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響之後,左邰不由一愣。
糟糕,這麼近的距離居然打偏了?
不過,讓他慶幸的是,那個上門撒野的人並沒有趁機沖上來……大概是被槍聲嚇呆了。
他趕緊又開了一槍。
「砰。」
……
還沒擊中,這怎麼可能?難道是槍出毛病了?
「砰」、「砰」、「砰」、「砰」……
望著一步步穩穩逼近的吳戈,左邰渾身上下直冒冷汗。開了這麼多槍一點效果都沒有……是哪個混蛋把我槍里的子彈都換成空包彈了?
他的一眾手下可不認同這種觀點……已經有一個人被跳彈擊傷了,捂著腿在那兒鬼哭狼嚎。其他人一邊到處躲閃尖嘯著竄來竄去的跳彈,一邊哀號著︰「左老板……左老板別開槍了,要死人了啊。」
左邰听不見手下的哭號,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吳戈身上。隨著子彈射光、槍機發出絕望的「嚓、嚓」聲響,那個人走到了他的身前,伸手抓住槍管。
「乓」一聲,吳戈掄起手槍,重重敲在左邰的腦袋上。
「你、你他媽的敢打我?」
左邰看著沾到手上的鮮血,哭號著說。
……?
吳戈看上去結結實實吃了一驚。
「我為什麼不敢打你?」他問,「是你不該打,還是你本事比我大?」
他掄起槍,又給了左邰一下。
左邰倒在地板上。大聲嚎哭。
「你等著……我整死你。」
他邊哭邊叫道。
「還嘴硬?」
吳戈掄起槍……然後又把槍扔到一邊,改用手打。倒不是看左邰一副撒潑小孩相令他心生憐憫,而是他看出這家伙一點抗打能力都沒有。幾下打暈了就不好玩了。
「你這小崽子,女乃毛還沒褪,」他無視對方比他還大幾歲的事實,一邊打一邊教訓道,「……一點也不知道學好,小小年紀就敢欺男霸女?外星人都入侵地球了,你還惦記吃喝玩樂?」
想到自己動輒受傷的不公正待遇。吳戈還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左邰在地上縮成一團。
「你敢打我,我不會放過你的。」他一邊哭,一邊反復威脅著。
左邰的強硬讓吳戈大為吃驚。
這小子。還挺有骨氣?他心里嘀咕。
其實,左邰的反應跟「骨氣」啥的一點也不沾邊。只是他從小嬌生慣養,從未遇見過挫折,因此也就根本沒學會退讓、妥協、討饒這一類處事技巧。除了要求。命令、威脅之外他不會別的。
不過。類似退讓妥協這一類的技巧也沒啥高深的,只要有合適機會,他學得也會很快。
現在就是合適機會。
「你給我起來。」吳戈喝道,伸手一把抓住左邰的肩膀。
「我就不起來,我……啊啊啊。」
說起來,左邰比吳戈還高那麼幾公分,不過吳戈還是很輕易地把他拎起來,提到了空中。
左邰雙腳懸空。拼命往吳戈身上亂踢,但每一下都像踢在鋼板上一樣。
吳戈的胳膊。就像起重機的吊臂一樣穩穩當當,任憑左邰如何踢打掙扎都紋絲不動。
左邰疼得渾身大汗淋灕,很快就蔫了。
「兄弟,放手……有什麼話好好說。」
他帶著一絲哀求說道。
吳戈眉頭跳動幾下。
「你叫我什麼?」
他問。
「大哥,大哥……我求你了。」
左邰哭叫道。持續而劇烈的疼痛讓他再也顧不上自己的顏面了。
「大哥?好像還不夠恭敬啊。」吳戈冷笑道。他這麼做倒不是染上了呂小小喜歡「充大」的惡習,而是想一次性把左邰的傲氣打下來,讓他明白他跟其他人其實並沒有什麼分別。
「爺,我知道錯了。」
左邰放聲大哭,一方面是因為疼,一方面是不舍自己維持了二十五年的光輝形象。
吳戈放過了稱呼問題。
「錯了?錯哪兒了?」
他大喇喇地問。
「錯……爺,你說了算。」
左邰疼得熱汗流完流冷汗,只求早點結束這種折磨,什麼都不顧了。
