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日的奔波,接連幾日的勞累,馬背上葉薔眯眼,含混不清的嘟囔一聲︰「二哥,我想睡了。」
「睡吧,我讓馬慢慢跑回去。」溫柔的笑著,長臂卷起溫暖的戰袍將伏在懷抱里閉眼休息的人緊緊的罩住,葉君寒這才策馬回奔著,夕陽的余輝落在銀盔下的俊美面容上,光亮下勾勒起最完美的笑容。
軍帳里。
「將軍,敵軍舉兵五萬,在赤岩山駐扎。」一旁的將軍將手中得到的情報遞了過去。
「可探得是何人率領的軍隊?」葉君寒看向一旁的地形圖,找到赤岩山的位置,再過五日,便可和城池外的突厥大軍匯合,如果可以重創這支隊伍,將對突厥大軍是一個打擊。
一旁的副將沉聲道︰「首探回稟,是由突厥第一猛將呼爾特率領,詳細的情形和隨軍的其他將領,探子還不曾回來。」
「選一萬精兵,暫時編成一隊,爾後,等探子回報後,再做打算。」燭火搖曳,燈光下,依舊是一身鎧甲銀盔,葉君寒沉聲的命令,少了往日的那份優雅自得,多的卻是領軍沙場的冷凝肅殺。
「是,末將告退。」領下命令,副將沉聲開口,同樣看著鎧甲的身影大步的退出軍帳外,鎧甲隨著走動的動作,帶來一陣輕風,搖曳著燭火。
修長的身影依舊佇立在眼前的地形圖前,首戰告捷,卻也只是殲滅了突厥的五千人馬,重傷八百人,離勝利依舊是遙遙之期。
縴瘦的身影映在一旁的軍帳上,葉薔揉了揉眼,看著站在燭火前的修長身影,轉眼半個月,他竟然褪去一身的華貴,側面之上,卻是一個沙場將軍該有的肅穆沉靜。
專注之下,忽然感覺到身後的視線,葉君寒回眸,卻見葉薔和著中衣站在一旁,神色里滿是抱怨,「怎麼沒穿好衣服就出來了,漠北天寒。」
「還說呢,二哥,你也不看看是什麼時辰了?」嘟囔一聲,任由他擁著自己進了內帳,葉薔回眸嘆息一聲,「二哥,我不在,你是不是都這樣熬夜到三更。」
「沒有,軍情有變,所以才睡晚了一些。」葉君寒笑的心虛,為了可以盡快的結束戰事,可以帶著她遠離一切,行軍半個月來,他自然是夜夜研究軍情,只願可以重創突厥大軍,早日搬師回城。
一記懷疑的目光飄了過來,葉薔抿唇沉默著,怔怔的盯著葉君寒,直到他終于投降,笑著賠禮。
「好了,別用你那殺手的眼光看我了。」葉君寒朗聲笑著,輕柔的吻向葉薔緊抿的唇角,眉眼里皆是濃濃的笑意,「是晚睡了些,不過你來了,自然就不會了。」
「有一就有二,除了晚睡,二哥,你有沒有找紅帳里的女人?」目光流轉著,葉薔滿是懷疑的看向拿下銀盔的葉君寒,軍中都是些的武人,即使是颯爽英姿的魁梧壯碩,卻少了二哥的優雅飄逸,尤其他還是三軍統帥。
葉君寒一陣挫敗,看著縮在被子里的人兒,青絲垂在白色的中衣外,眉頭輕挑,嫵媚生姿,只感覺被禁的欲wang在瞬間挑了起來,眼中眸光沉斂,葉君寒揚唇一笑,解下戰袍,「傻丫頭,整日的胡思亂想。」
話音落下,修長的身影已經掀開被子滑上了床上,將坐在里面的葉薔隨即拉進了被子里,手指輕柔的撫過她的臉頰,熾熱的吻帶著狂野的欲wang壓了下來,相思燃燒起激情和前所未有的欲wang。
「薔兒。」低沉的喊著,被情yu侵襲的嗓音格外的暗啞而慵懶,葉君寒親吻著身下的人兒,一個個吻帶著灼熱,帶著思念,手指也慢慢的從她的衣服外滑了進去,輕撫著那細致玲瓏的肌膚,一點一點的游移著,慰藉著他對她的思念和摯愛。
「將軍,探子回來了。」軍帳外突兀的男音響了起來。
「天那!」挫敗的低吼一聲,葉君寒神色眷戀的看著意亂情迷的葉薔,落在她身上的手猶豫許久後,一個狠心抽了回來,「薔兒,我去去就來。」
「葉君寒,你這個壞人!」無奈的瞪著眼,葉薔輕微的喘息著,看著坐在床邊壓抑著欲wang的葉君寒,低聲笑了起來,隨即坐起身來,幫他整理著衣裳,柔軟的小手輕柔的滑過他的胸膛,引起一旁的男人倒抽了一口氣,卻依舊努力的壓制著泛起的欲wang和激情。
