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遠處的一個沙丘上,壺衍豹氣的直拍額頭,「頭曼這個笨蛋!我和你母後都讓你防著黃家那小子,你倒好,竟然和幾個賤民結拜起兄弟了!混賬東西,等回去我再收拾你!」說著,帶著自己的手下頭也不回地走了。
原本,按照歲數,應該是頭曼做大哥。結果,頭曼一個假意的相讓,讓王敖有機可乘,硬是把黃九智推上了大哥的位置。「頭曼兄的話不錯,九智兄在蘢城事件中拯救了匈奴、東胡與樓煩三國,論名聲與本事,九智兄做我們的大哥是應該的。何況,晚出生幾天,與早出生幾天,也算不上什麼大事!總歸,我們是兄弟!」〔這個匈奴太子,想與我們結為兄弟,定是對九智兄有所圖謀。不得不防…〕
「嗯!不錯!我也贊成頭曼兄話!」李牧反應也不慢。〔無論如何,讓一個匈奴人做我們的大哥是萬萬不可的!更何況,他還是匈奴的太子。我趙國與匈奴可是世仇!〕
二牛與朱向陽自不必說,肯定是跟著潮流走。
最後,黃九智成了六兄弟的大哥,頭曼老二、李牧老三、王敖老四、二牛老五、朱向陽老六。
「顏前輩!把您的酒葫蘆借與晚輩用一下!」從顏權手里接過一個葫蘆,黃九智又向黃志遠要了一把匕首。在左手中指上一劃,滴了三滴血在葫蘆里。然後,又遞給了頭曼,頭曼照做,然後遞與李牧,等到六人都輪完後,黃九智咕咚咕咚喝了三口,又傳與頭曼,接著是李牧,王敖,最後是朱向陽。
「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親兄弟了!」伸出右手,黃九智鏗鏘道︰「來!預祝我兄弟將來笑傲江湖,雄霸天下!」
頭曼等人頓時感覺氣血翻涌,豪情壯志,六只手緊緊地搭在了一起。
「笑傲江湖!雄霸天下!好高的志向!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顏權還沒死的話,也算上我一個!」說著,受到六個小孩感染的顏權也把手搭了上去。
一向冷靜、勤于思考的藍洛,雖沒說話,也被一種莫名其妙的力量驅使,情不自禁地將右手搭了上去。
想到李牧、王敖的將來,黃九智正色道︰「希望各位一定要保守今天我兄弟結拜之事,如今各國紛爭不斷,你我兄弟所代表的利益也不一樣,所以,除了在場的人,絕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
眾人點頭。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現在開始,繼續訓練,我們要跑出自己的天下!」黃九智的話激起了眾人的豪情。
只見,神來峰北山下,幾百人飛奔在柔軟的沙地之上。片刻後,有人陸續倒下。再過片刻,又有人起來。再倒下、再起來…
…
疲憊了一天的頭曼並沒有得到休息,一回府,便被壺衍豹罵的狗血噴頭。等壺衍豹罵夠後,他本以為可以休息。哪知,單于又派人來傳。
「我兒!你糊涂啊!」一陣猛烈咳嗽之後的單于緩緩道︰「你怎麼能…能和幾個下賤的華夏…下賤的南人結拜兄弟?你還沒有蹬上單于之位呢!你知不知道,剛才又多少反對我們的部落前來告狀?」
一怔,〔看來大哥說的不錯!我的屬下有很多奸細。哼!找到機會,我一定殺光他們!〕頭曼抬頭,盯著單于,「父王!國師有沒有來表示過什麼?」
「沒有!」單于一愣,「怎麼?」
