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夜里因為人為的關系被染上了一層肅穆的氣息,凝重的氣氛使人喘不過去了。
在一處小客棧里,那個人影立在樓上,默不住聲時,如同鬼魅一般,兩人正是拂日與江源。
听了江源的話後,拂日忍不住顫抖的身體,回想起那日的情形,慕容麒傲眼中的殺意乍現,手隨意一揮,四周的侍衛「唰」的一下子舉起長弓,箭頭無一例外,指向的全是她與拂月,想到那個男人說要殺的人,也只有她與拂月兩人,其中並沒有包括赫連蓉蓉的吧!
瞳孔微顫,有些失神,隨後盯著那個立于黑夜中的人,問道︰「即使這樣,我也不可能讓你對赫連蓉蓉不利,要是她有什麼閃失,我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江源抓了抓頭發,嘆了口氣,心道這個女人果然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于是又說道:「事情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差吧!阮貴妃給的這個藥,不會一瞬間就發作,在到達你的組織的那段時間里,她不會又任何反應,你們等到了組織在出現什麼狀況,那就不是你的錯了吧!組織里的人想要懲罰你也沒有理由。」
听了江源這番話,拂日不為所動,笑道:「若我不與你合作呢?」
「那麼你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時間流過,自己毒發身亡。」江源此話一說,拂日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帶著怒意瞪視著江源。
江源也只是攤攤手,表情是十足的無辜,說道:「別這麼看著我,我也是說的實話,有這些小鬼在,狀況就不會斷,你想如期到達組織那是不可能的。只有殺了這些小鬼,你才有可能按期到達組織,而能殺了那些小鬼的人,就只有我!怎麼樣?合作嗎?」
拂日冷哼一聲,卻沒有再多說什麼,但是江源卻知道,這個女人心動了,走向拂日,把藥交給她,俯下頭,低聲說道:「要是合作的話,就將這個藥給赫連蓉蓉吃了,我也會履行我的事。」
拂日緊緊的握著藥,一聲不吭的走了,而江源卻露出了得逞的笑意,本來還算的上英俊的面容浮現出瘋狂的神情,自言自語道:「慕容麒傲,你殺了我那麼多人,就拿你心愛的女人來償還吧!錐心的痛楚,你也要嘗嘗!」
次日,當江源看到拂日將他給的藥磨成粉末,一層一層的均勻的涂在了赫連蓉蓉喝水的杯子上時,笑意就更深了,在赫連蓉蓉用那個杯子喝水時江源都忍不住要大笑了,事後,拂日找上了江源,臉上面無表情,語氣也是淡淡的,說道:「我已經按你的要求做了,現在該輪到你了。」
江源連連點頭,隨即又好奇的看著面前的女子,說道:「我還以為你怎麼著也會猶豫一下,結果這麼干脆,你這個女人果然夠狠!」
江源話中的諷刺拂日停在耳里,也不往心里去,只是臉色蒼白了幾分而已,平淡無波的聲音響起,「既然要做,就要干淨利索,我這麼做這是為了自己,有什麼好猶豫的?」
「你不是挺在乎赫連蓉蓉的嗎?」江源眼楮微眯,緊盯著拂日,「在阮貴妃那兒那麼護著赫連蓉蓉,現在卻眼楮都不眨就把人家給賣了,不太像你的作風啊!」
「當時是因為我看不慣阮貴妃的作風,不想看她太過得意罷了,可是現在卻不同了,我的生命受到了威脅,和赫連蓉蓉的命相比,我當然是更在乎自己的命了!」拂日說的合情合理,即是是江源也無法看出什麼破綻?
江源看了拂日好一陣,確定拂日沒有說謊後,才真的笑了,說道:「這倒是事實,有什麼比得上自己的命更重要的?好!既然你辦好了這件事,我也絕不會讓那群小鬼看見明天的太陽。那麼,回頭見!」
江源擺了擺手,留下一個蕭瑟的背影,而拂日卻泛著冷笑,背道而馳。
赫連蓉蓉一直和尤溪白芷守在晉吳的旁邊,因為沒有睡好覺的原因,幾人的眼眶都有些泛著青色,特別是尤溪和白芷,眼楮腫的像個核桃一樣。
白芷抽泣著,扯了扯赫連蓉蓉的衣服,聲音因為哭得太多而變得有些沙啞,「師傅,晉吳什麼時候才會醒來啊?他從來沒有睡過這麼久,我好想他!」
揉揉白芷的頭發,赫連蓉蓉嘆息著,眼楮盯著床上睡得一臉安寧的晉吳,擠出一抹笑容,說道︰「放心吧!晉吳很快就會醒來的,對吧,江源!」說著,眼楮瞟向靠在一旁的牆上的江源,眼中帶著一絲警告,江源說過,今天他就會為晉吳療傷。
江源扯出一絲笑意,立起身來走向赫連蓉蓉,說道︰「這是當然,就算我不為這個小鬼著想,我也得為自己的性命著想不是?我可是很惜命的啊!」
赫連蓉蓉也不再和江源打太極,晉吳的情況很不樂觀,雖然她向白芷保證晉吳不會有事,可是心里還是直打鼓,淡淡的說了一聲,「那就快點辦事吧!」
赫連蓉蓉沒有了說話的興致,江源也不自找沒趣,倒是一旁的兩小孩腫著核桃似的雙眼可憐巴巴的看著他,說道︰「叔叔,請你一定要就醒晉吳。」
江源被看得一愣,可是心中卻泛著冷笑,救這個捅了他一刀的小鬼?他又沒有吃錯藥,現在他就是後悔當時自己怎麼沒有再多出來一份力道,一掌打死這個可恨的小鬼,不過要真是那樣,說不定當時他就被眼前這個女人毒死了。
想到這個,江源的眼楮倏地變得幽深,泛著刺骨的殺意,白芷雖然不知道什麼叫做殺意,可是也被江源此刻的眼神給嚇了一跳,連忙縮到尤溪的身後,看上去有些怯生生的,而尤溪由于天生的敏感,對江源這個人一直存了戒備的心理,見白芷也被嚇成這樣,忍不住回瞪過去,像個護食的小狗一樣。
江源眉梢一挑,饒有趣味的看著尤溪和白芷,一個罕有的紅眼小女娃兒,一個標致水靈的小鬼頭,要是賣出去應該會很值錢吧!
