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根雞腿,一個超大雙層漢堡,一大份套餐,再加兩份超大薯條,蘇堇然看著被掃蕩一空的桌子,眼眸驚異的瞪得老大。遲遲巍巍的伸出小爪子模向還在奮戰的小腦瓜子,使勁一掰,將某只深垂在桌子上的額頭面向她,看著滿嘴是油的溜溜,腦袋得瑟的往後一退,不忍直視。伸出兩根手指頭從旁邊的紙盒里抽出兩張紙甩給面前的某人。
溜溜接過紙巾,細細的擦了嘴角,看到桌子上猶如狂風過境一般的狼藉,有些小小的不好意思,對著蘇堇然嘿嘿的傻笑了兩聲。
「堇然,對不起哈,我最近的胃口就是好了那麼一點點而已,你不要害怕哈。」
那兩聲冷艷的嘿嘿聲已經讓蘇堇然驚悚了抖了一番,听著溜溜之後略帶小羞澀的話,更是震驚的睜大了眼眸,不停地掃視著糟亂的桌子。小手指指著桌子,再指向溜溜的臉,面部的肌肉抽動,嘴角上翻說道︰「姐姐,這些多事你吃的啊,你這胃口還真真是好了那麼一點點。」蘇堇然看著溜溜的小紅臉,吸了一口氣,淡定了,「放心吧,我不會騙你的,你的胃口真的治好了那麼一點點,只是一點點而已,一點點……」說著還伸出手,用大拇指掐著小指比出那麼一點點,神情生動。
溜溜看著蘇堇然那話中有話的小手指,咬咬唇,癟了小嘴唇,低下頭,有些委屈的模樣。她最近胃口大好,什麼都想吃,什麼都吃得下。
蘇堇然看著對面那低頭垂眸小可憐模樣的某只,神婆模樣的模模下巴,小眼神賊亮賊亮的冒綠光。這身段,這模樣,嗯,人還是那個人,沒錯啊。但是為毛她感覺安染這只自從戀愛順利了之後,越變越傻了?現在這樣子一點要找不出以前那種憂傷淡然的氣息了,難道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真的會成負數?
溜溜鼻子有些癢,有打噴嚏的趨勢,忍不了抬起頭,小鼻子聳聳聳了幾下,沒打出來,憋了一眼的水花,那桌上的紙擦了擦。剛放下紙巾,那一股瘙癢勁又上來了。
蘇堇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三兩下坐到溜溜的身邊,雙手捧住她的頭,讓溜溜的臉正對著她,眼眸眨了眨,睫毛像是漂亮的小扇子跟著扇動,啟唇說道︰「溜溜,我有件事跟你商量。」
溜溜忍不住鼻子里的那一股瘙癢了,微微推開了她們之間的距離,聲音憋得有些尖細,但是音量又不高,小聲嘟囔道︰「堇然,你讓讓,我要……」打噴嚏。
蘇堇然有些小姐脾氣,想到什麼就是什麼,風風火火,非要拉著人說完才肯罷休。看著溜溜推開她,又很不知趣的坐上前去,張嘴就要說︰「溜溜,這件事你絕對……」
「啊欠——」
聲音響亮,打的干淨,舒暢徹底。完美!
