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整夜,胡靈兒就這麼默默地抱著膝蓋靠坐在床上,眼楮直直地盯著床的另外一角,沒有閉上過。
在夏亦涵房中看到的那一幕,不斷地在她的腦中回放著,久久無法散去。
夏亦涵和桑容,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剛從窗外看進去,她看不清楚夏亦涵的表情和動作,卻能清楚地看到桑容的動作,她分明是整個人都伏在了夏亦涵的身上。
可是細細一想,又覺得有點奇怪,猶記得那日她抓著夏亦涵的手的時候,都被他那麼決然地推開了,這一次,夏亦涵又為何沒有推拒呢?
這個桑容對于夏亦涵來說,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存在呢?
越想,胡靈兒就越覺得煩悶,視線轉了轉,卻發現外面天都已經亮了。
一夜已經過去了啊,她卻連眼都沒合上過。
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胡靈兒撫了撫胸口,不知道是因為一夜未睡,還是因為夏亦涵的事情,胸口竟然有點微痛。
今日要進宮去跟皇上和太後請安的,看來已經不用再睡了吧。
「小姐。」正想著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小苗的聲音。
「進來吧。」胡靈兒應了一聲,小苗便推門走了進來。
乍一眼看到胡靈兒竟然連衣服都未月兌地坐在床上,滿目驚訝地道︰「哎呀小姐,難道你昨晚都沒睡嗎?」
胡靈兒苦笑了一下沒有回答,正想起身,卻听的小苗繼續道︰「小姐,你不用起來了,剛剛王爺的侍衛來回報說,今日不進宮請安了,你正好可以再睡會。」
「不去了,為什麼?」胡靈兒滿目的疑惑。
「好像是王爺的身體又不好了,具體項城也沒細說。」
胡靈兒沉思了一下,而後點點頭道︰「嗯,知道了,你出去吧,那我再睡會。」
小苗出去了,胡靈兒這才躺了下來,可是躺下之後,腦中卻是更加的疑惑了。
夏亦涵既然都已經跟自己坦誠相告了,應該不會再用裝病來騙自己的,莫非他的身體是真的不好了?
她直到這個時候才想起來,昨天簡兮楠給他診斷之後,她都忘記問他具體情況了。
但是既然體內還有余毒,那麼肯定還會有復發的可能吧?
難道昨夜桑容會出現,是因為他毒發了?
想到這里,胡靈兒再無睡意,起身就走了出去。
門外,閔默依舊守在那里,同樣一夜未睡的他,臉色卻是比胡靈兒好了許多。
胡靈兒頓了頓,出聲道︰「閔默,你去休息會吧。」
閔默看了看胡靈兒,而後低首道︰「等小姐睡了,閔默就去睡。」
深知他脾氣的胡靈兒不再多言,輕抿了一下嘴唇道︰「那你跟我走吧。」
不用問要去那里,閔默只要默默地跟隨。
在夏亦涵的院門口的時候,胡靈兒的腳步稍稍頓了下,終究還是跨了進去,可是才沒走幾步,又重新停了下來。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雙眸直直地盯著不遠處,那是夏亦涵的房門口。
只見房門被打開,里面走出了一個人,桑容。
她居然在里面待了一整夜嗎?