「在蘢城,除了國師,就只有須卜氏家族的勢力最大。只要國師不反對,其他的反對勢力,孩兒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里。」頭曼狠狠道︰「千萬不要讓我抓住他們的把柄,否則,我一定殺光他們!所有反對我的人,都必須死!」此時,隱藏在他身上的凶煞之氣逐漸浮出水面。
「混帳!」單于氣的臉色更白,指著頭曼,「你真的以為那個黃九智能幫你坐穩單于之位?早晚有一天,他會把你推向萬丈深淵!…孩兒啊!雖說我們也是華夏子孫,可那些南人根本就把我們當作異族!」
「孩兒就是要通過黃九智,化解我匈奴與南人的世仇,早晚有一天,我頭曼要一統華夏大地!到那個時候,還分什麼匈奴人?分什麼南人?我們都是炎黃子孫!」頭曼雙目赤紅,「父王!往後,孩兒需要黃家的地方很多,請父王支持!」
愣了半天,單于像是看怪物似的,上下打量著頭曼,好像不認識自己這個兒子一般,良久,才嘆氣道︰「我的頭曼長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但是,你要記住,與黃九智合作,無異與虎謀皮。你…你啊…你!要小心行事!」
點點頭,頭曼雙目深邃,「請父王安心!就算不能奪得南面寸土,孩兒也能在黃九智的幫助下得到北胡各國。」
「若說一統漠北諸國,父王倒是贊同!」虛弱的單于面色稍微好轉,「只是,一百多年前,這突然出現的神來峰,阻擋了匈奴人南下的步伐,拉遠了匈奴與南面各國的距離。是老天不讓我們匈奴南下啊!既然你自信能控制得住黃九智,往後就好生利用好他就是!不過,再也不要去想一統華夏的事情。這不是你能辦到的!」
「父王!相信孩兒!有黃九智輔佐,孩兒一定能在有生之年一統華夏大地!那個什麼神來峰,算不了什麼!前些日子,舅舅一樣率兵搶劫了趙國的代郡。」頭曼豪氣不減。
點點頭,滿懷心思的單于無奈地揮揮手,遣退頭曼。
…
與此同時,李牧、王敖、二牛、朱向陽四人也正和黃九智深聊。
「大哥!小弟不明白,那個頭曼為何一定要與我們結拜?」王敖一臉不爽,「不行!現在,我們五兄弟重新結拜一次。」
「四弟!雖然頭曼是匈奴人,可他的胸懷卻不小。為兄與他相處的時間不短,此人雖不通文墨,生性殘暴,卻也有俠義的一面。給為兄點時間,不久的將來,我們六人會是最好的兄弟!」黃九智試著安慰王敖。「為兄知道你強行推我出來做大哥,就是怕他不利于我們兄弟。既然我做了大哥,從今往後,定會對你們負責。」
「在結拜時,大哥提到不能阻擋華夏一統。莫非大哥有問鼎天下之意?」李牧繞開話題,問出心中最大的疑問。〔你雖在蘢城事件中展露超人的一面,想要一統華夏,卻無疑于痴人說夢。強大的秦國暫時還不敢小瞧其他六國,何況你此刻僅有幾千人而已!〕
搖搖頭,黃九智回道︰「天下不需我來問鼎,也輪不到我。我只是想把天下還給天下人,而不是讓天下被控制在少數的貴族手中。最多四十年,強秦一定會統一華夏。而我們,則是見機行事。一方面,我們要從各國不斷的戰亂中獲得有生力量——人口;另一方面,我們要想辦法大發戰爭橫財。
在漠北,我們要借助頭曼,等他做了單于之後,我們就要想辦法統一樓蘭、月氏、匈奴、東胡、樓煩等國。再向北,還有一個強大的基斯國。有機會,那片沃土也將是我們華夏大地的一部分。」
「基斯國?」李牧與王敖同時詫異。從來,他們都不知道漠北的北面還會有國家。
