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宮含元殿。
「莫離,派人到各宮門查問,看看孟長歌有沒有出宮!莫可,再加派人手,到各宮各苑逐一尋找!還有,寧談宣那邊,有沒有動向?是否……」
長歌沿著殿外走廊慢步而來,東偏殿內,帝王急怒的命令,隱約傳入耳中,她鳳眸微怔,身旁郭順一凜,拔腳奔入殿門,口中大喊著,「皇上,孟大人回來了!」
未及跨入門檻兒,幾道身影由內躥出,快如閃電般,將長歌圍堵在中央!
「孟長歌小祖宗,拜托你別玩仙人跳好麼?」莫可拱手,深深一揖,語氣極其無力。
莫麟抹額,「你想嚇死我們是不是?你走不走無所謂,關鍵連累我們……」
「閉嘴!」
他話未完,莫影一聲低喝,而長歌則同時一腳踹過去,似笑非笑,「小爺仁善,但你若再廢話,小爺便跟你私奔,連累你誅九族!」
莫麟整個人一震,幾乎是剎那便發白了臉,遂嘴角抽搐不停,「你這小混蛋好凶殘!」
私奔那是多大的罪名啊?而且私奔的對象是皇上的女人!
莫影和莫可用力吞咽著唾沫,笑得格外難看,「別這樣,有話好商量……」
長歌懶懶的扯唇,「哦,我想起來了,你們仨兒是兄弟,這九族肯定少不了你倆的份兒啊!」
「少貧嘴了,進來!」
殿門口一道熟悉的男音忽然插進來,長歌扭頭,對上尹簡晦暗陰沉的神色,她推開擋路的人,大步上前,單膝一跪,「叩見皇上!」
外面,眾侍在場,尹簡只道了句「平身」便折返回東偏殿,長歌起身,抿起唇角垂頭跟入,高半山等宮人,飛速退出,殿門在身後緩緩關閉。
殿內,只余二人咫尺相對。
「你去哪兒了?怎麼不听朕的話,好好在宮里休息?」尹簡長臂伸過去,將長歌的手攥在掌心,細細摩挲,語氣略為責備。
長歌淡淡扯唇,「我去皇城牆看風景了。尹簡,是不是我做了你的女人,便代表著我失去了自由?」
「怎麼這麼說?朕沒想束縛你,只是你不打招呼的失蹤,教朕擔心你罷了。」尹簡蹙眉,牽長歌自椅上坐下,他凝著她的眼神銳利,「長歌,你心情不暢麼?」
「嗯。」長歌抿唇,鳳眸微微一閃,她順水推舟的撒嬌,「在宮里憋很久了,尹簡我難受。」
尹簡微嘆,攬她入懷,與她依偎細語,「朕知你喜自由,這一個多月來,你為朕困于深宮,朕心甚疚,總想尋個時機,攜你出去散散心,奈何局勢不穩,今江南軍情之急,你亦知曉……」
「尹簡。」長歌一聲嘆息,她反手環抱住他,柔聲道,「你是皇帝,肩上責任重大,在此關鍵時刻,自不能拋國棄民昏庸玩樂,我理解你亦能體諒你,更不曾埋怨你,我會耐心等你閑暇時與我同游。只是,我經久不見離岸,著實記掛的很,你可不可以允我先出宮,回趟四海客棧呢?」
尹簡劍眉立刻蹙起,「離岸?」
「是啊。你答不答應?」長歌好笑的看著他,語氣略帶揶揄,「不要告訴我,你還在吃離岸的醋?」
尹簡俊顏染上幾分尷尬,但不過須臾,他便理所當然的挑眉道,「朕就是吃醋,離岸對你心思不純,朕怎能不防備于他?」
「呵呵,作為男人,作為一國之君,你須得心胸寬廣,海納百川啊!」長歌莞爾,失笑連連,「況且,離岸待我,不過是手足之情,你擔憂過度了!」
「手足之情?孟長歌,虧你心思玲瓏剔透,遽然……」尹簡眉睫頗深,語到中途,唯恐長歌上心,又壓了回去,只道,「總之,朕明確表態,朕不喜你找離岸,他待你種種,都教朕吃味。」
長歌無奈,她縴指戳在他胸膛,嬌嗔道,「你干嘛呀?離岸確實待我好,但我若對離岸有男女之情,那我的……」她羞惱的頓了頓,鳳眸微瞪,「我的處子身,還能輪到給你麼?」
她不提還好,這一提,尹簡原本覆在她肚月復的大掌,竟不規矩的下滑,往她腿心而去,她低呼一聲,臉龐緋紅,「*,你干嘛?不許輕薄我!」
「丫頭,你是朕第一個女人,朕必不負你,但你得答應朕,這輩子,你只要朕做你唯一的男人!」尹簡將她阻止的雙手桎梏在掌中,他面龐嚴肅,重瞳中染著絲蟄色,「朕對離岸不放心,或者說,對所有可能覬覦你的男人都不放心,但凡男人都有欲,只是深淺不一而已。長歌,你要有防人之心,你是朕的,只能是朕的女人!」
男子字里行間所透出的不安感,密密麻麻的扎在長歌的心上,她知道,一直以來,是她刻意的一次次傷害,令他如驚弓之鳥,一旦遇到丁點風吹草動,便患得患失,譬如方才,她不過在宮內走動半個時辰,他便急切的四處尋她,生怕她一去不回……
只是,她又能在他身邊多久呢?
