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本座跪了 140 無邪軟肋,戚保屠城

作者 ︰ 糖元炖肉

一時靜默無言,心思不定,不好的預感盤旋話語之中,監糧官不敢口出忌諱妄言,戚保更不會自鎩信心,所以,對糧米的擔心,誰也沒有真正說出口。(全文字言情高品質su80。)

直到斥候策馬來報,才真正落地砸坑,為這一場遠征討伐,添上了生死休憩的大難題。

「報——」

忽聞信報聲,戚保迅速扭身看去。

「報告王爺,隴西送糧隊在蟒山遇伏,遭人劫堵!三十萬石糧食盡歸敵手,送糧隊伍全軍覆沒,唯有一人活口沖出重圍,奔赴涼州送來信報!」

「……」

監糧官的臉一下煞白,他身邊的灶廚更是一手抖,砸了握在掌中的大掂勺。

戚保瞳孔緊縮,泛出無邊的黑色正一寸寸吞噬理智的清明,他顯然已游走在爆發的邊緣,眼角讓怒火燒得通紅。

「何人所為?」

一字一頓,平鋪直敘的質問,不如發號施令時那般氣勢洶洶,斬釘截鐵,可就是這樣的口吻,沾染地是壓抑已久的滿腔怒火,它扭著從心底里躥出,像蓄勢待發的烈焰毒蛇,冰冷了血液,在地上迂回游弋……

斥候灰頭土臉,顴骨高突,更襯著他眼珠圓碩。

他抿了抿干燥起皮的嘴唇,猶豫思量了許久,方道︰

「來人獵裝短打,皆乘騎挽弓,看架勢本以為他們是山中獵戶,只為了打獵而來。可一見送糧隊,他們便不分青紅皂白砍殺搶奪,形同強盜,還留下話來,若要此糧,得……」

「說下去」

「得讓王爺親自上土司衙門跪取!」

斥候說完便噗通一聲跪倒地上,他雙手撐地,將屈辱深深叩在了塵土之中。

果真是葉家!

「豈有此理,王爺絕不可能屈尊降貴行此荒唐之事,不過是彈丸之地的宣慰使,老土冒一個,口出狂言,大言不慚,待我大軍殺至,莫說他一個宣慰使,便是保持朝政的戚姓閹人,也不敢……」

說到最後,聲音細弱蚊蠅,監糧官簡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天下都知戚家父子恩斷義絕,無論是當年閹子進京充作質子,還是晨陽門政變,父子兵戈喋血,一樁樁矛盾早已成了解不開的玲瓏死結,將父子情誼徹底葬送。

可除了當事之人,又有誰知道其中因由?

好在,戚保心思陰沉,並未拘泥監糧官的口舌之失。

他的怒火捆縛著內心咆哮不止的殺氣,捏在馬鞭上的手指驟然收緊,狠絕厲色在眼孔中翻滾——

逼至絕境,休怪他禽獸無情!

戚衛的忍氣吞聲,戚保的沙場磨礪,使他對土司衙門的嘲諷奚落不屑一顧!若是雙膝及地便能求來那三十萬石糧米,他為何不做?

可事實並非如此,這是戚無邪給他的局,一個猜心算策,押上身家性命,江山權柄的賭局。

若果無竭在姜檀心的身上,一旦放她回京,京城便再無攻陷之日,他戚保即便掃平葉家,將他們拆成零碎,又有何用?不過成王敗寇,永世不得翻身。

但要是姜檀心只是誘餌,真正的無竭在葉家校場兵營,那麼他放棄了糧米,破斧陳州孤注一擲,就算在兩日內攻佔下京城,不用等他喘息過來,葉家的陰兵瞬間便至,那時候的他,哪還有換手的力氣?

真當砧板上的魚肉,任由宰割。

如何選擇,是生是死,這是戚無邪最為殘忍的手段。

一場殺戮死亡,如果由敵人賦予,那麼戰敗死去,不過是技不如人,命不如人,解月兌釋然投胎去吧。

可如果是自己選擇,一半權赫江山,一半地獄枯骨,贏了僥幸,輸了如何?

後悔,是比恨意更能誅心的東西。♀

怪不了天命,恨不了敵手,只因為自己的抉擇,在當初選擇了一條通往死亡之途的路!

這是戚無邪一番布局的水到渠成,送給他,也贈給飄搖凋零的九州戰局。

「王、王爺?」

監糧官兒還在為自己的賤嘴惴惴不安,他在一邊心驚膽戰地觀察著戚保的臉色,隨著他的陰晴不定,牽動內心。

深思一斷,戚保猛然回神,心口激蕩的心緒齊齊涌上喉頭,匯成一口血痰,卡在了喉嚨之間。

他瞪大了雙眼,弓起了要背不停咳嗽,搜腸刮肚,抓心撓肺,幾乎要把內髒一塊咳出來。

「王爺!王爺……」

見戚保馬背咳血,不遠處的將領紛紛策馬上前,從馬鞍上滾下,伏在了他的坐騎上,將人扶了下來。

戚保虛弱無力,整個心像被掏空一般,塞進了無可奈克的棉絮,他癱軟在將領的攙扶之中,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並無大礙︰

