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女人,你想謀殺親夫啊?」小侯爺回過神來,跳起來抱著手臂又開始碎碎念,「小爺我為什麼要娶你這麼凶的妻子呢?你就不能像個女孩子一樣溫婉一點嗎?」
這言談舉止,實在不像是裝出來的,她了解的北辰燁,一定會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就算也說這句「謀殺親夫」,也絕對會溫柔萬千,沒有責備,全是寵溺。
可這個動不動就暴跳如雷的二世祖小侯爺,莫說冷冰,就算冷靜都做不到,完全就真的是一個孩子。
難道是她太多疑了?畢竟北辰燁方才在街上時的確是臉色慘白,也確實是應為她任性拉他克服什麼心理障礙才變成現在的樣子。
「小碗,我不記得你何時對定北侯府的事請這麼熱切了,連定北侯的事也了解的這麼透徹。」就算北辰燁沒有騙她,小碗的行為絕對是一反常態的。
「那個,黑大個子請我吃了糖葫蘆水晶包子紫雲軟糕雪酥糕小炒米……」小碗一氣兒背了十幾種街邊小食,邊說還便咽著口水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所以,我就答應幫他家主子也就是侯爺說情了。」
「所以,就為了這幾樣零嘴,你就連自家主子的安危都不顧了,索性出賣了?」她也覺得人間的小食品美味可口,比幽迷雪域的瓊漿玉露還有合她的胃口,是以也不好真的責怪小碗什麼。
「小碗哪有出賣小姐,何況侯爺是真的很可憐啊,那麼高大英俊的大男人,實際上卻是個七八歲孩子,這跟個傻子有什麼區別啊?」小碗的眼楮又濕潤了。
那一句「傻子」听得北辰燁嘴角微微抽搐,他七八歲的時候也是很聰明的,怎麼著也和傻子踫不到一塊兒吧。
洛青嵐也笑了,她當然知道能言善辯的小侯爺不是痴傻的,可以說,是個頂聰明的孩子。
「那又如何,我又不知道北辰燁心目中最美好的事是什麼。」男人一直陰晴不定,目光也深沉得很,她看不懂他也猜不透。
「黑大個子說,今日是侯爺心情最好的一天,想必和小姐在一起對侯爺來說,就是最美好的事。」說著,小碗白皙的臉頰染上桃花色,白里透紅,討喜得緊。
其實就算黑大個子不說,她也有這種感覺,侯爺看她家小姐的眼神……想起來就覺得不好意思呢。
「那、又如何?」心上又是那種很微妙的感覺,是雀躍還是欣喜,都是那麼陌生。
對她來說,和北辰燁在一起,也是來人世最安心的日子。
他就站在她身邊,就算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她都能感覺到他那麼強烈的存在著。
他是最難讀懂的人。
明明她說要殺他,他反還是無動于衷,反而對她百般從容。
「小碗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做,要讓侯爺願意從他覺得美好的七八歲走出來,就只能讓他擁有更美好的記憶了,」小碗曖昧的眨眨眼楮,又道,「侯爺既然能記住一直拉著小姐的手,還說要娶了小姐,那就一定是覺得小姐很重要,你和侯爺在一起他最高興時候,你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再重復一次就好。」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對面小侯爺一直毫不避諱的在看她,眼底帶著濃濃的笑意,看起來對小碗這個提議很感興趣。
「有,」席連揚聲笑道,「軍師言,只要順著爺的心思,興許也能解除魔障。」
「興許?也就是說,北辰燁很可能一輩子都是這般模樣了,是嗎?」順著他的心思嗎?洛青嵐怎麼會錯過北辰燁眼中的笑意,美眸一轉,突然間玩心大起。
「雖然侯爺以往都能恢復,但軍師說主子的病會越來越重,也不排除永遠醒不過來的可能。」席連重重的一聲嘆息,馬車外黝黑的俊臉卻是忍俊不禁,連甩起馬鞭來都覺得格外輕快。
接著,馬車里是詭譎的靜默,他又道︰「夫人放心,只要有你在,侯爺總會好起來的。」
簾子被掀開了,小碗走了出來,俏臉上還帶著不解和困惑,一坐在席連身邊,就踫了踫他的肩膀,奇怪地問︰「黑大個子,小姐為何要讓我出來啊,坐在這里可顛簸了。」
「夫人想來是要幫我們爺喚醒記憶,小碗姑娘難道忘了,那日自妖滿樓回來,你便是和我這麼在外面坐著,」席連想起那晚小碗甜美的睡顏,黝黑的面龐染上紅暈,為了不教小碗發現,忙轉移了話題,道,「爺和夫人大多時候都是單獨相處的,我們只管听命就好。」
「也對,」小碗點點頭,可能是有些害怕,就伸手扯住席連的衣角,才道,「其實你家侯爺和我家小姐挺般配的,只是不知道小姐為何非要殺了他。」
「什麼?夫人要刺殺侯爺?」席連驚訝的拉了拉韁繩,馬車一個趔趄,毫無防備的小碗嚇得花容失色,手腳並用的鑽進了他的懷里。
這麼一來,軟玉溫香抱滿懷的席連更是瞠目結舌了。
哪里還有心思刺殺不刺殺,這天下能殺得了侯爺的人,怕是還沒出生呢,雖然夫人與眾不同聰慧過人,還不是被他家爺騙得團團轉?
相比外面的熱鬧,馬車里就安靜得多了。
洛青嵐慵懶的握著茶杯把玩著,芙蓉面上媚態天成,一雙美目顧盼生輝。
「北辰燁,說說看你現在最想做什麼?」突然的一笑,若綻放在夜間的曇花,美得醉人。
「你問這個干什麼?」還是用著小侯爺的口吻,但似乎多了一絲戒備和疑惑。
「當然是幫侯爺了,席連將軍不是說,只要順著你的心思就好嗎?你知道我慵懶慣了,總不能再去游湖喚你記憶吧。」雙手托腮,眉目含笑,洛青嵐風情萬種的看著北辰燁,如同魅惑人的妖。
似乎料到了她會這麼選擇,北辰燁不疑有他,得意地挑挑劍眉,清了清嗓子道︰「本小侯沒有什麼想做的事,既然你一定要幫我,那就成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