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第4節︰貪婪
狗子與永祥同歲,長著一身紫銅色的膘肉。
自小和永祥一起玩尿尿和爛泥長大的。在小學時,別看他一身膘肉,欺負比他小的孩子還行,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但一和與自己一般大的人打起架來,腿腳不靈活,總是佔下風,每回都要永祥揮拳上陣,才能轉危為安。小學畢業後,家里經濟狀況不好,缺勞力就回家種了田,掙了工分。如今是村里的民兵排長了。
「喂!永祥,大丫已是我的女人了,她妹妹小丫還沒主,你上怎麼樣?小丫過了年也十八歲了,那胸脯比大丫的還要鼓。」狗子話語中充滿了男人的貪婪。
永祥系好褲子說「你小子幸虧只長一只卵,要是有兩只的話,小丫能閑著?」
經過挖河工地上的葷話的燻陶,永祥現在的話語也開始粗糙起來了。他想自己的褲襠,都讓工地上那些毫不相干的男人女人們當自己家的房門隨意開啟,當自己家的茶壺任意把玩了,作為男人還有什麼東西不能拿得起放得下?還需要什麼遮遮掩掩?再說經過上次的陪斗,他已經覺得臉不是自己的臉了。
狗子見永祥取笑他,興致大發地說「我還以為讀書把你讀成小太監了。看見女人眼不斜腿不軟哩!原來你也有騷的時候?」男人騷不騷,愛說粗話和髒話是一個驗證標準。
他見永祥嘴里開始糙起來了,覺得自己有了同路人「你要是看得上小丫,知會一聲,我來跟我家老丈人提媒。包你晚上睡下早上不想爬,像孵了澡堂子一樣渾身筋骨散了架。」
見狗子越說越離譜,永祥厭煩地推了他一把。「當心大丫听到了吃醋罰你跪床踏板。」
狗子鼻子一哼「借個膽給她,她也不敢!這些天我已把她收弄得服服貼貼的。原來說好等割了麥子再結婚,大丫心急等不及,讓她爹催著我爹快辦事,所以才趕急趕忙的定在麥場前辦。」
「是大丫等不及?還是你給大丫留的蟲子出繭啦?」永祥猜想準是大丫有了肚子,不結婚就領不到準生證。這年月沒有那個牌牌,就是皇帝的龍種也甭想見天見地。村里的婦女委員鼻子可尖了,眼楮可毒了,誰家的女人肚子一有動靜,就被嚴格看管起來。
「算你聰明!永祥,大丫身上已經兩個月沒見紅了。他爹要臉面的人,未婚先孕,先斬後奏,名聲不好听。我這民兵排長也不好為這,受到破壞計劃生育的大帽子影響嘛,現在只好奉子成婚嘍!」狗子話是這麼說,但心里想的是先下手為強,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看你大丫還想嫁誰?
「女人那玩藝兒踫不得,有了一回就有二回,到後來隔三差五的就想來一回。開始時還戴套套,後來一高興兩個人滾在一起,哪還顧得上那套套?說實話沒有那套套我和大丫鬧得更歡。」狗子得意地說著。
「你看,這下歡出禍來了吧!當心擼了你民兵排長的職。」永祥說著把手搭在狗子的肩膀上「走!好久沒有寫大字了,喜字寫得不好看,你別怪人,將就點。反正不影響你日下小狗子就行。」
狗子已經好長時間不敢在人前與永祥說話了。怕親熱了,被人家撿舉揭發與地主階級孝子賢孫劃不清界線。自從他當了民兵排長後,才知道現在什麼都能亂搞,就是不能與專政對象搞在一起。
女人如水。對一個剛開壺的男人來說,比什麼都讓人激動萬分。狗子迫不及待要向所有的人表露心中的無限歡樂和喜悅。他終于日了女人了。但又怕被人恥笑,說運動當頭,他一個無產階級革命戰士,還這樣留念資產階級的低級趣味。思前想後,他想到了一個可以傾訴的人。這個人就是兒時的伙伴凡永祥。
他比永祥大幾個月份,他是年頭上的生日,永祥是年尾上的生日。要不是這場革命,他會一直把永祥當自家兄弟看待的。除了這些,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永祥會寫美術字。狗子買了兩張大紅紙頭回來,想請永祥去剪字。破四舊了,但婚禮上的喜字還是不能少的。為了顯示自己對大丫的愛,他決定剪一百個大大小小的喜字,把家里里里外外都貼上,讓大丫看了高興。
永祥見狗子把這麼機密的事都肯告訴他,心里很是激動。感謝狗子還把他當作朋友看。上次在挖河工地上,狗子也參與過扒永祥的褲子,戲弄他的男物。永祥心里十分惱恨,曾發毒誓再也不理睬狗子。現在見狗子這麼坦誠的待他,心里那股怨恨也無蹤無影了。他望著狗子惶恐中夾雜著興奮,憂慮中夾雜著得意的表情,一口答應幫這個忙。
到底是一塊光 長大的兄弟沒得二話說!狗子搭著永祥的肩說「永祥,你現在襠里的桿子好像比我的還壯實?哪個女人得了手,一定快活的像神仙!」
「去去去!你成天心里就是惦記著這個。」永祥甩開狗子搭在肩上的手回話道。他雖然嘴上說不在乎那玩藝兒公開示眾,但心里還是不希望別人老掛在嘴邊嚼來嚼去。那玩藝兒畢竟不是根香腸。
「傻兄弟啊,哪是我在惦記著你?是那些騷娘們在惦記著你。私下里都在議論你,說你在床上準是一條龍!」狗子見永祥臉倏的紅了起來,忙說「男人那個東西不就是給女人看的嗎?玩的嗎?用唯物主義辯證法來講,就是這麼回事。在床上,男人玩女人,不就等于女人玩男人嘛。」「呸!這種事也敢用辯證法?還要唯物主義?」永祥見狗子雖然當了民兵排長,好歹也是做干部的人了,可嘴里和村里那些同輩的青年人沒有什麼區別,心里不由地明媚起來,做人要的就是這個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