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蓉蓉從離宮到現在,算起來也有十來天了,而他們卻剛剛出了西耀的邊境,想要到拂月那個組織,卻還需要橫跨正戰亂四起的司南,為了保險起見,幾人決定繞道而行,避開司南,從東制穿過,再到組織,要是沒有遇上晉吳這起事,時間是肯定夠的,可關鍵就在于他們遇上了晉吳,行程上就大大的耽誤了.
晉吳上一次受傷,赫連蓉蓉幾人就一天幾十里的速度前進著,一遇上小鎮就停頓,這樣算起來,想要在規定時間里趕到組織,就必須要快馬加鞭了,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晉吳竟然又受傷,那麼行程也只能再一次被耽擱。
赫連蓉蓉倒是無知無覺,可是拂日卻有些等不及了,她的毒時刻折磨著她,要是在組織規定的時間里面沒有到,那麼她就這能是死了一條。
夜里起風了,吹起了拂日垂在耳旁的長發,她獨自一人靠在樓上的扶欄旁,看著天上的月牙,面上說不出的凝重,听到腳步聲,拂日的瞳孔猛地睜大,長劍一出,便架在了來人的肩上,動作雷厲風行,完全不拖泥帶水,眼中閃過的那道殺意很是懾人。
「嘖嘖嘖……小心一點,刀劍無眼,要是我死了,你們主子在乎的那個小鬼可能就真的要掛了啊!」江源帶著吊兒郎當的笑意,用手彈了彈抵在他脖子旁邊的長劍。
拂日默不住聲,只是深深的看了眼江源,然後將劍慢慢的收回,就打算離開,可是江源那可能那麼容易讓拂日離開,憑著自己的高大的身軀打住了拂日的去路,說道︰「怎麼見到我就想走?我就這麼遭人不待見嗎?」
「你現在應該替晉吳療傷才對,怎麼有閑工夫在這里閑逛?」拂日清冷的嗓音回響在空中,眼楮直視著前方,完全不將江源放在眼里。
江源攤攤手,擺出一副無奈相,說道︰「我也是人啊!這樣持續輸出內力也是很費力的啊,適當的休息是必要的吧!」
「那就回房休息!你不是被晉吳捅了一刀嗎?」拂日順著江源的話,隨口一說。
江源眉梢微揚,彎下腰,饒有趣味的看著面無表情的拂日,問道︰「你說這話,難不成是在關心我不成?哈哈哈……看玩笑而已,何必當真呢?」
見拂日皺眉,江源連忙打住,收起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眼楮不斷的在拂日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瞟著,沉聲問道︰「你似乎也中了什麼了不起的毒吧!你就打算這麼耗著?我可是听阮貴妃說了,你那個組織給了你什麼藥,時限只有一個月呢!」
當做沒有看到拂日要殺人的表情,江源繼續說道︰「從離開西耀皇宮算起來,也有半個月了吧!你真的能按期回到你的那個組織嗎?遇上那幾個小鬼不在你的預料中吧!」
拂日面上有些不耐,聲音中也帶著煩躁,瞪視著一臉笑意的江源,低聲問道︰「你究竟想說什麼?明人不說暗話,你就攤開了說吧!」
江源點點頭,說道︰「姑娘果然是個爽快人,做事情也是干淨利落的很……」
「我不保證會為你做任何事情!所以對于你接下來要說的話,我保持沉默!」拂日把話說在前面,這個江源狡猾的很,她並不想與這個人有太多的牽扯。
「這是當然!」江源做出很吃驚的樣子,那個眼神好像在說,你怎麼就這麼看我啊!「我所做的一切必定是為了姑娘的安危著想的!」
拂日冷哼一聲,對此表示不屑,說道︰「這些客套話就不必說了,你到底想做什麼?」
江源也不多說別的了,直接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在拂日面前晃了晃,「這個東西你應該不陌生吧!是阮貴妃給我的藥,也是委托我必須交給菀妃吃下的。」
「你想要我給赫連蓉蓉服下?呵呵……沒想到你竟然還會听阮貴妃那個女人的話?他究竟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這麼死心塌地?而且,你以為我會听你的話,將這個給赫連蓉蓉吃下?」拂日將江源擺在她面前的藥一推,就想離開。
江源也不攔著,只是風輕雲淡的說了一句,「我可以讓那三個小鬼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此話一出,拂日果然停下步子,雖沒有轉過頭,但是江源知道,魚兒上鉤了。隨即再接再厲說道︰「那三個小鬼很麻煩吧!行程完全被那三個小鬼頭給耽擱了,這樣下去,等待你的只有毒發身亡,可是要是除掉那幾個小鬼,你就可以免去這個後顧之憂!」
「那麼,這樣做對你來說,又有什麼好處?晉吳一死,赫連蓉蓉必定會被激怒,你的死期也就不遠了!這對你根本沒有任何好處吧!」拂日的眼光變得越發的犀利,直擊重點。
而江源的眼神晦暗不明,听完拂日的話後,沒有說什麼,而是自個兒走到扶欄前,靠在上面,輕笑出聲,神情有些淡漠,說道︰「慕容麒傲殺了我二十幾個兄弟,你以為我會就這麼算了嗎?不報仇,我是不會甘心的!」
江源這麼一說,拂日才想起,好像這個江源的同伙是去攔截慕容麒傲的人手了,原來都被殺了啊!怪不得現在一個人出動,不過,竟然向赫連蓉蓉報仇,是不是太過牽強了些?
