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到了皇後之前對于自己的說的那些話和南宮絕對于自己的寬容,雲拂曉並不覺得有任何的欣喜,反倒是意外的擔心,難道南宮絕真的想要。愨鵡曉……
應該是不會,他都已經收自己為義女了!
可是,這又是為了什麼?
「臣女……」
雲拂曉明白這之間的輕重,想著此時就算是南宮絕不罰,到時候瑜妃一鬧恐怕就算是不死也要死了,唯有此時罰過了,到時候瑜妃才沒有話說旄。
「到底這件事情拂曉還是太過沖動了些,不過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既然皇上不說話,那就有本宮來罰吧,之後三日,你呆在翎公主寢宮之中朝觀音心經百遍,若是抄不完到時候重責五十。」皇太後明白南宮絕狠不下心來罰雲拂曉,可是這件事若是不罰便不能就此揭過,便替著南宮絕開了口。
「謝,皇太後。崛」
雲拂曉跪倒在地上,嘴角勾起了一抹冷漠的弧度,這件事情恐怕還沒有完。
瑜妃可不是那樣小小的警告便會收手的女人,既然如今已經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往的地步了,那她絕不會手軟,她必要做最後活下去的那一個!
果然,一炷香之後,夏知冰走了進來,面上哀戚,一頭跪倒在地上,看著模樣便已經猜到了瑜妃這一胎並沒有保住。
「不必說了,朕去看看她。」
南宮絕見夏知冰想要說話,揮手阻止了他,從座位上了站了起來,隨後皇太後也站起身來,跟在了他的身後。
「拂曉,我們?」
南宮翎沒有想到這麼一個晚上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此時有些手足無措的望著雲拂曉。
「沒事的,我們走吧。」
雲拂曉握緊了南宮翎有些顫抖的雙手,對著她溫和一笑,隨後牽著她的手朝著東偏殿走去。
「拂曉,瑜妃娘娘為什麼會這麼恨你?」
忽然之間,南宮翎停下了腳步,拽著雲拂曉的手等到了所有的宮人都離開之後才迫不及待的問道。
她不知道為什麼雲拂曉和瑜妃之間會有這樣的深仇大恨以至于要斗到這個地步。
「這件事情回去之後我會告訴你。」
雲拂曉從南宮翎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絲恐懼,不但是對于今天發生的事情的,還有對自己的恐懼。
心中冷冷一笑,的確像自己這樣殘忍惡毒的女人的確是該讓人恐懼,也不該有什麼真心相待的朋友。
說完這話之後,雲拂曉甩開了南宮翎的抓著自己的手,朝著東偏殿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像是下定決心一般。
惡毒也罷,狠心也好,她要的終究不過能活下去,只要能和自己在乎的人活下去,就算是落進了地獄那又有何關系?
「拂曉。」
同樣的,似乎也下定了決心一般,南宮翎追了上去拉過雲拂曉的手緊緊地抓住,抬起頭單純的眼眸深深的望進雲拂曉古井一般的深眸,展顏笑道。
「這一回不是為了宸哥哥,也不是為了龍,而是,我想要和你做朋友。」
雲拂曉听到這樣純淨之中帶著一絲羞澀的話,唇角微微的漾起一個急不可見的弧度,依舊什麼話也沒說,抬步朝著東偏殿而去。
月色皎皎,映出兩人的倒影,清冷的月輝籠罩著周邊的一切,寒水之上波光粼粼,銀色的流光散射出寒霜一般的冷意,將這攬月宮渲染上了一層薄薄地清疏。
「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皇上,我的孩子!」
雲拂曉還沒有走進東偏殿便一听到了瑜妃淒然的慘叫聲,那樣的絕望,那樣的無助,雲拂曉停住了腳步。
腦海之中忽然浮現出了那年自己為了南宮涉吸出他體內的劇毒,痛失了一個孩子的場面,五指緊握,指節泛白,甚至能夠听到指骨發出咯咯的聲音。
「拂曉,你怎麼了?」
南宮翎頗有些恐懼的望著此時的雲拂曉,總感覺她周身散發出一陣徹骨的陰寒,似乎要整個攬月宮凍結一般,讓她凍得身子直顫。
「我沒事。」
雲拂曉猛然的睜開了眼楮,望向了南宮翎,面色愈發顯得蒼白,眼中彌漫上一層倦怠,然而望向了東偏殿之時又恢復了以往的清冷疏離,其中甚至還帶著一絲殘酷。
「進去吧。」
她倒是要看看,事到如今這瑜妃還能翻出什麼花樣來!
