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侯府那邊有人來傳︰「夫人,您要的花瓶送到了。」
沈夫人這才起身,對北宮勤道︰「我去看你的寶貝秋姨娘,你也該去看看你的正房夫人,免得將來被人詬病了。」
北宮馥隱隱覺得這件事這樣處理有些不妥,但既然沈夫人已經發話了,她也不好阻攔,只能沉默不言。
北宮勤被推到了道德制高點,他這個當年第一才子,如今的大學問家最怕的就是被人說他禮儀不周,那他那些書便都是白讀了。
「如此,有勞大嫂了。」北宮勤雖然一臉的不情願,事已至此,就算是滿月復怨氣,他也必須去岑風欣屋里走一趟,哪怕只是站一下馬上就回來,也總要做個樣子出來。
北宮勤一走,北宮馥便扶著沈夫人往藕香榭而去。
秋姨娘回了東府以後,北宮勤就讓人將她安排在了藕香榭,說是晚秋喜歡荷花,又愛水,正好藕香榭什麼都有,最適合她。
原本這應該是當家主母安排的事,不過岑風欣當時還氣急攻心昏睡在病床之上,所以北宮勤竟然親自給安排了。
如今秋姨娘正是盛寵,又有大夫看了她府中胎兒,都說是男孩,一時越發地得寵了。
北宮馥攙著沈夫人走進屋內,就看到睡塌上一個柔弱如水的女子帶了幾分病態斜躺在床上,當真是我見猶憐的模樣,別說是男人了,便是女人都忍不住有幾分心軟。
「大嫂……」晚秋一見沈夫人就要起身行禮,沈夫人忙擺手︰「你身子重,就免了吧!」
晚秋趕緊搖頭︰「這可使不得,禮不可廢。」
北宮馥輕蹙一下眉頭,這個晚秋,說著禮不可廢,卻一邊叫沈夫人為「大嫂」,按大潤的禮法,一個妾侍,跟丫鬟下人的地位是差不多的,她有什麼資格叫「大嫂」?
「罷了罷了,既然你尊重我,便听我的話。」沈夫人嘆口氣,早有人搬了椅子過來讓她坐下。
「大嫂找賤妾何事?」晚秋強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卻沒有成功,立刻有丫鬟遞上了軟枕讓她靠著。
「不過代你家夫人來探望你。」沈夫人簡短回答,「你也知道她如今身子不大好,等她好些了一定會親自來看你的。」
晚秋忙道︰「這怎麼使得,讓大嫂親自跑一趟,若不是我這身子不爭氣,理應去親自去看姐姐和大嫂。」
她叫得十分親熱,分明才是第二次見面,到跟認識了很久似的,這份自來熟的功力,倒是高深。
北宮馥在一旁微笑,也不多說話。
她前世被景安皓說最是伶牙俐齒,最能說動人心,事實上,她觀察的時間遠比說話的時候要多得多,看清楚一個人的弱點,才能一句話就將人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