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代表你已經原諒了我,阿凝。愛睍蓴璩」
宇文拓一直叫元清凝為阿凝,而不是夭兒,前世已經無法再追回了,那麼她對他來說,只是他的阿凝,只是他的阿凝。
「算不上原諒,只是我和你,互不相欠了。」元清凝低下頭︰「你從來都知道,對你,我是下不了手的。」
就算到了最後,元清凝給了柏景棠天下,柏景棠換給元清凝宇文拓的命運,又會怎麼樣?
殺了宇文拓?當真剜出他的心?
做不到!
元清凝做不到!
「我知道。」
宇文拓比誰都知道,元清凝對他下不了手。元清凝手上有魔笛,還有他的精魂,如果真的是恨透了他,一定要他的性命。並不是做不到。而且根本不需要借助他人的手。只是,元清凝做不到。于是,為自己找了借口,想要換一種方式達成目標。
元清凝一直都是那麼倔強。
比誰都還要倔強。
「只是,如果讓我選擇,阿凝,我寧願你還恨我。」
元清凝搖搖頭。
「無憂,愛一個人這樣容易,恨一個人這樣容易,我只怕是愛的一直都不過是心中的一抹影子,一抹幻境,因為夢境被打破了,所以才會這樣的惱羞成怒。」
愛一個人這樣容易,恨一個人這樣容易。
人的一生有多長?短短數十年,如果都花在了恨上面,那豈不是太可悲了。如果是花在一個明知道沒有結果的恨上面,那不是更可悲?
「如果,如果我告訴你,那件事情,其實另有蹊蹺……那……」
宇文拓是真的寧願元清凝恨他,也不願意听到扯平了這樣的話。本來打算查出後再告訴元清凝的,不過現在看來是必須要說了。
「阿凝,那時若是我真的狠了心要殺你,你根本逃不了,你難道從來都不去想這里面的緣由麼?」
「不重要了,宇文拓,我累了,真的累了!」元清凝看著他,白發飛揚,那雙她愛極了的鳳目如今竟是殘破不堪,這樣的懲罰到底是誰給予他昭帝的?
是她元清凝?
還是他自個兒?
「我調查過了,這些日子以來,我都查清楚了,那事兒與秋裳兮和軒轅恆有關,夭兒,你可知軒轅恆到底是誰麼?」
宇文拓的眸子里一閃而過冷光。
「他是朱雀?!」
果然元清凝一听朱雀,臉色立馬變了色,好似那是什麼墜入地獄的噩夢一般,嚇得瑟瑟發抖。
「怎麼了?阿凝?」
元清凝搖了搖頭,輕聲道,「你打算怎麼做?」
「你覺得呢?」
陽光,整個世界流轉著通透無比的光芒。
可是面對這樣的宇文拓,元清凝卻覺得自己慌了,亂了。她寧願面對以前那個冷冰冰的宇文拓,也不願意面對如今這樣的他,教她有些失措。
「阿凝,其實你心中已經有計謀了,不願對我說,是麼?」宇文拓的眼底,有著傷痛的光芒。
元清凝默默地看著他,雪白的面孔上凝著陽光的光芒,晶瑩透明,心底卻泛起一陣陣疼痛起來。良久,她的嘴唇發出寧靜的聲音︰「是,我想你與棠哥哥合作,只有盡快鏟除軒轅恆,才能無後患!」
「跟柏景棠聯合起來?」
眼前忽然一暗,元清凝驚怔地抬起頭,宇文拓的臉已經靠近她了,他的手緩緩地抬起,輕輕觸踫元清凝白淨的臉頰,他優美的唇角帶著淡淡的微笑。
「你這樣擔憂……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他柏景棠……」
這一瞬間,元清凝的身體微微一震,可她卻淡淡一笑,「為了誰都好,這件事對你來說並無壞處,你也想要吞掉漠北,不是麼?」
「如果朕答應和柏景棠聯手,那麼你拿什麼條件和朕交換呢?」宇文拓的聲音依舊淡淡的,輕輕的,那雙猩紅的眼眸深沉無比。
元清凝有些錯愕地盯著他,烏黑的眸子中有著分明的厭惡。
宇文拓,你永遠都改不了,永遠都改不了!