「蕭左……祁嶸」

「末將在!」

另兩位年輕後生從馬背上下來,點膝跪在了戚保的跟前。

他擋開右側的攙扶,抬起手背,抹去了嘴唇上泛著腥氣的血水,深吸一口氣道︰「你們二人年紀尚輕,沙場磨礪不足,狠絕不夠,此處平武城,離京城不日便可奔赴,可以說是決戰在即,你們甚是讓本王掛心……」

兩個小將面面相覷,紛紛抱拳道︰「願行歷練,懇求一戰!」

搖了搖頭,戚保按上了兩人的肩頭,言詞懇切,甚至無奈︰「本王並不欺瞞,軍中存糧無幾,援糧未至,已經到了青黃不接的地步了,軍法有言,不掠奪無辜,不搶佔百姓,可將士亦是鮮活之命啊……于此,本王不可不行變通之法,這軍法懲處,本王一人來受罷」

「王爺!王爺無憂,末將願為王爺解憂!」

小將心神皆震,難過不已。

隴西武王治軍有方,廣受人心,雖為舊國叛將,但嚴苛的軍法,一視同仁的執行,讓他的軍隊行令劃一,將士齊心。

今日一番委屈之言,在場之眾都感懷在心,不是搶奪,不是索取,只是情勢所逼,今日所借多少,明日攻佔京城之後再還上,變通之法罷了。

只不過簡單的一個決定,一句話,戚保立即挽回了頹廢的士氣,建立了一軍主帥該有的仁義之心和器量。

糧來之不易,故此委曲求全,又加之敵人實在欺人太甚,更叫軍士斗志昂揚!

小將領命之後,帶著兩路隊伍,向百姓「借」糧去,說是借,其實與搶奪無異。

一時間平武城雞飛狗跳,家家喊苦,為了保全小命他們只得將糧食雙手奉上,去換一張借糧的空頭憑據。

好不容易送走了借糧的瘟神,卻在傍晚時分,迎來了死神。

穿著同樣衣服的士兵再次殺進了家中,這次,他們不為米糧,只為了百姓的性命而來!

一刀割喉,一劍入月復,刀刀干脆,劍劍果決。

血濺在了白牆上,被褥凌亂,櫃箱翻倒,他們將屋子翻得一塌糊涂,奪走了一切值錢的東西,最後一把火,將血淋淋的殘忍燒得一干二淨。

殺戮的火燒透了半片天,平武城一夜被屠,嗚呼哀哉!

……

站在焦炭廢墟之中,戚保看似面色悲戚,可眸色卻黯淡無光,他緩緩蹲來,伸手撫模腳下一塊燒得灰黑的木板,心神游走。

身後心月復上前,附耳一句︰「王爺,人抓來了,您是要見見還是……」

擺了擺手,戚保闔目凝神,不發一言。

心月復自是心領神會,他直起了腰,怒目圓睜,揮手示意將兩個犯事的將軍押上來!

蕭左、祁嶸被捆成了粽子,他們嘴巴被布條勒著,嗚嗚訴不出冤苦來,一路被推搡著跪在了廢墟之前。

火油濃烈的灼燒味刺鼻難聞,他們萬分不解地抬起眼楮,看向面前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王爺……

「大膽蕭、祁!大軍困頓此處,已如絕境,王爺痛心疾首、萬般無奈之下方出此下策,問平武的百姓借糧,爾等禽獸之心,貪圖金銀財物,竟狠下屠戮無辜,放火燒城,千刀萬剮不足以平息冤魂!」

蕭左搖了搖頭,面色鐵青,他掙扎著欲從地上站起理論,這越掙扎,身後鉗制的力道便越大,冤屈讓身體氣得發抖,他一遍一遍站起來,卻又一此又一次讓人踹倒在地。

膝蓋砸在木板之上,發出骨裂的清脆響聲,鐵骨錚錚的漢子,讓一抔髒水,澆地生不如死!

心月復並不敢直視蕭左的眼楮,他心虛地向後退了一步,指著手指大聲道︰「如……如此惡徒,軍法從事!殺……殺!」

一聲撕裂吼聲從蕭左喉頭溢出,他奮力一掙,掀開了壓制自己的兩個士卒,紅著眼楮向躲在戚保身後的心月復撲去——

他的手被絞在身後,唯有隔著勒嘴的白布,一口狠狠咬上了那人的耳朵,生生啃下半個耳廓來!

來不及啃其肉,喝其血,可憐一代年少英杰就這般死在了亂刀亂劍的劈砍之下……

尸體踐踏,已不成人形。

待眾人退去,戚保方扭過了身,向地上的尸身投去冷冷的目光——

他還沒有輸,也不會束手就擒,抉擇戚無邪留給他的生死路!棋局完美,經緯縱橫,可世間本就沒有絕對的東西,何況是人心掐算,戰局籌謀,天元處總有死角破綻。

而戚無邪的軟肋……

呵,屠戮平武城,不單單是對戚無邪蟒山劫糧的事後挑釁,也是捆縛姜檀心的一招先棋。

賭心,誅心

只要她心懷愧疚,心有顧忌,便會停下奔赴京城的腳步,那麼他戚保便有一探無竭的契機。

夜幕伊始,黑煙蔓延,順著北風之勢,一路向京畿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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