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夫貴 第一百二十四章 心存不軌的曹安

作者 ︰ 花椒魚

梨花看見莊氏手捂著小月復,臉色立刻變了,莫不是肚子里有什麼動靜了吧?她急忙朝貞氏喊道︰「大嫂,叫女乃女乃!」

貞氏也是有個兩個女兒的,見此情形,已經嚇去了一半的魂兒,急急忙忙跑去叫關氏。

謝大娘這回差點就闖大禍了!原來莊氏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只是她自己粗心沒察覺而已。一听說莊氏有孕了,一家人都高興得不得了,這意味這謝家又會多出一個小人兒來。閏虎一個勁兒地纏著莊氏問是妹妹還是弟弟,逗得大家都笑個不停。

金鈴兒站在門口看了一眼,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她抬頭就看見了滿勝,眸子里涌起了更多不滿。這男人最近心情不好,索性根本就不踫她了。瞧著一家子把莊氏捧得那麼好,就連謝大娘也主動給莊氏說了好話,這就是有孩子的好處啊!她不禁盯了盯自己癟癟的肚子,悄悄地嘆了一口氣。

「我出去一趟,晚飯估模著不回來吃了,跟娘說一聲。」滿勝丟了一句話給金鈴兒,抬腳就往外走。

「去哪兒?」金鈴兒問了一句。

「找倆哥們說個事。」

「我說謝滿勝,」金鈴兒走到他跟前,表情嚴肅地問道,「你整天就沒點正經事兒可干?」

「誰跟你說我不干正經事兒了?」滿勝心情的確不好,語氣比平時都多了幾分不耐煩,「你個婦道人家知道什麼?」

「找你那哥們不是喝酒還能有什麼正經事兒?別以為我不知道!」

「喝酒也能喝出正經事兒,你不知道?又不是非得跟著你爹出山那才叫正經事兒,有什麼了不得的?」

金鈴兒知道滿勝不高興什麼,父親金輝原本是讓滿勝跟著大哥金茂出山的,可臨到頭了,父親變了主意,不讓滿勝跟著去了。滿勝為這事昨晚氣了一個晚上,只怕把金家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個遍。

「我爹惹你了?有本事你自己跟著出山吶!」金鈴兒越看他越不順眼。

「少跟我提這事!」滿庭不禁提高了音量,沖金鈴兒喝道。

「謝滿勝,你跟我嚷什麼呀?又不是我不讓你去的……」

「干什麼呢?」謝大娘急忙從莊氏屋子里跑了出來喝止道,「里面正高興著,你們倒在外面吵起架了?好端端的,吵什麼吵呀?」

滿勝哼了一聲,扭頭就走了,金鈴兒也跺了跺腳,不理謝大娘徑直回屋去了。《》謝大娘愣了一下,左看了一眼右看一眼,自言自語道︰「這到底是吵哪一處啊?」莊氏懷孕了,成了謝家重點保護的對象。這兩天,關氏都讓她臥床歇息,省得再出血就麻煩了。

滿庭走後,梨花接連兩天晚上都失眠了。沒了滿庭在旁邊,她那眼皮子就沒法安心地合上。她干脆把陌香叫到了閣樓上,聊天聊累了也就睡著了。

第三天上午,梨花打算抽空去趟田家,把陌香的事跟田爺爺老兩口說說。她正要出門時,張嬸子來家里找謝大娘借圓簸箕了。見了她,張嬸子拉了拉她的胳膊,小聲說道︰「你沒回莊上去看一眼?」

「看什麼啊?」梨花好奇地問道,「莊上出什麼事了嗎?」

「上午我去莊上給雨桐和開羅送點苞米餅子,一進門就听見你那小姐妹在鬧。」

「紅菱?還是黃鶯?」

「是黃鶯!」張嬸子說道。謝大娘拿了圓簸箕給張嬸子問道︰「那黃鶯鬧什麼啊?難不成還想鬧著走?」

「說來也過分!」張嬸子一臉同情地說道,「听雨桐說,莊上那幾個男人走了之後,曹梅枝就盯著她為難,這也就罷了,連那梁柏也背地里偷偷欺負她。兩人都各分一屋睡了,半夜里梁柏還往她那屋子里鑽呢!你們說說,還叫個話嗎?」

梨花的臉色霎時變了,心想黃鶯再是個姐兒,也只是給老爺踫過,並非那麼隨便的!