良久之後,她的眸中已然沒有了任何溫度,淡漠出聲,「你願意合作便合作,不願便算!」
床沿邊上,宇文拓靜靜地看著她,他的面孔依舊華美得耀眼,全身散發出如同美玉一般秀美絕倫的氣息。元清凝看著他的背影,看著那被陽光照亮的白衣,她淡淡開口︰「你的條件是什麼?」
「阿凝,以前我也曾這樣看著你,是不是?」
「宇文拓——」
「那時候,你也受了傷,我擔心你,所以也曾這樣看著你,」他忽然抬起頭來,凝視著元清凝,目光幽黑,「你說,無憂,你死了,我就來陪你,可結局卻是,我宇文拓將所有的事都算計于心,一擊退敵于千里之外,卻輸了自己最愛的女人!」1d7z9。
元清凝默然地看著他,聲音淡淡的如同清風,「都過去了,不重要了!」
「都過去了?過得去麼?也許吧!你知道麼?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也做了許多的假設,到最後我終于知道了,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人生也不是棋局,不能重來!」
「宇文拓,我們之間誰是誰非,都已經不重要了,都已經過去了,不是麼?」
宇文拓卻一點點地靠近她,他唇角有著灼熱的氣息,輕輕地從元清凝的面頰上拂過,他輕輕地吻著元清凝透明如貝殼一般的耳垂。
「可是我不想讓它成為過去,阿凝!」眼底是一片固執的脆弱,聲音卻帶著輕柔的味道。
元清凝的嘴唇,忽然很用力地抿緊,她伸出手,用很大的力氣去推他,她看著他,眼眸中帶著冰冷的光束,「你滾,宇文拓,我不需要你幫忙,我和棠哥哥一定可以對付軒轅恆的,我不想再見到你!」
「阿凝,我答應你!」宇文拓在她推開自己,眸色變清冷的瞬間,便說出了口。
他早已經知道了不是麼?她要什麼,他就給她什麼。因為,她是他的阿凝,他怎麼會拒絕,他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也不可能再說出拒絕的話來。
元清凝猛然一怔,她抬頭看著他,滿眼的驚訝。
「你不必驚訝,我再也不會幻想什麼了,再也不會了!」宇文拓輕輕地說道,「阿凝,我不再勉強你了,也不會再讓你為難了。」
元清凝瞪大眼楮,不可置信地看著元清凝,在模糊間,他俊美如斯的臉頰上竟帶著如水般的絕望︰「你……」
「我知道,我們都回不去了!我懂,我都懂!」宇文拓在元清凝的眼中看出她在剎那間的失措,他卻依舊淡淡地笑,笑得雲淡風輕。
一陣涼風吹過,桃花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更多的桃花花瓣在兩人的周圍緩緩地飄落。
「宇文拓,何苦呢?兩世糾纏,我們都累了,倦了,放手吧!」元清凝淡淡地說道,聲音中卻夾雜著一絲哽咽,「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宇文拓放開了她,靜靜地看著她,優美的嘴角忽然出現淡淡的嘲意︰「我知道了!」
那張臉距離她好近好近,都可以感到他說話時呼出的溫熱氣息。元清凝那雙清澈的大眼楮中倒映著他墨黑色的眼眸,長而濃密的睫毛,筆挺的鼻梁,還有那張薄薄的嘴唇。
