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在雨夜,又是如此長的距離將守衛準確擊殺已是箭技不俗,不過,有守衛由于距離寨牆邊緣太近,因此被射殺之後,便朝著寨牆外倒去,撲通一聲掉落在地,聲響不可謂不小,自然會驚動熟睡的水賊。
「沖!」
年飛虎一聲令下,手下五百多精兵立刻朝著營寨飛奔而去,一來到寨子下,一個個拋出飛鉤,穩穩的扣在寨牆之上,爾後踏牆借力,一個個迅速朝著寨牆上飛去。
這營寨高達三丈有余,眾精兵武功了得,無須雲梯之物,借飛鉤之力幾步便登上寨牆。
與此同時,營寨中傳來一聲大呼︰「有敵人來犯!」
顯然是有士兵發現了倒地中箭的守衛,一聲大呼之下,整個營寨頓時猶如一鍋沸水。
「殺!」
年飛虎一聲虎吼,率兵跳下寨牆,其手下五百人分出一小部分迅速趕到寨門前,擊殺寨門內的守衛,另一部分則在年飛虎帶領下沖入周邊水賊住所之內,大開殺戒。
由于營寨中的水賊們早在熟睡,如今縱然驚醒過來,也一時間難以全身投入戰斗,更有不少人被嚇得一時間不知所措,在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便成了刀下之鬼。
聲聲廝殺不斷,慘叫連連,官兵們出手狠辣,毫不留情,而不過短短時間,營寨的頭目們也都從各個住所內趕了出來。
只是,營寨里水賊人馬不過區區四百人,倉促間應戰又怎是蓄勢而來的官兵的對手。
再說,年飛虎可以說是郡軍中實力僅遜色于夏侯軍的強者,一把斬馬刀在手,刀鋒過處,殘肢斷臂,無人可擋,無論是寨中普通士兵還是頭目角色,都無其一合之敵,唯有營寨中最大的一等頭目陶鶻,亦被他打得連連後退。
而待到寨門被打開,夏侯軍帶領剩余兩千多大軍攻入的時候,陶鶻一見大勢不好,也不管手下如何,轉身便逃。
只是匡戍早有準備,三箭連珠之勢飆射而出,將陶鶻在逃跑半途射殺。
短短一柱香不到的時間,北面營寨的戰斗便結束戰斗,四百多水賊悉數誅滅,包括一等頭目陶鶻在內無一人逃月兌,當然,這里的廝殺聲自然也驚動了島上的水賊,大軍立刻開撥,朝著島頂的大寨而去。
夏侯軍的進攻策略簡單而直接,首先潛入島嶼外圍,消滅外圍守衛,爾後攻下北部營寨,如此一來,就等同消滅了敵人五百余人,而己方三千人馬損失僅僅幾十人而已。
而赫連水所在的島頂大寨,只有人馬六百多人,就算對方據寨而守,三千兵力都是滿滿佔著優勢。
攻勢如此順利,士兵氣勢如鴻,待趕到島頂大寨外時,此時雨勢已經小了不少,一副快完的樣子,而早被驚動的水賊于寨牆之上林立,一個個拉著弓箭,對準來人。
說是島頂,其實島嶼最高處本就不算高,而且地勢還頗為平坦,三千人馬拉開陣勢一點都不顯擁擠,夏侯軍微微擺擺手,示意大軍停下,爾後舉目朝著寨牆上望去。
雖然寨牆上有足足六百余眾,但夏侯軍一眼就看到了赫連水。
赫連水身高足有一米八,六十來歲的年紀卻一點都不顯蒼老,其方臉闊目,濃胡豐唇,一雙虎目暗含煞氣。
他身披魚鱗甲,一身肌肉壯緊如磐石,比起青年人來更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氣勢。
旁邊兩個水賊捧著一把長有丈余的長柄戰刀,刀刃猩紅若血,散發著妖魅般的光芒。
這戰刀據說乃是由北方異人所打造,刀重千斤,染血無數,有勾魂奪魄之邪效。
人刀雖然一前一後,但卻仿佛二者為一體似的,給人一種強大的威懾感,令人心頭不由一顫。
在赫連水左邊乃是大兒子赫連鱘,三十來歲的赫連鱘繼承了父親的八分相貌,雖然年不過四十歲,但其修為已經在幾年前踏入了副司級之境,成為千島寨之上第二個擁有司級境界的強者。
他的兵器也是一把長柄戰刀,刀頭上還刻意瓖嵌著一個白銀骷髏頭,雖然煞氣無法和父親的武器相比,但也令人心生恐懼。
在赫連水右邊則是二兒子赫連豹,他的武器則是兩把短柄戰刀,長近兩尺,刀鋒如鋸齒,而其修為雖為正尉級,但距離副司級也僅是臨門一腳。
在三人左右兩邊,則是千島寨的一等頭目竇雷、孔四水和施楚紅。
