見了穆郡王夫婦,被王妃扯了說了一會兒子話,便吩咐世子妃好生招呼著。
二人這才得以來到江韶遠夫婦的住處,顧清梅把銀票拿了出來。
江韶遠便笑道︰「早就听說掙了錢,沒想到竟然掙了這麼多,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清梅妹子,莫非妳是貔貅轉世,所以才這麼會掙錢?」
顧清梅謙虛地笑道︰「世子可千萬別取笑我,若不是有幾位給我做靠山,打死我也掙不來這麼多錢。」
世子妃笑道︰「既如此,咱們家今年倒可以過個肥年了。」
因為都是女眷,江韶遠也不方便多留,同她們玩笑了幾句,便借口出去了。
顧清梅在世子妃的熱情邀約下,在穆郡王府用了晌飯,世子妃將一個白瓷湯罐打開,里邊是女乃白色的鯽魚湯,散著濃濃的香氣。
「這是今天才送來的鯽魚,太醫說,鯽魚這東西,熬了湯以後喝了,最是滋補,妳們嘗嘗……」
她話音未落,就見四皇子妃臉一扭,便干嘔起來。
「呦,這是怎麼了?快拿痰盂來!」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四皇子妃哇的一下就吐開了。
世子妃又趕忙招呼丫鬟去取茶來。
顧清梅站在四皇子妃的身後,輕輕幫她拍著後背,卻是若有所思地沉默不語。
世子妃手忙腳亂地吩咐去請太醫。
顧清梅忙道︰「慢著!」然後低聲問四皇子妃。「四皇子妃,妳的小日子多久沒來了?」
四皇子妃頓時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雙頰緋紅,細細地想了想,聲音虛弱地說︰「剛好一個月多一點。」
顧清梅想了想,沖世子妃使了個眼色,低聲道︰「去請陸太醫,就說給少夫人請平安脈。」
世子妃會意,馬上照樣吩咐下去,然後親自和顧清梅一邊一個,扶著四皇子妃離了桌邊,來到床上休息。
丫鬟們弄了爐灰,掃去穢物,便都被打發下去了,便連貼身的大丫鬟都遣了出去,只在門口盯著,不許旁人靠近,並叮囑了丫鬟婆子,一個不許說出去,萬一今日的事情走漏半點風聲,院子里一個人都不留,統統都賣了。
顧清梅在屋子里,听著世子妃嚴厲的訓話,心中不覺欽佩,這才是大家出身的女子應有的氣度。
突然,外邊響起一個少女嬌俏的嗓音,「嫂嫂在搞什麼鬼?院子里居然擺出這樣大的陣仗?」
卻听世子妃笑道︰「是大妹妹來了,今日怎麼有空到我院子里來玩?可曾用了飯了?」
那少女道︰「我听說四皇子妃來了,所以特地趕來瞧瞧,嫂嫂這是在做什麼?堵著門,莫不是不想讓我進去。」
顧清梅听到這個聲音,覺得耳熟,猛地便想了起來,這個聲音,似乎是那日,在四哥的婚宴上,替人約會自己的女子。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起身走了出去,想要驗證一下到底是不是她。
此事困擾她良久,她一直都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約會自己,更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她不喜歡被人暗地里琢磨,所以想要驗證一下對方的身份。
走到世子妃的房間門口,果然見到門外站著一個身披火鼠皮大氅的年輕女孩站在那里,正滿臉不高興地瞪著世子妃。
她隨即從世子妃身邊走了出去,瞧著那少女陡然變得驚慌失措的表情,笑道︰「姑娘,我可算找到妳了!」
「啊——」那少女被她的突然出現嚇了一大跳,抬手捂著嘴巴,驚慌失措地向後退去,但是退了兩步,突然間想起來,這里是自己的家,周圍都是自己的人,自己似乎不該如此膽怯,于是便停下腳步,用力瞪著她道。「妳這臭女人,到我家來干嗎?也不瞧瞧妳自己是什麼出身,進來我家,倒髒了我家的地!」
「韶顏!」世子妃聞言,頓時勃然大怒,厲聲喝道。「顧姑娘是我請來的客人,休得無禮!」
江韶顏被嫂嫂責罵,非但不肯低頭認錯,反而揚著下巴道︰「嫂嫂,妳一個舅舅不疼外祖母不*的庶出女,也跑到我面前來充長輩,羞也不羞?果然出身差,交往的人也差,只會和這些上不得台面的人交往,什麼時候才能有點出息?」