而後,宇文拓轉身,白衣勝雪的袍子在空中劃下一道淡淡的弧度,他背對著她,「阿凝,可以給我十天麼?我只要十天的時間!」
「你要做什麼?」元清凝輕聲說道。
可凝經麼諒。「我只要你給我!」
「好,我答應你!」
「謝謝!」
說完之後,宇文拓便轉身離去,燦爛的陽光中,他的背脊挺直,仿佛有說不盡的哀傷,道不盡的落寞。
空氣中飄蕩著陣陣的花香,燦爛晶瑩的桃花花瓣紛紛起飛,在漆黑的天空下盡情舞動著。
那些最美好的記憶,最美好的承諾,如今在時間的洪荒中什麼都沒留下,曾經的曾經,過往的過往,全都不復存在了,只留下了那些如碎片般的記憶。
元清凝看著宇文拓離去的背影,靜靜的看著眼前的景象。
忽然她猛地抬頭,透過零碎的花枝間,她似乎看到了一雙閃爍著如星辰的眼眸,純淨而明澈。那雙眼眸純得透徹,純得明亮,眼底卻隱隱跳動著灼熱的火焰,仿佛在她凝視他的那刻,那種火焰會刺透空氣傳遞過來,將她的眼楮狠狠地灼傷了。
時間仿佛就在那凝視間停止……
「夭兒,你怎麼樣了?沒事吧?!」
「我沒事,」元清凝笑了笑,卻又有些黯然,「他走了,是不是,棠哥哥?」
「嗯,怎麼了,夭兒,他與你說了些什麼?」柏景棠輕聲道,「我看他剛剛出去,臉色很不好,好像受了傷了,到底怎麼了?」
「他的血可以減輕我的毒發作,他體內有天山雪蓮,只是暫時壓制住了我體內的毒素,還不能全部清除,必須要盡快找到軒轅恆,要回解藥!」元清凝淡淡的道,嘴里卻好似還殘留著他的血腥味。
「他隔開血脈,給我喝了!」元清凝笑了笑,「棠哥哥,你知道軒轅恆是誰麼?」
「是誰?」
「朱雀!」
元清凝看了看柏景棠,她眸中有些黯然,卻也有些懼怕,柏景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所以沒有打斷她的話,她笑了笑又道,「棠哥哥,我已經同宇文拓說好了,他會與你一起對抗宇軒轅恆,他不能留!」
「夭兒,我知道,他對你的傷害,你放心吧!」
元清凝沒有說話,只是望著遠處的掉落的桃花,那雙黑眸好似穿越了前世今生所有的痛楚,所有的愛戀,卻也是傷痛之極。
彼時,她不過是一個桃花精,因為曾救過朱雀一命,也曾打敗了他,他對她念念不忘,想要娶她為妻,可她卻鐘情于鳳玨,所以他用計傷了秋裳兮,還通知了她,令她被鳳玨誤會。
而她卻與棠哥哥見面,鳳玨傷了棠哥哥,她出手相救,卻惹來他更多的猜忌和疑心。朱雀告訴她,如果他死了,鳳玨也活不了,所以她沒有告訴他,其實傷了秋裳兮的人是朱雀,並非她,其實秋裳兮與朱雀有了私心,只是默默承受他的責備。
秋裳兮身子見好,鳳玨一心陪伴,帶她去看海上繁星,帶她去鳳凰樹的枝頭看盡人間百態,帶她一起上天庭參加王母壽宴,而王母見他們如此恩愛便也放了心。
可適逢東海有妖孽作祟,王母特命他前去剿滅,卻被朱雀算計,受了傷,是秋裳兮不顧性命救了他,當他抱著奄奄一息的秋裳兮回來,卻看見朱雀與她在院中談話,誤以為她與朱雀串通合謀害他,恨起。
世人不知桃夭為何最後死在了桃花島,灰飛煙滅,只是听說,桃夭是為了救鳳凰之後,才會失了內丹,灰飛煙滅。
前世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不重要了,可為何今生,所有的人都還不放過她?