胡靈兒忽然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急促起來,攏在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胸口突突地疼得厲害。
桑容關好門,轉身的剎那間也看到了院門處的胡靈兒和閔默。
稍稍愣了愣,而後嘴角勾起了一抹諷笑。
她攏了攏發髻,一身藍色紗裙隨風輕曳,緩步朝著胡靈兒走來。
走到胡靈兒面前的時候,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因為一夜未眠,胡靈兒的臉色極差,而且身上的衣服依舊是昨天穿的,坐了已然是皺巴巴的了,再加上剛出來的時候她壓根就未經梳洗和化妝,整一個素面朝天,面色憔悴,雙眼發黑的邋遢女子。
嘴角的諷笑越來越甚,桑容抬了抬下巴,微微福身道︰「桑容給王妃請安。」
出口的聲音輕輕柔柔,眼中的譏諷卻是無比的明顯。
胡靈兒冷冷一笑,並沒有說話,視線卻落在了夏亦涵的房門上。
桑容注意到了她的視線,輕撩了一下額前的發絲,面帶嬌羞地道︰「王爺還在睡覺呢,王妃還是不要去打擾的好。」
見著胡靈兒面色微微一變,得逞的桑容又道︰「昨晚王爺可是很辛苦的呢。」
這話中隱藏著的意思,就算傻子都能听出來,可是胡靈兒既然已經認定了夏亦涵是毒發,就也不會再多懷疑,只是冷冷地道︰「桑姑娘也辛苦了,你還是早點回去歇息吧,王爺這邊就由我照顧了。」
說完,胡靈兒看都不看她一眼,徑直朝著房門走去。
桑容身子一轉正要阻攔,卻忽覺身後一陣勁風襲過,下一秒,一道高大的身影就擋在了她和胡靈兒之間。
那是閔默。
看著面色冷峻的閔默,再看看已經走到了夏亦涵門口的胡靈兒,桑容滿目的憤怒,但最終還是甩袖離去。
雖然她剛剛口頭上佔了便宜,但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這就是她無奈的地方。
可是,她可以爭不過那個生死不明的胡靈兒,難道連這個又丑又花痴的女人都爭不過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暗暗地下定決心,不論用什麼手段,她都要得到夏亦涵,一定要。
原以為夏亦涵正睡著,胡靈兒門都沒敲便推門走了進去。
可是剛進去,卻看到了正靠坐在床上的夏亦涵。
見著胡靈兒進來,原本微閉著雙眸的夏亦涵猛地睜開眼看向了她。
腳步一頓,四目相對間,胡靈兒竟然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的臉色確實很不好,就如第一次見他時候的那般,用蒼白如紙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而且他的眼楮紅紅的,補滿了血絲,甚至連唇角都有著血痕。
「你怎麼來了?」還是夏亦涵先開口了,只是出口的聲音卻帶著幾分沙啞,幾分疲倦。
胡靈兒這才走了過去,有點不自然地道︰「听項城說你身體不好,就過來看看。」
「呵呵……」看著她略顯別扭的神情,夏亦涵忽的笑了起來。
即便是這麼虛弱的一張臉,那一笑,卻也足夠顛倒眾生了。
「你是在擔心本王,還是在懷疑本王呢?」
「我沒有懷疑你。」胡靈兒竟是毫不猶豫地回答著,「我知道你身上的余毒發作了。」
在看到他這樣的臉色之後,昨晚的一切懷疑都消失了,肯定當時的他很是痛苦,甚至有可能都已經失去了意識,桑容那麼做,或許是為了安慰他,亦或者是為了趁機接近她。
而桑容剛剛在外面的那些話,分明就是為了向她示威,這個女人的心機,絕對是不簡單的。
正因為這樣,她才更加相信夏亦涵了。
見她這麼說,夏亦涵倒是有點驚訝了,可是于此同時,心里竟然有著些許的失落。
桑容剛剛走,兩人必定是在外面踫面了,一個女人在自己的丈夫房中待了一整夜,難道她都不介意的嗎?
還是說,她對他,真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不對,他怎麼會在意這些,他為什麼要在意這些?
夏亦涵猛然間回神,他們的婚姻只是表面上的而已,他怎麼能以她的丈夫來自居呢?
肯定是昨晚的毒發,痛得他腦子糊涂了。
深吸了一口氣,摒棄心中那抹莫名的感覺,夏亦涵問道︰「是簡兮楠告訴你的嗎?」
胡靈兒搖搖頭,「不,他什麼都沒說,是我自己猜到的。」
真是個聰慧的女子。
夏亦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卻見她面色不是很好,正想開口說話,卻听得她又道︰「你還沒吃早膳吧,我去讓人給你弄點粥來。」
胡靈兒難得的溫柔和善解人意竟然使得夏亦涵微微一怔,隨即笑道︰「你不會又給本王弄些粥湯來吧。」
「呵呵……」胡靈兒笑了起來,猶記得新婚第二日她為了報復他,給他端來的無米粥湯。
夏亦涵又是微微一陣,這輕靈的笑聲,為何如此的熟悉?
正在疑惑間,胡靈兒輕掩了一下嘴角道︰「如果你喜歡的話,也可以啊。」
那帶著淺笑的俏臉,那狡黠的眸光,那略帶頑皮的神情,看得夏亦涵的眸子都沉了下來。
在他的腦海中,一直有著這麼一張臉,深深地,深深地刻在里面。
每夜夢回間,他都只能抱著屬于她的那些東西,久久地,久久地,思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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