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小潭子里洗的快,溜了幾圈就出來了,兩老一小頭發還滴著水,就蹲在石頭上發呆。那邊不時能听到水聲,還夾雜著天蔚氣急敗壞的聲音,听著三個人又深沉地一搖頭,「誒。」
過了一會,在閔逸拍死了五個蚊子之後,終于等到幾個人出來了。天蔚抱著瑞瑞氣呼呼地出來,看那臉色,就是被擠兌厲害了。瑞瑞見到殷侯,身子馬上扭起來,沖殷侯直伸手,「爹!」
殷侯誒了聲,正準備接過來,天蔚用力捏了捏兒子的肚子,一肚子不滿,「就知道你爹,剛剛我被欺負,你怎麼不護著我啊?」
一下護住自己的小肚子,瑞瑞唔了聲,「爹親厲害呢,不用我護著。」
嘿,這小東西居然還學會鬼扯了!天蔚正欲接著捏,殷侯一把將瑞瑞從他懷里救出來,「好了好了,剛洗過澡,別鬧了。」懷里的瑞瑞摟著殷侯厚實的肩膀,沖天蔚調皮地齜了齜牙,弄得天蔚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阿忘見這一家三口鬧得開心,李子欽則是看了看阿忘頭上的玉簪,沾了水顯得更加通透,不由得心情大好。阿忘感覺這人視線一直粘在自己身上,不自在得很,裝作不耐煩地道,「有什麼好看的,不是說要去釣魚嗎?」
好好地多看了幾眼,李子欽豪氣地拉過身邊的阿忘,「走,釣魚去!」
兩個小的大概是有些累了,一路走一路打哈欠,李子欽就將他們一起帶了回去,留在孔叔家里照看著。找了些釣竿,順便挖了些蚯蚓,李子欽還細心地找了四頂帽子,分給其他三個人之後,就去了山下的一條溪澗里。
這溪大家都叫它清北溪,溪水和山泉是同源而生的,所以也清澈得很,不過比不上子母潭就是了。溪水還挺深,不時有些魚蝦嬉戲而過,水面就冒出一陣咕嚕。
半下午的陽光雖然還是有些刺眼了,好在還比較涼爽,天蔚四下瞧了瞧,找了個靠近溪澗的樹蔭,拉著殷侯坐下。阿忘和李子欽也在旁邊找了個小點的樹,解開釣竿,將餌子掛上去,嘩的就扔出去了。
這邊殷侯也給天蔚弄好了,天蔚見阿忘扔到湖心,也屏了口氣,用力往外甩去。甩,再甩,甩不動。回頭一看,天蔚頓時苦大仇深了,為什麼他甩個魚竿都能掛到樹上?
見阿忘在一旁直偷笑,天蔚毫不留情地拒絕了殷侯的幫助,自己上了樹,千辛萬苦地把纏在一起的線解下來,小豬又哼哧哼哧地四只並用下了樹。這回殷侯順利地將鉤子扔到了水里,天蔚就在樹下坐著,等著魚上鉤。等了一會,天蔚覺得魚大概會上鉤了,一把拉起,發現餌子是沒了,魚也沒了。
又過了一會,再提起來,還是沒有。
沒一會功夫,這祖宗已經提起來好幾次了,不僅自己沒釣著,連帶著殷侯的也沒半點收獲。忽的,一道銀鉤一閃,上面一條墨黑的鯉魚不住地扭著,帶著水的鱗片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阿忘得意地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桿子,還特意將簍子放到天蔚身邊,好好地顯擺了一通。
天蔚見李子欽簍子里也有幾條在游啊游,更是不高興,索性站起身,離開了樹蔭。不理會腦袋上的竹笠歪到一邊,天蔚提起竿子,往溪水里遠遠一扔,他就不信這個邪,自己還搞不定這麼些土鱉的傻魚了。
站了半刻,天蔚覺得腦袋上都是汗,魚不見半條,又不見殷侯來拉自己回去,正沮喪地想著要不要自己麻溜兒滾回去。
正想著,忽然就感覺竿子上晃了晃,感覺還挺沉,天蔚立刻來了精神,感覺鉤子被咬實了,馬上將竿子拉起來。正準備沖其他三人得瑟,天蔚就覺得那魚的顏色不太對,這哪有綠色的魚啊?
「臥槽,這他娘的是個王八啊!」
回去的路上,阿忘還笑得直捂肚子,手指抖啊抖地指著垂頭喪氣的天蔚,「哈,王八…王八…」話說到一半,又是一陣爆笑。
天蔚悲憤交加,跳著腳沖阿忘道,「你才是王八,你全家都是王八!」
回到莊子,李子欽將幾尾活魚,外加一只小王八都交給了孔叔。孔叔接過那只碧綠的小王八,還小小地驚奇了一下,「喲,你們釣魚還撿著這玩意兒啦,這王八可是大補的,今晚給你們做王八蛋吃!」
靜默了片刻,余下三人又同時笑出聲,連殷侯都受不住,一邊咬著嘴唇,一邊痛苦地偷笑幾聲。
天蔚看著那只探頭探腦的王八,心里那個悲憤,一腳將它踹翻在地,心里終于平衡了點。小王八四腳朝天躺在那里,無辜地滴溜著綠豆眼轉了一圈,飛快地縮回了殼里。
王八怎麼了,他就是要把這些王八蛋通通都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