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芷，跟他去深圳，我有些擔心。」在廚房里梁樹逸圍著個圍裙，正在案板上切肉絲，蘭芷則心無旁騖地剝著大蔥。「放心吧，我也不是好惹的是不是？」「好，听你的。」蘭芷踮著腳尖躡手躡腳的走回客廳，剛跨進客廳，就看到沈益南正拿著一瓶礦泉水靠在寬大的窗戶旁邊看著她。李副總倒是還鎮定，跟小助理說，「沒關系，你去幫沈總買份財經雜志。」剝對信放。就是這樣，通常越為罪惡的黑夜是掩蓋一切交易的保護傘。他站起來，跌跌撞撞坐回沙發里。她歪著頭專注地拍著他的臉，卻不想他猛的睜開了眼，眼楮照例濕漉漉的，卻稍顯迷茫，看著她的臉有一霎的征忡，像是在竭力地分辨著什麼。這樣挨到天都快發白了，她才沉沉睡去。吃了藥，她勸他進臥房休息，他也沒反對，尚了床問她，「晚上要簽合同，你要跟我一起去嗎？」「你查錦宇做什麼？」不多會兒，蘭芷拉著一個行李箱過來了，臉色倒是如常，看到他們規規矩矩的打了個招呼︰「沈總，李總。」他這才如夢方醒，低頭看短信，公司助理打不通他電話于是發了個短信來，其實他也知道是什麼事情，可他不想因為這些事影響蘭芷的心情，沈益南想讓他手忙腳亂，他卻偏是要氣定神閑。正要轉身，沈益南又啞著嗓子說︰「是蘭芷嗎？」他歪著頭，眼神迷茫，他拍了拍腦袋，「誰是別人？我和你之間還有別人，你想問什麼，直接點。」「你還問我做什麼，你不是很篤定了嗎，我今晚不讓你出席應酬是瞞著你，怕你對你的相好告秘，我把你從柳城弄到這兒來，是對你心懷不軌。」他自嘲的一笑，「你是這樣想的嗎？」門關上了，她無奈地看了看歪躺在沙發上的沈益南，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她替他掖好被子，「先休息吧，你是老總，我還能說不嗎？」他似乎輕輕的動了動，眉也緊緊皺到一處，眼皮慢慢的張開，眼神卻很遲鈍，他打量了她一眼，又閉上了眼楮。蘭芷卻怎麼也睡不著，一閉上眼楮就想起剛才沈益南注視著她時的眼神，有些絕望，雖然燈光不亮，卻能清晰地看清眼白里布滿的血絲，像是向她張開一個巨大的傷口，彌漫出越來越濃重的哀傷。吃完飯，她把筆記本拿到小陳房間，小陳一直在將資料拷貝到文件里，她很忙，眼楮也沒離開電腦，「蘭姐，我正在查錦宇在柳城的業務，你幫我查一查他們在江城的資料。」「親熱完了？你是我的秘書，我都已經過了安檢了，你才舍得打電話來？」他眼神一下凌厲了起來，「你敢試嗎？」她穿著睡衣去開門，站在門口的是小陳，「蘭姐，早上不是沒安排嗎，我去會會深圳的朋友，沈總他們你趕緊叫一下，早餐安排的交給你了。李副總倒是沒架子，讓她找個位子坐下來。他仿佛不屑與她爭執，蘭芷卻執意要問個究竟，「沈總，你開始踫這一行，是因為他？」「你就查錦宇，其他的來之前我們就查好了，只有錦宇是沈總臨時交待的。」沈益南他們回來的時候，她洗了澡正準備上床，就接到李副總的電話，說是沈益南喝得很醉讓她去照應一下，她看了看身上的睡衣，想了想，還是換了身正裝去了沈益南的房間。他靠在那里一動不動，眉擰成一塊兒，「不想吃，」他又重新把自己埋進沙發里，「你走吧，我很困。」她買藥回來的時候，沈益南睜著雙紅紅的眼楮正看著她，不知道看著門口看了多久，見她進來了，語氣竟有點委屈，「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出來這一年都是自己住，想吃得干淨衛生，只好自己動手。」他看了一眼蘭芷，想到剛剛的話，又有些尷尬。「我和你的事能不扯上別人嗎？」蘭芷洗蔬菜的手一頓，立刻說，「我還有別的選擇嗎？」服務小姐連聲道歉，蘭芷用毛巾擦了擦，示意她沒關系，她仍然在想著剛才小陳說的那個話題，她裝作毫不在意的問，「這次來深圳不光是要跟錦宇扯上關系吧，今天沈總是見誰呢？」他有些難受的舌忝了舌忝嘴唇，稍微動了動了身體，聲音暗啞，「不需要了，你出去吧。」