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水心心登機赴越,一個人去度蜜月。
在內排機場下了飛機,剛剛打開手機,沃原的電話就進來了,其實開機只是她的習慣,並不是要接打電話,往常到越南她完全不必辦理國際長途,已經習慣無人找她的生活。
此時看著手機屏幕上沃原的號碼倒也不詫異,也想起俞羲叢臨走時的叮囑︰手機必須隨時隨地保持開通。
她笑了,婚姻啊婚姻!讓一個孤獨的人有了一個模糊的伙伴。
沃原遵俞羲叢的意思為她預訂了賓館,照沃原電話所講的地址尋過去,是河內為數不多的一家五星賓館,訂的是總統房。她對現在的生活質量不驚異,所有奢華都已在婚後顯現,她波瀾無塵。婚前大姐二姐談論過媒體描述中的俞羲叢︰海外名校生物學博士,某某人的曾孫,某某某的親孫,祖上甚至追溯到了清朝名士,年齡雖然稍大些,但有飛機有船沒太太。兩位姐姐說這些話時凝視著她的眼,以為她會興奮激動,但她只是淺淺抿唇,她們不了解她的,沒有人了解她的。
……
簡單洗漱後,她背起背包向莊進街趕去,心情如每一次趕往那里一樣,胸中窩著一個脆弱的嗓子在哀哀哽咽,目的地叫她心緊,她坐在轟隆隆的倒騎人力車上雙目痴迷,這里比每次來都陌生,上次來,其實也是不久前,三個月前。那時她還是個21歲的女孩,此次她成了‘女人’。
想到這,她微微低頭,自己都覺得自己陌生了,她的身體發生了顯著變化,她總覺得俞羲叢鑽進她的身體里,無時無刻的跟著她,又不真正靠近她,不遠不近、朦朦朧朧。
當然,成為女人有成為女人的好處,她有家了,她一再用這句略顯牽強的話寬解自己。
到了莊進街,她如往常一樣夢游般的走,走,走。
巴茶瓷、木偶、煙草,商品琳瑯滿目,可這都不是她要看的,她的眼楮完全在人們的臉上,尋找那張不太確定的面孔,我來了,我來救你了。
每一張暗黃的臉都叫她心髒停滯一刻。
她一直游走到街店全部打烊,毫無收獲,再一次失望了!
傍晚向賓館返回時,她渾身疲軟,不,是心疲軟,她抱膝坐在人力車上默默垂淚。這麼多年,她苦苦尋找,一次次地奔波,卻一絲光線看不到。夜里淺淺一覺,天蒙蒙亮就再次往莊進街趕,她自己也想過這不是辦法,可這不是辦法的辦法卻是唯一的辦法!中午的時候俞羲叢來電問候,簡單聊了幾句,听得出他心情愉快,末了還來了一句輕松話,他說︰「不要給我帶禮物,尤其是帽子!」
水笑了,轉而撫額沉思,想這個大老板暫時還沒有把她當擺設,閑置一邊不聞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