「韶顏——」卻听一聲厲喝在她身後響起。
她猛地聞聲回頭,沒想到剛好迎上一記耳光,只見江韶遠臉色鐵青地出現在她面前,打完她這記耳光後,伸手指著大門的方向,厲聲喝道︰「不想讓我告訴爹娘,對妳動用家法的話,就給我滾!」
江韶顏突然被打,頓時就懵了,又見平時里最是嬌寵自己的哥哥突然間對自己發這麼大的火,更是不知所措,只好捂著臉跺腳哭道︰「大哥,你瘋了,你為什麼要打我?」
江韶遠壓根就不理她,只是瞪著跟著她的丫鬟婆子們,「妳們還愣著干什麼?還不趕緊帶小姐回房!」
丫鬟婆子們趕忙過來,連拉帶拽地把不肯走的江韶顏給帶走。
江韶遠一臉歉意地看向顧清梅,「真是對不住,讓妳看笑話了。」
顧清梅笑笑,「沒關系,不過是個小女孩而已,我不會跟她一般見識的。」
江韶遠听了她這番話不禁啼笑皆非,自己的妹妹年紀再小,也比她的年紀大好不好。
世子妃剛剛被小姑子鬧了一場,也不生氣,只是挽了顧清梅的手,帶她回了屋子里,「外邊冷,妹子還是到屋子里來吧,當心著涼。」
江韶遠也沒跟過來,徑自去了自己的小書房看書。
世子妃挽著顧清梅的手,在羅漢床上坐了,笑道︰「剛剛听妹子的話,似乎是見過我那小姑子?」
顧清梅听她問起,也不隱瞞,便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最後開口道︰「我一直都在奇怪,這姑娘是誰家的,沒想到卻是府上的。」
世子妃聞言,沉吟了片刻,最後閃爍著眸光,輕聲道︰「我這小姑子,最是不叫人省心,而且……」
她淡淡的目光從顧清梅的面上掃過,這才將聲音壓到更低,「這丫頭近兩年對表弟極為殷勤,怕是听說了一些什麼,才特地去為難妳的,日後,妳可得小心些。」
顧清梅听她這麼說,頓時便有些明白,江韶顏為什麼會去找自己,想來是听說了自己和慕容羽的事,打翻了醋壇子,所以才想琢磨自己,但她又有些奇怪,不禁問道︰「若是府上和慕容家結了親,不是親上加親嗎?」
世子妃听了她的話,哂然一笑,想到因自己庶出的身份,總是被小姑子嘲諷譏誚,心頭難免有氣,遂沒好氣地說︰「那也得她能入了表弟的眼不是。」
顧清梅不禁暗暗點頭,暗道這倒是個明白人。
大約半個時辰後,陸澤深被接了來,給她診了脈後,一臉的驚喜神情,「四皇子妃,恭喜啊,這是喜脈!」
眾人頓時喜出望外,世子妃追問道︰「可當真?」
陸澤深一臉的不屑表情,「少夫人,妳這是懷疑我的醫術,不信的話就另請高明!」
世子妃也是經常見他,同他很熟,聞言輕輕啐了他一口,「你這矮冬瓜,便是一點正經都沒有,我跟你說,四皇子妃的喜脈,暫時先別說出去,等三個月以後,胎相穩定了再說。」
陸澤深卻為難道︰「但是四皇子妃的懷相不好,反應這樣大,怎麼瞞也瞞不住的。更何況,眼瞅著就過年了,四皇子妃總要進宮的,若是到時候犯起來……」
世子妃毅然道︰「那就能瞞到幾時就瞞到幾時!」
「那好吧!」陸澤深知道,四皇子那邊子嗣一向艱難,聞言馬上點了點頭。
世子妃將陸澤深給送走。
四皇子妃緊張地抓住顧清梅的手,顧清梅能感覺道她的手在微微地發抖,她臉色蒼白地說︰「清梅妹子,我好怕啊!」
「四皇子妃,妳別怕,我們這麼多人都會幫妳的。」顧清梅輕聲安慰她。
穆郡王世子妃回來,一臉擔憂神情地說︰「若是讓四皇子府上的那些妖精們知道,不知道又該生出什麼風波。」
四皇子妃也是滿臉擔憂恐懼的神情,實在是從前小產掉的那兩個孩子嚇壞了她,顫聲道︰「說的就是呢,那些人,防不勝防啊。」
顧清梅道︰「依我說,四皇子妃應該請個妥當的大夫,日日將四皇子妃入口的食物仔細地檢驗一番才行。」
世子妃恨聲道︰「莫非那些人還敢給四皇子妃下毒不成?若是查出來,可是誅滅九族的罪!」
「下毒或許不敢,但是好叫少夫人知道,這世上,有許多的食物,單獨吃起來是無毒的,但若是配伍著吃,便會產生毒素,或許一時片刻的不能將人如何,但是日積月累,也是能要人命的毒藥。」
世子妃聞言頓時想起來了,「對了,我也是听家中長輩這麼說過,尤其是說過,吃了柿子便不能飲酒什麼的。」
顧清梅笑道︰「所以我才這麼提議,四皇子妃瞧瞧,是否能找到這麼個妥帖人。」
