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第三十一章美第10軍北上(d)
第三十一章美第10軍北上(d)
李周恩向噴射口焰的槍口方向投擲了一枚手雷，然後轉到右邊去打空了一個彈夾，接著繼續向山頂攻擊前進。薄霧中，山頂的志願軍戰士搞不清攻上來的有多少敵人，加上夜里攻擊不順利，遂順著山坡撤離了戰斗區域。爬上山頂後，四顧無人的李周恩中尉忽然意識到他是獨自一人在進攻，排里的其他士兵還在他身後一百多米遠的地方。
所謂英雄，也就是比別人多勇敢三分鐘；成名出風頭，也只需要一次成功就夠。這次孤膽英雄般的行為，徹底征服了他手下的那幫大塊頭，很快李周恩中尉的大名就在陸戰7團傳開了。水洞一戰，美國陸戰隊第一位華裔軍官，在和中國志願軍372團的交手中確立了自己在陸戰隊的傳奇地位。
天亮後，李中尉返回山下自己的散兵坑，準備給自己沖一杯咖啡。就在他解上掛手榴彈的吊帶，想將它掛到樹枝上時，一顆子彈擊中了他的右臂，沖擊力使他摔倒在地，順著山坡滾下去。營里的軍醫檢查了李中尉的傷勢，認為他應該到咸興的野戰醫院去養傷。李周恩還是過早地負了傷，不過在此之前他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勇氣。
在水洞附近和陸戰7團激戰2天後，志願軍124師主動後撤到真興里一線，在公路兩側佔領陣地。由于道路狹窄，配合志願軍行動的北朝鮮第344坦克團剩余的4輛坦克無法上山，但是北朝鮮的坦克兵們都不願意白白丟棄用糧食換來的裝備，他們一致決定和坦克一起留在山下，並想出了各種法子（挖洞掩埋、堆成稻草垛等等）來偽裝這些龐然大物。
理想雖豐滿，現實卻很骨感，北朝鮮坦克兵的痴心和努力沒有得到任何回報。在陸戰7團向前推進時，這些費盡心事搞出的偽裝輕易地被美國兵識破，四輛坦克連同不肯投降的成員一起，都被美國人無情摧毀。面對燃燒的坦克殘骸和北朝鮮士兵卷曲的尸體，美國兵都茫然不解，為什麼這些乘員要與之同歸于盡呢？
11月4日，陸戰7團進佔真興里，其第3營超越一直居前的第1營，開始擔任團的前鋒。在地面緩慢推進的同時，負責提供空中火力支援的陸戰隊第一航空聯隊，對公路兩旁的山頭進行持續攻擊，給志願軍124師造成了很大的人員損失。11月5日，陸戰3營在真興里北約1.5英里處的一座標高750米的山頭（難山），受到志願軍124師371團的頑強阻擊。
激戰一天，陸戰3營在空中火力支援下，也沒能前進半步；第二天，3營決定派出它的h連從側面迂回750高地，大約下午4點，迂回的h連從東南面接近了高地。在地空火力協同下，美軍接連發起了四次攻擊，都被堅守高地的371團擊退。戰至天黑，攻擊志願軍山頂陣地未果的美國士兵撤下來後，陸戰7團集中炮火，對750高地進行了整夜轟炸。美軍統計數據顯示，當夜僅81毫米迫擊炮就發射了1800發炮彈。
11月7日，天亮後，美軍發現在真興里北面的山頭上活動的志願軍都消失了，750高地上也只有一些行動不便的志願軍傷員和遍地尸體。經過6天戰斗，陸戰7團向前推進了約6英里，平均每天1英里。據美陸戰7團估計，和他們交手的志願軍124師付出了大約3000名士兵死傷的代價，而美軍只有4人死亡、262人受傷、6人失蹤。
美第10軍指揮官阿爾蒙德少將對進展緩慢的陸戰1師，深感不滿卻又無可奈何。在史密斯少將的授意下，陸戰隊刻意保持著每天1英里的推進速度，以免部隊分得太散。事實上直到11月26日，陸戰7團進佔柳潭里，史密斯少將的手下都是按照這個平均速度在推進。軍司令官阿爾蒙德既不能插手陸戰1師內部的指揮，又奈何不了史密斯少將——陸戰隊和陸軍不是同一個系統，二戰時曾經因為擔任登陸作戰總指揮的陸戰隊軍官，解除了一個配屬作戰的陸軍師長的指揮權，而導致兩軍種間大吵一次。此後，這類跨越系統的人事處理，就成了美軍這兩支部隊里絕對的禁忌。
催不動陸戰隊，阿爾蒙德少將只好將壓力全部轉移到中路的戴維？巴爾師長身上。至于沿海岸公路向圖門江邊界推進的南朝鮮人，阿爾蒙德少將則只需盡力提供火力支援和確保後勤補給，因為南朝鮮官兵向邊界推進的熱情，足以將激進的美國將軍感動成濫情的肥皂劇女劇迷。
戴維？巴爾少將將他的第31團擺在師的左翼——美陸軍31團在11月4日才完全在利原上岸，隨後就在團長麥克萊恩上校的帶領下，踏上了前往長津湖水庫東岸的征程。作為步7師的左翼，31團的作戰區域與軍的左路陸戰1師相接，在麥克萊恩上校的右邊是擔負步7師主攻任務的17團，師的右翼則交給了軍的右路南朝鮮第1軍。
11月8日，31團在長津水庫東南12英里處和志願軍126師376團相遇，短暫交手後，志願軍撤離戰斗。此後，31團就在這塊荒涼的山地間巡邏，守護著陸戰1師的右翼。步7師擔負主攻任務的17團，則在鮑威爾上校的率領下，向目標惠山鎮推進。11月13日，鮑威爾上校準備渡過熊耳河，這里離利原海灘大約100英里，距離目標惠山鎮也大約是100英里。
11月13日夜，氣溫零下7℃，北朝鮮人在熊耳河上游掘開了堤壩。14日美17團的渡河很不順利，暴漲的河水破壞了美軍的簡易浮橋，渡河中有人落水，造成1死6傷的慘劇。鮑威爾上校終止了渡河，並要求後方迅速送來取暖器材。11月15日，巴爾少將給17團送來了250頂班用帳篷和500個燃油爐，工兵也搭建了新的浮橋。16日，安全渡河的17團向前推進了8英里；19日上午10點，17團1營攻佔甲山，並于當天前出8英里安營扎寨，17團團部則和另兩個營在甲山過夜。一路上，北朝鮮人的抵抗非常微弱。
11月20日，步7師17團又向前推進了9英里，一路上幾乎沒有什麼阻力。這天下午，在步7師師長戴維？巴爾少將的陪同下，阿爾蒙德飛到甲山；21日上午，阿爾蒙德少將一行和17團先頭部隊一起進入惠山鎮。鴨綠江在惠山鎮這一段只有60多米寬，當阿爾蒙德少將一行在這里撒尿、合影時，江水已經開始結冰，而對岸的中國士兵就在美軍眼前來回游走。
第17團到達惠山鎮的次日，尾隨而來的第32團進佔甲山。幾天後，剛剛加入陸軍的羅伯特？金斯敦少尉奉命率領一個排級特遣隊，前往惠山鎮西邊的新葛帕津。金斯敦小隊在朝鴨綠江推進的過程中，受到了北朝鮮人的頑強阻擊，到達鴨綠江畔的新葛帕津時已是11月29日，隨即就因戰局逆轉，奉命後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