謝大娘卻露出一臉鄙夷的神色道︰「誰讓她先前配給了梁柏呢?分是分開住了,可又沒正兒八經兒立了字據離,說到底還是人家梁柏的媳婦,別人管得著嗎?」

「那倒是啊!不過,人家到底是個外鄉人,哪兒能這麼欺負呢!」張嬸子的心腸總是很好的,遇見這樣的事,免不了生出許多同情了。

「咳!你我能怎麼辦呢?關起門來,人家梁柏和黃鶯還是一家人呢!」謝大娘說完盯了梨花一眼道,「老四媳婦,你別出去管閑事,听見沒有?」

「娘,那得分我管的到底是不是閑事?」梨花已經動氣兒了。

「那莊上的事自有曹梅枝管著,你去湊哪門子熱鬧呢?」

「我去看紅菱,這總行了吧?」

「哎,你這丫頭……我跟你說了不許去!」

梨花哪管那麼多呢?她   地上了閣樓,換了身衣裳便下樓出門了。陌香追著她出了門,兩人一塊兒往莊上去了。

路過花田時,梨花看見龔氏和段七姑她們在,便上前說了一會兒子話,這才去了莊上。

進門時,院子里靜悄悄的。梨花拉著陌香徑直往後院走去。剛跨過二院門,兩人就听見了一聲驚呼︰「你干什麼呢!放開!」

梨花心里一驚,那不是紅菱的聲音嗎?緊接著,紅菱又是一陣驚呼︰「你再不出去,我叫人了!」

「叫個屁!死浪貨,不許出聲!」一聲壓抑著的低吼傳了出來,像是個上了年紀的男人的聲音。

梨花腳底板的血都沖到腦門子上了,使出中考跑五十米的速度沖到了紅菱門前,使勁拍門道︰「紅菱,開門!誰在里面,給我滾出來!再不滾出來,姐姐我提砍刀來了!」

「梨花!」紅菱那淒慘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

「不開門是吧?」梨花轉頭對陌香說道,「陌香,去,挑伙房里最大的那把菜刀來!不,拿兩把,我就不信砍不爛這門板……」

話沒說完,門吱地一聲打開了,一股濃烈的酒氣兒撲面而來。梨花掩著口鼻往後一推,愣了一下,這不是曹海堂的爹曹安嗎?他上這屋子里來做什麼?調戲紅菱?還有王法沒有了?

「嚷你娘個屁!」曹安搖晃著身子邁出屋門,指著梨花喝道,「誰讓你在這兒嚷的?誰讓你在這兒嚷的?滾回去!」

梨花狠狠地瞪了曹安一眼,繞開他跑進了屋子里。紅菱正抱著個枕頭躲在牆角那兒,眼眶里全是淚水,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梨花忙抱了抱她說道︰「沒事沒事,是不是那老醉鬼欺負你了?」

紅菱面色發白地咬著嘴唇,猶豫了片刻後,才吃力地點了點頭。梨花氣得兩眼冒火光了,忙又問︰「得手沒?得手沒?他要真得手了,我現成就削了他的子孫冢!」

「沒……沒有,好在……好在你來了!」紅菱緊緊抓著梨花的手,像抓著什麼救命稻草似的,眼眶里憋屈的眼淚一滾一滾地滑落而下,看著真可憐!

梨花真是氣得想跳房頂上罵人了,又怕紅菱再受刺激,畢竟她還懷著孩子呢!萬一有個山高水低的,怎麼跟海堂交代?她臉色一沉,把紅菱塞給了身邊的陌香,叮囑道︰「看著你紅菱嬸子,誰敢來擾她,揍了再說!」

「知道了!」陌香雖小,沒經歷過人事,可看見曹安醉醺醺地從紅菱房里出來也猜到了是什麼事。她心口的怒火也燒得旺旺的,恨不得自家四嬸下個命令,沖上去揍曹安兩拳。

梨花走出房間,把門關上了。站在院中的曹安面露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抖肩哼笑了兩聲,搖搖晃晃地往院外走去。

梨花咬緊了牙關,忽然沖了上去,從後面將曹安狠狠地推向了院子中央放著的水缸里!那水缸是擺風水用的,常年露天承雨水,總有半缸子水在里頭。她這麼一狠推,曹安原本搖晃的身子立刻栽了下去,頭先著水,驚得曹安張嘴想大喊,卻被灌了好幾口雨水。

這瞬間,曹安那酒意被嚇沒了大半,像個被煮了的螃蟹似的手腳並用地亂撲騰,驚慌失措地往缸外退身子,並大叫著救命!