一天、兩天,抑或是一月、兩月?
身處亂世之中,愛情總歸是渺小的,再深厚的情,在家國天下面前,亦是不堪一擊吧!
從此刻起,把每一天,都當做末日來愛,珍惜余日,哪怕分離,哪怕天人永隔……至少,遺憾會少些。
長歌鮮少的主動將唇湊過去,嗓音輕柔卻篤定,「尹簡,我答應你,這輩子,在我有生之年,你定是我唯一的男人!」
尹簡喉結一動,噙住她雙唇,激吻如狂風驟雨,將她瞬間吞噬……
吻到難舍難分,兩人唾液相融,男人那只不規矩的大手愈發放肆起來,片刻,終是難耐的將懷中癱軟女子攔腰抱起,闊步邁向里間龍*。
意亂情迷中,長歌依然記著心中事,她細喘著,趁機提出,「尹簡,你準……準我出宮好麼?我明日便回來……」
「不準!」
尹簡一語否決,扯落明黃帷帳,將長歌壓倒在*,他急切的解著長歌腰間系帶,並道,「你若掛念離岸,朕派人召他入宮便可。」
「不要!」長歌按住他手背,眉眼媚色無邊,卻也染上不悅,「上次你召離岸入宮,卻是要閹他做太監,你如此無誠信,我才不要離岸再冒險,我出宮見他!」
尹簡抽出系帶,扔到一邊,入鬢的長眉緊蹙,「最終朕不也沒閹他麼?」
「你雖然沒閹他,可你的人刺傷了他肩胛骨!」長歌忿忿,憶及當夜慘烈,晴欲不禁減退,她推他一把,紅腫的唇瓣高高厥起,「起來,我要出宮!」
「朕保證,以天子的名義保證,這次絕不傷離岸分毫……」
「不要!」
「那……待下午議事結束後,朕陪你去四海客棧,可好?」
「不好!」
尹簡薄怒,下頷繃緊,「孟長歌!」
「不管,我就是要出宮,呆會兒就出宮!」長歌才不懼他,她繼續推著身上的男人,威脅道,「你愈是這般囚禁我,我便愈想自由!尹簡,我還沒嫁你呢,倘若做你女人的代價,便是等同于犯人,那我們分開……唔唔……」
她話未完,唇舌便盡數被堵,尹簡生氣的又咬又吻,直到她臉紅脖子粗的喘不過氣來,他方才饒過她,浮滿晴欲的重瞳中,夾雜著陰蟄之色,「敢再說一句分開試試?」
「可你這樣霸權,我真的不開心!」長歌沖他低吼,哪怕不是因為離岸,哪怕他們有機會在一起,她也受不了他這般的束縛!
尹簡眉峰緊鎖,長歌的脾性他了解,兩個驕傲的人,總有一個要先低頭,否則便會越行越遠。
是以,他沉默須臾,翻身下來,妥協著說道,「好,朕允許你出宮,但朕有條件,落日之前你便得回宮,不能在四海客棧過夜。」
「為什麼?」長歌皺眉,生氣的蹬腳踢他,「我都說了我對離岸沒有男女之情,你怎麼不相信我?」
尹簡握住她的腳,側眸深凝著她,緩緩道,「朕並非不信你,只是,長歌,朕舍不得你,你*不歸,朕如何安寢?」
聞听,長歌心尖顫了顫,嗓音輕柔下來,「不過*而已……」
「*亦是漫長。」尹簡眸中幽光,深邃如墨,其中情意炙熱,「長歌,或許于你而言,我們分開一月都不算什麼,但于朕,哪怕一個時辰,朕亦相思成疾。因為,朕比你用情至深。」
「尹簡……」長歌忽然間酸澀了眼眶,她爬起抱住他脖頸,埋首在他墨發中,如梗在喉的低喃,「我答應你,落日時,我定歸來。」
……………………………………………………………………………………………………………………………………………………………………………………………………………………………………………………………………………………………………………………………………………………………………………………
PS︰明天繼續更新,這次真的會連續更新幾天,這周完成上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