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婚首席寵嬌妻 015 我愛你,你也愛我

作者 ︰ 扁扁清

他說,「我母親是因為腦瘤去世。」

「梓清,怎麼了?不喜歡嗎?」帥臻臉色也是慘白,說話的聲音也在顫抖,沒有哪一刻比現在讓他覺得——慕梓清其實根本就不可能屬于他。

久久的她抬頭,淚如雨下,旁人以為她是感動的,一個個歡呼,恭祝帥臻的求婚成功。

而她的聲音也淹沒在這歡呼里,然而帥臻听見了,心听見了,是她的拒絕,即使她沒有說拒絕的字眼,而那確確實實是拒絕。

慕梓清說,「他愛我,他是愛我的,他愛我,他愛我……」

如果真相是一種傷害,就選擇謊言;如果謊言是一種傷害,就選擇沉默;如果沉默也是一種傷害,就選擇離開。

這個真相,這個真相……媽媽,我該去找他對吧?媽媽,我愛他,我愛顧箏……媽媽,我的軍師媽媽,我該去找他,我愛他,我愛他……

慕梓清發瘋一樣的跑了出去,徒留一群人面面相覷,這一次的奔跑同樣是她追逐顧箏的腳步,這一次,她知道該怎麼去追回他,他的人、他的心、他的生命、他的一切都是她的,這一次她姑且原諒他的玩笑!

「有沒有去巴黎的飛機?」「對不起,今天的最後一班剛起飛。」

「有沒有去巴黎的火車?」「有,是下午5點發車。」

「有沒有去巴黎的客車?」「有,等十分鐘就好。」「好。」

飛機要等到明天,火車要3小時的時間卻已是晚上八點,客車最快了,現在上午九點五十,車程是八小時,她可以更早些見到他。

顧箏,你再丟下我試試,你再丟下我我也會去找你的!顧箏,這次換我來追你,顧箏,追我很辛苦吧,所以,顧箏別讓我追得太久,我知道你是心疼我的。

……

慕梓清到達巴黎的時候天已經全黑,客車晚點,到的時候已經是快七點了,不過,沒有關系,起碼比坐火車來得快。

隨手攔了輛出租車,用生疏的法語報著地址。Elizabeth的法語很好,教了她幾天。

司機听到羅什舒亞爾的時候愣了一下,忙問,「你和羅什舒亞爾公爵是什麼關系?」

慕梓清笑了,回答,「pouse,Son pouse。(妻子,我是他的妻子)」

司機聳肩,顯然是不認同,全世界都知道公爵是單身。慕梓清笑了,沒有反駁,她比世界了解的多得多。

他有個很好听的中文名字,叫顧箏,隨母姓;他喜歡收藏紅酒,卻不經常喝酒;他有他的自卑,但通常情況下他很強大;他很幼稚,老是賣萌打馬虎眼兒;他還有床氣,但很多時候他比她早起,超難見到……

還有很多很多,他左右手都會寫字,寫得特別漂亮,除了他左手寫的中文;他什麼都會,全才,舞跳得好,畫也畫得好,運動能力也極佳,IQ就更不用說了;他很會做飯,什麼都會做,而且做得菜色香味具全,就連驕傲的哥哥都贊他……

想著這些慕梓清笑得異常開心,原來自己這麼有優勢。

「大叔,公爵有個很大很大的秘密哦。」

「什麼秘密?」

「呵呵,」慕梓清眨巴眼楮,笑著說道,「羅什舒亞爾公爵愛一個女人,很愛很愛的那種,這個女人叫,慕,梓,清。」

「什麼?」

……

站在奢華的羅什舒亞爾‘皇宮’面前,慕梓清還是一如去年有些惶恐,這里盡訴著她和他的差距。但是這已經不是阻撓他們的東西了,只允許別人做灰姑娘麼?她難道就比灰姑娘差了?

「女士,車錢。」

慕梓清始然回神,看看癟癟而羞澀的錢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拿出手機,「對不起,我打個電話。」

她打的是那爛熟于心的號碼,以為刪了就會忘記,然而事實上她記得清楚。讓她欣喜的是通了,可是沒人接。然後慕梓清發短信︰我被困在出租車上了,打車沒錢,老公,出來付賬~

「女士?」司機有些戒備的看著慕梓清。

「呵呵,」慕梓清干笑,「再等等,我老公馬上就會出來。」

然而十分鐘過去了,大門緊閉,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慕梓清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她不想被拘留啊,是她猜錯了麼?顧箏換號碼了?還是他是故意的?沒這麼惡劣吧。

「女士。」司機是典型的歐洲中年男子,長得肉厚的,看得慕梓清心里打鼓,‘啪嗒’摁下門鎖,「我們去警察局吧。」

「啊?」慕梓清可憐巴巴的看著司機,企圖贏得司機的同情,然而司機完全無動于衷,「好吧,我們去哪個警察局?我再給我老公發個短信。」

司機瞠目結舌,這人真是出奇的與眾不同,「再等十分鐘。」

「謝謝!」慕梓清喜笑開顏,「大叔你真好!」

慕梓清眼珠子 轆一轉,又發了個短信︰顧箏箏,他要帶我去警察局了,要來XXX警察局接我哦。

「大叔,能不能往前走一段路?」

「嗯?」司機看她,不解。

「我跟我老公說我要被帶去警察局了。」慕梓清賊賊的笑。

司機點頭,一下回想起年輕時候的妻子也做過這種惡作劇,立馬按照慕梓清說的做,開了一會兒在路口的地方轉了個彎停下,小孩子氣跟著慕梓清鬧,法國男人到底都是有著浪漫的細胞。

慕梓清下車躲在拐角偷瞄遠遠的大門口,十二月是巴黎最冷的時候,此刻天上飄起細雪,司機讓她來車里坐,可慕梓清坐不住,坐了一會兒又下去偷瞄。

在慕梓清第五次下車的時候終于看到人了,還是……嗯……一群,一二三……七八,八個人!

慕梓清跳到車邊,敲了敲駕駛座的玻璃,「大叔,他來了。」

司機跳下車,一睹這個男人的‘芳容’,說實話他確實不相信慕梓清的話,擔心里貌似又有些期待能看到公爵這個真人。

慕梓清蹦蹦跳跳如兔子一樣,撲入氣急敗壞的男人懷里,死死環住他的腰,抱怨,「顧箏,你怎麼現在才來?!」

顧箏想拉開懷里的人,卻意外的驚嘆小女人的力氣。

「顧箏……」慕梓清聲音委屈,這男人太狠心了,「顧箏……」

顧箏不想做過多理會,眼神示意了下旁邊人,身旁的家里佣人馬上拿錢出來遞給司機。

「很抱歉,她麻煩你了。」顧箏禮貌的開口,不再是之前氣急敗壞的樣子,只是現在的他依舊沒有平日里的溫潤如玉,情緒明顯被懷里的女人左右。

對于眼前的一切司機是驚訝又驚喜,驚訝神一般存在的公爵大人其實也是一如凡人,驚喜他竟然與公爵大人如此近距離!