周圍很安靜,一般來說,只要少了蘇堇然都是很安靜的。
現在此刻,蘇堇然正挑著眉,半眯著眸子,鼻孔有些擴張,嘴角微微拉成一條直線,帶著那一臉**蕩漾的口水,黯然神傷的看著溜溜。表情整體有些楞,明顯是還處在震驚驚恐中,沒有回過神,不願面對現實。
溜溜手里還蕩漾著逃過獻身的紙巾,看著處于石化狀態的蘇堇然,立馬乖乖地舉起手,揮動著手里的紙巾,喃喃的說道︰「堇然,我有說過讓你走開的,我錯了,我代表紙巾想你道歉。」
「唔……」蘇堇然看著那飄蕩在眼前的白色,腦袋有些反應不過來。代表至今向我道歉,為毛啊?臉上有點濕,是有水嗎?抹抹,唔,真有水。嗯,聞聞,一股子肯德基的味。恍然回神,快速的伸手抓著想要溜走跑路的某只,嘿嘿的笑出了聲。
被抓住了。溜溜慢慢的回過頭,听著那一聲聲笑意,還有蘇堇然嘴角的那一抹詭異的笑,也嘿嘿的給以回笑。
「嘿嘿……」
「嘿嘿……」
兩人就這樣對著笑了一會,突然,蘇堇然的小臉冰凍垮掉,溜溜臉上的肌肉跟著抽動了一下,也跨了。
蘇堇然看著溜溜,很久很久,啟唇,「陸安染,陸安染,陸安染……」
復讀音節帶起一片詭異氣氛,溜溜驚悚了聳了聳肩,笑得有些勉強,喃喃的說道︰「堇然,我錯了,我應該代表紙巾全家跟你道歉的,我錯了,我錯了……」
「陸安染——」蘇堇然听完溜溜的話,實在是忍不住她那月兌線的思維了,對著她的耳朵大吼發泄了出來,「唔……好舒暢!」甩下已經懵掉了溜溜,拍手走向洗手間。邊走邊想,想著想著就笑出了聲,唉……真是個活寶啊。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做了錯事總是會在不知不覺間讓人消了氣,拿她沒有辦法。
溜溜呆愣愣的坐在原地,腦子里還回蕩著一聲一聲的陸安染,表情呆萌呆萌的,煞到了周邊不少人。直到某個人影站在她面前交了她很久她才回過神。
「安染學妹?」
「唔……」抬眸,焦距凝結,瞳孔有些緊縮,驚訝道︰「于柯學長?」
于柯見著溜溜認出了他,就自來熟的坐到溜溜對面,說起了話︰「呵呵,沒想到安染學妹還記得我啊。」
語氣里的嘲諷和低賤讓溜溜有些不舒服,蹙眉,想了想說道︰「學長我上大學第一個幫助我的人,我當然記得啊,很希望學長一直能像我最初見到時候的模樣,不管事實如何變化。」
于柯垂頭有些沉默,溜溜也不多話,只是時不時抬眸看向洗手間的方向。半響,于柯抬起頭直視溜溜,再次開口,語氣間已經沒有了剛剛的那一份情緒,留下一份惆悵,「你應該听說了我家的事了吧。」
「嗯。」溜溜看向于柯,最後有些不忍心,拿出了認真的態度傾听。
「就是我送你會學校的第二天,我家公司資金鏈就出現了問題……」于柯慢慢的講訴著當時的事情,溜溜安安靜靜的听著,越听眉頭就皺的越緊。
「……我以為他們都會幫助我們家的,逼近以前我們玩的那麼好,有什麼事,我都幫著解決過。可是,真的是人走茶涼,財散人空。最後,就算我求著他們,他們也不肯出手相助,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家族基業倒閉……再次相見,他們極盡可能的打擊我,嘲笑我,沒有往日半分的情面。看著那些面孔,我發誓我一定要再一次狠狠地將他們才在腳下……最後我查到公司的事情有貓膩,如果真的讓我抓到那個作怪的人,我一輩子都不會放過他……是他,就是他將我害到這步田地。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溜溜看著那眉眼,有些感慨,他算是她大學間接觸最多的男生。不光是他是她第一個認識的人,幫助過她,還因為那與任朗相似的眉宇間的神情。每當哥哥看著她的時候,誒遇見的神色幾乎無二。現在,看著他,她有惋惜,因為那相似的眉眼間已經全然充斥著妒恨凌厲的世間塵色,破壞了全部的美感,拉的清秀的臉有些扭曲。