「參見皇上,皇太後,瑜妃娘娘。」
雲拂曉走近了內殿之中,迎面而來的是一股熟悉而刺鼻的血腥味,濃烈的讓人幾欲作嘔,然而雲拂曉卻依舊面不改色的朝著里頭走去。
「雲拂曉,你還敢來!你還敢來!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瑜妃原本正撲倒在南宮絕的懷中,然而看到了雲拂曉的到來,咬牙切齒的嘶嚎著,似乎恨不得就此將雲拂曉要成兩半都不能泄憤。
「瑜妃娘娘,您剛剛小產不該如此激動,對身子不好。」
雲拂曉听到了瑜妃的嘶吼,並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懼怕或者是惶恐,依舊如往常一般清冷的站住了腳,抬起頭關心的望著瑜妃。
「閉嘴!我死了你不是最開心的!你這個害死了我孩子的凶手,皇上,殺了她!求求您一定要為我的孩子報仇啊!殺了她!」
瑜妃說到這里便轉身死死糾住了南宮絕的衣袂,急急地咬著下唇,蒼白的臉上滾落下珍珠一般的淚水,絕望之中帶著一絲殘忍的瘋狂。
「瑜妃,你累了,該好好的休息。」
南宮絕並沒有要替著瑜妃懲戒雲拂曉的意思,而是輕聲的溫柔的對著瑜妃說道,其中帶著一絲憐惜,一絲同情,甚至還有憐憫,只可惜並沒有愛。
「皇上,您難道就這樣看著我們的孩子被雲拂曉這樣狠狠得扼殺了,您難道就沒有一絲痛苦嗎?那也是您的孩子!」
瑜妃不甘的望向了雲拂曉,她已經失去了這個拿來自保的孩子,決不能再讓雲拂曉逃月兌了,因此這一回她必要將雲拂曉置于死地。
至于孩子往後還會有的,只要自己還有生育的能力,往後她便能為南宮絕生下皇子,去爭一爭那皇位,她要坐上皇太後的位置,將南宮宸死死的踩在腳下,讓他總有一天要恐懼于自己的權勢!
「瑜妃娘娘,您剛剛失去了一個孩子,拂曉也很是哀痛,您好好休養身子,孩子往後還會有的。」雲拂曉似乎沒有听到瑜妃對于她的控訴一般,依舊那樣溫柔的安慰著,雖然語調清冷,然而卻不難看出其中的關懷之色。相比于瑜妃一開口就要將雲拂曉置于死地,雲拂曉算是大方到了極致了。
「瑜妃,莫要胡鬧了,方才拂曉不過是和你說了幾句話,皇太後也已經罰了她了,之後的三天她都會在翎兒的寢宮中抄佛經贖罪。」
南宮絕看著瑜妃還想要鬧,有些不悅的皺起了眉頭,冷冷的吩咐道。
「皇上,臣妾不是因為那幾句而小產滑胎的,您是問問榮太醫,臣妾是為了什麼才會滑胎的?」
瑜妃血紅著眼楮,嘶嚎著朝著雲拂曉怒吼著,像極了一只被惹怒了之後發狂的野獸,若不是南宮絕此時正抱著她,恐怕她早就已經撲了上去咬斷了雲拂曉的脖頸了。
「榮太醫,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南宮絕听到瑜妃這樣說,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回頭望著榮太醫。
「回皇上的話,瑜妃娘娘的確不是全因為驚懼氣憤而滑胎的,而是因為體內留有墮胎藥的殘毒,才會滑胎的!」
榮太醫方才是一身的血,如今已經清整干淨了,才從再一次走進了內殿之中,望了一眼此時情緒幾近失控的瑜妃開口答道。
「墮胎藥?這是怎麼回事?」
听到這話,就連皇太後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皇宮之中已經很久沒有孩子的消息了,一來是因為南宮絕常年不如後宮,二來也是因為宮中內斗太多。如今好不容易一下子,蕭妃和瑜妃都懷上了龍裔,沒想到其中一個竟然折在了墮胎藥的手中。
「皇上,臣妾本來覺得奇怪,為何臣妾一靠近雲拂曉便會覺得心胸悶,難受頭暈,她的身上總是有一股奇怪的味道!現在想來便是她身上沾了那些勞什子的腌東西,這個居心叵測的女人想要陷害臣妾,想要至臣妾于死地啊,皇上!」
瑜妃此時似乎已經平靜了很多了,說話也不再胡言亂語了,然而說出的話字字誅心!