「薔兒,我自己來。」猛的抓住葉薔的手,葉君寒連連退後幾步,快速的披上衣裳,倉皇的向外逃去。
去去就來時,卻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看著縮在被子里睡下的人兒,葉君寒無聲的勾勒起嘴角,滅了燈,這才滑上了床,長臂攬過葉薔的身子,讓她親昵的睡在自己的臂彎下,這才合起眼睡下。
一片暗黑下,葉薔悄然的睜開眼,抬眸看向睡下的葉君寒,是真的疲憊了,小手無聲的環過他的腰,相思如狂,見到他,睡在他身邊,才有了那份安心的感覺。
似乎感覺到了腰上的小手,葉君寒勉強的睜開眼,含混不清的開口,「薔兒,還沒睡嗎?」
「二哥,我想你了。」低聲訴說著,縴細的手臂收緊,葉薔緊緊的抱住葉君寒的身子,埋首在他的胸膛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今時今日,她終于明白這其中的含義。
「傻丫頭,二哥也想你啊。」輕拍著臂彎下的嬌軀,葉君寒滿足的喟嘆一聲,他何嘗不思念,收到信,知道她墜落山崖,爾後隨三王爺一同去了鳳武城,他擔心,恨不能立刻趕往她身邊,可卻只能快馬加鞭隨著大軍愈行愈遠。
不久前,又是一封信箋,卻是匿名的,信中言她與王爺曖mei糾纏,夜夜歡好,同床而眠,那心頭便是如火般侵蝕著。
他知道她不會,可卻也清楚的知道王爺對薔兒的那份情,同時深愛著一個女人,那眼神,他只看了一眼便知曉。
可如今,看著她睡在自己身邊,才感覺到了真正的放心,葉君寒輕聲的笑著,吻了吻她的發絲,「薔兒,睡吧,再過一會天就要亮了,軍中不能有女眷,明日我送身男裝過來,這幾日,倒也委屈你成我的隨軍小廝了。」
「恩。」應下聲,再次的瑟縮著身子,直到自己的柔軟完全的貼和著他的身體,葉薔這才甜美一笑,任由睡意籠罩下來。
騎馬高踞山頭,眼光緩緩巡視著這片遭戰火蹂躪的大地,葉君寒神色里滑過一絲的無奈,成王敗寇,終究是要在戰火和鮮血里見證出勝與敗。
「將軍,此次偷襲,萬分驚險,還是讓末將前去。」獨孤鳴冷聲的開口,馬背上的傲然身影比起葉君寒多了份肅殺和血腥。
「不用,獨孤將軍熟悉邊關的地形,而且兩軍對陣少不了獨孤將軍坐陣,偷襲之事,還是我親自去。」葉君寒朗聲開口,側過目光看向一旁的獨孤鳴,漠北有他在,即使沒有自己,即使沒有慕容毓,依舊是固若金湯,他是個難得將才。
「可將軍只帶領五千人去偷襲那五萬大軍,實在是凶險異常。」冷厲粗獷的臉上染上一絲的擔憂,五千對五萬,確實是驚險萬分,一個不察,就是全軍覆沒的危險。
「奇兵突襲,講究的是快而狠,如今突厥大軍士氣依舊旺盛,如果此次偷襲可以重創他們的五萬人馬,相信會同樣重創兵臨城外的突厥大軍,士氣敗落下,我軍再戰,必定是事半功倍。」冷聲的開口,葉君寒揚手阻止了獨孤鳴接下來的話,「立刻調集人手,午夜出發。」
「是,末將領命。」軍令如山,孤獨鳴敬佩的看了一眼馬背上迎風而立的身影,隨後策轉馬頭,向著大軍的軍營行去。
冷峻的臉色收斂下,葉君寒這才嘆息一聲,馬革裹尸,可是沙場上最常見的事,可如今多了薔兒在,她若知道自己要領兵偷襲,勢必會跟在一旁,這才是他最擔憂的事情。
即使瞞的了她第一天,以薔兒的性格,第二日,不見了自己,她勢必會找來,那丫頭總有讓他驚嘆的能力。
軍中號角聲響起,悠揚的響徹在耳畔,軍中不能有女子,所以葉薔一身的小廝裝扮,長發高高的束起,灰白的棉衣,看起來有些的嬌小,似乎是個沒發育完全的小男孩。
整理著葉君寒的隨身物品,忽然一封信箋落進了眼中,葉薔疑惑的一怔,難道二哥是青衣樓的人?不可能,她在青衣樓兩年多了,二哥怎麼可能是青衣樓的人,可這信箋上的標志分明上青衣樓特有的。
不該私看他的信箋,可猶豫片刻後,葉薔抽了信箋展開,一行行毒辣而尖酸的語句落進眼中,臉色在疑惑後卻是冰冷的陰寒。