「慕梓清,」顧箏用一如從前的語氣叫她,慕梓清一陣恍惚,顧箏一手提起慕梓清的後衣領,冷語,「放手。」

話一落將慕梓清扔在一邊,慕梓清眨巴眨巴眼楮,跺腳,「顧箏,你耍詐!你賴皮!」

顧箏鼻子里哼出一聲單音,放在羅什舒亞爾莊園里,莊園都會震幾震,可慕梓清不怕,跑過去勾住他的脖子,撒嬌,「抱抱我,老公,抱抱我嘛。」

「慕梓清,我們沒關系了。」顧箏冷語,握拳握得緊。

「什麼沒關系,你是我男人,我第一個男人,我唯一一個男人!你不要吃了就不認賬!」慕梓清耍賴起來天下無敵,「你說你吃了我多少回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回總是有的吧,兩年算便宜點那也是六百回。」

這也能叫算便宜點,真是服了她的中文水平!還有什麼叫三百回總是有的,他又不是拼命三郎,哪有這麼多精力要她!

「走走走,我們回家,」慕梓清勾住他的手臂,小腦袋靠在上頭,「冷死我了,你也冷吧,怎麼穿著睡袍就出來了?!」

顧箏動了動手指,手下人看見了立馬將黑傘撐過來盡量遮著兩個人。

慕梓清看到了,伸手奪下,手下人僵了下,有多遠走多遠,少爺這麼寶貝的女人奪了傘,他不敢惹。

「顧箏箏,撐傘。」慕梓清高高舉著傘,顧箏太高了,她撐傘不方便。

「放手。」

「你難道就會說這兩個字嗎?」慕梓清拽緊,讓她放手,沒門!

誰說他就說了這兩個字,之前那句算什麼,「你不放手我怎麼撐傘。」

「哦哦哦。」慕梓清遲疑的松了一點點,「顧箏箏,你不準把我推開,你要把我推開了我也會去翻牆的。」

說著看了眼莊園的高牆,黑黑的鐵絲一條連著一條0_0,慕梓清縮了縮脖子,搞沒搞錯,竟然是高壓電線!

看到她的表情顧箏微微勾唇,幾不可見。慕梓清這個傻傻冒冒的女人,粗心邋遢的女人,壓根沒看出來。

「呵呵,」慕梓清傻笑,「顧箏,瑞士的學校一點都不好玩,我不去了好不好?顧箏,你不知道那些歐洲男人多煩,但是我收到了我人生中第一封情書哦。顧箏,還有哦,我來法國全程說的是法語,我是不是很厲害?顧箏……」

慕梓清一路碎碎念,說了這幾個月來最多的話。

司機看了他們一路,突然想起了慕梓清說的那句話——羅什舒亞爾公爵愛一個女人,很愛很愛的那種,這個女人叫,慕,梓,清。

原來,是她啊。

……

一進大廳,慕梓清趕緊幫顧箏拍掉身上的雪,然後蹦蹦跳跳弄掉自己的。

「顧箏,你別走啊,」慕梓清又跺了幾腳,不管了,雪沒抖干就沒抖干,跑過去拉住他,可憐不已的樣子,「顧箏,我肚子好餓,午飯晚飯都沒吃,你給我做飯好不好?顧箏,你給我做飯嘛。」

顧箏握緊拳頭,狠心甩掉慕梓清的手,剜了眼盡量縮小自己存在的姜叔,然後徑自上樓。

慕梓清踉蹌差點摔跤,眼楮微紅,這眼淚她忍了一路,「顧箏……我真的好餓,你給我做飯嘛,好不好?」

顧箏只是停了一下,卻是沒理,樓梯拐角一轉彎,見不到人了。

「你以前都會說好的。」慕梓清呢喃。

姜叔分明看到一滴晶瑩的液體從慕梓清的眼楮里滑下,然而再抬頭之際慕梓清卻是笑了,跑到姜叔跟前。

「姜叔,給我餐飯吃吧。」這里她誰都不認識,不依賴姜叔依賴誰。

姜叔點點頭,用純正的法語吩咐下人,姜叔說什麼,慕梓清沒听懂,但是飯菜很豐盛很豐盛,吃得她肚子都頂起來了。

……

莊園&8226;主臥

「慕梓清……」粗糲的大手輕柔的撫著大大的手機屏幕上那個笑得燦爛的女孩,是她耍賴拍的,真的是很耍賴。

她躺在他的懷里,指手畫腳規定著他的動作,點點自己的額角,說只能吻這兒,還要閉著眼楮。那時候他怎麼可能乖乖听話,總是在她摁下拍照的鍵是改變姿勢,然後她自然氣得左蹦右跳,好不容易拍好了,她又強迫說做手機桌面。

他說答應可以,但是有條件。她糾結了一小會兒,像是做了很大的犧牲一樣,伸出兩根縴細的手指,說,「兩次。」

他很邪魅的笑,啃上她的手指,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用很快的速度扒掉了她的衣服,**幾度……什麼兩次,他是要到夠!

顧箏勾唇,無奈自己的反應,那有些抬頭的地方……

這個手機是姜叔幫他藏著,在那天他在電視里看到慕梓清之後給他的,里頭只有一個號碼一張圖片,半小時前這唯一的號碼響起來的時候,那一刻的他慌亂的差點接通也差點扔了這手機。

第一條短信發來,他以為她只是喝醉發酒瘋,為了平復自己紊亂的心跳,跑進浴室又洗個澡,然而不久,姜叔進來了,說慕梓清在莊園門口。

他的拳頭捶上平靜的水面,濺起不小的水花,怒不可遏,「你告訴她的?!」

「……是。」

然而,他再怎麼生氣卻也放不下慕梓清,他難道就不知道她在那個拐角?她也太小瞧羅什舒亞爾家族了,全方位360°的攝像頭,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只是他無法狠心,哪怕是知道慕梓清會沒事兒,即使她到了警察局,他都能輕而易舉將她弄出來,而她將不會知道幕後的人是他。