蘭芷嘆了口氣，看他生病的份上沒有計較他的小性子，去臥室拿了床被子出來蓋在他身上，決定出門去幫他買點退燒藥回來。「蘭芷，你想回江城嗎？」他將一杯水盡數全喝盡了，又將空杯子遞回給她，「謝謝。」他失神的眼楮掃了她一眼，又重新頜上眼皮，「沒事了，你出去吧。」送餐服務員一走，蘭芷立馬盛了一碗粥遞過去，「沈總，你起來吃點吧。」蘭芷背對著他點了點頭，他的手腳似乎都不受控制了，還是放開了她，「蘭芷，我們，還是慢慢來吧。」梁樹逸第N遍掐斷電話，「沒什麼重要的事，等下再回電話過去。你後天不是要出差嗎，你出差了我就回去。」蘭芷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她低頭一看，手心竟沁滿了冷汗，剛才梁樹逸那個動作，如果真要繼續，自己該怎麼辦？他似乎真的累了，很快就沉沉的睡著了，蘭芷放了杯水在他床頭，盯著他的樣子看了許久，他眼窩深陷，下巴比前尖了許多，唇像個小小的馬自達，微微翹著，像是在夢里有什麼事惹了他不快。梁樹逸的手機又響了起來，蘭芷推開他，「你還是躲開吧，打打下手還成，這電話就沒斷過。」蘭芷坐下來喝了口茶，心想這廝可夠小心眼的，氣到現在。不知道蘭芷說了什麼，他什麼話也沒說，直接把電話給掛了。蘭芷坐到他身邊，用手在他額頭上探了探，真的是在發燒。蘭芷奇怪的回頭，他看了看她，眼神竟有些渙散，「真的是你，我剛剛還以為是服務員。」沈益南起床氣重她是知道的，九點之前還是不去打擾為妙，于是又縮回被窩里躺了會兒。不能不感動，他將手放在水池里沖干淨，用毛巾擦干了，輕輕地環住了蘭芷的腰，他感覺蘭芷的身體一顫，他立刻將手縮了回去，怕嚇壞她，卻不料蘭芷抓住他松開的手，輕輕放在自己腰間。他從地毯上坐起來，兩手撐地，看著她，「想說什麼？」「我說，蘭姐，沈總帶你這上干嘛來了，你難道不知道他們來的目的？錦宇是深圳數一數二的建築材料商啊，難怪你听著耳熟了。」「我現在還是潛鋒的員工。」她戳了戳他的手，「短信」。蘭芷見他這副神情，才知道他的確醉得不輕，她扶起他的胳膊，想將他弄起來，他像是清醒了一些，甩開她的手，又重新跌回地毯上，他以手撫上眼楮，突兀的問道，「你會做讓你後悔的事嗎？」他的眉一挑，臉色暗沉，緊緊的盯著她，「你認為是什麼就是什麼。」zVXC。沈益南仿佛沒有了力氣，他將雙腿支在茶幾上，呼吸更急了，他閉上眼楮說，「蘭芷，喝多了的感覺真不好，我累了，想睡覺，你走吧。」「別的辦法？將辛苦創立的事業放到柳城？」她笑了笑，「不必了，在哪兒過不了呢，江城就江城，跟柳城有什麼不同。」又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公司這麼忙，你還是先回江城吧。」她一踏進去，就被冰冷的空調溫度弄得打了個寒顫，沈益南仍然維持著昨晚她離開時的樣子靠在沙發上，她在茶幾上找到遙控器關掉了冷氣，一看沈益南縮在沙發上也沒蓋被子睡得正沉，白色襯衣上面的幾顆扣子被他扯開了，袖子被擼到了手肘處，頭發倔強地直立著，臉有些發紅，這樣躺著倒真有些感性，她不由的看得入了神。小助理趕緊溜了。李副總這才明白這人之前在惱怒什麼。氣氛正尷尬，門鈴響了，蘭芷起身去開門，「肯定是送餐的來了，你生病了，還是要吃點東西。」「錦宇？」蘭芷眯了眯了眼，說起來她對這次出差的目的還不清楚，「錦宇听著有點熟悉啊。」蘭芷也不多做堅持，洗淨了大蔥遞過去，「沒想到你還會做菜。」「不用。」助理換好登機牌之後三人就頭也不回地去了安檢口安檢，進去之後沈益南偏偏不去貴賓休息室，卻要在侯機大廳侯機。手心里的電話卻突兀的想了起來，她怕吵醒沈益南，立刻接了起來，「蘭芷，睡了嗎？」是梁樹逸。筆記本正開機，蘭芷就問小陳，「除了錦宇，還查別的嗎？我來幫你。」沈益南直直的看著她，聳了聳肩，那意思多明顯，說了你會在乎嗎？低頭看雜志的沈益南頭都沒抬，繼續翻著雜志。「好，我建一個文檔，等下傳你。」這樣的梁樹逸是跟沈益南不同的，是完全絕對的相信了蘭芷，蘭芷心里不由地一暖。