溜溜垂眸深深的嘆息,于柯看著往日傾心的人兒,那柔美的臉頰再一次勾動了內心的情懷,眼眸中是垂涎的神色。于柯趁著溜溜失神,猛地握住了溜溜的手,說道︰「溜溜,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會接受我嗎?」
就算沒有在商場上磨礪過,但是商族世家所帶的奸詐狡猾是與生俱來。這些日子的接觸,他知道溜溜心軟,利用了現在的局勢,擺出了一幅可憐模樣,他自信,溜溜是狠不下心的。就算不答應,也不會正面拒絕,那麼,他就有機會纏著她,知道她答應。可以說,于柯很難抓住人心,是商場的料子。如果是以往的安染,那麼指不定溜溜真的會按著他的思維走下去。但是,他不知道,溜溜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安染了。
被握住的手有些惡心感傳了出來,溜溜忍住甩手的沖動,掙扎的月兌出了于柯的控制。溜溜正對著于柯,壓下心底的那一抹厭惡,只是淡淡的說道︰「學長,請自重。」
于柯眼里劃過一抹訝異,但很快的收回了心思。溜溜看著洗手間的方向有些急,盡然怎麼還不出來?于柯放在桌子上的手交握,狠狠堵了一把,說道︰「溜溜,剛剛我說的,你是怎麼想的?」
溜溜聞言轉眸,莫名的,她覺得,有些不堪入目。還是原來的眼眸,但是那里面明顯承載了太多復雜的算計和**,她有些神傷,以前相處的人,為什麼現在會變成此番模樣?
「溜溜?」
繁雜的聲音不斷傳來,讓溜溜的情緒波動了,她煩躁的蹙眉,眼眸神色清冷,望著于柯的方向,但又像是透過于柯看向外面的風景,啟唇說道︰「學長,就算是以前,我也是不會接受你的。謝謝你的厚愛,我還有事,先走了。」
溜溜起身想洗手間的方向走去,于柯听到溜溜的話,受到了打擊,一股恨意浮現在眼眸,;臉上是惱羞成怒的神情,他對著溜溜吼道︰「說什麼以前說的那麼好听,還不是和那些女人一樣,見著老子沒錢了,一個個跑了,走了,正眼都不留下一個。你別把自己說的多麼高貴聖潔,我等著你被人玩弄了,看你到時候還不來求著我上你。」
那污穢的言語讓溜溜頓住了腳步,只消停頓了那麼幾秒,就跨步離開了。多余的人隨他怎麼想,損不了她半分半豪。可是就是怎麼一個放過,就讓她差點遺失了她與任朗之間最珍貴的禮物。
于柯見著溜溜走的瀟灑,有些頹廢的坐在了椅子上,半天都沒有回過神,看來,沒有錢就真的什麼都不是。
「想要淡淡嗎?」沉沉的聲線有些悶。于柯抬眸,觸及到來人,有些不耐煩,準備起身離開。
「難道就不想拿回以前的一切,甚至更多?」那極具誘惑力的聲線讓于柯停止了步伐,拿回以前的一切,甚至更多……
任朗開門的時候,一道橘黃色的光線透了出來,隱隱的,不設防的照進了他的心。一天的疲憊似乎一下子消散不見,清軍的眉眼間充滿濃濃的暖意,跨進屋子,落了鎖。任朗他進房間,準備找那個讓他心心念念了一天的人兒,卻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到了那抹人影。一瞬間有些生氣,她都不知道會房間睡嗎?