梨花抄著手,冷眼在旁看著他那狼狽樣兒,哼笑了一聲道︰「這回酒該醒了吧?半缸子就把你老人家嚇成這樣兒,淹不死的!」這時,曹氏聞聲趕來了。見此情形,她嚇了一大跳,忙把曹安的上半截身子從水缸子里拉了出來。曹安從頭濕到了腰,臉上的紅酒暈已經褪去了大半,張大了嘴,躺在地上,一口接著一口地喘著粗氣兒,渾身還發著抖。

曹氏暴跳如雷,指著梨花問道︰「秦梨花,是你推我爹的嗎?」梨花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說道︰「是,是我推的。」「你瘋啦?想殺了我爹嗎?以為有謝滿庭撐腰,你就囂張成這樣兒?別忘了,他現下出山去了,你最好收斂著點!」

「你說得對,我倒真是忘了,滿庭和海堂哥他們一走,這莊上不就你曹梅枝稱王稱霸了嗎?」梨花毫不客氣地指著曹氏說道。

花色捂莫女乃。「馬六走了,這莊上我不管你來管啊?沒事跑這兒來殺我爹,你腦子有病啊?」

「管家娘,你索性再嚷大聲點,最好把全村的人都嚷來!」

「什麼意思?」

「問問你這爹,」梨花秀眉豎起,指著地上喘氣的曹安道,「問問他為什麼把自己和紅菱關那屋子里頭!」曹氏一听這話,怒火去了一半,瞳孔里涌起了一股子驚異,垂下眼簾盯了地上的曹安一眼。曹安被這麼一驚,已有七成清醒,掙扎從地上爬起來,指著梨花嚷道︰「我來瞧瞧我兒媳婦,不行吶?」

「瞧兒媳婦要反鎖門的嗎?呵!別告訴我這又是你們紫鵲山界公公看兒媳婦的風俗!」梨花反駁道。

「老子喜歡怎麼樣就這麼樣!」曹安一副耍混的口氣說道。

「爹!」曹氏忙打斷了曹安的話,說道,「別說了!您身子濕著呢,趕緊去我那屋,我找件馬六的衣裳給您換上!」

「老子不走!」曹氏甩開曹氏的手,怒氣沖天地說道,「這死踐人敢把我推到水缸子里,我今天非要扔了她下海子河不可!老子是好欺負的?」他一邊說一邊抹開袖子就要朝梨花沖過來。

曹氏忙擋住了曹安,使勁把曹安往後推。她心里很清楚,要動了梨花,以謝滿庭的脾氣會放過她全家嗎?那天梨花掉海子橋被撈起來後,謝滿庭差點就把金秀脖子捏斷了,幸好救梨花那人扣住了謝滿庭的手,這才讓金秀逃過了一劫。她只是站在旁邊看著,都覺得害怕。

「讓開!梅枝,你給我讓開!欺負到老子頭上了!不就是從汴京來的小銀婦嗎?裝什麼正經兒!」曹安一臉凶神惡煞地盯著梨花說道。

「爹!」曹氏使出渾身解數攔著他說道,「您要再鬧,往後別指望我給您酒喝!回去!回我那屋去!」

曹安听了這話,稍微安靜了下來,用惡毒的眼神盯著梨花,指著她罵道︰「小銀婦,老子早晚會收拾你的!」

「別說了!趕緊回屋!」曹氏一路連拖帶拽地把曹安弄回了自己屋里。曹安心氣難平地拍著桌子質問曹氏︰「剛才她那樣對你爹,你就該唰唰給她兩巴掌!你這管家娘的威風上哪兒去了?」

曹氏倒了杯熱水給曹安,說道︰「我的親爹,您單知道我這管家娘有威風,想起她男人是誰沒有?我剛才煽她兩巴掌倒挺容易,可回頭謝滿庭還不得活活掐死我,您攔得住嗎?」她說完轉身去櫃子里找馬六的衣裳了。1c7hd。

「哼!」曹安悶悶地喝了兩口茶水,丟了茶杯在桌上冷笑道,「一個謝滿庭就把你和馬六的膽兒嚇破了?還當什麼狗屁管事吶?」

「您以為當了這管事就跟做了皇帝一樣,想干什麼就干什麼?」曹氏白了自己父親一眼,繼續低頭找衣裳道,「這管事沒您想的那麼好當!是有點油水,可我和馬六受了多少氣兒您哪兒知道去?現下家里日子好過,您頓頓有酒喝,就消停點吧!」

曹安臉色鐵青地沉默了片刻後說道︰「這他娘的就算欺負我曹安沒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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