四皇子妃認真地想了想,「一時片刻的,我也想不起來還認識什麼妥帖人,如今四皇子對陸太醫倒是十分倚重,可是他身上有太醫院的官職,是萬萬不能時時住在四皇子府的,尤其他又是個男子……」
顧清梅突然想起一個人,口中吸了一口涼氣,但是又猶豫了一下,便愣在那里。
四皇子妃瞧著她,「妹子,妳可有合適的人選舉薦給我?」
顧清梅猶豫地說︰「是上次,我請去給姐姐瞧病的那位王二哥,他的媳婦王二嫂也懂些醫理。我有次去他的醫館,王二哥恰好不好,便是王二嫂在給人診脈。後來,我听說,那王二嫂便是家傳的醫術,王二哥的醫術便是跟岳父學的,只是王二嫂嫁給王二哥之後,比較少給人看病,只是偶爾幫一些有難言之隱的婦道人家瞧些小毛病。我想著,她既然懂婦道人家的病,或許也懂這些。只是……」
她苦笑著說︰「她家中也拖家帶口的,上次請了王二哥去給四皇子妃瞧病,可是易了容的,並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情,不知道他們願不願意趟這渾水!」
世子妃聞言,也陷入沉思,「這倒真是讓人為難,若是人家不願意來,咱們也不好強迫人家,依我說,實在不行,干脆請純妃娘娘下一道旨意,把她宣進來就是了。」
「這可不行,那王二哥夫婦可是有骨氣的人,若是硬來,怕是會適得其反。」顧清梅思前想後,咬牙道。「四皇子妃,不如,先讓我寫封信去試探試探,若是他們願意的話,等過了年,便讓我二哥護送他們來都城,若是不願意的話,咱們再想別的法子。」
四皇子妃忍不住又拉住她的手,「清梅妹子,真是難為妳事事為我周全,倒叫妳費心了。」
顧清梅笑道︰「四皇子妃,我說句直白的話,咱們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若是出了事,跑不了妳,也跑不了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凡事必須要同仇敵愾才行。」
世子妃在旁邊端詳著她臉上認真的表情,遂也笑道︰「這丫頭,看著年紀輕輕的,卻有這般城府,真是不容易。」
顧清梅聞言,愴然一笑,「我也不瞞少夫人,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昔日家貧,為了供我四哥念書,我沒日沒夜的做繡活。大哥不爭氣,跑來搶了我給四哥交束脩的錢,還把我推倒,我的頭撞到炕沿上,那一刻,只覺得魂魄都離了體。」
「所幸後來又活了過來,從那一刻起,我就下了狠心,這一世,絕對不能再庸庸碌碌地活著。我雖是個女子,可也想做出一番事業,不再叫人隨隨便便地就敢傷了我,作踐我。可我什麼都沒有,想要做出一番事業何其難?萬幸叫我踫到四皇子妃,四皇子妃又不嫌棄我的出身,待我極是真誠,我便把四皇子妃當成了我的親姐姐。」
她這一番話,說得半真半假,卻頓時就讓世子妃紅了眼眶,忍不住就拉起她的手,模著她手上粗糙的繭子,憐惜地說︰「這孩子,倒真是個吃過苦的,沒的叫人心疼。」
顧清梅算計著時候不早了,便開口道︰「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怎麼辦,想請教二位姐姐。慕容公子的那一份分紅,是等他回來交給他,還是請少夫人幫忙跑個腿,幫我給慕容夫人送過去?」
世子妃笑道︰「依我說,還是給大姑媽送過去的好,好叫姑媽知道,這丫頭到底有多能干。」
四皇子妃躺了這半日,也緩過些來了,便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笑道︰「可不是,依我說,可不輸昔日的君老夫人呢。我躺了這會子,倒耽誤得妳們也都沒吃飯,趕緊讓廚房把飯菜熱熱,咱們吃幾口,我陪著妳們一起去舅舅府上,只是可千萬別再上那魚湯了。」
顧清梅擔憂地說︰「四皇子妃還是別陪著我們奔波了,快快回去歇了的好。」
「這可不行!」四皇子妃正色道。「既是要瞞,就得瞞得住所有人的眼楮,若是妳們回頭去了舅舅的府上,偏我一個人回了四皇子府,叫人知道,難免起疑心。而且這才剛一個月,不礙什麼。」