鐵盈盈果真夠毒辣,竟然將她和三王爺描繪的如此不堪,日日纏綿,同床而眠,手中信箋猛的攥成一個紙團。
那日隨王爺一同墜崖,加上眼前的信箋,葉薔忽然可以想象在行軍途中,二哥接到信箋會是怎麼樣的表情。
可他竟然一句話都不曾問過她,疼惜的一笑,他終究是舍不得她,將手中的信湊進了蠟燭,點燃,可還不曾燒盡,卻見帳門口一抹熟悉的身影。
「二哥,這樣的信你相信嗎?」葉薔將最後的一點燒完,這才抬眸笑看著葉君寒,雖然知道他不會相信,可此刻卻還是希望親口听到他對她的愛意和信任。
「我知道王爺對你的感情。」淡淡的一笑,葉君寒走了過來,環抱住葉薔的身子,「薔兒,你在我身邊是最重要的。」
打趣一笑,葉薔頑劣的開口,「二哥,如果沒有你,說不定我真的會愛上王爺,那時看到他危險,陪他一同墜了崖,到現在我也理不清楚當時的感覺,只知道陪著他一同去死。」低垂的目光里染著頑皮的色澤,那時墜崖,實在是她腿上受了傷,一個不防備,同龍千越一同落了崖,她竭盡全力去救他,但卻沒有陪他一同去死的深沉。
听著她的話,眸光里染上一絲的陰郁,葉君寒抱著葉薔的手忽然一個用力,黯淡的開口︰「薔兒,你真的以為我不介意嗎?」
「二哥,你真的介意嗎?」葉薔嬉笑的抬起眼,卻發覺葉君寒臉上是從沒有過的凝重,笑容一滯,「二哥,你真的生氣了?」
「薔兒,我是男人,說不介意是假的,你是我心愛的的女人,我只希望你的心里從始至終只有我一個人的身影。」葉君寒冷厲的開口,目光里多了份疏遠的陌生。
「可二哥,我對王爺他們永遠都只是朋友之情。」這下玩笑開大了,葉薔正色的開口,主動抱住葉君寒的身子,「二哥,你知道我唯一愛上的人只有你,他們與我,雖然重要,但根本無法同二哥相提並論。」
「可即使沒有我,你依舊可以和他們曖mei不清,依舊可以享受著他們對你的眷戀纏綿。」目光轉開,躲避開葉薔的眼光,葉君寒站起身來,「薔兒,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你待在這里。」
「二哥?」葉薔錯愕的呆滯住,看著葉君寒遠去的背影,二哥到底怎麼了?
低眸看著地上殘余的信箋灰燼,葉薔呆呆的失神著,看來她低估了這封信的重量,二哥真的介意了,轉念一想,若是二哥日日與別的女人糾纏不清,她怕是早已經抓狂了。
出了軍帳,葉君寒回眸看了一眼,隨即大步的向外走去,卻見一旁的士兵隨即迎了過來,「將軍,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了。」
點了點頭,再次看了一眼遠處的軍帳,葉君寒沉聲道︰「通知所有士兵,今夜狂歡。」
每隔十日,就放縱士兵狂歡,不是真的飲酒做樂,而是為了讓突厥大軍放松警惕,葉君寒隨著身前的士兵向前面走著,大帳里,早已經坐滿了恭候多時的將士,葉君寒同獨孤鳴對望一眼,隨即走了進來。
「將軍!」見到主帥,所有人隨即站起身來,沉聲的開口。
「坐下吧,今日不用分彼此,大家盡興而已。」葉君寒朗聲笑著,徑自坐了下來,頃刻間,帳外響起了士兵門歡呼的身影。
篝火熊熊的燃燒起來,酒香濃郁的飄散在四周,把酒言歡,不知是誰唱起了粗獷雄厚的北方歌謠,一時間,將氣氛烘托到了頂點。
紅帳外的軍妓歌女也隨之加入了其中,一片的糜爛之色,可大營的後面,一對膘騎人馬卻已經整裝待發。
夜色漸漸的沉淪下。葉薔懊惱的坐在床上,耳邊卻是嘈雜的聲音,她原本是要去找葉君寒的,可誰曾想出了帳,便遇到在蔓草里芶合的士兵和軍妓,一時間懊惱的又回了營。
可忽然想起今日二哥的生氣,再看著外面靡爛的一幕,警覺的認為二哥必定有事瞞著她,可隨便抓了個士兵一詢問,才知道二哥曾下了命令,每十日任士兵狂歡做樂,發泄yuwang,倒不是有事才如此打算。
沒有了他的溫暖,才感覺這被子冷的厲害,葉薔瑟縮著身子,在暗夜里閉著眼等待著,可惜過了許久,直到她都睡意朦朧,才听到熟悉的腳步聲,伴隨而來的是濃郁的酒氣。
