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里的聲音如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直直的射進梁上君心口,他原來就蒼白的俊臉瞬間血色全無。
眸底的痛楚濃得像化不開的霧,放在兩側的雙手倏地抓住被子,身心的痛同時籠罩著他,仿若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不斷在收緊,再收緊,直到他難以呼吸……
「許甜甜,告訴純純,我哥醒了,她不能嫁給司翰宇。」
梁上浩沖著電話大吼。
酒店大廳里,許甜甜被梁上浩的怒吼聲震驚了兩秒,當她回過神來時,司儀正交代新郎新娘交換戒指,她顧不得全場賓客,急切的沖向台上的夏純,焦急地喊︰
「純純,你別戴戒指,梁上君醒了。」
大廳里的目光紛紛凝聚在她身上……
夏純的手在司翰宇掌心一滯,連帶身子也瞬間僵住,清弘水眸竄過震憾,心底欣喜如潮,狂涌而至。
可不過瞬間,如潮的欣喜又變成了驚慌和害怕,因為許甜甜沒有跑到她跟前,便被前一排的幾名保鏢給攔下,她情急之下打開免提,夏純便听見電話那端梁上浩焦急地喊著︰
「哥,哥……」
還有院長的聲音︰
「馬上急救……」
醫生護士的聲音,場面似乎很亂,很急。
她小臉在那混亂的聲音里慘白如紙!
他醒來又暈過去了,他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在听見她答應嫁給司翰宇的時候,他終是身體虛弱,承受不住那致命的打擊……
她用盡了力氣咬住唇瓣,沖出喉嚨的呼喚被她生生逼退回去,眼淚卻猝然滾落,肢體不受意識控制,當她邁出腳步,欲沖到許甜甜身邊時,司翰宇沉著俊臉,一把扣住她手腕,將她緊緊拉住︰
「夏純,你剛才已經宣過誓了。」
他低沉冷冽的聲音如重錘敲在心上,敲得她耳膜嗡地一聲響,電話里的聲音還在繼續,她的淚水也在繼續,柔軟的唇瓣被她咬出血絲,許甜甜手中的手機被搶掉,她腿下一軟,身子滑下去的時候司翰宇順勢將她摟進懷里,當著眾人的面,執意把那枚閃亮的鑽式戴到她手上。
她心頭的弦在電話掛斷時倏地斷裂,心也在瞬間被掏空了般,只剩下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任由他強行的替自己戴上戒指。
周圍的一切都淡出她的意識,她眼前浮現的是那張英俊完美的臉龐,有著一雙深邃如浩瀚海洋的雙眸,他說結了婚就一輩子不離不棄……
原以為可以平靜地嫁給別人,履行自己許下的承諾。
可不曾想,對他的愛太深,深得融入了血液。心太痛,痛得幾近窒息。才會一次次的掙扎在理智和情感的邊緣。
她知道自己別無選擇。
嫁給姓司的別無選擇。
想念著他亦心無選擇。
在他的生離死別面前,她選擇了前者,就不能反悔。
手指上的戒指被攬著她的人抬起,映入她模糊的視線里,許是戒指太過閃亮,刺了她的眼,她頭上一陣暈眩襲來,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後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耳畔有人擔憂的喊著她的名字。
司翰宇深暗的眸底竄過暗沉,彎腰將她一把抱起,快步離開大廳,許甜甜在夏純暈過去的時候惱怒的掙扎,卻被他的保鏢攔著,不得月兌身。
**
風和日麗的海灘上,夏純一身與大海顏色相間的淡藍色婚紗,美得不識人間煙火。
她笑意輕淺,窩在心愛之人的懷里,清弘水眸里映著一張俊如刀削的容顏,那雙深邃的眸子里,一望無際,全是深情愛意,他抱著她走向前面等候的司儀,走向幸福的彼岸。
他說要一輩子不離不棄,一輩子陪她左右,護她在羽翼。1d50o。
可就在他們許下愛的誓言時,卻突然闖進來另一個男人,他砰砰兩槍打在她心愛之人的心口,看著他倒在血泊中,她嘶聲吶喊,剛才還圍滿的賓客瞬間都消散無影,只剩下她和那個拿槍的男人。
他說她嫁他,他就救那個倒在血泊中的男人。
在他不斷涌出的鮮血里,她哭著大喊,忍痛點頭,這個時候又沖上來一個男人,是之前欺騙她的平偉 ,他也逼她嫁給他,說她原本就屬于他的。
然後又是槍響,她沒看見是誰對誰開槍,只是在她抬頭的瞬間,一道白光閃現,她驚愕地睜開眼,才發現剛才是一個夢。
而她自己,則是躺在休息室柔軟的大床上。
「你醒了!」