顧清梅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小題大做,想前世那些職業婦女,別說懷孕一個月,便是臨生產之前還要挺著大肚子上班呢,也沒見幾個這麼嬌氣的,于是便也不再反對了。
世子妃讓丫鬟們把飯菜端去熱了,撤了那盆鯽魚湯,眾人隨意吃了幾口,略歇了一會兒,便出發去了嘉郡王府。
好在嘉郡王府跟穆郡王府就在一條大街上,相隔不過二里地,很快就到了。
眾人下了車,前頭早就有人提前去打了招呼,管家婆子便迎了出來,一路領著,陪著說著話,來到嘉郡王妃的住處。
這等大戶人家,規矩是極嚴的,有客來,必須得先見到王妃,才能去各處見自己想見的人。
嘉郡王妃姓孫,保養得又白又胖,身上穿著暗金色團花錦袍,頭上戴著暖帽,她先給四皇子妃施了禮,四皇子妃趕忙用手虛扶,口中說道︰「快扶起來,外祖母的禮我怎麼能受?快別折煞我了。」
嘉郡王妃口中說著禮不可廢,堅持著行了個虛禮,然後坐在廳里接受了旁人的叩拜,幾乎是一瞬間,那雙老眼便盯上了顧清梅,「這一位是……」
世子妃忙道︰「好叫王妃知道,這位是顧姑娘,是二姑媽親家的女兒,來都城串親戚,因之前見過我婆婆和大姑媽,說是來了都城,不好不見,所以特地來拜見的。」
嘉郡王妃這才不情願地夸獎了一句,「還算是知禮!不過一個姑娘家,也沒個長輩跟著,便出來拋頭露面,總是不妥。我听說,妳還學人做什麼生意?」
最後一句話,她是看著顧清梅說的。
顧清梅聞言心中不禁咯 一下,暗道這個老太太不是個善茬子,這就開始找自己的麻煩了,不過人家既然問了,她就必須得答,不然的話,便顯得她太怯場,于是笑道︰「回王妃的話,小女子哪會做什麼生意,生意都是那些掌櫃的在做。小女子不過就是躲在家中,畫幾張花樣子罷了,最多也就是偶爾給那幾位掌櫃的出個主意。」
但是嘉郡王妃很顯然不打算放過她,又追問道︰「听說妳現在住在我家羽哥兒的別院里?」
顧清梅又是不慌不忙地答道︰「正是的,慕容大公子真是心善,得知家兄帶小女子來都城,怕住在客棧不方便,便將別院借給我們。本想給房租的,可是慕容大公子說,兩家如今是姻親,若是給了房租,可不是瞧不起他?所以才就這麼住著了,家兄一直念叨慕容大公子心善,想要好好感謝感謝大公子呢。」
在場眾人聞言,都覺得用心善這個詞來形容慕容羽,實在是一件好笑的事,誰不知道都城地面上,慕容羽那活閻王的綽號?
嘉郡王妃見她把自己撇清,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自個兒的哥哥身上,也沒什麼話可以駁她,只得冷哼了一聲,「好了,輝哥兒媳婦,妳帶了她去妳那院子里吧,晚上也別留飯了,免得她家里人惦記。」
「是!」慕容羽的娘親名喚惋若,聞言馬上施禮道。「媳婦這就帶她走。」
說著便沖幾個人使了個眼色,帶著眾人來到自己的院子,進了院子,把小丫鬟都打發出去,只留了貼身的管家媽媽,這才埋怨地瞪了一眼四皇子妃和穆郡王世子妃,「妳們兩個也真是的,好端端的,帶這丫頭來家里受氣,妳們又不是不知道王妃的脾氣。」
穆郡王世子妃笑道︰「大姑媽,這您就冤枉我們了,今兒實在不是我們要帶顧姑娘過來受氣,而是顧姑娘有事找姑媽。」
江惋若這才看向顧清梅,滿臉堆笑地說︰「顧姑娘,妳找我有事?」
「也沒旁的事,就是如今四皇子他們的生意都是小女子給看著。如今年底了,剛好是分紅的時候,府上的大公子有一份紅利在我這。我想著,快過年了,您這里迎來送往,花銷也大。大公子雖然不在家,卻是極孝順的人,平日里掙了錢,也定然都是交給夫人給收著,所以就冒昧地央求四皇子妃和世子妃帶了我過來。」
說著,她便從手袋里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遞了過去。
穆郡王世子妃在一旁小聲道︰「姑媽快瞧瞧!我瞧了我家那份的,可是差點給嚇死呢。」
江惋若這才打開信封,抽出里邊的銀票,粗粗的一數,頓時嚇得直了眼,「怎麼這麼多?」
她雖然不至于看見十來萬的銀票就嚇著,但是這也是絕對出乎了她的意料。
顧清梅笑道︰「主要還是賣貂皮大衣掙的錢,如今的富貴人多,舍得花銀子的也多。」
江惋若看著她的眼神,頓時便又增添了幾抹*憐,「這丫頭,倒真是有那當家主事的魄力。」