「你在看什麼?」赫連蓉蓉見江源遲遲沒有動作,而尤溪和白芷都有些炸毛的樣子,忍不住皺起眉頭,心中煩悶的很,忍著不耐說道︰「要做的話動作就快一點,還有,收起你那貪婪的眼神,這些孩子不是你能踫的!」
赫連蓉蓉的話語太過冰冷,江源夸張的打了個寒顫,干笑幾聲,連連擺手說道︰「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這些小鬼太可愛了,所以就忍不住……」
不等江源說完,赫連蓉蓉就打斷他的話,聲音越發的不耐,「你說完了嗎?」
江源瞬間語塞,心中也有了一絲惱意,赫連蓉蓉這個女人實在太不討人喜歡了,個性差得很,還沒有拂日那個女人討他的歡心,一想到赫連蓉蓉已經中了毒,他就忍不住泛著冷笑,她能囂張也只有這個時候了,等毒發的時候,看她會是怎樣的丑態,只是可惜了她這麼好的相貌,年紀輕輕的就香消玉損,可惜了。
江源不在說話,而是走到晉吳面前,將他扶起來,對赫連蓉蓉說道︰「我會運功給這個小鬼打通筋脈,疏散那些積累在他體內的淤血……」說著,就準備運功,可是就在這時赫連蓉蓉又打斷,並且遞給江源一粒藥丸。
江源看著赫連蓉蓉手中的藥丸,眼神變得陰霾,似笑非笑的看著赫連蓉蓉,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赫連蓉蓉眼楮都不眨一下,毫不忌諱的說道︰「害怕你使陰招,所以把這個藥吃下去,我要看到晉吳活蹦亂跳的出現在我的眼前,我才會給你解藥。」
江源眼中浮現殺意,笑意加深,「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是!」赫連蓉蓉直言不諱,「你至于我,就是一個要奪取我性命的人罷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你還是怎麼樣的人,你也別忌諱,這藥單獨服下就是毒藥,等晉吳好了,在吃下我給你的解藥,配合在一起就是大補的藥,這樣一來,你也不吃虧了吧!」
江源冷笑,將赫連蓉蓉遞過來的一口服下,心中也在迅速的盤算著,本來他是想一舉殺了晉吳的,可是這樣一來,還真是不好動手了,雖然他在拂日面前說得為了兄弟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可是那也是為了增加在拂日面前的好感度罷了,真正的他,正如剛才對赫連蓉蓉所說的一樣,他是很惜命的。
到最後,江源的內力像是不要錢的往晉吳身體里面輸,而晉吳也是個奇葩,對他的內力完全沒有排斥,反倒是想過無底洞一般,拼命的吸收他的內力,結果江源都有些招架不住,連忙收手,臉上盡是大顆大顆的汗珠。
收回內力,晉吳又無力的倒了下去,可是臉上卻是紅潤了不少,應該是沒有大礙了,江源心里卻在滴血,一會兒又要殺死的人,竟然lang費了他這麼多內力,實在lang費得緊,而且晉吳的筋骨奇特,是個練武的奇才,要是能加以利用的話,倒是能變成一個很好的殺人機器。
這樣一想,江源又有了一番打算,他會帶走著三個小鬼,那兩個拿去賣了,這一個就帶回去改造,可是他的算盤打得太好,卻不知道這個世上有些人是動不得的,赫連蓉蓉就是其中之一。
打開門後,守在門外的尤溪白芷一下子就沖了進來,跑到晉吳的床邊,握住晉吳的手,已經有了常人的溫度了,面色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赫連蓉蓉也感嘆,武功原來是這麼神奇的東西,比那些藥有用多了,對江源的眼神也變了,說道︰「等晉吳一醒,我就會給你解藥,到時候你就可以離開了!」
江源只是可有可無的笑了笑,他會離開,可是絕不是就這樣離開!不過這些,還是先隱藏在心里面吧,先將解藥弄到手才是最重要的!
赫連蓉蓉說完後就進屋子里去了,也沒有看到江源陰險的笑容,倒是隨後到來的拂日略帶疑惑的盯著江源,顯然是在問,怎麼和約定的不一樣?
江源也不多說什麼,直徑的離開了,看也沒看拂日一眼。
拂日轉過身看著江源,眼神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