觸及到肚子上搭的那一層薄被,眼里的怒氣有些消散。看來,她還是懂得照顧自己的身體的,現在的天氣雖然不冷,但是在外面睡覺還是有問題的,搭上薄被問題應該還不大。任朗嘆了一口氣,搖搖頭,似乎,只要遇上溜溜的事,他就有嘆不完的氣。
上前抱起還是熟睡的人兒,溫香軟玉的小身子立刻填充了空擋的懷抱,驅散了那一懷的寒冷,霎時間,是滿滿的暖意。任朗低下頭,輕輕蹭了蹭溜溜微紅的臉頰,很溫暖。看著她的眼眸不知道何時布滿了寵溺,抱著懷里的人,手臂又緊了緊,這是他一生不能遺失的珍寶。從來,他的溫暖就是她給予的,沒有了她,他的世界就是一片冰天雪地。
屋外帶來的殘留寒冷讓溜溜有些不適應這樣的溫差,不自覺的向溫暖的熱源移去。任朗看著往自己懷里拱了拱的人兒,有些失笑,看來,她在內心深處是離不開他的。
許些光線照的溜溜有些不舒服,睡得不安穩,動了動身子,慢慢的掀開了眼瞼,睜到一半有些適應的閉了閉眸子。眨眨眼,眼前的事物清晰了。咦?她怎麼睡在床上了,而且……這似乎還不是她的房間。看著擺設,一個靈光,這是哥哥的房間。
溜溜從床上跳起來,一半是喜悅,一半是驚嚇。瘦子攪動糾結了半天還是決定回房睡,走了幾步,看著上次房間里傳出的光線,溜溜停住了腳步,疑惑︰哥哥在里面嗎?
受到好奇心的驅使,溜溜走向了暗房的方向,悄悄咪咪的探著小腦袋張望。
「睡醒了嗎?」背後突起的聲音驚得溜溜蹲地抱頭一聲大叫。
輕笑讓溜溜抬眸,看清人影,微微松了一口氣,經過驚嚇的身子有些疲軟,是不上勁。任朗上前將她抱在懷里,額頭輕踫溜溜的額角,「傻氣。」
溜溜嘟著嘴,在任朗懷里撒脾氣一樣的使勁拱了拱,「任朗同志,任朗大翻譯官,我鄭重的通告你,我現在很不爽你,你是自己乖乖認錯呢,還是乖乖認錯呢,還是乖乖認錯呢?」
任朗笑道︰「嗯,老婆最大,我知道錯了,我認錯。」
溜溜听著臉頰一轟,眉眼嬌嗔道︰「哼,誰是你老婆啊,誰啊。」
任朗抱著溜溜在椅子上坐下,看了一眼電腦顯示頁面,回眸寵溺的看著溜溜,嘴角卻是玩味的勾起。溜溜身子一震,又來了,每次都是這一招。任朗到時自然的說道︰「我的老婆啊,就是有些傻氣,時不時鬧笑話,還月兌線,嗯,還有吃得多,睡得也多……」
「喂喂喂,難道我就沒有一點點有點嗎?」溜溜有些不滿的嬌呼。
任朗眉眼一勾,老神在在的說道︰「我老婆不是跟你沒關系嗎?」
溜溜噎了一下,看著任朗堵著說不出話,哼了一聲,垂眸賭氣模樣。
任朗看著那低垂的臉頰,印著微暗的光線滑下的弧度嗎,忍不住心動,擁緊懷里的人,下巴習慣性的蹭上溜溜的小漩渦︰「可是,我就是喜歡這樣的迷糊人兒,此生,非卿,不娶!」
窩在任朗懷里的人兒終于露出了笑顏,花兒一般想灌了蜜似得。
溜溜鑽在任朗懷里,舒服的眯著眼楮,半響,才想起那天的疑惑,抬眸問道︰「哥哥,你在這里干什麼啊?」
任朗眼眸閃過,飄移到電腦界面,手指輕輕一動,不動聲色的退出了登陸,面對著溜溜卻是一副調笑疑惑的神色,「哦?你是應該我問你在這里干什麼嗎?」
溜溜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轉移了,小手指開始攪動,任朗目光下移,這是她緊張時下意識的動作,他輕笑,握住那攪動的手指,拉到唇邊,印下一吻,說道︰「溜溜,今天,給我說說讓你決心離開的原因,好嗎?」