朱雀是這樣,秋裳兮是這樣,就連他也是這樣。
她是真的好累,好累,累得再也走不動了。
西涼,兵部尚書府中,燈火通明。
宇文喧一襲青衫,燈光下,他顯得如此妖嬈而美麗,他望著下面的人,淡淡的道,「李大人,慕將軍既然已經去邊關了,那邊關的布防圖,你可知曉?」
「回王爺的話,微臣貴為兵部尚書,手中有一份邊關布防圖!」李大人輕聲道。
「很好,本王要那份布防圖!」
「這……」
宇文喧微微挑眉,「怎麼,李大人不願給?」
「不是臣不願給,而是,這事關西涼的生死,臣不能外泄!」
宇文喧淡漠一笑,起身,看著他,唇角微揚,「你真是一位好臣子呢,只可惜你的忠心不是屬于本王的!」說罷,他輕輕一揮手,從簾子後走出來的人,讓那人瞪大了眼楮。
「七皇子,你這是何意?」李大人看著宇文喧,眼眸瞪大。
「沒什麼意思,只是看看李大人覺得那張羊皮重要,還是你的妻兒重要!」宇文喧慵懶地靠在窗邊,一雙烏黑的眼眸淡漠,泛著冷光,「不知,李大人會怎麼選呢?!」
淡淡的光芒下,宇文喧一襲青衫被顯得格外的亮,然而他卻如纏繞生長的曼陀羅,滿是魅惑妖嬈的氣息,只要讓人看一眼,便能中毒倒下。
「七皇子,何苦為難臣,臣不過是一名小小的兵部尚書而已!」李大人顫顫的跪下,「還望七皇子高抬貴手,放過臣的一家,臣定當牢記七皇子這份恩情!」
「本王從不需要你記什麼恩情,本王只要你手上的那份東西!」宇文喧含笑看著他。
「這……」
「怎麼?李大人還在猶豫?」宇文喧見他猶豫,也見到他眼底的那抹不確定,淡漠一笑,「子恆,送李大人一點東西,想必李大人才會听話。」
「是!」
那人向李大人的妻兒走去,因為兩人都被堵住了嘴巴,所以無法張口說話,但是一雙眼卻直直地盯著李大人,眼楮滿是淚水,看起來楚楚可憐。子恆拿起刀,向那小孩下手,刀起刀落間,只听見一個撕心裂肺的嘶吼聲——
「夠了,七皇子,我給,我給你!」
說罷,便將羊皮從懷中掏出,交給了宇文喧的手下後,立馬恐懼的跑過去抱著自己的妻兒,看著宇文喧,眼眸底全是害怕,「七皇子,可以放我們走了麼?」
看了那呈上來的羊皮,宇文喧點了點頭,示意他們放人,但在最後卻淡淡吐露出一句話,雖說話語淡淡,卻滿是警告的意味,「李大人,今日之事,若你敢向他人透露半句,朕保證,你李府上下一夜之間無一生還!」
「臣知道了!」
李大人顫顫的回答道,隨後便護著自己的妻兒離開。
屋內只剩下,宇文喧一黨,他看著李大人倉皇離去的身影,唇微揚,「子恆,殺無赦!」
「是!」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可信之人,唯有死人才不會說出真相。
宇文喧轉頭,看著外面的雪,忽而想起很久以前,有一個女子,站在雪地里,瞬間綻放的笑容,宛如雪蓮開放,那樣純潔美好的笑容在他的腦海中永遠的凝住。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羊皮,低低一笑,腦海中卻不知為何出現了與元清凝初見時的那副畫面。
只是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而在他身後的軒轅恆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宇文喧離去的背影,只是笑了笑望著天上的情形。忽然想起了與桃夭相見的情形。
那天,雪輕輕飛揚,穿了一襲火紅披風的女子遙遙站立在雪地里,有一股飄逸出塵的意境,衣如烈火人如美玉,黑發紅衣翩躚曼舞,在她的腳下騰起陣陣雪霧——斯人斯景,恍如天上海市蜃樓。
美得不真實。
雖然她憎恨他的存在,可他卻還是不想傷害她,若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不想傷他。