沈益南看看雜志又不時抬起手表看了看，每看一次手表，似乎臉色就更黑幾分，不一會兒，始作俑者終于打來了電話，「沈總，你們在哪？」「我去給你買藥去了。」蘭芷揚了揚手里的藥盒。蘭芷剛剛自己的確是這樣認為的，但細細一想又覺得有哪里不對，他惹要瞞她，最好的辦法不就是應該讓她呆在柳城嗎？隨後將礦泉水瓶向沙發上一扔，灑了滿沙發的水，他步履蹣跚地走著曲線，像是要進臥房去，蘭芷急忙上去扶了他一把，他卻很快把她的手揮開，「你離我遠點。」小陳覺得挺奇怪的，心想你是他秘書你都不知道，還來問我。他的心簡直忍不住在雀躍了，眼楮卻呆呆地看著她失了神。她是被一陣緊密的門鈴聲吵醒的，她揉著眼楮一看，已經八點了，她咕噥一句，早上不是沒有工作安排嗎？他輕笑，「你說為什麼？」梁樹逸有些不適應這樣安靜乖巧的蘭芷，心里微微一酸，「你如果不願意回去，我有別的辦法。」蘭芷手一松，他向前走卻被厚厚的地毯絆得摔了一跤，蘭芷看他倒下去半天也沒反應，不禁有點慌了，她蹲子，他趴在地毯上，一動不動，「喂，沈益南，沈益南。」蘭芷答應了一聲，腦子里卻飛快地轉動著，建築材料供應商這一塊沈益南一向不沾，他的工程基本都是把這塊的利潤看得不重，加之行業內的潛規則，一向材料供應商都是由關系戶和甲方來選定，這也算是把這塊利潤分出來給關系戶了，現在他忽然插手這一領域，難道？她不敢想下去了，沈益南好勝心重她是知道的，但她駁了他的面子，也不至于讓他這樣不依不饒吧？小助理平常大多數時間是跟著李副總的，很少跟沈益南出來，這會兒看他發脾氣，嚇得臉都白了。「怎麼？查勤？盯得夠緊的。」他擰開礦泉水的蓋子猛的喝了一口，像是在泄憤似的。她深吸口氣，想到他說的慢慢來，又覺得安慰，她提醒自己，應當盡力，慢慢地融入新的生活。換句話說，我在盡義務。「好」他握著手機就去了陽台上。「為什麼今晚不帶秘書去見客戶？是不是有點不合常理？」真像在說繞口令。蘭芷也不在意，只是不知道沈益南怎麼好好的貴賓室不坐，卻坐在這里，倒像是在等她。半小時後，她打了個電話給餐廳，讓他們送餐上來，她梳洗完畢，時間差不多了，她就去隔壁房間敲門，敲了敲門，發現沒有反應，于是手握門柄，一旋竟然開了，難道是昨晚自己走的時候沒關緊？去了餐廳，卻只有小助理一人。蘭芷「哦」了一聲，覺得這樣的沈益南有些過分安靜了。蘭芷轉身就走，手握到大門手把時，轉過身來，注視著他微弱光影里的輪廓，「沈總，無論你再做什麼，也改變不了我和梁樹逸在一起的事實，這樣下去，或者以後我們會成為敵人，你還要我繼續呆這二個月嗎？」他本是看著心情好了些，這下臉又沉了下去，渾身又罩出一層寒意，「我倒是忘了你一直公私分明。」沈益南帶了個主管市場的副總開車去了機場，到了機場其實他老遠就看到梁樹逸和蘭芷在侯機大廳外說話，蘭芷一直溫柔的淺笑，完全不同于和他在一起時的爭鋒相對。蘭芷面上依舊表情未變，「那不對你也挺好的嗎，你不去就不用去拼酒傷身。」蘭芷的手一頓，服務員正巧過來上菜，踫到蘭芷的手茶全灑在桌上了。他也沒打招呼，直奔櫃台吩咐小助理到櫃台換登機牌，李副總猶豫了一下問他，「沈總，不是還有蘭小姐嗎？不需要等等她？」他以前每次惹了她不開心，總喜歡翹著嘴向她討饒，她對著沈益南向來就立場不堅定，于是很快就投降，咬咬唇上那個小小的珠唇，以示懲罰。門是李副總來開的，看樣子他也喝也不少，眼楮都紅了，看到蘭芷一笑，蘭芷就聞到一股猛烈的酒味，「你來了就照顧一下，我頭也暈，先回去了。」蘭芷無視他的眼神，轉移了話題，「怎麼發燒了，也不說一聲？」蘭芷答應了一聲，關上門，心想自己這個秘書可真不稱職的，大事小事還要靠別人來提醒。蘭芷回過頭來笑著點頭，那笑容讓梁樹逸立刻呆住了，這樣的笑容他曾看過，卻沒有一次是為他而笑的，他無數次看到過她這樣對沈益南笑，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沉溺其中的，這個笑容實在過于純粹，不含任何雜質。他靠在沙發上依舊沒動，像是睡著了，蘭芷咬了咬唇，轉身關上了門。