〔你們哪里知道基斯泰人是俄羅斯人的祖先啊!〕心中一笑,黃九智忙解釋道︰「在漠北的北面有著比中原七國更大的沃土,那里生活著基斯泰人。他們同現在的匈奴人差不多,也過著游牧和掠奪的生活。」
「啊!」李牡等人嘴巴張的老大,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世界比我們想象中大的多,並非我華夏民族才是唯一的民族。為了把其他民族融匯到我華夏民族當中,我們必須要有廣大的胸懷。」黃九智看時機差不多了,方才道出自己的主要意圖︰「所以,我們六兄弟的結拜和團結是必要的。」
點點頭,李牧若有所思,「大哥!李牧好象明白你的意思了!」
「老四!老五!老六!你們呢?」黃九智望著他們三人,心里又是另一種想法。〔你們這個歲數,能聊到如此深度,已經很為難你們了!〕
「王敖也似乎懂了一點大哥的意思!」王敖皺眉,想思考,卻不知從何想起。
「大哥怎麼說,二牛就怎麼做!」此時,二牛眼中的黃九智就像是神一般偉大。
「智哥!以後向陽只听你的,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朱向陽的目光堅定。
點頭,黃九智不願再多說。他知道,對著一幫小孩,今天的談話已經太深了。
「走!兄弟們!我帶你們去見我娘!順便,今天大哥給你講一段《小李飛刀》和《陸小鳳傳奇》。」
「太棒了!這兩天不听大哥講評書,向陽連吃飯都沒心情!」朱向陽開心地跳起來。
「評書?什麼是評書?」王敖一雙眼珠鬼靈精怪地亂轉著。
「嘿嘿!四哥!待會兒你就知道了!」朱向陽上前摟住王敖的肩膀。
一听說公子要說評書了,在田紅珠的帳篷里一下子就聚積了很多人。田紅拂、羋媳、藍、顏二老、伊超等老听眾早早搶到了好位置。在帳篷的外面,劉志等人也老早地站到有利地形。
「我說劉志,你們這是干什麼?這兩天牲畜們總是燥動不安,你不去巡邏,卻圍在這里。要是公子知道,似乎…」黃志文不願意和公子眼前的紅人把關系搞僵。
「志文兄!這牲畜們換了新環境,燥動不安是正常的!再說,我們已緊張了好些時日。乘此機會,何不听听公子的評書,一來,能夠學到做人的道理;二來,也能消遣一下!」劉志並沒有生氣,而是嬉皮笑臉地摟著黃志文的胳膊,「快叫上你那位,一起去帳篷里面听啊!兄弟向你保證,如果你不听,你將後悔一輩子!」
「這…這合適麼?」黃志文被劉志搞的暈頭轉向。
「沒什麼不合適的,你兄弟陳志遠就在里面呢!」劉志笑道。
「那…那…好吧!」黃志文匆匆跑去找靈雪。
〔哼!這個煩人的家伙終于走了!〕看著黃志文遠去的背影,劉志得意地笑了。
…
帳篷內,當黃九智講完一段故事時,顏權忍不住問道︰「黃小子!這世上真有那麼出神入化的飛刀麼?還有那個陸小鳳的靈犀指,是不是真的存在?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事在人為!如果沒有,也不會有晚輩口中的這段故事!」黃九智笑道。
「豪哥!」朱向陽痴呆地望著黃九智,「你說向陽能…能練成那樣的飛刀麼?」
「小弟我要練出陸小鳳的靈犀指!嘿嘿!」王敖也不甘落後。
「你們的資質屬中等,肯定練不成那樣的飛刀和靈犀指。換做老夫麼,還可以考慮一下!」顏權白了朱向陽一眼。
「不!向陽!王敖!練武之人講究的是勤奮和毅力,資質說明不了問題。按理來說,李尋歡的資質還不如向陽。陸小鳳的資質不如王敖。」黃九智開始胡編亂造,「那李尋歡夏練三伏,冬練三九,日日夜夜,刀不離手,手不離刀。從不間斷。最後,他才做到刀由心發,心手合一。而陸小鳳在練他的靈犀指時,吃的苦頭也不比李尋歡少。」