千島寨的頭目共分為四等,一等頭目共有六人,每一個都有著正尉級數的修為,其中修為稍稍遜色的三人掌管北、西、南三方營寨,另外三人則居于內寨之中。
被匡戍箭殺的陶鶻乃是六個頭目中實力最差的一個,若以他的實力來衡量其他六人,尤其是竇雷三人顯然就會有所誤差,據說三人的實力絕不在任何一個都尉級人物之下。
除了三個一等頭目之外,寨內還有二等頭目,三等頭目,四等頭目數十人,每一個也都是個中皎皎之輩,除此之外的六百人亦都是水賊中的精英,而赫連水身邊尚有一百名精心挑選出來的護衛,更是個個身手不凡。
不過,縱然千島寨大寨中高手如雲,更連副司級境界的強者便有兩個之多,但論整體實力來看,官方大軍亦是力壓一籌,畢竟,夏侯軍和六大都尉那都不是吃素的,再加上三千人馬在,大有優勢。
眼看著赫連水微蹙起的眉頭,夏侯軍便不由哈哈大笑,放聲說答︰「赫連老兒,你沒想到本官能夠能夠殺到這里來吧?」
「夏侯大人這一手確實讓老夫有幾分刮目相看,不過,夏侯大人以為殺上我千島寨就是一件好事情嗎?」赫連水傲然一笑。
夏侯軍嗤笑一聲,說道︰「你以為本官三千人馬就無法在其他兩個營寨趕到之前攻下你這大寨嗎?或者說,就算其他兩個營寨趕到又如何,區區八百人,再加上你這大寨六百人,也不過一千多數,本官一倍多的人馬,可是把你克得死死的!」
赫連水放聲大笑起來,聲音一冷道︰「本來你若來攻寨,咱們官匪兩家也算是可以和平相處,但如今你不自量力竟趕來送死,那老夫唯有送你上路!」
他大手一擺,眾水賊一個個拉滿弓弦,對準三千官兵。
「區區賊頭也敢在本大都尉面前放肆,給本官殺!」夏侯軍厲喝一聲,眾官兵分為六大路,由六都尉為首,飛快朝著大寨沖去。
「點火!」
赫連水冷冷發話,便見水賊們紛紛將箭頭點上火,指頭一松,剎時間數百箭枝紛紛落下。
而一見赫連水用火箭,士兵們都暗道不好,前鋒部隊紛紛舉起盾牌御敵。
士兵們自不可能備著盾牌游到島上,但是早在攻下北部營寨的時候便順手將營寨里的盾牌取走,這些盾牌全都交給前鋒部隊。
但縱然如此,火箭對于眾人仍有著巨大的威脅,士兵身穿的藤甲雖然可御刀槍,但卻無法防火,火一上身,必須迅速月兌掉藤甲,否則必被燒焦。
不過,六百支羽箭對上三千官兵,能夠射中的幾率可想而知,大部分人都能成功沖到大寨下。
然而,就在火箭落地之時,突然間「蓬」的一聲聲悶響,大寨前陡然火焰四冒,轉瞬間已化為一道道濃濃火牆,將整個隊伍一分為二,年飛虎率領的前鋒部隊一千多人被困在火海之中,而那火牆更是一條條縱橫交錯,將士兵分化成了一個個小陣營,而更有官兵在沖鋒中被火箭射中,來不及月兌掉藤甲,在地上滾動後,非但沒有把火焰給撲滅,反而成了個火球,被燒得慘叫連連。
突然來的驚變令李劍、匡戍等人的部隊幾乎是懸崖勒馬般停了下來,才沒有沖進火海中,而火海中夾雜著的刺鼻味道令李劍豁然大吃一驚,月兌口叫道︰「不好,是油脂!」
眾人大吃一驚,夏侯軍也是臉色一變,便見赫連水哈哈大笑道︰「你們以為老夫會傻到將寨前這麼大塊空地空出來,給人布陣攻城?這空地上條條溝壑,道道深痕,全都是經過人工的開鑿,連縱在一起。剛才你們還在半途的時候,老夫早就命人往這些溝壑中填滿了油脂,縱然有雨水落下,也阻止不了油脂的燃燒,更何況,如今老天助我,雨水幾停,你們就等著變成一具具焦尸吧!」
一席話落下,令三千官兵豁然色變,後方兩千多人馬紛紛朝地上望去,這才豁然發現這條條溝壑果然縱橫交織,在雨水之上豁然是濃濃的油脂!
而眾人在這空地上奔跑沖刺,每個人的身上難免都濺上了不少,如此一來,不止是藤甲易燃,每個人的衣服都成了易燃物,一旦著火,其燃燒的速度可想而知,就算立刻月兌下來,也難免被燒傷。
而被困在寨前的一千多人馬更是驚恐莫名,這火牆交織在一起,一千多人被分割成多至百人少至十幾人的隊伍,而這火牆高達丈余,再加上城牆之上,一枚枚火箭再次瞄準眾人,年飛虎和手下千名精英已然成了待宰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