第一次,他是這樣的想要去保護一個人,甚至在那一瞬間完全忘記了那個女子是自己敵對的女人。他從沒有這樣不管不顧過,從沒有這麼瘋狂過,只想要保護她。
但,他忘記了,她永遠不會屬于她,他與宇文拓之間的恩愛纏綿,還有他們之間的一切愛意,仿佛一把尖銳的劍,深深地埋植入了他的靈魂,血肉模糊,破碎淋灕。
「桃夭,既然你再次選擇了鳳玨,那邊不要怪我不憐你!」一瞬間,他的手一用力,在他身旁的桌子應聲而碎,一片狼藉。
驛站內。
「四哥,你安嫂嫂呢?沒有同你一起麼?我還等著與她說話呢?她沒事吧?」
宇文拓听到平陽的話,沒有說話,只是望著她嘴角的淺笑,伸手去拿起了茶杯,緊緊握住了手中的杯子,淡淡的水霧從杯中縈繞而起,令他感到眼前有些模糊,似乎看不清她的容顏。
「皇上!」不遠處忽然傳來了東方的聲音,只見他匆匆朝這個方向走來,平日里處驚不亂的臉上帶著一抹驚慌。
「東方,出什麼事了,你怎麼這般慌張?」平陽起身,看著東方,擔憂的問道。
東方並沒有回答她,而是徑直走到了宇文拓面前,沉聲道,「皇上,剛才收到暗衛的飛鴿傳書,宇文喧去了帝都兵部尚書府邸,李大人將邊關布兵圖交給了宇文喧,如今我們該怎麼辦?要立即去通知慕將軍麼」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朕早知道宇文喧會來這招,也知道李大人根本就靠不住。」宇文拓倒並不驚訝,悠然自得地抿了一口茶,「不過,宇文喧這樣做,倒是省了朕不少事!」
平陽驀的站起身來,「四哥,是七哥是麼?他真像將西涼弄得四分五裂才肯罷休嗎?!」
「平陽,這些事,你不必管!」宇文拓輕聲說道,看著她的淚眼,輕輕擦去,「行了,你先進去,朕同東方還有事要商量。」
「四哥……」
「平陽乖,先回去。」
平陽呆立了一會,終于還是轉身向那邊走了去。
看著平陽的背影消失,東方開口問道,「皇上這樣,是不想公主涉及其中,是麼?」
「嗯,她是朕唯一的能真心相待的妹妹,朕不想要她有一點兒事!」宇文拓的眼中流轉著一絲無奈。
東方沒有說話,半晌,又問了一句,「皇上,你是說,李大人手中的布兵圖是假的!」
宇文拓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真正的布兵圖,只有朕同慕將軍有。」
「皇上,那要救李大人一家麼……」東方欲言又止,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畢竟他沒有多大過錯,是宇文喧利用他的妻兒來威脅他的!」
「不管什麼原因,背叛就是背叛,就該死!」宇文拓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神色。
「嗯,我知道!」東方看著宇文拓,想了想,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最終,他還是開口了,「皇上,明日,我帶公主回帝都吧,邊關不太平!」
「嗯,你且先帶平陽回去!」
「是!」
言罷,二人不再言語,靜靜地望向天空中那一輪皎潔的明月。
滿地的雪映照得月色更加迷離。
在一處院落中,一個身著一襲紅色的獨臂女子站在雪地中,看著綻放在雪地的寒梅,唇角微揚,落寞的神色,卻讓她看起來越發的美了。
「門主,主上叫人來傳話,要我們對兵部尚書一家,格殺勿論!」站在她身後的女子說。
「為何?」她淡淡的問出了口。
「因為怕李大人向昭帝說出,主上逼迫他交出了邊關的布兵圖,讓昭帝起了防備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