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之求婚風波就這樣熱熱鬧鬧的被討論著,可是作為當事人的莊亦靜確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只是听說第二天早上,公主府的人很早就外出買柚子了,听說他們的攝政王那天明顯比平常胖了一圈,然後就又見太醫開始進進出出的,直到前幾天公主府才開始恢復以前的安靜。
現在亦靜正躺在椅子上,一如既往的曬著太陽,楚月坐在一旁一邊給她喂藥,一邊幫她擦著嘴角。
對于這個孩子她是不知道說什麼了,這傻丫頭把自己關在屋子剝了一天一夜的柚子也吃了一天一夜的柚子,結果把肚子吃壞了,明明知道自己怕吃藥,偏偏就是喜歡折騰,如果不是她和春碧勸著恐怕後果真是不敢想象啊。秦修之這筆帳先記下了,總有一天我要討回來,管你什麼太不太子的,就算是天皇老子,我楚月這次也不放過你。
楚月恨恨的想著,看一眼那個閉目裝死的丫頭只能是無奈地嘆口氣,果然是老天爺派來克她的呢。
這邊正安安靜靜的喂著藥,那廂春碧悄悄地進來,楚月做了個制止的動作春碧就安靜得站在一邊,終于又過了一刻鐘楚月的藥喂完了,這丫頭什麼都不怕,就是怕吃藥,有病有痛寧願撐著也不吃藥,當初黑琪是以絕食相逼,她才乖乖的喝的,不過不是留底就是悄悄灑一些,或者有時候故意灑掉,花招手段層出不窮,讓人應接不暇,有時候她不得不佩服這丫頭她到底是對藥多深惡痛絕才會有那麼多的花招啊。
那時候他們看著黑琪又當爹又當媽又當師父又當哥哥的,一度還笑過他呢。堂堂黑家軍第一統領哄小孩子吃藥,問題是還哄不了。直到這些年她才真正體會到黑琪的不易,可是即使如此他們甘之若飴,也生不起氣來。誰讓她是他們的克星呢,不過還好總算喝完了,而且進步很大,由原來需要的半天到現在的一個時辰,嗯,真的進步很大,楚月只能這樣安慰著自己。
看著空了的碗,春碧松了口氣對著楚月笑笑,喝完了就好啊。
「什麼事。」只是這笑還沒舒展就听亦靜的聲音傳來。
「小姐,各國使者今日離去,馬上就到城門口了,閑王和各大臣都去了,太後娘娘傳來旨意讓你也去送送。」
「太後?公孫玲瓏是太不把我當回事呢還是太把她自己當顆蒜了。」亦靜看了看太陽,不屑說著。
「小姐的意思是不去嗎?」
「去,怎麼不去呢?秦修之不是把他的印章都留著嗎,他是算準了我不敢丟嗎?今兒個我就讓他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狂妄,省的以後一個兩個把公主府當成什麼阿貓阿狗住的地方隔三差五的來。楚月備車,這次你和春碧跟著我去。」亦靜說完又閉上眼楮。
楚月忙出去準備了,春碧站在一邊不敢說話,小姐這是還在生氣呢,還是不要去招惹的好,連閑王和晉二殿下都罵進去了,何況她們呢?
曲城城外整齊的送別隊列在天遠的帶領下正和那些人告別著,和來時相同的是三方隊伍都是向著一個方向出發,都是準備經過懷水在回各自的地盤的。
多數人一臉笑意,當然除去那些渾身冷冽的,還有帶著面具躺在馬車頂上的紫衣男子。
寒暄過後正要告別听得後方車霖霖,馬蕭蕭,縱人忙讓出一條道來,馬車停下了,春碧首先出來,然後是楚月,最後是亦靜,她一下馬車直奔秦修之。
多數人好奇的看著,畢竟這不是什麼秘密,再說人家太子是把太子和太子妃的印章都壓著,這情義連他們都感動了,如果不是礙于閑王的話,恐怕他們就直接當起月老來了。
亦靜走的很慢很慢,一步步向著修之走去,臉上是一貫疏離和冷漠的笑,修之靜靜地看著她走進,每一步每一步似乎都踩在他心上似的,這種感覺很新鮮很奇妙。
終于亦靜停在了修之面前,因為年齡關系她明顯只到他的胸前,只是這不影響她,只見她上上下下掃視了修之一遍最終笑了,接著兩枚印章就這樣被她丟在了地上,而後她頭轉身大步離開,經過晉卓的時候涼涼的看了他一眼,「我這個人耐心向來不好,事不過三是我的原則,二殿下若是觸了這底線,下次就不是一巴掌能解決的。」
說完便回了馬車,離開了。
當眾人還沉浸在她所作所為盯著秦修之之時,又听到這話,集體向著晉卓看去,真的是集體,就連秦修之也忘記了發傻看著馬車頂上那個徑自喝酒的男子,什麼意思,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晉卓卻是任由他們看著,徑自喝著美酒,只是心里卻恨死莊亦靜了,他不過是踐行宴那天探了探她的府邸,一不小心進了她的房間,結果呢,誰知道她那麼敏銳,直接給了他一巴掌,問題是那房間夜明珠照的亮亮的,他根本就沒反應過來,挨了一巴掌不說,還被那女的氣的半死說什麼他饑不擇食。啊呸,他是那種人嗎?第二次不過是想去探探風而已,偏偏又被發現,有時候真懷疑那女的是不是人,一有風吹草動馬上警覺,而且是出手快準狠的那種。
