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第四十章向另一個方向進攻（b）
第四十章向另一個方向進攻（b）
在下碣隅里休整期間，史密斯將所有部隊整編成兩個團級戰斗群，第7團戰斗群和第5團戰斗群；計劃由第7團戰斗群在前面開路，第5團戰斗群斷後，全部被圍人員分成兩撥向古土里攻擊前進。為了給撤退中的陸戰1師提供空中保護，美軍集中了該戰區所有能調集的飛機，保證白天的任何時候行軍縱隊上空都至少有24架飛機，夜晚也出動夜航戰機提供不間斷地空中支援。美軍陸空協調計劃規定，公路兩側700米內的志願軍由步兵負責驅逐，700米到5000米之間由迫擊炮、榴彈炮和飛機（由地面引導）進行火力壓制；超出5000米範圍的目標，飛機可以自由攻擊。
12月6日6時30分，第7團戰斗群以第2營為前鋒（配屬坦克1營d連），1營為右翼，陸軍暫編營（由費斯特遣隊幸存者中還能繼續作戰的490名士兵組成）為左翼，哈里斯中校的3營斷後，護衛著大批勤務部隊沖出了下碣隅里防御圈。先鋒2營剛剛在公路上走了50米，就受到左側阻擊陣地的射擊。此時晨霧未散，美軍飛機無法提供有效的支援，26軍76師頂住了美軍的地面進攻。
撤退的路總是比想象中難走一點。路障、斷橋和公路兩側志願軍士兵的冒死突擊，使得美軍第7團戰斗群的推進速度比幾天前德雷斯代爾特遣隊還要慢。左翼的陸軍暫編營在白天的戰斗中曾被志願軍沖散，形勢一度顯得十分危急，擔任後衛的哈里斯中校不得不抽調他的g連、i連前去接防。臨近黃昏，公路上的美軍只向南走了3英里。
午夜時分，美軍前鋒第2營總算來到了德雷斯代爾特遣隊覆滅的地方，「地獄火峽谷」。這里處于下碣隅里到古土里的中間位置，一周前德雷斯代爾特遣隊丟棄的車輛還原樣擺在公路兩邊，兩軍陣亡士兵的尸體也未收斂；嚴寒已經將尸體和尸體上覆蓋的積雪凍結在一起，形成一個又一個突出地面的大冰坨。
美第7團戰斗群在「地獄火峽谷」結成一個簡單的防御圈宿營，順便收斂了廢棄車輛上的美軍士兵殘骸（尸體都只剩內衣，外衣褲已被志願軍士兵剝去）。公路上中國志願軍士兵的尸體形成的冰坨，則被美軍工兵平整路面的推土機用鏟刀削平。慘白的月光下，斷肢、殘臂、頭顱滾得滿地都是，隨後又被坦克履帶壓得扁平，成為路面的一部分。
午夜過後，志願軍對公路上的美軍車隊發動了一次襲擊。據美軍士兵回憶，志願軍進攻部隊在發起攻擊前，對被美軍俘虜的中國士兵喊話，告訴他們在戰斗開始後向鐵路方向逃跑。大約150名被俘的志願軍士兵按照指令做了（另有50人呆在原地未動），當听從指令的俘虜們逃到公路和鐵路之間的開闊地時，立即遭到兩軍自動武器的射擊（美軍士兵回憶說，當時對面的志願軍也在向這些俘虜射擊）。最後，這批逃亡者只有不到15人活著撤回了美軍防線內。
午夜的進攻給美軍第7團戰斗群造成了很大的損失，其3營營長哈里斯中校在混戰中失蹤，2營營長羅克伍德中校神經失常（書生就是書生！），副團長身負重傷。天亮後，大批飛機出現在第7團戰斗群頭頂，志願軍只得終止進攻，撤進山嶺躲避。公路上的行軍變得輕松了——工兵修復了兩座斷橋後，前鋒于7日清晨5時45分進入古土里，斷後的3營在副營長莫里斯少校的指揮下，于7時進入古土里。史密斯師長則在前一天下午兩點，乘直升機飛進古土里。
在利茲伯格上校揮軍殺出下碣隅里的同時，陸戰5團也開始對東丘進行火力準備，步兵的進攻在上午9點開始。進攻開始前，默里中校的表演癮又上來了，他禮貌地請里奇中校的手下往後站一點（陸戰1團3營此前對東丘的進攻統統都以失敗收場），用心觀看陸戰5團是怎樣攻下山頭的。
首先上去的是d連，激戰3個小時後默里中校讓f連也加入戰團；燃燒彈燒光了山頭的積雪，鮮血染紅了進攻線路上的白雪，默里中校還是沒能拿下東丘。志願軍26軍不是弱旅，此刻，雖然軍師兩級的大炮都被美軍飛機摧毀，無法提供火力支援，但是西線大捷的消息（精神原子彈！）卻刺激著26軍士兵死戰不退，讓默里中校的戲又演不下去了。
最後，不僅羅伊斯中校2營的三個連全部壓上，默里團長還請在後面觀眾席上觀戰的1營c連出來助了一拳，才在下午兩點半之後勉強攻佔了主峰陣地。志願軍26軍76師丟失主陣地後，退往東山南邊的一個小山坡，部隊雖無力立即反攻主峰，卻也保住了一個反攻的出發陣地。
26軍77師終于趕到戰場了。因為已經誤點，急于想有所表現的77師沒有詳細了解敵情，就命令一個加強營向美軍陸戰5團的即設陣地發起攻擊。沒有對敵軍陣地進行充分地炮火準備，800多名志願軍士兵舉著手榴彈、端著步槍就沖了上去，不料卻落進美軍精心準備的立體火網中。死者的尸體密密麻麻地倒臥在美軍陣地前的山坡上，讓第二天負責清理戰場的志願軍後勤人員（一個排）埋都埋不完，只好找個山溝將尸體堆起來，再弄點冰雪遮蓋一下。
26軍兩個師（76和77師）協調後，于午夜兩點同時對公路上的陸戰7團和下碣隅里的陸戰5團，發動了最後一次猛烈攻擊，期望能將美軍分段殲滅。下碣隅里的進攻重點依然是東丘（東山）——這次反擊作戰，美陸戰5團的士兵稱之為長津湖戰役中「最為壯觀的戰斗」。
中國志願軍士兵漫山遍野而來，在美軍自動武器織成的火網前呼啦啦倒下，然而，卻前僕而後繼，直到死光光。沒有強大的炮火支持，依靠士兵用**去消耗對手的彈藥，能得到的只能是一次壯觀地被屠殺；可是將笨重的大炮運到前線，對一支完全沒有空中力量的部隊來說，卻是十足的奢望。這就決定了9兵團各部的悲慘結局︰犧牲精神令人肅然起敬，無謂死傷只能徒呼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