顧清梅便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告辭了,也免得夫人留了我又為難。」
江惋若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罷了,日子還長著呢,咱們早晚有說話的時候。」
顧清梅、四皇子妃和世子妃便告辭離開了,三個人又在嘉郡王府門前道別,三輛馬車,三個方向,各自回家。
到家之後,顧清梅就給王平賢夫婦寫了信,托了蘇曉風給王平賢送信。
因為路上都是積雪,路很難走,蘇曉風耽擱了差不多十天的時間才回來。
不過卻給顧清梅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便是王平賢夫妻二人決定一起來都城。
顧清梅得到這個消息,本能地松了一口氣。
很快便過年了,她將準備出來的年節禮給四皇子府、嘉郡王府、穆郡王府各送了一份,打點完這一切,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年三十,她和一群不是家人的家人一起吃了一頓年夜飯,眾人說說笑笑的,倒也開心。
酒宴散了之後,她便一個人坐在書房里,看著一封信,信是慕容羽從邊關寄回來的,不過就是說一些日常的瑣事,說他吃了什麼,喝了什麼,今日見了什麼人,又做了些什麼。
這樣的信,每隔三五天,她便能收到一封,听說,是這家伙利用兵道,走八百里加急傳回來的,忍不住擔心他公器私用,會給自己找來麻煩。
有心叮囑他,可是他給她寫信,卻從不要她回信,因為他也說不好,他發出這封信後,自己會去什麼地方。
她覺得自己突然間好像多愁善感起來,有些不太像自己前世的性格。
新年很快就過去了,初三那天,世子妃突然來訪,一進屋子,便命人把著門,誰也不準進來,更不準偷听。
顧清梅見到她的架勢,嚇了一跳,趕忙問道︰「少夫人,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世子妃拉著她的手,也不坐下,將嘴巴湊到她耳邊說︰「不好了,出大事了,昨兒晚上,四皇子陪著白夫人回娘家,太子也陪著太子妃回娘家,沒想到,在白老相國的府上,有人行刺太子,四皇子為了救太子,受了重傷。」
「什麼?」顧清梅顏色一變。「那四皇子如今怎麼樣?」
「心口中了致命的一劍,正昏迷不醒著,外子說,這事怕不是沖著太子去的,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怕是沖著四皇子去的。」
顧清梅只是想了想,便猜出了其中的關竅所在,喃喃道︰「沒錯,對方擺明了刀馬,沖著太子去,四皇子在一旁,若不救太子,日後必定落人口實,若救了太子,對方殺他便是理所當然的事……」
而太子,便是最大的受益者。
想到這里,她不禁有些不寒而栗起來,暗道權力斗爭的殘酷。
世子妃見自己不過寥寥數語,她便解了其中的關竅,心中頓時覺得自己來找她是正確的,「如今,四皇子的府上雞飛狗跳的,四皇子妃又有了身孕,不能操勞,可是外人又沒法子插手他家的事,也真是讓人捏一把冷汗。」
顧清梅聞言頓時問道︰「是不是四皇子妃有身孕的事情沒瞞住?」
「咦?妳怎麼知道?」世子妃頓時露出驚訝的神情。「年三十那天,四皇子妃在宮里的家宴上沒忍住,吐了出來,皇上便宣了太醫給診治。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初二的時候,四皇子才沒陪著四皇子妃回娘家,而是跟了白夫人回娘家,白夫人的祖父好歹也是白老相國,總得給個臉面。」
「難怪他們要對四皇子下手……」顧清梅緊緊地顰起眉頭,腦子在劇烈地轉動,她雖然不懂政治,但是在某些時候,政治卻和經商是相通的。
------題外話------
今天是1013年10月8日,作者正在設定定時上傳,這個月的月票好慘淡,作者厚著臉皮眼淚汪汪地說,如果有月票,能不能狠狠地砸到作者臉上,作者很包子的,作者絕對不會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