……

「姜叔,好好吃啊,我好久沒吃這麼好吃的東西了,」慕梓清揚起最大的笑臉,「不過,沒有顧箏做得好吃,顧箏的手藝比這好多了!」

「少女乃女乃慢點吃。」姜叔眉頭微微的皺起,好歹和慕梓清相處也有兩年,他知道現在慕梓清那淚水忍得多難受,卻是以吃東西在掩蓋。

「我都要餓慘了,慢不下來。」確實只要手中忙起來,眼淚就會忘記落下。

腳邊什麼東西在動,慕梓清低頭,眨巴眼楮看看姜叔再看看腳邊的小男孩,笑,「這是寶寶嗎?寶寶都這麼大了!還記不記得嬸嬸給你換尿布?」

慕梓清以為這是顧風的孩子,然而當阮雲瑯出現,而這個小男孩叫著她媽咪的時候,慕梓清一時不知道如何反應。

「誰讓你出來的?」姜叔皺眉,厲聲說道。

「熙兒要出來。」阮雲瑯抱起熙兒,看著慕梓清的眼神里一絲絲的挑釁。

「爹地。」熙兒嗲嗲女乃女乃的聲音,小手胡亂揮舞。

「爹地?」慕梓清看著那個小男孩,他在叫誰爹地?

「Gu,Gu是熙兒的爹地。」

「少女乃女乃別誤會!」姜叔瞪了眼阮雲瑯。

「熙兒是在一年前一月一十六號懷上的。」

慕梓清一口咬下雞腿的一塊肉,斜她一眼,「那又怎麼樣?難道就能說明這孩子是顧箏的?確實那天顧箏是上你那兒,也被你下了藥,可是得益的是我。」

阮雲瑯愣了一下。

「呵呵,你想男人別也想到有婦之夫啊,」慕梓清笑得諷刺,「你是小清又怎麼樣?顧箏到最後選擇的還不是我,人家都不要你,你還死皮賴臉抱著個無名氏的孩子來隨便亂認爹,這戲拍多了,分不清現實和夢了吧。」

「你……」

「你什麼你啊,小心教壞孩子!」慕梓清翻白眼,「顧箏可是說過只踫我一個女人。」

「你就這麼相信他的話。」

「那當然,不信自家人還信你這個外人啊,吃錯藥吧。」慕梓清埋頭扒飯,以最快的速度吃完,擦擦嘴巴起身,走到阮雲瑯這個外人身邊還高傲的抬起下巴,「哼,你還是從哪來回哪去,我能理解你這麼大個人還沒個男人的饑渴,你還是回到這孩子真正的爸身邊,他定能滿足你,顧箏嘛,你就死了心吧。」

姜叔是第一次听慕梓清這麼說話,萬年冰封的臉差點繃不住。

「姜叔,顧箏是哪個房間?」

「少女乃女乃,這邊。」姜叔帶路,慕梓清冷瞥阮雲瑯一眼,然後上樓。

現在,沒有什麼能分開她和顧箏,不論如何她都會死皮賴臉的,就像當初顧箏死皮賴臉要娶她一樣,他能做到,她難道就不行麼?

姜叔指了指一面奢華的門,慕梓清笑了起來,點頭,姜叔退下去了。

然而慕梓清卻遲遲未進,因為她在顫抖,一牆之隔,她和他終于這麼近了。

顧箏,你真夠自私的,傻瓜……比慕梓清還傻的傻瓜……

「咚——咚——咚——」午夜的鐘聲完完整整的十二下。

慕梓清捏捏酸痛的脖子,笑,她都從伯爾尼追到巴黎,站在與他一牆之隔的地方卻膽怯了,她在害怕什麼?

慕梓清拍拍自己的臉,她怎麼會害怕,死皮賴臉可是她的最大優勢!

「 噠。」不出意料的門沒有上鎖,顧箏沒有上鎖的習慣,鎖門的事兒向來是她做的。

慕梓清一路躡手躡腳,漆黑的房間她伸手不見五指,老是磕磕踫踫,疼得她齜牙。

「啪!」房間里瞬間驟亮,慕梓清不適應的眯了眼,卻是笑著。

「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

「誰讓你進來的?」他冷語。

「我啊。」慕梓清指自己,「你是我男人,我進我男人的房間還要誰的允許嗎?」

「慕梓清!」

「好冷,顧箏,等我洗好澡就來陪你睡覺覺,要把床暖好哦。」慕梓清嘻嘻笑,不等顧箏說什麼就鑽進了浴室,果然和他說的一樣,這浴室的玻璃牆比家里的更透亮,從里頭她可以更清晰的看到顧箏。

顧箏,拜倒在姐姐曼妙的身姿之下吧!

顧箏沒有看她,而是轉了個身背對,因為他知道他會控制不住,慕梓清是他的罌粟,他抗拒不了她的誘惑。

「顧箏,沐浴露是哪個?我看不懂啊。」

「……」

「那我就隨便用啦,顧箏,你不偷看我嗎?」

「……」

「顧箏,你以前不經常偷看的嗎?顧箏,什麼時候你這麼君子了?」

「……」

「顧箏,我的身材變好了哦,我常吃木瓜。」

「……」

又是慕梓清一個人的碎碎念,直到水聲停下,她裹著浴巾就出來了,有些濕答答的,熱氣燻得她渾身粉紅,滿是誘惑的色彩。

「顧箏箏~」慕梓清在他的右側躺下,而顧箏卻是很不給面子不轉過身來,慕梓清決定主動進攻之,八爪章魚一樣纏著他,「顧箏箏,嘿咻啦。」

「……」

「顧箏箏,讓我懷你的寶寶嘛。」

「慕梓清,你這是在諷刺我麼?」顧箏終于哼聲,「明知道我不可能有子嗣。」

「醫生說幾率幾乎為零,有沒有說不行,我們加加油就可以啦,」慕梓清的腦袋緊貼他的後背,他說話的時候傳來的震動,終于是讓她有了存在的感覺,她還能這樣擁抱著他,「再說,顧箏,你都給阮雲瑯一個孩子,卻不給我,好歹我……」

「誰跟你說阮雲瑯那個孩子是我的!」顧箏悶哼,他都說過他只有她一個女人,她卻還是這麼不相信他!