晉卓徑自喝著,看得眾人更是不明白了,不過要走的早晚要走,這一邊沒什麼,只是祉國恐怕不好收場了。他們王爺這是當著全天下人的面做事呢,而且還是那麼不留情面,看得他們都不忍了,再看看祉國一個個義憤填膺的好像被人滅了滿門似的,這事啊,沒那麼好解決。
關鍵是人家正主早跑了,這爛攤子啊還是得他們解決,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看向天遠,天遠依舊那麼高風亮節的站著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僵局就那麼持續著直到秦修之低低地笑了出來,那笑怎麼听怎麼溫潤,怎麼听怎麼開心,就在眾人以為這太子是不是被刺激的傻了時,修之停下了笑︰「九公主果然是性情中人,印章不過是個標致而已,不要就不要了,公主如此通達,修之也不能落後,至此之後我秦修之也不要這所謂的印記了,今日我秦修之在此昭告天下,我秦修之的妻子,祉國的太子妃永遠是莊亦靜,不論她願不願意。」說完瀟灑的一轉身率先離開了,其它人看著也只得跟上,至于那兩塊印章它們正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像是被遺棄的孩子一樣,沒有人去撿它們,畢竟人家正主都這麼說了!
司徒雲看著遠去的車馬不得不再次感慨︰「高人啊實在是高人啊,還好沒經商不然司徒家是真的只能喝西北風了。」說罷看了一眼在馬車頂上被風吹的凌亂的二殿下︰「又多了一個對手了,能擺莊亦靜一道的恐怕比他還略高一籌啊。」感慨完也便搖頭晃腦的走了。
最終剩下了宋懷閔,他看一眼走了的各位,再看看那印章,看看曲城終究糾結了片刻,也跟著走了。
等到各方人馬都走了,眾人才松下一口氣,只是這氣剛落下去就覺得一股壓力籠罩而來,抬頭看去他們的傳奇王爺正孤傲的站在前方,不斷釋放著壓力讓不少人松的一口氣不上不下吊著慌,就這樣過了一刻鐘文天遠慢慢地走向那兩個孤零零的印章,優雅的伸腳,慢慢抬腿,踩了上去,一腳下去,什麼都沒了,只剩下冬風吹啊吹的,把那些碎骨的粉末也吹得無蹤無影,至此他才滿意般,恢復成溫潤模樣笑著進城了。
後方人人自危,驚險,太驚險了,跟著這兩個王爺啊早晚心髒會受不了的,眾人穩了穩心神,忙各回各家了。
「你說什麼?」此刻皇宮內是如此的平靜,可是這一些驚叫確是破壞了這原本的安靜。「你說她把印章扔了。」公孫玲瓏不確定的重復。
「是的,娘娘。」下首一綠衣宮女回道。
「莊亦靜啊莊亦靜,看來本宮還是低估了你的狂妄。」
「娘娘,接下來怎麼辦?」
「算了,本宮看不透她,也懶得去管了,曲國現在少不了她!」
「可是,娘娘……
下方宮女還想說什麼已經被公孫玲瓏制止了「柳兒,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有些事情本宮還不需要你提醒,還有別怪本宮沒警告你,現在的曲國還是莊亦靜做主,她如果出了事到時候第一個不會放過你的就是本宮,下去吧!」公孫玲瓏揮揮手便讓她先下去了。
「是。」那宮女猶豫了一會還是退了下去,只是那眼里的恨確是如此清楚。
「彩雲,看緊她,別讓做什麼傻事!」公孫玲瓏看著柳兒出去後對著一個宮女說道。
「是,娘娘有些話奴婢不知該不該說?」彩雲小聲說著。
「我們自小一起長大,你又陪著我進宮,中間受了多少苦楚和委屈,有什麼不能說的。」公孫玲瓏閉著眼楮回道。
「娘娘,柳兒身份特殊,放在身邊實在是不讓人放心,而且攝政王現在處處都在幫著皇上,讓柳兒在這終究
「你說的本宮都明白,只是柳兒還是個孩子,而且又是故人之後,讓我如何能不管呢?說到底,終究是我對不起他們劉家。」公孫玲瓏褪去了滿身的莊嚴和貴氣,無奈地說著。
「娘娘,都過去了,沒事了。」看著自家小姐,彩雲也于心不忍,這一路她走得太辛苦了!
「是啊,過去了。彩雲啊,這些年我這宮里冷冷清清的,還好有你在我身邊,不然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小姐,沒事的,你還有皇上呢,他那麼懂事,以後一定會好好孝順你的。」彩雲忙安慰著。
雖是如此說的,可是誰都明白這皇宮啊,富麗堂皇,人聲鼎沸可終究是名利場,權利心啊,只能是會越來越冷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