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鬮」,這個小孩子玩的游戲,如今發生在了張文治的身上,只見朱軍從錢包里取出了兩張‘大團結’,在上面寫了‘走’和‘留’。
「咱們誰先呀?」朱軍把兩張‘大團結’揉成了兩個團。
「你做的,我先來。」七號伸手要去抓。
「你等等,」只見朱軍雙手把兩個‘紙團’一手一個,背到身後,倒了倒,之後攥成了兩個拳頭,伸了出來,‘你要左手的?還要右手的?’
「右手。」
當七號把右手的‘紙團’打開時,上頭有個很大的‘走’字。
「這下你沒說的了吧,文治得跟我走。」老朱顯得很是得意,他又把兩個‘紙團’完全打開,平鋪在了桌子上,表示他沒有作弊。
「認賭服輸,明天我就給他辦手續。」七號用手拿了一塊盤子里吃剩下的‘東坡肉’,放在了口中,「還真對味,怎麼著,前輩,人我可都放給你了,咱們喝點?」
「喝點就喝點,誰怕誰呀?」朱軍月兌掉了上衣,露出那不能再瘦的上身。
「咱們換個屋,我請。」七號也月兌下了上衣,把衣服往左臂上一搭,看都沒看張文治。
「你們去哪里呀?」張文治迷迷糊糊說了句。
朱軍也沒有搭理他,他也走出了包間。
「你們兩個怎麼樣?」七號走到兩個副團長的身邊,看著他們好象酒已經醒了大半。
「報告首長,我們還行。」兩個搖搖晃晃的人中,其中一個回復了七號的話。
「那好,你們進去把張文治拉著,在上頭開個房間。好好休息休息。」
「首長,不用了吧。」
「不用個屁,趕緊進去。」
「是,保證完成任務。」
七號轉身面向了女服務員。「你去把你們頭給我找來。我有事找他。」
女服務員早就讓七號的陣勢給嚇住了,剛才兩個副團長出來。就和七號的隨同人員在走廊里聊天,女服務員也在一旁听著,原來七號才是這里真正的‘大老板’呀。
這是一間很小的包間,屋子里只有一張餐桌。風景很好,可以看到南面的大路,由于現在正是下班時間,街道上密集的自行車大軍,佔據了幾乎所有的路面。
「前輩,我工資不多,今天我請。咱們就在這里對付一下算了。」七號給朱軍倒了一杯茶水,就吩咐服務員上菜了。
「當然是你請了,有機會去我那,我安排你。不過我也可以事先告訴你,我也是花我自已的錢。」
‘那樣挺好,公家的錢,上的菜再多,酒再高級,也沒有味,還是花自已的錢踏實。’
「你說是就是唄。」
「你這話和郭開慶那小子挺象,是不是他教你的呀?」
‘姥姥,是我教他的,今天我也豁出來了,來,咱們比比酒量,看你行,還是我行。’
「奉陪到底。」
兩個中年人之間的‘戰爭’開始了,這頓酒足足喝了好幾個小時,七號屬于能喝的類型,他的臉越喝越紅,但口舌並沒有打轉。
朱軍今天也喝得比較痛快,他不停的往自已杯中倒酒,現在已經是第三瓶中度白酒了。
「怎麼樣?我還行吧?」朱軍舉起酒杯,沖著七號晃了晃,一飲而盡。
「湊合吧,你要是在我的老部隊,早就給你喝趴下了。」
‘ ’,小房間的門讓人給踢開了,一個年輕的女人闖了進來,七號見門外的人沒有攔她,大怒道,「你是誰呀,這麼沒規矩,給老子出去。」
女人並沒有理他,她走到了朱軍的身邊,看了看擺在桌上的酒瓶子,突然間,她右手拿起酒瓶,猛地往地上一摔。
「啪」,酒瓶里還裝有半瓶白酒,屋中的地面又很堅硬,酒瓶摔碎的同時,粉碎後的玻璃叉子也就蹦了出來,七號的反應很快,他見玻璃叉子飛向了自已的面門,用左手一擋,頭藏了進去,那玻璃叉子打在他的手臂上,好象還打出了血。
「你誰呀,來人哪,」七號見自已受傷,可就不干了,他大喝一聲。
七號的隨行人員,都闖了進來,看到這陣勢,都不敢上前。
年輕女人手指著七號的鼻子,眼楮充血的大叫道,「你想要他的命嗎?他剛做完了大手術,胃只剩下四分之一了,虧你還是個當兵的,你連傻子都不如。」
隨行人員見年輕女人指著鼻子罵首長,都想上前和她理論,七號攔住了他們,「他才做完手術?我也不知道呀?」
朱軍坐在椅子上,樂呵呵地看著大家,他沒有說話,只見他的臉色從紅轉灰,不停的「倒氣」。
「快送醫院!」年輕女人大聲叫嚷著,七號的隨行人員沒有接到命令,都沒有上前,可是不知是不是外邊有人听到了,一下子進來了好幾個男人,領頭的上前背著朱軍,一溜煙地下了樓。
年輕女人跟在朱軍的身後,領著自已人走開了。
「七號,怎麼辦?」隨行的參謀,等人走了,才反應過來。
七號揮了揮手,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間,七號走到窗前,沖著樓下看了看,這時朱軍一伙人已經到了大門外,坐著幾輛車子開走了,七號又坐在了朱軍的椅子上,看著一屋子的狼藉,他猛得發現,朱軍的餐巾有紅的東西,他打開一看,原來是朱軍吐的「血」。
次日清晨,張文治和兩個副團長,自已來到了七號的房間,向七號作了‘自我批評。’
「沒有你們兩個的事,你們先回去吧,記住了,這筆賬我給你們記下了,你們回去好好給我帶部隊,要是再有這種事情發生,我可把你們的事,向一號進行匯報,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是。’兩個副團長就象得到了‘赦免’一樣,高高興興地離開了軍部大樓。
「你坐吧。」
張文治不象郭開慶,他坐的位置是七號的正對面,並且**坐得很實。
「抽煙嗎?」
「不抽。」
「那喝水,你就自已倒吧。」
「早上喝過了,現在不渴。」
「昨天的事,我想你也知道了,我批準你轉業了。」
還沒等張文治說話,郭開慶滿頭大汗沖了進來,他用手指著七號,惡狠狠地說道,「七號,你,你~~」,郭開慶本來想了好多罵人的話,可是一見七號,沒有好意思說出口。
「是不是朱總經理出事了?」七號從座位上蹦了起來。
「哎」,郭開慶放下了手臂,他蹲了下去,不停的流眼淚。
「老朱怎麼了?你說呀?」張文治也著起了急。
「他現在還躺在野戰醫院里呢,沒有月兌離危險呢,55555555.」郭開慶哭的出了聲,這聲音很大,听得人很是鬧心。
「走,咱們快走,去看看他。」七號打電話調來了一台軍用面包車,三人上車,直奔野戰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