慕梓清樂呵呵的笑出了聲,很狡詐很狡詐的那種,讓顧箏無奈,明明他是耍詐的老江湖卻總是被慕梓清這只還沒成形的狐狸給耍弄。

「顧箏,你終于回來了。」慕梓清收緊自己的手臂,突然放下堅強的外殼,特別依賴地靠緊他。他比以前瘦了,以前的手感比這好多了,「顧箏,別不理我,別不跟我說話,更不要……丟下我。」

顧箏沉默,他拿什麼守護在她身邊,不論如何,他都要丟下她,而那時候的慕梓清將會更受不了。

「顧箏,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說了多少個我愛你,慕梓清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她的愛比她說的要多得多,淚水從眼角滑落,打濕顧箏的後背,打濕暗色的床單,「顧箏,我愛你,我愛你……」

顧箏的指尖動了動,狠狠的扣在床沿,慕梓清的每一句‘我愛你’的背後都有一句‘我知道’,他知道慕梓清愛他,他知道,所以他更不能耽誤她,從與她的相遇開始,他就自私的佔有著她,強行打開她的心門,而現在的他卻又不能駐下,留給她的只能是一室的空虛。

「慕梓清,我不愛你。」什麼長命百歲的,都只能是一種美好的幻想。

「騙子,」慕梓清抹掉眼淚,笑,「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了嗎?你愛我!」

「我不愛你。」「你愛我。」「我不愛你。」「你愛我。」……

顧箏每說一句‘我不愛你’,而慕梓清必然跟一句‘你愛我’,她明白,都明白,說到最後慕梓清都困了,卻還是堅持那一句。

舟車的勞頓,加上自己站在他房外的體罰,慕梓清其實很累,可她舍不得睡,怕這一切都只是夢,可眼皮不給力,像是不受控制一樣,慕梓清掙扎幾次卻還是睡下了。

身後傳來平穩的呼吸,顧箏終于是放下緊繃,包裹住她的小手,想松一松轉個身細細看她,卻不想她在這一刻竟還在嘟囔,他愛她。

「傻瓜,」她的小手上的青筋起來了,更是稜角分明,好丑,「慕梓清,我還能愛你的時間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愛我……」慕梓清無意識嘟囔,不知道顧箏說什麼,但她卻是堅持這一句,像是堅定著自己守在他身邊的心,不論如何,她都愛他,不論如何,她都要陪在他身邊。

「是啊,」顧箏反手拍了拍她的後背,「我愛你。」

「你愛我……」

注定了在這快半年的時間里,沒有哪個夜晚會比這個晚上要更安穩……

……

早上,慕梓清以為自己會是笑著醒來的,可在轉身的那一刻,身旁空空蕩蕩,慕梓清的眼淚瞬間就掉下來了。

「顧箏,顧箏。」慕梓清隨意拿了件顧箏的衣服就往樓下跑,邊跑邊喊。

顧箏看著那個淚流滿面頭發亂糟糟的瘋女人有那麼一刻發愣,下一秒她便撲進他懷里。

「昨天晚上睡得那麼晚,你晚點起不行嗎?你等等我不行嗎?」沒有他,她以為昨晚的都是夢,或者說,她害怕顧箏又棄她而去。

顧箏站在原地不動,凌厲的眼神掃過整個餐廳,佣人們個個轉過身,然後悄悄離去。

「哭夠了?」顧箏冷語,看著吸著鼻子的慕梓清,慕梓清點頭,顧箏將外套月兌下扔給她,「穿上。」

慕梓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著,臉微紅,卻是傻傻的笑,接過他遞來的衣服,推卸責任,「顧箏,都怪你無聲息的跑路。」

反正不是她故意穿著他的襯衣亂跑的。

「上去換衣服。」

「有我的衣服嗎?」慕梓清的眼楮晶亮。

「……有。」顧箏喝咖啡燙著了舌頭,再這麼下去,他遲早忍不住的。

「呵呵,那我上去了。」慕梓清穿上他的外套,大大的衣服卻是異常的暖,快要跑到拐角的時候,慕梓清突然停下,惡作劇式的賊笑,「顧箏,喝咖啡慢點。」

她可是都看著!

慕梓清這一聲出來,顧箏差點又燙著舌頭,他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慕梓清一如他的死穴。

姜叔從旁邊出來,將文件遞給顧箏,冰封的臉上是強忍的笑意。

「你在這里也夠久了。」顧箏翻了一頁文件夾,密密麻麻的26字母。

姜叔愕然,顧箏這意思……

「少爺,我知道少女乃女乃來是我自作主張,可……」

「三十多年了,你追隨著母親而來,已經夠了。」姜叔付出了他一生中最好的時期,送走了母親,現在還要他白發人送黑發人太過殘忍,在這個殘忍發生之前,還是讓他過上他的田園。

「顧箏……」時隔多少年了,姜叔這麼叫他,上一次他沒記錯的話是從手術台上下來的那一刻,心如死灰,他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而姜叔只是這麼一句,他便懂,什麼都懂,姜叔要說什麼要表達什麼,他都懂,然後他說,對不起。

「對不起,姜叔……」良久良久,牆壁上的鐘啪嗒啪嗒不知道走了多少圈顧箏才開口,他懂,有一種親人是沒有血緣卻比有血緣更親,哪怕知道到最後自己終將孤獨無依卻還是要陪那個人到最後。

「謝謝少爺。」姜叔鞠了一躬,最懇切的謝意。

「啊,顧箏,你好壞啊!」慕梓清插腰,「欺負姜叔!」她一下樓就看到姜叔有些渾濁有些紅的眼楮。

顧箏斜了她一眼,卻是轉頭吩咐,「備車。」

「是。」姜叔轉身離去。

「你要去哪?」慕梓清搬著凳子在他身旁坐下,她是想坐在他懷里,可是他現在防得這麼嚴,她沒坐上好丟臉。

顧箏優雅的擦嘴巴,一句話不說起身離開,在慕梓清眼里就像是在賭氣,氣她剛才揭穿了他的偽裝,慕梓清憤懣的咬一口顧箏盤子里未吃完的吐司,瞪著他的背影,要是目光能殺人,顧箏的後背已經被她戳出幾個洞來。

「爹地!」

女乃女乃嗲嗲的聲音一出來,慕梓清立馬抬頭,只見阮雲瑯抱著熙兒走到顧箏身邊,顧箏笑著抱過熙兒任他在他臉頰上親親。

慕梓清慪死了,從昨天到現在她還親著顧箏呢,顧箏還沒對她這麼溫柔的笑,而且,明明這孩子他爸不是顧箏,憑什麼叫她老公爹地,其實顧箏要喜歡這孩子她倒也可以不計較,可問題是這孩子是阮雲瑯的,叫阮雲瑯媽咪,那她現在算什麼了!

「去公司嗎?」阮雲瑯輕柔的問,真TM像是賢妻良母,接過對爹地戀戀不舍的熙兒,「路上小心。」

慕梓清「啪」放下餐具,蹬蹬蹬跑到顧箏身邊,勾住顧箏的手臂,「我也去上班。」

「別添亂。」顧箏皺眉,抽出自己的手臂。她一個醫學專業的人,跟他談商?