「薔兒。」低聲喚著,葉君寒月兌下外衣滑進了被子,一手緊緊的將瑟縮的葉薔攬進了懷抱里,粗魯的吻帶著酒氣壓了下來。
葉薔身影一僵,隨即一把推開葉君寒的身子,抱怨的開口︰「二哥,你喝多了。」
「薔兒,不要拒絕我。」一片黑暗下,葉君寒忽然一個翻身,將葉薔壓在了身下,赤紅的目光帶著醉意盯著葉薔不悅的臉龐,大手狂野的揉nie上她的肌膚。
「二哥,你弄疼我了。」眉頭皺起,葉薔再次的躲避開葉君寒的吻,一手也拉下他滑進衣裳里不安分的大手,「二哥,去洗洗睡吧。」
身子一僵,葉君寒臉色有些的陰郁,「薔兒,你拒絕我?」
「我不和一個醉鬼上床。」身子縮了縮,再次的窩在了床角,葉薔沒好氣的開口,一手撥開葉君寒伸過來的手,「二哥,我要睡了。」
「薔兒!」沉默片刻後,葉君寒忽然再次的撲過身子,將葉薔緊緊的壓在身下,一條腿大力的擠進了她的雙腿間,狂野的吻帶著懲罰似的落在她的脖子上,一路下移,啃咬著她的肌膚。
「二哥,你放開我!」掙扎的扭動著身子,葉薔臉色有寒,大力的推開葉君寒的身子,卻意外的看見他脖子上的一處吻痕,那不是她留下的,顧及到他的身份,她總是很小心,即使是激情之下,也不會在他的臉上,脖子上留下痕跡。
似乎察覺到葉薔一瞬間的呆滯,葉君寒低下頭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慵懶一笑,「生氣了?是我一時沒有防備,被那個女人咬上的。」
「二哥,你放開我!」何其的精明,葉薔一把推開葉君寒的身子,坐了起來,將被他粗魯褪下的衣服再一次的穿好,寒聲道︰「二哥,你只是一時不察覺嗎?」
「薔兒。」攬過葉薔掙扎的身子,葉君寒低手親吻著她的耳畔,低喃道︰「我只是被一個軍妓咬了一下,你便如此的生氣,而你和王爺日日相對,你該知道我的感覺的。」
「就是為了讓我知道你的感覺,所以你故意和軍妓歡好,留下這個痕跡來告訴我,讓我ri後收斂。」冷冷的開口,無限的委屈下,葉薔僵直的身子撥開葉君寒環抱住自己的大手,「二哥,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幼稚可笑嗎?」
「薔兒,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我的感覺。」語氣也冷然下,看著自己被撥開的手,葉君寒神色冷凝的開口,「你受不了別的女人踫我,我是個男人,更受不了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更何況那還是一個人中之龍,對你愛慕有佳的男人。」
「受不了,你就不要理我。」負氣的開口,葉薔倏的滑進被子里,背對著葉君寒睡下,眼中卻有著不爭氣的淚水落下,她知道她不該和王爺走的近,讓他感覺到了不安,可他竟然用一個軍妓來氣自己。
深深的凝望著被子里縮成一團的身子,葉君寒剛剛赤紅的眼中此刻卻一片的眷戀和深情,再一次凝望了一眼,壓抑下不舍,隨即起身,穿上自己剛剛月兌下的衣裳,大步的向外走了去。
五千人馬早已經整裝待發的站在一旁,等候著葉君寒的到來。
「獨孤將軍,此次出行,少則十五日,多則二十天,替我照顧好營里的丫頭,若是問起,就說我去前方打探軍情。」葉君寒懇切的開口,以薔兒的性子,只要她一生氣,怕是三五日都不會過問自己的事情,這樣一來,他已經領兵靠近了敵人,她即使想追來,也無從追尋他的蹤跡。
「將軍放心,末將知道了。」獨孤鳴沉聲答應,冷峻的臉上滿是讓人放心的穩重。
「出發!」火把的光亮下,葉君寒深深的看了一眼遠處的軍營,可以想象當他回來時,估計用一個月的時間都安撫不了她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