頭頂上,司翰宇關切的聲音響起,視線所及,是他噙著絲絲關切的狹長眸子。他身旁還有一名中年女醫生,見她醒來,那女醫生微微一笑,溫和地說︰
「司總,夏小姐只是身子虛弱,只要多多休息,注意調養就好了。」
司翰宇點頭,狹長的鷹眸一直鎖定她蒼白的小臉,听見醫生的話後,淡淡點頭︰
「好,你先出去吧。」
「那我先走了,司總。」
中年醫生客氣的點了點頭,收拾起自己的東西離開休息室。
「你早上不願吃東西,現在餓暈滿意了嗎?」
司翰宇的聲音低沉沉郁地響起,微皺的眉宇間夾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矛盾掙扎,既心疼,又惱怒。
夏純眉心微蹙,移開與他對視的目光,聲音輕緩平淡︰
「我想休息一會兒,你先出去好不好?」
這樣和他相處,她覺得萬分別扭,她的心緒還因為剛才那個夢而凌亂著,夢見梁上君和司翰宇,那屬正常。
可那個夢境中,還出現了平偉 ,她疑惑的同時又心驚……
司翰宇深暗的眸底劃過一抹精銳,緊緊凝著她糾結復雜的表情,輕聲問︰
「剛才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剛才她暈迷中就一直皺著眉頭,像是很痛苦。
見她咬唇,他又眸色微冷,大手撫上她的唇,阻止她的動作︰
「你剛才都差點把唇咬破了,不許再咬。」
夏純臉色微變,伸手去抓他放在自己唇上的手,司翰宇順勢把她小手握在掌心,沉聲提醒︰
「純純,我們已經舉行完儀式,你現在是我的妻子了,我對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你要學會習慣。」
習慣!
夏純的身子驀地一僵。
她眸色微變了變,手被他握得很緊,知道自己力氣不如他,猶豫了兩秒,轉移話題說︰
「司翰宇,我剛才夢見那天晚上的畫面了。」
「哦,什麼畫面?」
司翰宇有些意外她會願意告訴自己她夢見了什麼,他沉郁的眸底浮起一絲溫潤,微蹙的眉峰也稍稍舒展一分,夏純卻是眉心緊擰著,像是在回憶剛才的夢境,被他握著的手卻悄悄抽離。
「我夢見你向梁上君開槍。」
司翰宇冷嗤一聲,視線掃過她躲進被子里的手,嘲諷道︰
「純純,你還真是認定了是我害梁上君的。」
「可後來平偉 又出現了,然後,我听見槍響,但不知道你們誰打死了誰,就醒過來了。司翰宇,我不是認定你,只是因為你恨梁上君,又在那樣的時候卑鄙地要我離開梁上君嫁你才肯救他。你有作案的動機。」
司翰宇抿唇不語,听著她繼續說︰
「如果真不是你,那會不會是平偉 ?他為什麼會和你一起出現,你不是說會查出來是誰害我的嗎,你什麼時候才能查出來?」
門外傳來敲門聲,司翰宇說了聲‘進來’,門被推開,一名服務生端著盤子進來,恭敬地說︰
「司總,您要的燕窩粥好了。」
「放這里,你出去吧。」
司翰宇讓服務生把燕窩粥放在床前的小桌上,服務生應聲離開。
空氣里竄進一絲淡淡地燕窩粥的味道。
他微微一笑,溫和地說︰
「純純,你先起來把這粥喝了,我答應過你的事,定然會做到,但目前你最重要的是調養身子,剛才醫生的話你都听見了,就算你不為自己,也該肚子里的孩子。」
說到孩子時,他語氣有一絲絲的異樣,但面上的表情沒變,伸手扣住她一只胳膊,扶著她坐起身來,又拿過枕頭替她墊在身後。
夏純沒有一點胃口,但听他說到孩子,她又在心里告訴自己,這是她和梁上君的孩子,她必須讓他健健康康的來到這個世界,她必須吃東西。
司翰宇端起粥碗,淡淡地問︰
「是你自己喝,還是我喂你。」
夏純想也不想,便月兌口道︰
「我自己吃喝。」17893844
司翰宇沒有勉強,把粥碗遞到她手里,溫和地說︰
「已經不燙了,放心地喝吧。」
「你們讓開,我要見純純。」話而音電原。
許甜甜惱怒地聲音響在門外,夏純喝粥的動作頓住,轉頭看了眼門口,知道是他的保鏢把許甜甜攔下,臉上不禁泛起一絲不悅,清冷地說︰
「司翰宇,許甜甜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別整天像防賊一樣防著她。」
「等你喝完粥,我再讓她進來陪你。」
司翰宇一臉平靜,絲毫不在意她的惱怒和門外那個大吵的女人,他當然知道許甜甜是她最好的朋友,可那個女人是梁上君的鐵粉來著,他不願讓夏純和她有過多的接觸。
不願她動搖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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