點點頭,朱向陽默默地坐下,下定決心,要練成李尋歡那樣的飛刀。果然,多年後,江湖中人一听到‘小豬飛刀!’的大名,無不面色驚變。做過壞事的人,則是倉皇而逃。所謂一物克一物,這江湖聞名遐邇的小豬飛刀也有自己的克星,那便是練就出靈犀指的王敖與黃九智本人。普天之下,也只有他們有能力用手指夾住朱向陽的飛刀。
「大哥!王敖今後也要做李尋歡那樣的俠客!」見朱向陽能隨意說話,王敖也忍不住了。「請大哥教給王敖陸小鳳那樣的功夫!」這個時候,他根本沒有想到黃九智到底會不會這樣的功夫。
「做俠客,首先靠的是俠義之心;其次靠的是能力。」黃九智笑望王敖,「然而,做俠客只能救幾個人。你怎麼才能救千百萬人呢?」
坐下,王敖陷入沉思。
「公子!靈秀也要學那樣的功夫,不為別的,就為了能夠保護公子!」靈秀也不甘寂寞,搶口發話。
一旁的靈雪氣氛妹妹的無理,卻不好發作。在公子面前,她始終記著自己的身份。〔這個死丫頭,一點規矩都沒有。今後一定要好好教導她,否則,早晚壞事!〕
「想練成神功,就要不怕吃苦。要耐得住寂寞。靈秀,你可以嗎?」黃九智對眼前這個秀美機靈的小姑娘有種說不出的喜歡。
「靈秀可以!」靈秀眼中的堅定,似乎不亞于朱向陽的。
「黃公子!你似乎還沒有講完呢?」一向穩重的藍洛突然開口。
黃九智還未回答,眾人就听見外面馬鳴狗叫,小孩的啼哭聲不斷。
「怪獸來襲!志文!劉志!你們去調整好現場,一定要保護好弱小!」黃九智最先從莫名的恐懼中醒悟。「外公!志遠、靈雪、靈秀、大雙、小雙,十三姨、羋媳姐姐,你們在這里護著我娘!」
說完,黃九智就往外趕。
「大哥!我們也去!」李牧、王敖等人喊道。
「你們在這里待著,千萬不要亂跑。我有眾武士保護,不會有事。你們去了,只是累贅!」黃九智的聲音已在賬外,「志武!領著你的兄弟,我們到牲畜的地方去看看!」
「我們呢?我們做什麼?」藍、顏二老相互對望。
「哼!他一個小娃兒都不怕,我們武林雙絕會怕嗎?」顏權拉著藍洛,「走!出去看看,若是那小娃兒受了害。我們的黃金就全完了!」
「姐姐!我也要去,公子需要保護!」靈秀美目中的一對眼珠不安分起來。
「你給我坐下!平時你就沒規矩,現在連公子的命令也敢不听了?」靈雪面若冰霜,「難道你忘記是誰把你從廣昌手里救出來的?」
頓時感覺到委屈,兩竄淚珠從靈秀的美目中流下,怕驚動床上的田紅珠,卻不敢哭出聲。
「好了!靈雪!靈秀還小,你別嚇著她了!」伊超和藹地笑道︰「靈秀過來!坐到老朽身邊。你放心吧!九智精靈詭秘,怪獸傷不到他的。再說,有藍、顏兩為高手和眾多武士相隨,他定不會有事。你去了,只會增加他的負擔。現在,你明白姐姐的苦心了麼?」
抽泣的靈秀爬在伊超腿上,一個勁地點頭。〔往後,我一定要勤練武功,絕不成為公子的累贅!〕
「呵呵!雪姐姐!你都嚇著我們靈秀了!」田紅拂走上前,把靈秀摟在懷里。「她是惦記著我們家九智!這麼小就知道疼人了。等她長大,就讓她嫁給我們家九智,你們說好不好?」
「哎呀!十三姨!你好羞!」面紅耳赤的靈秀躲到羋媳懷里,「羋媳姐姐,十三姨好壞!你快別讓她亂說了!」
眾人大笑,一掃先前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