「哼,壞事干多了,自己也記不起來了吧?」吳戈冷冷地說。「行,我也不難為你……前段時間,是不是有人給你介紹對象?人家不跟你談,你背後使什麼壞,嗯?」
「我,我沒有。他們……」
左邰一時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居然習慣性地打算推卸責任。
「還敢狡辯!」
吳戈手上加了一把力。不用看頭頂他就知道左邰是在撒謊。
左邰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嚎。
「是,是我錯。」他涕淚交流地哭叫,「我改……要我怎麼樣我就怎麼樣。」
「行啊。你當初做了什麼事,再給我倒著做回去就行。」
吳戈一松手,左邰掉在地上,癱作一團。
「我是答應了別人,不想把事情鬧大。」吳戈俯身盯著左邰的臉,心平氣和地問︰「你不會跟我耍什麼花招吧?」
「不、不敢。」
左邰渾身顫抖,有氣無力地說。
「你敢也無妨,我倒也不怕把事情鬧大……給我記住了!」——
——————
「左老板……左老板哪!」
確信吳戈走了之後,左邰的手下才眼 熱淚、滿臉悲切地從藏身地爬出來,如燕子般輕盈地向他奔過去。
「左老板,你受苦了。」
「左老板,我扶您起來。」
「還不快去拿藥箱,沒看左老板受傷了嗎?」
……
「滾——」
左邰怒喝道。這幫小人,平時吃他的喝他的花他的,關鍵時刻連點屁用都沒有。
更讓他惱恨的是,他剛才在那個人面前屈服討饒,全讓這幫他平時吆來喝去的奴才看在眼里……這讓他以後還怎麼做人,還怎麼擺譜?
不把那個人查出來千刀萬剮,他這輩子就別指望做人了!
「叫你滾沒听見嗎?」
一個沒眼色的手下還試圖來扶他,左邰抬手就是一耳光過去。
「哎呀……」
耳光還沒抽過去,左邰就捂著自己的左肩痛叫起來。
試圖扶起左邰的手下一時不知所措。
「老板……你這是肩膀月兌臼了。別怕,我來幫你接上。」
中年漢子趕開眾人,抓住左邰的胳膊,一拉一推,「 嚓」一聲……
「嗷……」
左邰痛叫一聲,換右手抽了中年漢子一耳光。
「媽的,你想疼死老子啊?」
他活動活動左臂,咬牙切齒地罵道。
中年漢子全身輕微顫抖著……這是老板,不是徒弟。他告誡自己說。徒弟打師傅當然是不可容忍的,不過老板打手下麼……
慢慢的,他覺得心里平衡多了。
「老板,您看……」
他陪著笑臉說道。
「看看看,看他媽什麼看?」左邰暴怒地揮動手臂,「平時養你們……嗷啊啊。」
左邰手捂左肩,猛踢中年漢子一腳。
「你他媽到底會不會接骨,你誠心想害老子是不是?」
他吼道。
「怎麼,又月兌了……?老板,我給你接,我好好接。」
左邰疼的直不起腰來。中年漢子抓住左邰的左臂,一拉一推,「 嚓」一聲……
「嗷啊……」
左邰痛叫。
「你個老混蛋,你……嗷啊!」
「怎麼老板,又月兌了?您別慌。」
一拉一推,「 嚓」一聲。
「嗷啊……」
「嗷啊……」
「老板……我再來。」
一拉一推……
「嗷啊……」
「嗷啊……」
……
中年漢子滿頭大汗……自己的手法就算比不上骨科老中醫,也比得上一般的專家教授。一個小小的月兌臼怎麼會這麼……真是邪了門了!
吳戈是準仙級的人物,他弄月兌臼的胳膊,能這麼好接麼?
「滾開,你個庸醫。」左邰破口大罵。「快點,備車,送老子去醫院。」
呆看了半晌的眾人一聲諾,紛紛忙開了。
「你,」左邰指著一個人說道,「找人把監控錄像什麼的調出來,查清楚那個王八蛋到底是什麼人,給老子滅了他!」
「是。」
那人斗志昂揚地向門外跑去。
「還有……」左邰喝道,「去找點黑道上的人,把那個妞的爹還有那個警察,先給老子搞殘了再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