看到阮雲瑯嘴角的笑意,慕梓清一跺腳環住他的腰不放,「我是你貼身小秘,你的飲食住居都歸我管。」

反正都是小秘打敗正室,更何況眼前這個人是假正室,她更要篡位!

「放手。」

「不放!」……

阮雲瑯看著越走越遠的兩人,苦澀的勾了勾唇,她和她的差別就是這樣,他對她溫和卻從不讓她親近,他對慕梓清冷淡卻能縱容慕梓清的任性。

再待下去已經沒有什麼意義,阮雲瑯將兒子撐得老高,笑,「熙兒,去找爸爸好不好?」

熙兒眨巴眼楮,他沒听過什麼是爸爸,他知道爹地,但他覺得一定是很好玩的東西,含著小手指點頭,女乃女乃聲拖得老長,說,「好——」

……

從進辦公室起,慕梓清就沒消停過,做的每件事都要引起顧箏的注意。

顧箏終于是不耐煩了,皺眉,壓低嗓子怒吼,「慕梓清,你到底想干什麼!」

「呵呵,顧箏,你終于理我了。」慕梓清趴在他高高如山的文件上眨巴眼楮,何其無辜,「顧箏,不要這麼辛苦工作嘛。」

「我的事不用你管。」顧箏疲倦的甩手。

「為什麼呀?」慕梓清笑嘻嘻的,完全不像是被人厭惡了一樣,「我是你的貼身小秘!我不要工資哦,你給本小秘暖暖床就行。」

「想和我上床?」顧箏挑眉,嘴角卻是諷刺,嘲諷她的不自量力。

慕梓清愣了一下,隨即又是沒心沒肺的笑,「嗯,想和你上床。」

「你能滿足我嗎?以前的你哪一次不是求饒的。」

慕梓清眨了眨眼楮,她沒想過顧箏也會說這種話,但是要比‘賤’,她無敵!「你怎麼知道我不行?試試不就好了?」說完,慕梓清還魅惑的朝他拋了個媚眼。

顧箏瞪著她,慕梓清這是被他逼得說這種話了麼?……慕梓清,你知不知道你越是這樣我越疼,都是沒有必要的,都沒有必要!你只要和帥臻結婚,過著你的幸福就好。

慕梓清卻是笑著,眼楮幾乎眯成了一條線,如果她睜開眼楮,顧箏絕對看得到紅了。……顧箏,你疼我也疼,是沒有必要的,確實是沒有必要的!我們只要好好的過日子,過著我們的幸福就好。

他們就這麼奇怪的與對方對視,直到慕梓清忍去了想要流淚的**,直到突然辦公室的門被人闖入,慕梓清扭頭,誰這麼沒禮貌!不知道她在勾引老板麼?再過一下下也許就成功了。

「她怎麼來了?」來人皺眉指著同樣橫眉冷對的慕梓清。

顧箏滿頭看文件,沉默,他不看都知道是誰,除了顧風會連敲門的教養都沒有以外,這世界找不到第二人。而且,平時都是秘書先通報,也就只有顧風會越過秘書這道坎,徑直闖入,當然也沒人敢攔他。

「顧箏,你啞巴了,我跟你說什麼了?」顧風眉頭皺得緊,一拳捶上桌子,慕梓清趴著的文件堆散落一地,她也因此差點磕著下巴。

「神經病!」慕梓清小獅子一樣怒吼,甩手指向大門,「出去!這是我們總裁辦公的時間,你有預約嗎?沒預約快滾!」

「你電視小說看過了吧。」顧風嗤之以鼻,拎起慕梓清的衣服,拎小雞一樣,慕梓清怎麼掙扎都不是顧風的對手。

就在慕梓清自己怪叫的時候被顧風一扔,扔出了辦公室,慕梓清踹門大叫,顧風不屑的一笑,這門結實,起碼可以抵擋一段時間。

轉身便看到顧箏惡狠狠的瞪他,顧風翻白眼,「出息!」

「有話快說,沒事兒就滾。」

「一個德行!」顧風鄙夷的嗤笑一聲,他原本是和蘇容還有兒子在度假,听到慕梓清的不請自來,立馬飛回來了,「你都是一個要死的人了,還要拖累別人,人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

「不是我告訴她的。」顧箏眼色在顧風說那個‘死’字的時候暗了幾分。

「我早說不能留那個老頭!」顧風冷哼,有一個這麼聰明的弟弟,顧風也不會蠢,「算了,既然來了,你們就好好的吧。」顧風好言相勸,起碼他死的時候還不至于遺憾。

是他讓顧箏回法國,一回法國便將他軟禁,那時候顧箏求他說讓他回去,顧箏沒求過誰,卻對他說求,求他讓他和慕梓清過最後一段日子。

然後他說,「顧箏,你是想讓她眼睜睜看著你死嗎?你是想讓愛你的她看著你去死,卻又無能為力嗎?」

顧箏半響沒說話,愣愣的看著顧風,喃喃,「慕梓清……愛我?」

「顧箏,你TM就是個傻子!任誰都看得出慕梓清愛你,就你一個人傻子一樣的否定!」顧風一腳踹掉腿邊的椅子,摔在牆上變得粉碎。

顧箏自嘲的笑起來,他不是傻子一樣的否定,他是像傻子一樣的自卑成一種習慣。他好不容易知道慕梓清愛他,卻要在這個時候放手,上天非要這麼跟他開玩笑麼?

顧風趁著顧箏戒備最低的時候,強行壓制住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的脖子上插上麻醉藥,然後有條不紊的吩咐醫生送醫院做手術。

在顧箏意識還有些清明的時候他在他耳邊說,他第一次說這種話,他說,「顧箏,媽媽知道你比誰都倔,就像那個死了的老頭一樣倔,所以媽媽拜托我看著你照顧你。但是顧箏,我這樣做不僅是因為媽媽,還因為,顧箏,你是我唯一的弟弟!」

顧箏無神色的眼瞼緩緩降下,其實這讓他回想起那次父親強行將他架上手術台,雖然事實上不一樣。他早就知道這手術的危險,成功率很低,而且失敗了便是極有可能當場死在手術台上,所以他選擇不做,能陪慕梓清一天是一天,他不想那麼突然的就見不到她了。