那輕輕一吻,恰好落在無名指之間,距離心髒血脈最近的地方,瞬間帶起全身的感覺器官,一股輕柔酥麻的感覺竄遍四肢百骸。溜溜微微眯起眼眸,這樣的悸動她已經很熟悉了。自從再次與任朗相見,她就很熟悉了。以前,對著她的無恥厚顏,他只能瞪著她無法以對,可是現在他的手段是層出不窮,往往就能輕易的消磨掉她大部分的精力,氣喘吁吁。
舒適的感覺伴著那一句話傳入她的耳畔,她的身子不住一僵,望著任朗的眸子有些迷茫,還帶著一些受傷,許久,才低喃︰「我不能說,對不起,哥哥……」
任朗面色不動,看著溜溜,心思已經轉了千百遍。他看著溜溜,溜溜卻不敢直視那樣的神情,只能低下頭。
任朗抬起溜溜的下巴,迫使溜溜直視他的眼眸,溜溜望進那沉靜的眸子,有些緊張。就當她以為這樣的姿態還要繼續的時候,任朗的唇已經吻了上來,輕柔的觸感激起她內心的情潮,慢慢的吞噬著她所有的理智、思維,最後慢慢淪陷。
任朗吻得很認真,吻得很輕、很輕,像是害怕傷了懷中的人兒。唇齒之間的摩擦踫撞激起一陣陣熟悉的情感,突然之間,任朗加緊了吻勢,輕易的敲開了溜溜的唇齒,舌尖長驅直入,一寸寸的刷過粉女敕的軟肉,噬咬摩擦。溜溜完全沉淪,忍不住回應了一下。任朗的動作霎時間停了一下,隨後又開始了更加迅猛的攻勢。
一吻過後,溜溜趴在任朗的懷里喘息,星眸半眯,唇瓣紅腫,懶洋洋的像一只饜足的小貓咪。任朗輕撫著溜溜的長發,盯著電腦上某個圖標出神,眸光卻是難得的清明。猛然之間,沉靜的眸子掀起了一陣波瀾,回到懷里的人兒之後又慢慢平息。他抱起溜溜,讓她與他對視,啟唇輕聲說道︰「溜溜,于我來說,全世界都及不上你一分一毫。如果有一天要我在你們之間做出選擇,我會拋棄所有向你走去。」
一陣名為感動的情緒佔領了溜溜的所有,一個男人,願意為你舍棄他的所有,只是想要了解你,完全的擁有你,這樣是個女人,都會感動吧。
溜溜啟唇剛好說話,任朗就捂住了她的唇,輕言︰「如果你不想說,我不會強迫你,我會等到你願意的時候。」說完只是將溜溜轉換了方向,緊緊地擁住。
一時間,沉默而溫馨的氣氛圍繞著他們,溜溜雖然松了一口氣,但是反而覺得心里更加堵得慌。想要說出什麼,但是一想到于浮顏的威脅,就吞下了到唇邊的話語。
任朗隱在溜溜背後的臉微微有些沉,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在溜溜的耳邊蠱惑的說道︰「想不想看看這麼多裝備的電腦里有些什麼?」
溜溜輕轉眸子,微微轉頭小聲的問道︰「可以嗎?」
任朗嘴角擎著笑,拉起溜溜的手放在鼠標上。溜溜模著掌心下的鼠標,慢慢的滑動,視線注視著電腦屏幕,一一瀏覽,點到桌面的一個文件夾的時候,停住了。
任朗看著她點在那個文件上,眼里有著神秘莫測的情緒飄過,漫不經心的問道︰「怎麼不點開?」
得到了首肯,溜溜點擊鼠標,界面彈出,是一排排的視頻文件。每一個都沒有署名,都是一串沒有順序的序列數字。溜溜歪著腦袋,盯著那一排排視頻文件,沒有看下去的興趣,準備退出。耳邊卻傳來任朗低低的聲線︰「點進去看看。」
那一股熱氣讓溜溜的腦袋失去了控制,手指下意識的一點,一個視頻文件就彈了出來。等到溜溜看清視頻畫面的時候,眼眸猛地大睜,這是……
溜溜猛地回頭看向任朗,任朗笑得淡然,對上溜溜震驚的眸子,輕輕地問︰「喜歡嗎?」
喜歡?這如何喜歡的起來?
