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笛韻從來不知道辦公室里也是這樣凶險。
沈笛韻的辦公室還有三個女人,可謂是各有特色,其中一個管經營的女的叫陳苗,離婚已經五年,剛開始沈笛韻受到秦丹溪器重的的時候,陳苗每次都是大聲夸贊,沈笛韻的衣服多麼漂亮,氣色多麼好。倒是其他兩個女人——翁林和翟麗麗從不說話,對沈笛韻並不這樣夸張奉承。
自從不用參與施工之後,沈笛韻大部分時間都留在辦公室,而那一點點工作也根本用不了整整一天,閑暇之余,沈笛韻決定去學車,單位很多同事都是用上班時間去學車,一來,工作確實並不繁重,二來很多人住的李駕校很遠,倒是平時這樣比較方便。
沈笛韻知道陳苗的為人,一點不敢聲張,萬沒想到,那天在駕校踫見一個年輕同事李元清。年輕人相見自然無可厚非,可是沒想到的是,李元清告訴了自己的舍友方建全。
一天在辦公室里,方建全笑著對沈笛韻說,「笛韻姐姐,听說你也在練車啊?」
沈笛韻心中大呼不好,看見陳苗的眼楮已經看向了這邊,正在聚精會神地听著兩人的談話。
沈笛韻無法,只好裝作不承認,笑道「哪里有啊?你認錯人了吧。」方建全是年輕人,自然不知道陳苗的危險,只是覺得有點疑惑地走開,沈笛韻心中暗叫倒霉。
等到方建全走了,沈笛韻等了一會跟了過去,想去給他解釋一下,沒想到自己前腳剛站在方建全的座位前面,陳苗後腳也跟了過來,嘴里和辦公室的強星說話,眼楮卻好奇地看著方建全和沈笛韻。沈笛韻徹底被這個女人的好奇心沖擊到崩潰,早就知道這個女人是個神經病,喜歡打听別人的私事,可是沒想到竟然這樣出神入化的奇葩啊。
沈笛韻從此注意起了陳苗。果然自己打電話的時候,陳苗總是豎著兩只招風耳,在那里側耳傾听。仿佛地下黨一般警覺和敏銳,讓沈笛韻覺得心煩而無奈。
更主要的是陳苗勢力到了極點,平時單位的一般同事過來問事情,總是愛理不理,一句好話也說不出來。一次單位一個新疆的同事武巡回家探親,來詢問探親假路費報銷的事情,想自己坐飛機回去。陳苗沒好氣地說,你要坐飛機,那要得到廠長同意呢,你去問廠長答應你去坐飛機,再去吧。
陳苗的語氣充滿諷刺,意思是武巡的界別達不到坐飛機的標準,這樣赤果果的諷刺,辦公室的三個女人都已經習以為常,誰料到武巡根本沒有听出其中的意思,還以為真的要得到廠長的同意,索性去找廠長征詢,陳苗被組織科長說了一頓,才又氣又急差點尿濕褲子。立刻賭咒發誓,說自己絕對沒有說過這些話來,翟麗麗和沈笛韻對視一眼,心里驚嘆這個女人撒謊的功力真是爐火春听啊,更何況敢做不敢當,真是讓人討厭,可是看見她狼狽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樣子,又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陳苗喋喋不休的給一個什麼人打著電話,陳述著自己的願望和清白,沈笛韻听在耳中,鄙視在心中,實在是不想听見她的聒噪了,翁林做做眼色,吐吐舌頭,示意沈笛韻听听她的歪曲事實的瘋言瘋語,沈笛韻撇撇嘴,不可置信啊,一個人能夠不要臉到到了這種地步,真是讓人覺得無言啊。
當然,陳苗雖然不是領導,可是卻最喜歡玩「打一個拉一個」的游戲,沈笛韻此刻正在低谷,自然時不時有點葳蕤,士氣不足。陳苗這種趨炎附勢的小人看準機會更加肆無忌憚地打壓。