「顧箏,成功了你就和她在一起,想怎麼樣怎麼樣,但是顧箏,失敗了我會帶著離婚協議書給她,至少我會讓她下輩子衣食無憂。」

……回憶結束……

「我不知道……」不知道該不該和慕梓清好好的,慕梓清會受不了的。

「得了吧,別矯情。」顧風低垂眼瞼,冬日的陽光透過玻璃打在兩人身上,甚至能看到日光透射下來的絲線,他們就像是童話里的孿生王子。

「當初讓我悄悄離開的是你,現在讓我和她和好的是你,好人都讓你做了,我除了做壞人還能怎麼樣!」顧箏煩躁的將桌上的文件推了一地,發出刺耳的響聲。

「顧箏,別給自己留遺憾,也別給她留遺憾,你這樣最折磨的是她。」

「和蘇容修成正果還真以為自己是情聖了。」顧箏嘲諷他。

顧風也自嘲的笑了,他不是情聖,只是比顧箏更懂一些女人罷了,好歹他也是萬花叢中過,且不管光不光彩,可他知道的就是比顧箏多。

走的時候,顧風以為會撞進來一頭小獅子,為她的小公獅發狂,卻沒想到看到的只是秘書的驚恐與拘謹。

慕梓清是在顧風走了好一會兒才進門的,一室的狼藉,還有頹敗的顧箏。

「靠!竟敢欺負我男人!」慕梓清插腰,跑到顧箏身邊猶豫了下然後緊緊抱著他,「顧箏,你放心,別讓我見著顧風,我見著他就抽他一次!」

顧箏大力將慕梓清推開,慕梓清跌坐在地,愣愣的看著他。

——你這樣最折磨的是她。

腦海里回蕩著顧風最後一句話,他折磨她?到底誰在折磨誰?她明明可以好好的過日子,憑什麼來折磨他們兩個!

慕梓清嘻嘻笑,然後埋頭幫顧箏整理地上的文件,「顧箏,我知道你被顧風氣著了,我不跟你計較,生氣的人都比較沖動。」

她就是太知道生氣的人很沖動,要不是那個沖動,她就不至于答應嫁給帥臻,在清醒的時候還和他做對不起顧箏的事情。

「顧箏,我會幫你報仇的!」慕梓清良久才說道,用著輕快的聲音,而手上的文件卻已滿是水漬,暈出一個一個的圈,然後連成一片。

慕梓清給顧箏收拾好桌子就說肚子疼,還特別不文明的說拉屎,然後跑了,顧箏看著她剛才蹲了好久的地方,這麼一直一直看著,看到慕梓清回來,而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吃飯的時候了。

她端著員工餐過來,只端了一份,她大大咧咧在顧箏對面坐下,推開堆得高高的文件,眯著眼楮笑,「顧箏,你們員工福利真好,後悔不拿工資!我不嫌棄你的口水哦,啊——」慕梓清夾一塊沾著誘人汁液的給他。

「我嫌棄你的口水。」顧箏說,說得慕梓清僵住。

「顧箏,你真壞,不跟你搶吃的!」慕梓清將餐盤推給他,氣鼓鼓的站起來往外走,卻在門口的時候又折了回來,將筷子奪來,賭氣一樣,「這筷子我用了的,你沒福氣,不給你!」扔進垃圾簍,然後踩著高跟鞋蹬蹬蹬的跑了。

那蹬蹬蹬的聲音像是一把把尖刀隨著那聲音,一刀刀插著他的心窩……慕梓清,我很痛,痛得要死了,你為什麼還不走?

顧箏看了看餐盤里的勺子,再看看垃圾簍里的筷子,走過去彎腰拾起,一口口細嚼慢咽慕梓清端上來的飯菜,一粒不剩的吃掉。

下午上班時間,慕梓清又準時來了,若無其事的樣子,只是比上午來得安靜,真的是像一個敬職敬業的上班族,但是看一下慕梓清的電腦屏幕就會知道慕梓清此刻在干什麼!跟三個外國人搓麻將,丟臉丟到家,國粹什麼的都不是中國的國粹了,慕梓清很敬業的將分數變成了負的,而且還是很負很負的分數。

臨近下班的時候,慕梓清終于忍不住爆粗口,「whatacow!」

顧箏瞬間抬頭,瞪她,慕梓清模了模鼻子。

「顧箏箏,該下班了。」

顧箏沒理她,繼續埋頭批閱文件。(我有沒有說過顧箏他家是有公司的?不是那家他自己創辦的~不是Gu氏額~)

慕梓清癟癟嘴,蹦出門了,回來的時候帶來奧利奧餅干和牛女乃,獻寶一樣的展示給顧箏看。

「扭一扭,舌忝……」慕梓清看了看餅干,她不能舌忝,顧箏不喜歡她的口水,伸到顧箏的嘴邊,「顧箏,舌忝舌忝。」

顧箏斜她一眼,當他是小狗呢!張嘴一咬,三下兩下咬沒了。

「還沒泡一泡啊。」慕梓清笑,大方推給他,「算了,你喜歡就送給你了,我去玩游戲!」

游戲慕梓清還是處于輸的狀態,外國人比她精通多了,玩到最後別人都不想和她玩,看到她的分數就跑得遠遠的,能在一天之內負成這樣,都可以去申請吉尼斯了。

回去是慕梓清最開心的事兒,而她的開心更多是因為顧箏啃完了她的餅干,是她搶樓下一員工的,狐假虎威仗著顧箏的勢頭沒收那人私藏的吃的,還裝作一副好人的樣子,說絕對不上報。

「顧箏箏,我喜歡凱迪拉克,不喜歡勞斯萊斯。」慕梓清像個猴子一樣在車里動來動去,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不喜歡就下去。」

「我不!人生沒那麼簡單,不是你不喜歡就可以不要的!」慕梓清厚臉皮起來確實是無敵的,「顧箏箏,有些不喜歡是假的,就像是鬧別扭的某些人。所以,不必當真!」

慕梓清是有意指誰,顧箏知道,不想和她鬧下去,慕梓清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強,越戰越勇,而他卻是沒有力量再打下去。

但是顧箏忽略了,任何東西都是有一定極限的,慕梓清沒可能這麼跟他鬧,有一天慕梓清也是要崩潰的,或許只是尋找一時的宣泄口下一面就會重新裹上堅強的外殼,可這種宣泄足以讓他承受不住。

慕梓清眼巴巴的看著窗外,在路過燈紅酒綠的酒吧時,她流連的看了好幾眼。

「顧箏,長這麼大我還沒去過酒吧誒,酒吧是什麼樣子?」是一個可以醉了遺忘所有的地方嗎?「听說法國是發生一夜最多的國家,那些一夜是不是都是發生在酒吧啊?」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也對哦,什麼時候我去看看。」

顧箏猛然轉頭看著她,她的眼神里竟是那麼渴望去一回一樣,該死!