溜溜轉眸看向電腦屏幕,那一幅幅畫面更是上升了一個等級,鬧得她有些臉紅。任朗眸光一沉,有一絲懊惱浮現,手疾眼快的退出了界面,回到剛剛那一排排視屏文件序列。
溜溜按在任朗受傷,輕輕滑動鼠標,看著視屏的數量和時間,微微有些驚嚇,不由得問出︰「她這樣受得了嗎?」
若是溜溜後腦勺長了眼楮,一定可以看見任朗眼中那一抹郁悶的神色。任朗盯著那後腦勺很久,最後還是沉悶的說道︰「說不定是她自己很享受。」
溜溜轉過神,看著任朗,想著剛剛的看到的畫面。那時一個封閉的房間,里面兩句身子激烈的交纏,有些角度很模糊,看不清楚臉頰。但是以溜溜對她的熟悉度,她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剛剛的那個女人是于浮顏。想著她那激情四射的肢體和迷亂沉淪的表情,溜溜不有一個寒顫,繼而冒出一股惡心感,沒想到,她現在淪落到這樣的地步。回憶剛剛看到的視頻時間,有些日子,基本上每天都有,有的一天還有幾個視頻。難道她就這麼饑渴到Yin亂嗎?
溜溜承認,在惡心感過後,她有了一股舒心的快感,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到最後卻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很是感傷,她們何苦走到這樣的地步,畢竟也是有十多年的友誼啊。
任朗察覺到懷里人的情緒波動,神色有些不忍,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的說道︰「不要去想了,她不值得。」
溜溜在任朗的懷里趴了許久,才抬起眸子,望進任朗的眼眸,看著他,神色迷離,顯示陷入了一個大困境。任朗知道他成功了,之後便是溜溜帶著回憶的聲音響起。
「那一天,于浮顏約我出去,我懷著好心情去找她,卻換來她尖銳的言辭。她質問我憑什麼站在你身邊,說你需要的是更優秀的人,好能在以後幫到你,我在你身邊不僅幫不到你,還會成為你的累贅,她說,你注定是要干大事的人,我只會拖累你……」
任朗听著,眼眸中是厲色,但是觸及到懷里的人兒那微微空洞的眼眸,心忍不住疼了。
「……我不相信,反駁了她,她說等著瞧。當時我很害怕,怕你真的會離開我。」感覺到腰間加緊的桎梏,溜溜浮亂的心靜了下來,乖乖地趴在任朗懷里繼續說道︰「我知道哥哥你很聰明,以後一定很能干。但是我沒想過我會成為你的累贅,制約你。我害怕那樣的到來,但是就算在害怕我也決心纏著你不放,就算你以後厭惡嫌棄我了,我也要呆在你的身邊知道老死,堅決不放開。」
「可是,我沒有想到,爸爸會離開我們。那個時候我很無助,你在身邊陪著我,讓我很安心,我也更加堅信你是喜歡我的。于浮顏又一次找上我,我原本是不想理她的,但是,她說,如果我想在失去一個親人,那麼就不要去了。我已經受夠了生離死別,已經沒有勇氣再去面對親人的離開,所以我去了。」
溜溜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那個時候,我在想她到底還有什麼手段。沒有想到,她居然對舟航下手。那個時候,我才知道,舟航一直喜歡她,從小就喜歡,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是,于浮顏正在跟舟航交往。她不愛舟航,卻選擇跟舟航交往,我明白期間的意思,也懂了她之前的話。情最是磨人,如果于浮顏真的起了心思,那麼舟航一定會被她毀了。我想著舟航那些日子興奮的心情還有臉上那藏不住的笑容,我就心酸,他還是一個小孩,什麼都還不懂,怎麼能接受的了她喜歡的女人是這樣一個處處算計他的人,還是她姐姐這幾年來全身心相付相交的摯友?」
