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如瑟正要伸手去扶,沒想到錦川的速度比她還快,一眨眼的時間都不到,就將凌雪摟進了懷里。
「這麼燙!」君如瑟伸手探向凌雪的額頭,驚訝地說道,她沒想到凌雪竟然這麼能忍,在他們兩人面前竟然一點虛弱都沒表現出來,若不是她現在暈倒了,或許兩人還發現不了她的異樣呢。
錦川低垂著眼看向懷里的人兒,伸手搭上她的脈,一時間,他的眸子各種色彩翻涌,卻被他的睫毛擋住了,沒有讓君如瑟發現。
「她怎麼樣?」君如瑟看著錦川只是看脈並不說話,心急地問道。
「麻煩君姑娘吩咐伙計收拾一間干淨的房間,我要為她施針。」錦川沉聲說著,飛快的語速卻出賣了他的緊張。
「你懂醫術?」君如瑟挑眉,看他年紀輕輕的樣子,醫術不見得多精湛吧,要不她還是去醫館請大夫來。
錦川看出她的懷疑,鄭重的點了點頭,也不怪乎她會懷疑,他師父當年傳他一身所學的時候都感概他的妖孽,這麼小的孩子放到整個蒼瀾大陸上,打死也不會有人相信他竟然那麼厲害,不過現在不是跟她解釋這個的時候。
「好,我這就去準備。」君如瑟應道,她看得出他的堅定,他在凌雪的身邊比她長,看兩人的關系,他自是不會拿她的性命開玩笑。
凌雪不知自己經歷什麼,她的意識很模糊,想要醒來,可是卻總有一個聲音在勸她睡覺,那個聲音一直在她腦海里盤桓不去。
她真的好想從此一睡不起,可是總覺得還有什麼事沒有完成,是什麼事呢,她竟然想不起來了,更是想不起來她為什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一片混沌,她沉沉的閉上了眼楮。
******************七天後,流雲城里最繁華的酒樓,此時正是傍晚時分,大堂內全是人,人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近日城里發生的一件大事。
「听說了沒有,那如日中天的許家前兩天死人了。」一人神秘兮兮地說道,殊不知他的音量已讓不下三桌的人听到了。
「是啊,我也听說了,那人死的真是慘,听說是得罪了什麼不該得罪的人。」坐在旁邊的人插話道。
「我听說啊,那人是許家嫁出去的寡婦帶回來的兒子,在許家沒什麼地位,在流雲城里卻是囂張的很,這樣的人死了也好,死了清淨。」另一人接著話說道。
誰知,沒等其他人說更多,一道極其憤怒地聲音就傳了過來︰「你們好大的膽子,膽敢這麼說我弟弟!活的不耐煩了麼?」
幾人一听這話的意思,頓時知曉,這人是那寡婦帶回來的另一個兒子楚鳴,當下也不敢多說什麼,灰溜溜的從正門走了,楚鳴也沒有為難他們。
議論的正熱鬧的眾人,被他這一喝,頓時沒了興致,卻不想,又一道幽幽的泛著冷氣的聲音響了起來︰「活得不耐煩的是你。」
眾人循著聲音向樓上看去,能在樓上的房間內佔有一席之地的,都不是好惹的主,看來這個一直仗著許家勢力橫行霸道的公子哥,恐怕要吃虧了。
「你又是什麼人?藏頭藏尾的不敢見人麼?」楚鳴氣勢不減,雖說這人他不一定能惹得起,可是當著這眾多人,他不想落了自己的面子。
「哼,將他趕出去,從今後許家的人再不許踏入這酒樓。」重重的一聲冷哼傳來,眾人這才听清,說話之人竟是個女子,流雲城里何時有過這樣一個膽敢和許家叫囂的女子了?
這邊的楚鳴此時卻是沒有心思想這麼多,他只知道若是今日他真被人扔出去,回到那個該死的許家還不一定會受到什麼待遇呢。
想到這里,他目光發狠的盯著正向他走過來的幾個打手模樣的人,擺出一個架勢來,似是想要大打一場,要知道他也是學過兩手的,雖然不輕易在人前展現他的武學,對付這兩個小混混還是綽綽有余的。
可誰知他的拳頭還沒踫到那兩人的衣服,他整個人就飛了起來,以他的眼力根本看不清對面之人是怎麼出腿的,只一招就將他絆倒在地,摔得他一陣眩暈,看到他不堪一擊的模樣,來人嗤笑了一聲,一腳將他踢出了酒樓的大門外。
旁人听著門外傳來「砰」的一聲悶響,知道是楚鳴的身子落地了,全都再沒了興致談笑,這到底是何方神聖,敢在流雲城動許家的人?
「你們不覺得剛剛那女子的聲音有些耳熟麼?」幾個人到底還是控制不住好奇心,壓低聲音說道。
「是啊,我也覺得似是在哪兒听過。」另一個若有所思。
「你們听著像不像君家大小姐的聲音?幾年前,我可是有幸遠遠的听過她的聲音,還偷瞄過她的容貌,當真是美極了。」另一人說著,似是沉浸到回憶中去了。
「出來了,出來了。」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只見剛剛傳出女子聲音的房間門扉緩緩打開,一道曼妙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
「真是君家的大小姐啊,真是她。」一人興奮地喊道。
「不是說君家沒落了麼?怎麼她還敢在這里跟許家叫板?」私下里,一人偷偷和另一人咬耳朵。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君家大小姐神通廣大,不知從哪兒請來了幫手,短短幾天之內就將許家壓的抬不起頭來,當真是好手段吶。」另一人不無驚艷的說著。
一時,大堂內因為君如瑟的出現,議論聲四起,她自己倒是跟個沒事人一樣,緩步走出酒樓,上了馬車,吩咐車夫離開。
而此刻,橫躺在大街上,忍受著身上的疼痛的楚鳴竟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起來,就算是許家的僕人攙扶他去就醫,他的罵聲也不絕于口。
坐在馬車上的君如瑟卻是微微一笑,怪不得凌雪告訴她這楚鳴不足為懼,若是他今日能忍氣吞聲乖乖溜走,將來伺機報復,她還會防備著他點。
沒想到他就這麼在大街上撒起潑來,當真是沒有腦子,對于這樣的人,她就不必費心思去對付了,交給君家下屬的任何一人都能把他壓的死死的。
馬車很快到了君家的門口,停了下來。「小姐,那姑娘醒了。」李伯的聲音在車外響起。
一天中的最後一縷光芒打在馬車的車簾上,如玉的縴手急切的掀開車簾,溫和的陽光照在君如瑟的臉龐上,有如給她鍍上了一層奪目的光暈。
李伯不禁在心里暗嘆,這樣的小姐真是美的不可言說,連柔和的陽光也只有給小姐添彩的份兒。
只是,美好的事物向來不肯在人的眼前多做停留,君如瑟很快從馬車上跳下來,吩咐道︰「快帶我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