剛回羅什舒亞爾府邸就听說阮雲瑯母子走了,慕梓清雀躍,她還沒使大招,他們就跑了,哼,還好他們跑得快,否則她要他們死得難看!然而慕梓清這種雀躍處于萌發還沒繁盛就被另一個噩耗給澆滅了。

顧箏不讓她和他睡一間房,她都說她可以睡地板了,可顧箏還是不答應,慕梓清不听話晚上偷偷溜進去,可剛上床就被顧箏踹了下去,然後像白天顧風拎她一樣拎出去,反復幾次,顧箏鎖門了,慕梓清想進也是無能為力。

慕梓清的臥室是離顧箏比較遠的一個房間,卻是什麼都齊全。慕梓清打開電腦,想說是登QQ,卻猛然想到這電腦不是她的,在這個國度,也只有少數人才會用QQ吧,這種不通用的通訊工具,也只適合她這種‘老人’用。

掏出自己的手機,黑暗中只有她眼前一點點亮光,不停地切換用戶,不停地敲擊屏幕。

「小清,我去工作了。」

「小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搓麻將。」

「嘻嘻~」

「喝喝~」

「小清,顧箏很壞,今天一天都給我臉色。」

「小清,你這點忍耐力都沒有怎麼對得起他。」

「誰說我沒忍耐力!敢誣陷我我撓死你!」

「你能嗎?鄙視~」

「我也鄙視我,小清,哥哥來電話了,哥哥也好壞!」

慕梓清躺在床上默默流淚,白天她不是不想沖進去,而是電話響了,慕梓銘的越洋電話,她不知道慕梓銘是多麼懇切她的導師照看好她,以至于她才一次不上課導師便給哥哥打小報告。

他問她在哪?為什麼不去上課?她撒謊說她在伯爾尼的小出租屋里說想歇一天,打算好了一掛電話就跟導師串通,而慕梓銘而後的一句讓她噎得一時沒說話。

他說,「慕梓清,你就是這麼賤!」

哥哥多聰明的人,就知道了。可是哥哥以前再怎麼生氣,最多也只是念慕梓清三個字,而現在他說她賤,見慕梓清半響沒吭聲,又加了句‘活該顧箏不要你’。

她反駁,「顧箏才沒不要我,他愛我。」

哥哥說她瘋了,神經病,天天不知道做什麼春秋大夢。可她沒瘋,顧箏確實愛她,雖然顧箏現在對她不好,但都是因為他生病了,生病的人都很奇怪,哥哥生病的時候也很奇怪!

哥哥說讓她趕緊回去,留學什麼的都不要了,直接回國安定。慕梓清當然不答應,堅決不走,她說,「哥哥,我不是賤,我只是遇到了愛我和我愛的顧箏而已,就像哥哥遇到了你愛和愛你的嫂嫂一樣,如果說我是賤,哥哥也是一樣,哥哥明知道那個時候我喜歡哥哥,可哥哥卻還是選擇嫂嫂,愛與被愛之間,你憑什麼給我做主讓我選擇被愛!」

慕梓銘氣得一時沒說話,慕梓清靜靜的听著電話那頭哥哥隱忍的喘息,就像一把把刀將她凌遲,然而盡管疼得難以接受,慕梓清卻依舊堅定。

「慕梓清,我給你三天時間,你不回來那就別讓我找到你!」慕梓銘咬著牙放狠話,「我沒你想象中那麼好脾氣!」

慕梓清抿唇沒有說話,然後那邊傳來嘟嘟聲,是慕梓銘掛斷了電話。電話一掛斷,慕梓清虛軟的癱坐在地,這是她第一次這麼明目張膽的反抗家里人,抽空了所有力氣去堅定自己。

她以前以為什麼都比不上親情,不論如何,她都會在親情面前低頭,可是現在她為了她的愛情卻是尖銳的與親情摩擦,她愛顧箏,愛到不能放手。

慕梓清又飛快的摁手機屏幕,一個字一個字蹦出。

「小清,你說哥哥會不會打我?」

「小清,我覺得有可能。」

「小清,我能不能躲?」

「小清,躲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你看,你因為躲了,所以才昏迷著不醒,所以被帥哥猥褻了。」

「可是小清,我好想躲,我害怕,哥哥凶起來很恐怖,要是他把我帶走了我就再也看不到顧箏箏了。」

「可是小清,你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哥哥會生氣的,哥哥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哥哥已經生氣了。」

「哦,對哦,那怎麼辦?」

「我不知道,小清,你幫我想吧,小清,我明天還要工作先睡了,什麼時候你能主動發個信息給我?」

然後慕梓清下線了,枕巾濕了一片,慕梓清瞪著天花板等著眼楮干,這樣也許明天就不會腫了,應該吧。

第二天慕梓清例行陪顧箏上班,只是比前一天好多了,她會邊翻字典邊看看顧箏的那堆文件,可即使這是這樣,慕梓清還是不太明白,抓耳撓腮的。但是再怎麼慕梓清都不會打擾顧箏,只是在顧箏該干什麼的時候,慕梓清會提醒。

看到這麼安靜的慕梓清,顧箏心里卻是有些慌了。而接下來的兩天,顧箏更是慌亂,因為慕梓清更沉默安靜了。

「顧箏。」慕梓清在下班前笑嘻嘻的跑到顧箏面前,「你發呆了哦,拿反了。」

顧箏一愣,趕緊將文件翻過來,卻沒想到是慕梓清耍詐,再抬頭只見慕梓清捂嘴偷笑。顧箏想生氣,可看到慕梓清的笑,卻壓根沒有想氣的**,倒是想笑,她終于又恢復以前的她,傻傻的愛惡作劇的她。

慕梓清奪過顧箏手里的文件一一擺放好,「顧箏,你看我把你的桌子整理的多整齊,你呢,我不要求多了,好好放就行,別找什麼文件的時候到處亂翻。」

顧箏眉頭微皺,看著她不說話。

「顧箏箏,顧風都回來了,你干嘛還這麼辛苦工作讓他們去休息,你找自虐啊,顧箏你什麼時候也歇歇?」慕梓清眨巴眼楮收拾自己的東西,「顧箏,其實腦袋用多了會變笨的。」

「你想說什麼?」

慕梓清愕然,咪咪笑,「顧箏,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不準工作,知不知道!」

慕梓清最後一句凶巴巴的,然而顧箏卻是越來越恐懼,她要走了?

「顧箏,我要回一趟伯爾尼。」慕梓清收拾好最後一樣東西,看了看時間,「晚上7點的飛機。」

「嗯。」顧箏低頭冷哼,慕梓清要走了,終于要走了,而他舍不得了。

「顧箏,要听話哦,按照我的時間安排好好的。」慕梓清走到門口又折回,從後面抱住顧箏,不到一秒的停留,「顧箏,等我回來。」

等她回來?顧箏原地愣住,她還會回來!

