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一次不尋常的出診
一次不尋常的出診
從李府出發，步入官道前行半余理，向右拐進一片茂密的馬尾松林，沿著一條羊腸小道蜿蜒而下，看到波光粼粼的一片水時，極為興奮地沖出林子，再扭頭一看，就見到了荊棘掩蔽得只剩一方口子的雙霞洞。洞前一片開闊地，是李馬的馬料場；洞後是李家後龍山。緊挨馬料場的干海子，形如蛋、象若鏡，闊約10畝。雖曰干海子，但一年四季只變換著顏色，從不干涸。干海子上方約200米處，依一土丘葬著大明征南軍需官、前烏撒衛指揮、烏龍戰亂殉國將領李戎，墓則就是李家的馬場。
李馬隨來客進入雙霞洞，見地上躺著一壯漢，也是土庶打扮，已經昏迷。直至李馬掐他人中，壯漢才蘇醒過來，急忙欠身說︰「黃……」
「黃、岩他沒事。」來客馬上接過壯漢的話，說︰「這是烏撒衛李將軍，特來跟你治傷的。」
李馬摘下藥箱，開始了他有生以來的一次尋診。此後，他作出個令人不可思議的決定，把肩上的擔子撂給了李生，以江湖郎中身份潛入烏龍流散部落施善行醫，徹底消除了大漢民族與少數民族之間的隔閡，實現了民族大融合，這是後話。
也許從未見過能治病的將軍，壯漢提心吊膽地眼盯著李馬，從李馬為他把脈、解纏帶、清洗創口、上藥直至裹上紗巾，眼珠都很少轉動。
在李馬識破壯漢的傷情後顯露驚訝時，壯漢盯著自己的同行，有些誠惶誠恐。同行示意他不必如此，然後看著李馬作業。他沒想到李馬這麼專業，再想想也不足為怪。從古至今，打仗難免磕磕踫踫，帶兵打仗之人略通醫術，一來可解軍醫官短缺之困，二來可彰顯自己之親和，從而加強官兵之間的凝聚力。謝縐從軍前曾是浙江杭州有名的絲綢商，到了部隊卻迷戀上醫術，自學成才當上軍醫官，頗得張士誠賞識，易主後更是靠親和力青雲直上。征南大捷後苦于蠻荒之地無從商賈，便靈機一動開辦了藥材鋪，白花花的銀子雨點一般飛濺而來，不幾年就成了寧城屈指可數的富翁，以至于置辦了半個城的家業。
為壯漢治了傷，李馬說洞里陰冷潮濕，對傷者無益，建議兩人到自己家里小住幾日，再上路不遲。來客有些不好意思，假借推辭。李馬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就不要客氣了。李馬說听聲音你們不是本地人。李馬說從老遠的地方來，這是要到哪里去呢？
這樣的追問讓壯漢提高了警惕性，可也正中來客下懷，兩人不約而同地想，能否把真實情況告訴他呢？
李馬剛進洞時，就從壯漢的異常反映上推測，兩人是主僕關系，尤其是給壯漢把脈之後和從來客手里接紗巾時，一糙一女敕兩張天壤之別的手掌心確立了他的判斷。從給壯漢治傷起，李馬就搜腸刮肚地想，這是什麼樣的兩個人？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遭遇？為何喬裝打扮隱瞞身份?何事來此？是路過嗎？路過又去哪里呢？因此，李馬就有了打破砂鍋問(紋)到底的沖動。
主人有意回避李馬的問題，但又半推半就地答應他去李府作客。主人去攙壯漢時，李馬見壯漢一臉驚愕，這更加讓他斷定:兩人的地位如同他們的手心一樣懸殊。于是,李馬攙上壯漢從洞里起身走向洞外。
此時天近傍晚，陽光從西洞口射入，色彩斑斕，好一幅妙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