若是真的發現了雲拂曉身上帶著這樣的東西想必,今個兒雲拂曉就別想要活著走出這攬月宮。
「瑜妃娘娘說臣女身上帶著墮胎藥的藥粉,導致了娘娘最終小產?」
雲拂曉眯著眼楮上前了幾步,一雙利眸緊緊地盯著撲倒在了南宮絕懷中的瑜妃身上,隨後粲然一笑,將身上的外衣就這樣月兌了下來,只留下一件蔽體的單衣。
「拂曉,做什麼!還不快穿上!」
就在這個時候南宮絕忽然厲聲喊道,聲音之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氣,顯然是對于此時雲拂曉忽然將衣服月兌了顯得極度的不悅。
「回皇上的話,這里並沒有外人,皇上又是拂曉的義父,至于就請榮太醫在這里驗明正身,還拂曉一個清白!」
雲拂曉望了一眼此時眼中閃動著的得意的瑜妃,不動聲色的回答南宮絕道。
她這樣做的原因不外乎兩點,一來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二來也是為了試探南宮絕,如今她已經明白了,南宮絕對自己沒有半點別的意思。
因為南宮絕至始至終都沒有在自己的身上流連,表現出的唯有震怒而已。
「還不快給帝姬找件衣服!」
南宮絕對著伺候在雲拂曉身邊春-宵和孤月怒吼道,嚇得春-宵和孤月連忙對著素素趕回來攬月宮的正待那之中,臨時找回了一件皇太後的衣服給雲拂曉穿上。
此時,榮太醫已經查驗完畢了,深深地望了一眼雲拂曉,隨後對著南宮絕說道。
「回皇上的話,這件衣服上的確是又藥粉的痕跡。」
「皇上,您要為臣妾做主啊!臣妾和您的孩子還沒有出世就這樣夭折了,若是她生出來想必是個極為可愛的孩子,能跟在臣妾的身邊叫著‘母妃’、‘母妃’,如今已經都已經成了泡影了,都是她,都是她!您要為我們的孩子報仇啊!」
瑜妃听到了這話,忙抬頭望著南宮絕,打斷了榮太醫還沒有說完的話,眼眸之中婆娑著點點淚光,似乎真的很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一般。
「瑜妃娘娘,臣還沒有說完。」
榮太醫嘆了一口氣,冰山一般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然而眸中卻帶著被人打斷的深深地不悅。
「愛卿有話就說。」
南宮絕冷冷的垂頭望了一眼懷中的瑜妃,望向了榮太醫開口吩咐道。
「微臣想說的是,這衣服上雖然有藥粉的痕跡,卻並不是娘娘口中所說的墮胎藥的藥粉,而是一種慢性毒藥,不知道寧王妃進來是不是常常夢魘,驚懼,盜汗?」
榮太醫說道這里,便望向了春-宵和孤月兩人。
孤月和春-宵听到了這話,連忙跪倒在了地上,對著南宮絕磕頭回稟道。
「回皇上的話,我們家小姐的確是總是夢魘,盜汗,只是最近似乎是嚴重了許多,記得奴婢們不知道該怎麼才好,安神的藥吃了也不見好。原本想要找榮太醫看看,可是小姐總說皇太後那里要緊,所以就一直擱置下來了。」
兩人說的情真意切,自然是讓人相信,南宮絕望了一眼榮太醫,隨後又垂頭看著自己懷中的瑜妃,瑜妃被南宮絕那一雙鷹一樣的眸子看得渾身發冷,然而卻又不敢讓他看出了什麼,只能佯裝無辜的回望著南宮絕。
南宮絕似乎從瑜妃的眼中看到了什麼似的,面色瞬間沉了下來,對著夏知冰吩咐道。
「查!」
「皇上,臣似乎也聞到了什麼奇怪的味道!」
就在夏知冰得了令,開門出去的那一剎那,一陣風吹了進來,榮太醫眉頭皺了皺,鼻子輕輕的吸了吸,隨後對著南宮絕回稟道。
「既然是聞到了什麼味道,那就查,一定要差的清清楚楚,不但要給瑜妃一個交代,也要給拂曉一個交代。朕倒是要看看,這後宮之中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朕必定不會輕饒了她!」