「為……」什麼……顧箏只是吶出一個字,因為辦公室空了,沒有了她,疲倦感頓時鋪天蓋地而來。

沒有慕梓清的笑,沒有慕梓清的鬧,沒有慕梓清的無厘頭,更沒有慕梓清的安靜,整晚的整晚顧箏失眠了,從慕梓清來的這麼些天,他第一次失眠,怎麼睡都睡不著,只有躺在慕梓清的房間里稍稍有些睡意。

慕梓清,完成不了你的時間表,怎麼辦?

顧箏看了看床頭的電子鐘,10點將近11點,比慕梓清要他休息的時候整整推後了一個小時。

慕梓清,你到了嗎?到了伯爾尼吧,到了那套出租屋。

……

與此同時,伯爾尼郊外的一個小出租屋內,小床上的人縮成一團,手機的背景光下,臉上的五指印分明。

縴細的手指在屏幕上飛速的點著,兩個QQ賬號不停的切換。

……

「小清,好疼。」

「小清,哪里疼?」

「小清,哪里都疼。」

「小清,要哭嗎?」

「小清,可以哭嗎?」

「小清,可以的,哭吧,我替你保密。」

「嗯,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

淚水如決堤一樣淌過印著五指的臉,火辣辣的疼,而這疼的只是表面,她的疼是無以言語的疼,為顧箏,為哥哥。

……

「小清,我很壞。」

「小清,你不壞,你只是愛顧箏而已。」

「小清,我很壞,哥哥生氣了,很生氣很生氣。」

「小清,哥哥生氣了是因為愛你,而你心痛了是因為愛哥哥,愛顧箏。」

……

腦海里那一幕一遍遍的重放,放電影一樣不停地重頭開始沒有盡頭。慕梓銘甩手而下,那伴隨的清脆一響。她不知道慕梓銘等了她多久,在這個雪地里,就這麼站著,她遠遠的便看到,一定的很久很久,否則這一巴掌不會冰冷刺骨不會痛徹心扉。

慕梓銘也痛,痛徹心扉的痛,他寵了二十來年的妹妹為著一個男人犯傻,那一巴掌的落下,慕梓清看到了哥哥眼里懊悔與狠心,二十年來他第一次動手,而他卻是咬牙,扯著她之前原本就拽紅的手腕,「走不走?!」

「哥哥,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慕梓清蹲在地上用身體的力量與他拉鋸,流著鼻涕眼淚,雪地里她顯得單薄弱小。

「慕梓清,你TM到底要多賤!你TM要丟慕家多少臉面!」慕梓銘揚手,慕梓清害怕的躲閃,慕梓銘到底下不了手,那一巴掌是他所有的不理智。

他要將妹妹帶走,時間是治愈一切最好的選擇,顧箏之所以這麼做,他懂,他也經歷過,長痛不如短痛,慕梓清還年輕,未來的路很長。

「哥哥,求求你,讓我留下,顧箏需要我。」慕梓清跪在雪地里,地上深深淺淺的印跡,是他們拉扯的證明,柔軟的白雪被踩踏的慘不忍睹,留下的是一地的僵硬濕冷,慕梓清就這麼跪著被慕梓銘拖了一段距離,「哥,我不走,我不走!我要照顧他!我不走!他說了他會長命百歲,哥,我不走,我要和他長命百歲!」

「他就是一個要死的人!你跟著他有什麼好!」慕梓銘大力將慕梓清拽起來,慕梓清的褲子已經被磨破了。

可他從沒想到慕梓清也有這麼大的力氣,他拽不起,慕梓清還是跪在地上。

「哥哥,既然當初你讓嫂嫂留下來,你就該明白我的心情!」慕梓清大叫,慕梓銘頹然松手後退了幾步,「哥,理解理解我,哥,嫂嫂可以陪你,為什麼我不能陪顧箏?」

「那時候我能活下來,顧箏能嗎?」慕梓銘不死心,這世界上他把兩種最深的愛分別給了兩個女人,一個是妻子一個是妹妹,他不能讓這個自己深愛的女孩被那個將死的人鎖住了幸福。

「沒有顧箏,你能活嗎?」慕梓清反問,「哥,憑什麼在你病危的時候你可以享受嫂嫂給你帶來的溫暖,而顧箏卻不行,哥,你多愛嫂嫂,嫂嫂多愛你,我也多愛顧箏,顧箏也多愛我。」

……

「小清,哥哥不要我了。」

「小清,哥哥不是真的不要你。」

「真的嗎?小清。」

「嗯,是真的,哥哥愛你,小清。」

……

慕梓銘被她說得堵得一句話說不出,可不一樣,不一樣!他能給原緣一世,而顧箏給慕梓清卻是中斷的幸福,戛然而止的幸福。

「慕梓清,你堅持要留下?」

「是。」慕梓清點頭,紅腫的眼楮里是堅定和恐懼。

「好,很好,你要留下那就別再叫我哥哥。」慕梓銘轉身,此時街道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一片片燈光打在白色的雪里然後染上顏色。

「哥!哥!」慕梓清慌亂的從雪地里爬起來,拖住慕梓銘的大手,哭,大哭,一直喊著他哥哥,「哥,不要這樣,哥哥,哥哥,哥哥,不要這樣好不好?哥哥,我不要,你是我哥哥!你是我哥哥!」

慕梓清幾乎哭岔了氣,慕梓銘問她是不是要跟他走,慕梓清搖頭,邊哭邊搖頭,卻還是一直叫他哥哥。

慕梓銘狠心的甩手,慕梓清跌坐在地,看著自己的哥哥越走越遠,寒冷的街道上,她像一個孩子迷失了回家的路,坐在雪地里哭,而那哭聲久久回蕩在伯爾尼的郊外,傳得很遠很遠。

……

「哥哥,為什麼要這麼逼我?」慕梓清將頭埋進枕頭,嗚咽著呢喃,「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慕梓清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累了想睡睡不著,緊緊的拽著手機,死盯著屏幕上的那個短信,就是鼓不起勇氣摁發送。

——顧箏,你睡了嗎?

很簡單很簡單的一句,如果不是聲音沙啞,慕梓清更想打電話,她想听听顧箏的聲音,想看看他的回復,那是給她莫大的動力,給她勇氣。

可是,這個時間卻讓她摁不下這個發送鍵,她在膽怯……

奢華‘皇宮’另一人,他不知道他醒了多少次,看了多少次手機,沒有她的一絲一毫的消息。

她對他說過,再敢一點消息都沒有,她就不會再理他。

那麼,這句話能不能在他這里也是同理的?

然而,顧箏終究是一個理智的人……

……

------題外話------

可能你們會說,顧箏這人矯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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