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第5節︰故事
程敏慧是懷著一顆回避家庭矛盾的心理來到農村的。
她以為農村和電影《李雙雙》、《朝陽溝》、《咱們村里的年輕人》里描繪是一個樣，有甜蜜的愛情，有崇高的理想，有富裕的生活。沒有想到，她看到的農村卻是另外一番情況。泥牆，草屋，光棍，饑餓，貧窮，落後，讓大洋馬產生了對社會的叛逆心理。
她企圖用身體為了自己換來幸福和快樂。第一次**，是狗子賜予的。她是一個要強的女孩子，渴望在自己的處女地里能夠生長出希望。然而伴隨著一次一次的開墾，生長出來的卻是美麗的紅罌粟。
女人給永祥倒了—杯水說「你先歇會兒，我到幼兒園去接女兒，回來咱們就忙中飯。這里有白果樹栽培方面的書，你可以隨手翻翻。」
永祥拿起一本油印的小冊子。冊子上說︰白果的最早的名稱是‘銀杏’。因為它的果殼是白色的，故曰銀；它的果仁如同杏仁，則稱杏。白果的叫法始見于元代《食物本草》。但白果一般則專指‘銀杏種核’，而銀杏既代表一種落葉喬木，指的是樹；又兼指銀杏球果和銀杏種核。銀杏的別稱很多，除了唐代就有的‘公孫樹’外，因銀杏樹的樹葉形狀如鴨腳，故稱‘鴨腳木’。有人把樹葉想象為翩翩起舞的飛蛾，于是又稱‘飛蛾樹’……
好久不看書了。看著，看著，永祥的眼眶發澀，兩只眼皮耷拉下來。
離開白果村已兩天了，永祥一無收獲。為了省盤纏錢，幾十里路程都是靠一對闊腳板，一步一步丈量出來的。餓了，啃幾口春兒為他做的糊醬餅。渴了，河溝頭邊一蹲，掬幾捧水。困了，第一夜是在一個種西瓜人家的田頭看瓜棚里睡的。第二夜是在一個村莊口的橋洞下過得。就這樣還被文攻武衛的人盤查到，好在身上有介紹信，才得以月兌身。
「永祥，這是我女兒彤彤。」女人一手抱著女兒，一手拎著菜籃子回來了。
彤彤指著陌生人說「媽媽，這個叔叔坐著都會睡覺。嘻嘻嘻！」
「彤彤，別笑。咱們出去，讓叔叔睡。」大洋馬把女兒拖出房間。在樓道里撿菜，洗菜，燒煮起來。
「媽媽，叔叔身上真臭。」女兒鼻子一捏的說道。
「小孩子，別瞎說！」女人馬上制止住女兒。
不一會兒，中飯煮好了。她在走廊里麻利地支起小餐桌，盛好飯菜。走進屋子，喊醒坐在椅子上熟睡的永祥，讓他起來吃中午飯。
永祥揉揉眼楮責怪自己︰花粉還沒弄到，人倒先睡著了。
女人從永祥的臉龐上看出了這個男人的心事。忙說「花粉的事，你也別著急，我們站里有的是，比你采的要好，是專門做實驗用的。」
她告訴永祥，銀杏掛果大小年是他們站今年的重點科研項目，通過研究重點解決產量平穩，和加快銀杏幼樹掛果兩大問題。站里的菌種室是由她管的，永祥什麼時候走，什麼時間都可以把花粉拿給他。
白果樹壓枝嫁接技術她不懂，是一個姓胡的技術員管的。這兩天胡技術員下鄉支農去了，等他回站，讓他來教。「到時候，永祥，你還可以向胡技術員要點他培育的白果樹苗帶回去栽栽，那可是搖錢樹。」
听了這話，永祥喜出望外「謝謝你，大洋馬!」
「媽媽，叔叔怎麼叫你大洋馬?」彤彤好奇的問。
「不……叔叔是說……」等永祥意識到有孩子在場時，話已出口。該怎麼稱呼對方呢？到現在永祥也不知這個女人叫什麼名字，只知道姓程。
「永祥，叫我敏慧好了。」程敏慧挾了一筷子菜給女兒。「彤彤，快吃，大人說話小把戲不許插嘴。吃好了飯自己去幼兒園。」
彤彤撒驕的說「不，我要媽媽送！我要媽媽送！」
永祥見程敏慧這麼熱心，想吃過飯自己反正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在送孩子的路上正好買點東西好作禮物，以便答謝這個女人。于是永祥接茬說「乖！彤彤乖!吃完飯，叔叔送你去幼兒園。」
「叔叔，你會講故事嗎?你要是給我講故事，我就要你送。」彤彤揚起天真的小臉說。
「你凡叔叔當過老師，怎麼能不會講故事?」程敏慧催促女兒趕快扒完碗里的飯。
吃完飯，永祥要收拾碗筷，被程敏慧攔住。「這哪是你們爺們干得活?彤彤，給叔叔拿支煙抽。」
「媽媽，拿你抽得大生產？還是胡叔叔抽得飛馬?」彤彤問。
「死丫頭，連枝煙都不會拿？拿飛馬！」程敏慧嗔罵著去洗碗筷了。
「叔叔，給我講個故事好嗎?」永祥見時間不早了，已是一點多鐘了，孩子該上幼兒園了。
永祥說「彤彤，晚上回來叔叔給你講故事行不行?」
彤彤不高興的撅著小嘴說「晚上媽媽準不讓我回來，每次家里來叔叔，媽媽就讓我在王娘娘家過夜。」
永祥見這孩子聰明機靈，心里很是喜歡。「好，叔叔路上講給你听！」
程敏慧見永祥抱著彤彤上幼兒園去了，忙用水吊子燒了兩瓶熱水，然後又在爐子上坐了一吊子水，等永祥回來好洗澡。
她坐在永祥剛才坐的椅子上，為自己點燃了一根大運河牌煙卷。永祥，沈芳，狗子，三人之間的事，她早有耳聞。開始她不以為然，等到自己的肚子被張秘書弄大後，張秘書逼著她做人工流產，使她嘗夠了人前人後的閑言碎語，這時她才感到了永祥的了不起，她為沈芳慶幸，命中會遇到這樣的好男人。
不久張秘書和一個有夫之婦尋歡，被讓人家老公堵在了床上。事情鬧開後，那個婦人一口咬定自己是被他用酒灌醉後，給弄上床的。這兩個人之間的事情，誰能說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