「我害怕,我嫉妒恐懼,我真的害怕她傷害舟航。爸爸不在了,媽媽和我已經不能再失去舟航了。舟航的性子我了解,他不能知道這樣的事實。那時,我看著于浮顏臉上的肆笑,我從來沒有覺得她如此丑陋,如此可恨,我從來沒有那般的恨過自己,為何會招來這樣的禍端。她說只要我求她,跪下來求她,她就答應我立刻跟舟航分手不再傷害他。」
說到這里,溜溜微微有些哽咽,「我跪,我真的跪了,那時的我真是傻。她都說恨我了,她都說了她的目的了,我怎麼還殺到相信她說的話。她踩著我的手指,慢慢的用力,用力。我看著她仰頭大笑,笑得暢快淋灕。可是我不疼,因為這些疼痛是我用十幾年的真心去換來的,我痛不起。她問我要不要離開你,我沉默,她就打電話給舟航,讓他過來。我知道她是想在我的眼前輕手毀了舟航,讓我悔恨,讓我疼不欲生,讓我以後無法在面對你。最後我妥協了,我願意離開你,因為我不能讓這個家再一次破碎。」
一滴溫熱的水珠浸入任朗的胸膛,任朗胸膛一陣,漫開無數的疼痛,垂眸看向那趴在他懷里的人兒,疼惜的問道︰「那舟航怎麼樣了。」
溜溜的聲線有些沙啞,帶著綿綿的柔軟感,輕輕點點的落在任朗的心間,泛起絲絲疼痛。
「舟航啊,真的很單純,我答應離開你以後,于浮顏果真跟他分手了。那些天他就窩在房間里不說話,不吃飯,也不去上學,急壞了我和媽媽。最後隔天的晚上,我發現他沒有在家里,想來她是出去散心了,就在客廳里等他,一直等到了半晚。他回來了,滿身的酒氣,我去扶他,他卻大力的推開了我。我對上他那充滿濃濃恨意的眸子,心驚,他居然會有這樣的眼神,還是對著我。他對著我大吼,為什麼要逼著于浮顏跟他分手,難道不知道他一直一直很愛很愛于浮顏嗎?」
「那一刻,我有些氣憤,但是他後來的話,就讓我徹底心涼了。他說,他很討厭我,他很我,為什麼奪去了爸爸媽媽的寵愛,又無情的奪去了他的愛情。他說他恨我,恨爸媽,他不要再跟我們住在一起。他站在那里笑,對著樓梯笑。我驚恐的抬頭,媽媽站在樓梯間,冷眼朦朧。」
「那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真的不知道,舟航要走,我就拼命地去攔住他,卻不想他已經是一個大男孩了,我根本抵不過。我給他跪下,求他不要走,不要傷媽媽的心,反正已經跪了于浮顏,也不差這一跪了。如果能止住他離開的腳步,讓我跪多少次我都願意。我沒想到的是媽媽走下樓梯也給舟航跪了下來,低低哭泣,將她所有的悲傷都哭了出來。我抓著舟航的手送了,跪坐在地上痴愣愣的笑,這到底是為什麼,我到底是招了什麼樣的禍害?」
「舟航被我們逼得沒有辦法,氣惱間將所有的東西向我們砸來,我抱著媽媽,努力的擋住所有砸來的東西……」溜溜輕笑出聲,卻含著深深的悲哀,「……還好,那時候我的肉比較多,媽媽沒有受傷。」
許久許久,都沒有的聲響,任朗剛想將她抱起,就听到胸口傳來沉悶的哽咽聲,「哥哥,對不起,原諒我自私的選擇。」
任朗被心口傳來的的疼痛激的蹙眉,雙臂用力抱起了懷里的人兒,吻上她的淚眼朦朧,邊吻邊說︰「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分開我們,也再也沒有人能傷害我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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