南宮絕的眼中閃動著隱隱的怒意,看不出來到底是為了瑜妃還是為了雲拂曉的事情,亦或是全都有。
「微臣遵旨。」
榮太醫抬頭望著地上的所有人,隨後似乎確定了一般,朝著瑜妃走了過來了,隨後站南宮絕身後的一個宮女身邊站定,眸光如同鷹一般的盯住了她的臉上。
「把衣服月兌下來!」
南宮絕回頭望了一眼那宮女,竟然那赤珠,面色一冷,想到了方才瑜妃的指控似乎明白了什麼一般,沉聲吩咐道。
「是。」
听到了南宮絕這樣的吩咐,赤珠有些恐懼,顫著聲音回答道,雖然心中不願,然而方才雲拂曉都已經當著眾人的面將衣服月兌下來了,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奴婢自然沒有拒絕的借口。
「還有你的!」
榮太醫伸手指向了站在赤珠身邊的綠珠,還有幾個站在一塊兒的宮女,甚至要人將方才瑜妃換下來的衣服也拿來一同查驗。
「瑜妃娘娘,藥已經送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皇太後身邊的素素端著熬好了的藥,送到了瑜妃的面前,瑜妃抬頭望著南宮絕,意思是想要北冥絕能夠喂她。
然而南宮絕不過是放開了瑜妃,站起了身來,將地方讓給了素素。
瑜妃眼中的光芒一暗,心中不由得冷笑,果然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樣的,她愛南宮宸愛愈自己的生命,然而南宮宸卻將她棄如敝屣,她以為這寵愛了她多年的男人能為了她放下帝王的架子,真心待她。
然而得到依舊只是那樣殘忍的事實,她不過是這些男人開心時捧在手上,不開心時就丟至一邊的玩物罷了。
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望向了同自己一樣有著傾城絕色的容貌的雲拂曉,雲拂曉你注定也會和我一樣,只能成為這些男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一個玩物罷了。
更何況雲拂曉雖然絕色,到底還有一個比她更加天姿國色的姐姐,也就注定了,她無論如今怎樣的風光無限,到了最後依舊只能淪為雲甄洛的陪襯罷了。
想到了這里,瑜妃忽然之間覺得輕松了許多,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對著素素點了點頭,張嘴喝下了素素遞上的湯藥。
雲拂曉雖然不知道瑜妃到底在想些什麼,但是看到她一瞬間僵硬的面色以及眼眸之中的淒慘苦楚,也能猜到一些。
不過,一個女人的不幸是自己的不爭和看不開造成的,南宮宸本就不愛她,她又何苦這般痴纏,到了最後造就了自己的悲劇,還要將這樣的悲劇怪罪到了別人的身上。
「皇上,東西已經查驗完了。」
榮太醫從手中那個那幾個宮女身上的外衣,對著南宮絕行禮復命道。
「這些衣服之中,只有這件粉色的上頭帶著墮胎的藥粉,而瑜妃娘娘的衣領和袖口上也沾到了這樣的藥粉。」
「這件衣服是誰的?」
南宮絕抬了抬眸子,望向了站在一旁的一眾宮女,鷹眸之中帶著嗜血的寒意。
「皇上,奴婢冤枉啊,皇上!皇上,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皇上!」
赤珠沒想到自己的衣服上竟然會沾染到了墮胎藥的藥粉,一時間驚得撲倒在地上連身求饒道。
「不知道?夏知冰,把人帶下去,既然她不知道那就想法子讓她知道。」
南宮絕沒有再看一眼伏倒在地上求饒的赤珠,沉聲命道。
「奴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