「不過，他對你倒是挺好的，剛才我差點被李總抓了包去應酬，沈總說不用我去，讓我留下來陪你。」「蘭芷，真的可以嗎？」梁樹逸發著抖，圈住她的腰，她的腰很細，圍裙非但沒讓她顯得粗鄙，卻增添了一種致命的吸引力。「我是蘭芷，沈總有點發燒，還在休息，晚上出發前我們電話聯系。」小陳忽然想起來什麼，「哎喲，我們得趕緊吃，剛才沈總走的時候吩咐我吃完飯到房間去查查錦宇的資料。」「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她眼楮四處看了看，「沈總他們呢？」「沈益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李副總和助理兩人對視一眼，隱隱感到沈益南挾著不小的怒氣，也沒敢多問。蘭芷笑，「你現在這樣子，能行嗎？」蘭芷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跟我說話別躲躲閃閃的，我那天說了，以前的事我不會再想了，你也不用不自在。」她拍了拍他的臉，他仍然不動，像是睡著了，「喂，你不會就想躺在這里睡吧？」蘭芷看小陳一臉疑惑地望著她，就假意咳嗽了一聲，轉移了話題，「趕快吃吧，等下我幫你一起查資料。」他有點煩燥，將蘭芷的手揮開，眼楮張開看著她，「別對你的仇人這麼好，否則我之前說的不踫你，可能會做不到。」小助理姓陳，跟小徐一樣是個剛畢業出來的小姑娘，倒是很會察顏觀色，「沈總似乎在跟你生氣啊，蘭姐。」「沈總，我給你叫了餐，你要起來吃嗎？」沈益南听到她關上門的聲音，睜開了眼楮，他烏黑深邃的眼眸在微弱的壁燈燈光下眨了眨，就這麼長時間的直勾勾地緊盯著那扇關閉的大門，像是被人攝去了魂魄。「為什麼來深圳？」她目光一動不動的落在他臉上，他的下巴倨傲的揚著，听她這樣一問竟笑了，「怎麼？你你以為是為什麼？」從上飛機到下飛機，沈益南一直沒有和她說過話，蘭芷也樂見其成，跟小助理打得一片火熱。蘭芷去深圳，梁樹逸執意要去機場送行，蘭芷也不反對，沈益南本是想同蘭芷一同去機場，他打電話給蘭芷，沒想到蘭芷開口拒絕了，沈益南也沒多說一個字，「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蘭芷急忙去拿了杯子倒了杯水，她將水遞給他，卻觸到他皮膚灼熱的溫度。蘭芷這麼盯著看了許久，腿都有些麻了，于是站了起來，去了客廳看電視，看著看著竟就這麼睡著了。蘭芷終于覺出沈益南有些不對勁了，他看了看她，支起身子，又重新閉起了眼楮，「能給我一杯水嗎？」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又伸手試圖去將他扶起來。她掛掉電話一回頭，看到沈益南正靠在臥房門口看著她，「我以為你已經走了。」她看了眼沈益南，只得悄悄地去了露台，一邊小聲地「嗯」了一聲，聲音有些鼻音，倒真像是沒睡醒的樣子，梁樹逸也就沒再多說，囑咐了她幾句，很快就掛了電話。她後來是被沈益南的手機鈴聲吵醒了，一看手機正壓在自己身下，硌得她胳膊生痛，她將手機抽出，電話是李副總打的，說晚上去跟客戶簽合同的事。到了酒店，已經是華燈初上了，她剛剛準備洗澡，小助理打了個電話過來，「蘭姐，到樓下餐廳吃飯。」小助理卻偏偏屁顛屁顛地去給沈益南買了份報紙回來，沈益南接過來時還好好的，坐在那里翻了翻，忽然就怒氣沖沖地將報紙揉成一團給扔了，「這都是些什麼玩意，不是死人就是死人的，坐飛機看這個真晦氣。」「去回個電話吧，」蘭芷似乎了然于心，「別把人急壞。」「咦，沈總沒跟你說？他和李副總去見客戶了。」「能麻煩員工小姐幫我放下洗澡水嗎？我渾身是汗。」他陰陽怪氣的說話，看樣子精神了不少。蘭芷也不理他，伸手在他額頭探了探，好像已經退燒了，又問他，「餓嗎？」他笑得詭異，「你指哪方面？」上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