一天陳苗拿著幾根油條,故意一遍遍的問著翁林要不要吃油條,沈笛韻就坐在翁林的對面,陳苗卻把她視為空氣一般。翁林看出了其中蹊蹺,笑著說,「剛吃過飯,不想吃!」翟麗麗洗手回來,並不知道怎麼回事,陳苗殷勤地相讓著,翟麗麗也就沒有多想,拿起油條吃了起來。畢竟一個辦公室里,井場互相交換吃的也是常有的事情,你今天拿個這個,我明天拿個拿個,也是平常的事情。誰也沒想到陳苗竟然用這種方法故意對付沈笛韻。
陳苗看著翟麗麗吃了油條,更加得意,再一次更加起勁地讓著翁林,無奈,翁林造勢破她的動機,就是笑著擺手說,自己一點也不餓。
沈笛韻心中覺得真的是一陣好笑,平時自己對于她們也不可謂不好,有什麼好東西,就算給她們也是都給,從來不這樣搞得大家有什麼區別一樣?看來陳苗這是故意氣自己了?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這個賤貨?可是自己難道沒吃過什麼油條嗎?想來真是生氣。
不到一會,陳苗和死黨過來了,兩個人一起大聲聊著,沈笛韻覺得一陣煩悶,就打開了電腦的音樂,只是沒想到的是,陳苗出去一下,岑正霖跟在後面走了過來。
岑正霖一雙黃豆一般小眼楮斜睨著沈笛韻,不懷好意道,「沈笛韻,上班上的這樣清閑啊?」
沈笛韻一愣,真沒想到陳苗這樣迅速,可是自己也是啞巴吃黃連有口難說,看著岑正霖那張豬頭臉,遠處陳苗得意癢癢的表情,沈笛韻真的想一個巴掌扇過去,可是還是裝出如花一般的笑容,「書記有什麼指導?怎麼我剛放首歌歇下來書記就過來了?」
「哦!」岑正霖一陣遲疑,沈笛韻的話讓他無法回答,只好尷尬地笑笑,「以後上班時間不要听音樂。」
沈笛韻點點頭,「知道了。」
岑正霖一向和自己不睦,此刻在加上陳苗這個賤人,可想而知,自己在岑正霖心中的地位。不過一切又是何苦,沈笛韻強迫自己開心,不論如何,總有一天,自己一定要離開這地破地方,要離開這個陳苗這樣的賤人和岑正林這樣的腦殘貨。
岑正林在辦公室晃著,沈笛韻毫不作聲,既然看出了陳苗的居心叵測,也犯不著和這種瘋狗一樣的人物較量,可是她沒想到的是,岑正霖轉了一圈後,再一次找上了自己的麻煩。
「小沈,听說你在上班時間去練車啊?」
沈笛韻吐吐舌頭,放眼整個單位,哪個同事不是上班時間去練車的?岑正霖竟然抓自己這個辮子?
看著岑正霖那張包子臉,沈笛韻真是忍不住一拳上去,想想還是忍住,「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只好笑著說,「我錯了,書記,以再也不敢了。」
「另外,和辦公室同事關系要處理好啊,年輕人嘛,該低頭還是要低頭的。」岑正霖笑著說。
「哦……」沈笛韻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覺得一陣惡心,真是小人天天有,今年特別多啊,竟然這樣整自己,天知道陳苗那個賤人以後會這麼死?偏偏岑正霖這樣腦滿腸肥的領導能夠這樣輕信她的話。也難怪,小人之所以猖獗,那都是因為有一群善惡不分、忠奸不明的豬頭領導?況且這種豬頭當權者,古往今來都有,否則屈怎麼會去投奔汨羅江呢?怎麼會有岳飛那樣死在冤獄中呢?
沈笛韻冷笑,這個問題還真很難回答,自己和人相處沒有問題,可是關鍵是對方也要是個人啊!像那種趨炎附勢的勢利小人,自己要是能夠相處好,那還真是奇怪了。