「可是這樣也不該是想赫連蓉蓉報仇吧!她可沒有招惹你啊……!」拂日腦中靈光一閃,戲謔的瞧著江源,說道︰「是因為殺不了正主,所以就那旁人來撒氣?你這個男人還真是沒有擔當啊!有本事就去找慕容麒傲報仇啊!」
江源對拂日的戲謔不置可否,無奈的笑笑,說道︰「我倒是想殺了那個男人,可是想要近他的身談何容易?我可不會白白的葬送自己的性命啊!與其殺一個殺不了的人,還不如從他身邊的人下手,比如說,他心愛的女人……」
「心愛的女人?」拂日對此有些動容,眉梢一挑,「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赫連蓉蓉會是慕容麒傲心愛的女人?你從什麼地方看出來的?那日的情形你也是看到了的,要是赫連蓉蓉當時沒有醒來的話,可能早就下地獄了啊!若真是心愛的女人,會這麼對她嗎?」
然而江源對拂日的話卻不認同,搖了搖頭,一副了然一切的模樣,說道︰「呵呵,本來我也是這麼說服自己的,可是後來我卻改觀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听明白了江源話中有話,拂日也來了興致,她對慕容麒傲那個男人也是好奇的,那個像是將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如同神祗一般的人物,也會像普通人一樣愛上別人嗎?別開玩笑了,這不是將自己的弱點暴露給敵人嗎?
接到拂日投過來的詢問視線,江源對此表示預料之中,即使是他,也被驚訝了一番的,「你大概還不知道吧!西耀皇城可是發生了一件大事啊,那個清高的不可一世的阮貴妃,竟然被人撞見了與別人的媾-和之事,隨後又售出了詛咒用的小人,而詛咒的人,真是西耀的皇帝!」
「你說什麼?阮貴妃?怎麼可能?」拂日大驚,阮貴妃是怎麼樣的人物她會不知道嗎?那麼精明的人物,怎麼可能傻到被人抓住這麼大的把柄,無論是哪一條,都能置她與永無翻身之地。又聯系到江源說這件事的理由,拂日眼楮一眯,說出自己的猜測,「是翎王干的?」
「除了他,還有誰能有這麼大的本事?」江源反問一只手插進自己的頭發里,半遮住自己的臉,眼神閃爍著狂野的意味,「真是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敢和司徒家一下子杠起來,真是太囂張了啊!」
「司徒家?就是那個一直作為他後台的司徒家?話說回來,阮貴妃好像是司徒老爺子的ど女,她下台,意味著翎王是要和司徒家決裂嗎?」拂日自言自語道,隨即一笑,西耀的事情與她何干?只是覺得阮貴妃有點可悲了,心心念念的男人,竟然能這麼毫不留情的陷害自己,真想看看當時阮貴妃是用怎麼的眼神看待翎王的,是絕望嗎?不,應該是徹骨的恨吧!
「他這算是徹底和司徒家鬧翻了,而這一切,赫連蓉蓉在其中起到了最大的作用啊!」
「你的意思是,翎王完全是為了赫連蓉蓉才與司徒家鬧翻的額?」拂日又是一驚,向他那樣的男人也會做出這麼不理智的事情來?
不料,江源卻是不認同的說道︰「那倒是不至于,即使沒有赫連蓉蓉這個人,他與司徒家撕破臉也是遲早的事,像他那樣的男人,可不會縱容別人騎在他的頭上啊,司徒家仗著是他的近親,橫行霸道不輸以前皇後**,慕容麒傲自然不會坐視不管,只是……」
「只是……?」拂日心跳加快,越發的好奇。
「赫連蓉蓉在其中充當了催化劑的作用啊!沒有她,那個男人不會將這件事情這麼提前的,畢竟他現在的地位還不是太穩,司徒家雖然囂張,可是也還是個助力,但他卻提前與其撕破臉,無疑是又為自己增加了一個敵人!試問,要是他真的不在乎赫連蓉蓉,又怎麼會做到這個地步?」
「……」拂日不做聲了,因為她也認同了江源的話,慕容麒傲果然是很在乎赫連蓉蓉的,因為阮貴妃曾協助她劫走赫連蓉蓉,結果就落得了這個下場。
拂日突然有一陣後怕,當日,慕容麒傲肯定是對她和拂月起了殺意的,要是沒有赫連蓉蓉的阻攔,她們肯定已經身首異處了,拂日捂住自己心髒的位置,企圖遏制那超出正常頻率的心跳,真是太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